江初雨没急着回话,眯着眼盯着柳寒桑手中的书看了半响,终于认出那不是书,而是他和贺知秋出门闲逛,专门买回来看着打发时间的话本。
江初雨想起他买的那些话本,脑中轰地一声,反应过来前,人已经下了床,快走到柳寒桑跟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话本。
江初雨抱着话本,背对着柳寒桑,自欺欺人柳寒桑才拿到话本,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空出来的手,柳寒桑一时没回过神。
江初雨从他手里抢书?
脚踩地传来的凉意,让江初雨渐渐清醒,怀里的异样感,更是让江初雨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什么。
江初雨抢话本时有多硬气,现在他就有多怂。
怀里的话本像烫手山芋,江初雨恨不得打开窗户将它丢出去,只是现在抢都抢回来了,事情已然做了,再做别的也没什么用。
江初雨浑身发热,后背开始冒汗。
他在紧张。
“王爷。”江初雨抿抿嘴,扯出一抹笑道。
柳寒桑回神,忍着笑应,“嗯?”
听到柳寒桑只说了一个字,江初雨心跳的更快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话已经开了口,那再怎么样都要说下去。
江初雨转过身,双手握着话本,将它往柳寒桑跟前递,“王爷还要看吗?”
江初雨没敢看柳寒桑,怕一对上视线就说不出话来。但就算如此,江初雨说话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个词时,都快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了。
柳寒桑还以为江初雨要做什么,见他竟然又将话本递了回来,脸上的惊讶都来不及收。
先前看江初雨那么着急,柳寒桑还当这话本挺重要的,不能被旁人看见。
江初雨看不到柳寒桑的表情,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只是半天没得到回复,这让江初雨悬着心,怕柳寒桑在介意他抢话本的事。
但柳寒桑心眼也太小了吧?他不就抢了下话本,用得着气到不说话吗?
江初雨忍不住腹诽柳寒桑,面上表情却变都没变,看柳寒桑还沉默不肯说话,江初雨不由得撇嘴,最后心一狠道,“小雨这儿还有别的书,王爷若是感兴趣,小雨这就拿来给王爷看。”
说完江初雨将书放到桌子上,转身要去拿书。
只不过江初雨没能成功,因为他刚转身就被攥住了手腕,“小雨。”
江初雨顿住,强迫自己忽略被柳寒桑触碰到的手,可那处皮肤竟然像火烧,烫的江初雨想忽略都难。
江初雨无法用词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但很快江初雨便顾不得这些。
江初雨腿间一重,下一刻竟然离开地面,被人打横抱起来。
“王爷!”江初雨恼羞成怒,没了礼数,“你干什么?!”
柳寒桑嘴角挂着笑,“帮你穿鞋。”
江初雨从没和人如此亲密过,这会儿被柳寒桑抱住,只哪哪都不自在,顿时像一只上岸的雨,扭着腰想要挣开柳寒桑的怀抱。
然而柳寒桑手劲大,任江初雨如何扭动,也没能撼动分毫。
江初雨被柳寒桑放坐到床边,江初雨一坐稳,便手撑着床想要往里躲。但他速度没柳寒桑快,或者说柳寒桑从始至终就没想放开过他。
江初雨脚被柳寒桑握在手里,紧接着他单膝跪下,拿起一只鞋,开始认真地帮江初雨穿鞋。
脸本就红透的江初雨,这会痴痴愣愣地看着柳寒桑,不敢相信那个传闻中的京城活阎罗,竟然会在他面前跪下,还这么温柔地帮他穿鞋。
江初雨看傻了,忘了要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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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以后两人在一起,王爷化身亲吻狂魔,天天/时刻都想亲小雨
我知道我很短小,争取下次写个长的
感谢大家支持呜呜
第36章
不一会儿,雪梅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
江初雨还愣愣地坐在床边,看到屋内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很没出息地被吓了一跳,毕竟他虽出身不错,但从小到大,可从没这么多人服侍他。
雪梅等人放完东西就走了,屋内又恢复了宁静,不过就算她不走,江初雨也没精神去多注意她。
江初雨还没从柳寒桑帮他穿鞋的刺激中回神。
“不知道小雨喜欢吃什么,我就让厨房随便做了点。”柳寒桑在一边洗手,洗完了喊江初雨过去刷牙。
江初雨斜了眼桌上摆的,发现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菜,“王爷有心了。”
江初雨走过去刷牙,柳寒桑将东西递给他。若不是柳寒桑在这儿,江初雨都想洗个澡。
宿醉睡到现在,身上的酒味肯定很大。
江初雨边刷牙边这样想,结果他动动鼻子,愣是没闻到一点酒味。
江初雨停下动作,惊讶住了,酒味呢?
