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他的精神面貌来看是看不出他最近的状态来的,他好像精力远超常人,而且永远都是那么一副俯瞰众生的样子,体质很好,从不生病。
蒋屹眼睛亮了亮:“真的回来了!”
杜庭政难得也笑了一下,伸手把他拉进来,率先摸他的额头。
蒋屹主动说:“好了已经。”
两个人靠得很近,手还拉在一起。
杜庭政侧头朝着他的方向:“明天几点的飞机?”
“你猜猜。”蒋屹说。
杜庭政便笑了:“六点二十,跟你外甥女一起。”
他肯定提前调查过了,蒋屹好似全然不在意,看起来还很高兴:“猜对了!”
他晃晃他的手,堂而皇之亲了他侧颊一下:“奖励你一个吻。”
杜庭政扬着唇角,盯了他片刻,说:“不行。”
然后扣着他后脑压过来,凶猛地不顾一切地吻他。
分开时蒋屹有些气喘吁吁地,笑着看他:“传染你感冒了。”
因着他这句话,杜庭政又凑过去,跟他接了第二个吻。
相比于第一个的强势和热烈,这个就显得温柔的多。
车内的气氛一直在升温。
因为蒋屹的主动,也因为杜庭政的默许。
这次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昂扬不下。
“最后一次。”蒋屹喘息着,低声说。
杜庭政没明白什么最后一次,蒋屹就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然后在杜庭政毫无波澜的视线里,把裤腿向上拉起。
小腿内侧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上没入膝内,那肌肉薄而不单,精妙流畅。
上面带了几个皮质的圈,上面有些不锈钢的环,脚腕上那根还可以抽紧。
杜庭政盯了一眼,反应更加强烈了。
金石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车,借口下去抽烟。
车门关上,杜庭政要继续,蒋屹起身时撞到头顶,缩了缩脖子:“……别着急,空间太小了。”
杜庭政赤裸裸地盯着他。
蒋屹在这视线中也大概知道在所难逃,但还是最后一次试探道:“我不喜欢车里的位置,回去再来吧。”
杜庭政不为所动,伸手把他揽过来。
蒋屹心里叹了口气,低着头坐在他腿上,这次主动亲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杜庭政送蒋屹去机场。
蒋屹原本以为他最多让金石送,没想到会亲自来送。
到了机场跟慕荷汇合,蒋屹让她先进去,自己则跟杜庭政做最后的告别。
“五天,”蒋屹重复了一遍,给他加深印象,“到时候不用接我,我直接回家。”
杜庭政站在他对面:“让秘书给你订回程的票。”
昨晚他们睡得都很晚,刚睡下三个小时就起床,此刻在杜庭政脸上看不到丝毫疲惫。
蒋屹不行,他本来就病着,吃穿住行少了哪一样都不舒心,现在人站在这里,只想着赶紧登机补觉。
杜庭政看出来,没说什么,只道:“去吧,下飞机后给我打电话,按时回来。”
这一句有点像威胁。
蒋屹抿了抿嘴角,装作没听出来,跟他挥手:“好的,小别胜新婚,杜先生,到时候见啦。”
第68章 不动声色
蒋屹带着慕荷从机场出来, 打车去大伯家。
车程将近四十分钟,在一处便利店门前停下。
蒋屹拖着行李进去, 他喊大伯大妈,慕荷就跟小燕子出窝一样,扑棱着翅膀飞过去喊爷爷奶奶。
老人搂着她好一通喜欢,嫌她披头散发,要给她编辫子。
“别编,”蒋屹说, “羊毛卷,年轻小姑娘都烫这种发型。”
“是呀,”慕荷说,“奶奶你这个也是羊毛卷。”
老太太烫了一头小卷,穿着运动装, 显得人很有气质。
“哎哟,赶上潮流了, ”老太太笑着,给他们拿酸奶喝, “小屹最近怎么样, 一个人还适应吧?”
“挺好的,”蒋屹说,“就是想你们。”
几个人正寒暄着, 蒋屹手机响了, 去一边接电话。
“蒋屹,”电话那边语气很不满, “到了吗?”
“到了, ”蒋屹连忙道歉,“抱歉我忘记了给你打电话了, 真是不好意思,一心想着赶路了。”
他态度这么诚恳,杜庭政没出声,似乎信了他不是故意的话。
蒋屹笑了:“别生气了,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你不忙的话。”
杜庭政才语气稍稍和缓道:“不忙。”
挂断电话,老两口带着他们去后院各自的房间,说等下午带他们去滑雪场。
临近年关,便利店很忙,蒋屹便说:“我留在店里帮忙吧。”
“哪用得着你们小辈的,好不容易放假,痛痛快快玩去吧。”
“那行,”蒋屹跟着他把行礼一起放好,把提前准备好的大鹅羽绒服脱了,“我带她去,你们忙。”
中午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火锅,下午蒋屹带慕荷去滑雪,慕荷三两下热好身,蒋屹自认比不得年轻人,让她先去玩,自己则继续活动。
空地上人来人往,大部分都坐着休息。
蒋屹认真地拉腿,直到微微出汗。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有人在偷拍自己——得益于上学时期的出挑长相,他对被拍的感觉很熟悉。
蒋屹余光瞥了一眼,直觉告诉他是熟人。
隔着一道不时被风撩起的厚重布帘,金石往角落里缩了缩,把照片发给杜庭政。
蒋屹穿戴好护具,撩开帘子出了门。
路过门边的时候他视线都没有偏一下,好似全无察觉。
直到他离开,金石才掀开头盔,摘掉戴了一半的手套,举着手机又录了一段视频,给杜庭政发了过去。
邢心发过语音来:“杜总说提醒蒋教授注意安全。”
“好的,”金石在手机上打字,“我等一下去他旁边滑,放心吧,摔不着。”
蒋屹滑了一圈回来,慕荷非要在他腿中间蹲着,抱着他腿,让他带着滑下去。
这实在不像话,蒋屹扶着滑雪杆,忍不住道:“谁家这么大姑娘往人□□底下钻?”