江初雨以为他只是心里想想,不料竟然不小心将话说了出来,所以很快江初雨便听到柳寒桑轻笑,“怕小雨睡醒难受,我帮你简单擦拭了下,顺便换了衣服。”
怪不得江初雨一醒来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换了衣服。
如果说刚才被柳寒桑托着脚腕换鞋,江初雨还只是脸跟耳朵发烧,那在知道柳寒桑帮他擦拭身体,还换了衣服后,江初雨就像被误闯领地的猫,整个人都炸了。
“王爷,你!”江初雨脸皮薄,从小到大能自己来就自己来,何曾让人这么伺候过,结果柳寒桑却打着换衣服之名,看光了他身子。
江初雨越想越难受,整个人都快烧冒烟了。他羞愤地盯着柳寒桑,想责怪他不经人同意就脱人衣服,跟地痞流氓有何区别?但江初雨又不敢冒然开口,怕被人觉得他斤斤计较。
可身体被人看光,真的好羞耻啊!
江初雨不想理柳寒桑,生着闷气坐回桌边,不管柳寒桑是怎么想的,端起碗便低头猛吃饭。
没被头发遮住的耳朵,早就红的像天边的晚霞。
柳寒桑哪能不知道江初雨在介意什么,他跟着在江初雨旁边坐下,斟酌许久才再开口,“小雨。”
“我不想听。”江初雨难得胆子大,忤逆道,“王爷别说话。”
柳寒桑乖乖哦了声,只是没过多久,他又出声了,“如果小雨介意我做的事,我可以让......”
江初雨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别那么在意这事儿,柳寒桑又提起,顿时江初雨饭也不吃了,抬头狠瞪了柳寒桑一眼,“王爷当如何?”
江初雨以为自己瞪的很凶,殊不知这一眼落在柳寒桑眼里,就跟猫凶人一眼,无半分狠厉,只让人看了更想抚摸他。
“我可以让你看回来。”柳寒桑静静道。
江初雨还以为柳寒桑要说什么,哪里想到柳寒桑竟然如此厚脸皮,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江初雨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柳寒桑追问道,“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江初雨哼道,“谁想看你的?”
江初雨气急,连王爷都不喊了。
柳寒桑注意到江初雨语气变化,嘴角微弯,“那先欠着?”
“这事还能欠?”江初雨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欠什么欠,难不成时间还能逆转?”
江初雨不想再看到柳寒桑,怕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被看光的事,他飞速扒了两口饭,闷声闷气道,“吃饭。”
柳寒桑看着还要说话,江初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再说王爷就回自己院子吃饭。”
柳寒桑果然闭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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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闲人,柳寒桑吃完饭便走了,江初雨得以清闲,在屋内呆坐许久后,才走到院中。
他没搬躺椅,随便从书架拿了本话本,不顾雪梅的劝告,撩开衣袍便坐到了台阶上。
临近傍晚的阳光温柔许多,照在身上不觉得刺眼,晒在院内像在作画。
话本被江初雨放到一边,他手托着下巴看院子里被太阳光芒笼罩的树木花草,思绪却跑的老远。
“公子,地上凉。”雪梅的声音及时出现,唤回江初雨的注意力。
“雪梅,我说了多少次,”江初雨侧头看雪梅,说话的语调拖的很长,听着像是撒娇,“做人太认真了,会很没意思。”
江初雨拍拍自己身侧的空地,让她坐下来,“看话本吗?”
雪梅哪里敢真坐,闻言只不停摆手,江初雨也没觉得意外,看雪梅这样,撇撇嘴收回视线,不太想理她了。
雪梅叹了口气,无奈地喊了声公子。
柳寒桑走之前让她照顾好江初雨,若是江初雨着凉了,那她必定被柳寒桑治罪。可江初雨不听话,做下人的又能如何?
江初雨听到了雪梅喊他,但就是不应话,急的雪梅没别的办法,只好跟着坐下来。
江初雨这才满意,翘着嘴角笑了。
“雪梅,我问你点事。”江初雨将话本塞进雪梅怀里,眨着眼看她。
雪梅低头应,“公子您说。”
江初雨本来想问柳寒桑是不是一直呆在他这儿,但话到嘴边,他又觉得没必要这样问,因为睡醒睁眼看到柳寒桑,就已经能够证明许多。
所以江初雨沉思半响,最终开口问道,“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京城里关于柳寒桑的流言许多,江初雨差不多都听过,也亲眼见过柳寒桑冷血无情的一面。只是相处的多,还离的近,相较于那些凶狠的传闻,江初雨的感受更为直观。
柳寒桑似乎不似传闻那般。
第37章
有些话江初雨说得,他们做下人的,却是碰都不能碰。
所以一听江初雨这么说,雪梅连忙低头认错,“雪梅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公子不要多问。”
江初雨又不傻,哪能听不出雪梅话里的开脱之意。
可他就是因为不想跟别人打听,才来问的雪梅,若是雪梅不肯告诉他,江初雨是不可能再开口问的。
“你没错。”江初雨语气生硬,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为难雪梅,毕竟她只是王府里的下人,不敢妄议主子,也是正常的。
但想归想,江初雨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他就是想要从雪梅这知道些不一样的。
只是江初雨十分清楚,任他怎么询问,雪梅都不会松口的。
江初雨失望地叹了口气,“陪我聊聊天,这总可以了吧?”
雪梅轻应,“公子您说。”
“你来王府多久了?”既然闻不到想问的,江初雨便发散思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奴婢是家生子,从小就在王府里。”雪梅恭敬道。
江初雨来了兴趣,“那就是说,你见过小时候的王爷?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啊?”
柳寒桑如今口碑不好,文人志士写文著书批判痛骂,江初雨有印象的诸多传闻里,柳寒桑也确实如书中写的那样。
然而另一方面,江初雨又隐隐约约记得,柳寒桑少时似乎不是这样的。
江初雨看着雪梅,等着她回答。只是雪梅却再一次让江初雨失望,她选择了沉默。
江初雨哦了声,“这也不能说吗?”
江初雨眉眼低垂,看着很是可怜,雪梅见他这样,心中生出一股不该有的不忍心,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王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初雨等的就是雪梅这句话,闻言思考都不带思考的,又急忙问道,“后来怎么变了?”
这就不是雪梅能够回答的了,但雪梅也没有直接沉默,而是小声说,“公子若是想知道,可以去问王爷的,雪梅想王爷一定十分乐意告诉你。”
又是这种话。
江初雨撇撇嘴,哦了句不吭声了。
雪梅跟着沉默下来,江初雨没等到雪梅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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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另一边的某座宅院里,柳寒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将酒壶递到对面。
柳寒桑没等对面那人倒好酒,便先一口闷了。
“真没意思。”杜煊倒了杯酒喝,撇嘴道,“喝闷酒哪尽兴啊,下次不跟你一起喝酒了。”
柳寒桑表情未变,“不爱喝别喝。”
杜煊翻了个白眼,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老柳啊我跟你说实话,你这样是不行的,”杜煊屈指叩桌子,“老板着脸,谁还敢靠近你?”
杜煊说完又想起最近听到的消息,不由笑出声,哎呀一声道,“忙糊涂了,忘了咱摄政王大人现在是娇妻在怀,早就不是......”
看杜煊越说越偏,柳寒桑从桌上拿了个空杯子,直接朝他砸去,“闭嘴。”
“那你跟我说说呗。”杜煊挤眉弄眼道,“京中传闻都是真的?”
柳寒桑斜他,“什么传闻?”
杜煊怀疑柳寒桑在炸他,“京中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说不说?”
“江平生家那小子,大家说你被他下蛊了,心都栓他身上了。”杜煊继续追问,“真是这样?”
柳寒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杜煊认识柳寒桑十多年了,这些年明面上政见不同,成为对党,私底下却相交极好,偶尔还会像少年时那般,仰头喝酒挥剑比武。
可在杜煊的记忆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柳寒桑,或者说在杜煊的认知里,柳寒桑就像一个没有三情六欲的神仙。当同龄的世家子弟,已经醉倒在女人窝,亦或在赌场挥霍,柳寒桑还跟没开窍一样,练武学习,似乎没别的爱好。
后来柳寒桑成了摄政王,后院倒是有人了,但杜煊知道,柳寒桑更孤独了。
杜煊以为柳寒桑这辈子就这样了,谁知现在却出现了个江初雨,叫他大变模样,忽然有了人情味。
杜煊心思几转,斟酌着开口,“我不知道,只是你......有点不像你了。”
柳寒桑不意外杜煊的回答,他翘着嘴角笑了,再次反问,“还记得那年先皇寿辰,我回来跟你提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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