慕荷撇撇嘴:“玩玩嘛,我看网上都这样玩。”
“上网看点健康的东西。”蒋屹态度坚决地拒绝,“咱俩一块滑能行,我骑着你或者你骑着我都不行。”
金石默不吭声凑过去,摘了帽子朝他们挥手,对慕荷说:“嗨……叔叔带你滑吧?”
慕荷吓得躲在蒋屹身后,蒋屹顿了顿,上下打量清楚他,才松了口气:“别用这种拐卖小姑娘的语气讲话,吓到她了。”
金石低头看自身装扮,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蒋屹让慕荷去玩,也摘了头盔,猛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什么意思,怎么你也来了?”他玩笑道,“……不会来监视我吧?”
“当然不是,”金石夸张道,“我来这边抓人,想起你之前说过要来滑雪,想试试能不能跟你偶遇。”
蒋屹不听他胡扯:“抓什么人?”
“褚总的对家的一个堂弟,”金石用一种探究的眼神问蒋屹他描述的是否清晰,似乎他不信,重新找到了证据,“我昨天就到了,可不是特地为了来拍你啊。”
“抓到人了?”
“嗯。”
“什么时候抓到的?”
“昨天啊,跟着定位过去,摁宾馆里了。”
“那为什么今天还没走?”
“……啊?”金石琢磨他的话,花费的时间有点长,“我记得你那天说,你到了这边,当天下午就会来滑雪。我就想算着时间过来看看,说不定等碰到。”
“碰到了怎么办,”蒋屹继续问,“碰不到呢?”
金石:“肯定能碰到啊,你说了来,就一定会来的。”
“碰到了我就……”偷拍人照片总是不好的,金石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我刚刚拍了你的照片发给邢心,不好意思啊。”
蒋屹难以言喻地一顿:“发给邢心?”
“……啊,”金石点头,“她跟大爷在一起,只要大爷不忙,就会给他看的。你放心,我给你拍得超帅。”
“……”蒋屹最近频频被杜家的人严防死守住,怀疑自己已经被同化,也变得有病了。
撇开这些不提,金石这次出现在这里,不管是偶然还是故意,都能证明蒋屹的一切对于杜庭政来讲,都公开透明。
不过没关系,麻药,水果刀,消毒液,止痛药。蒋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滑得怎么样,”蒋屹说,重新戴上头盔,“来一圈?”
“好啊!”金石也跟着戴上头盔,穿好板,“你先走,让你十米,我追你。”
蒋屹在头盔里笑了一下,率先出发了。
金石按紧好脚腕上的扣,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他一路都在寻找蒋屹的身影。
一开始以为他去了慢赛道,后来怀疑他可能不小心摔倒在雪地里被掩着看不着。
直到抵达终点,才看到蒋屹正坐在椅子上悠哉喝水。
金石猜到他会滑,却不想滑得这么顺溜。
刚才的大话未免过于自信了。
金石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他,片刻后摘下头盔,朝他竖起大拇指:“牛,你以后再犯了错误,大爷让我抓你,要是在雪地里跑,我肯定追不上你。”
“……”蒋屹说,“谢谢你的夸奖。”
金石坐他旁边,拿出手机来,蒋屹勾了勾手指。
金石把手机递给他。
蒋屹拨了杜庭政的视频通话。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杜庭政那张太阳很少晒到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能看到我吗?”蒋屹把胳膊往前退了退,好让对面的人能看清楚自己。
“快看,”他半是调侃半是寻衅滋事地说,“大冷天的,看完我要没收金石的手机了。”
杜庭政看着他,视线很认真。
蒋屹把护目镜戴上又摘下来,这显得他很酷:“干嘛派金石过来,你想我,我可以给你发照片呀。”
蒋屹本来肤色就白皙,在雪地更加如冰如玉,出现在镜头里的手指修长细腻的不像话。
“或者,”他撒娇道,“你自己过来找我呗?”
杜庭政不答应,也没拒绝。
蒋屹自问自答:“差点忘记了,你最近都很忙。”
“那你还是在家好好等我。”他正经又不正经地说,“我中午定好了返程的机票,让邢心不用再定了。”
杜庭政问:“哪天,几点到家?”
“你要接我吗?”
“嗯。”
“不用接,”蒋屹说,“你忙你的事,再说我就在家待几个小时,马上就要飞英国。”
杜庭政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回来?”
蒋屹垂眸笑了一下,黑白对比强烈,显得他眼睫尤其纤长。
“我要在那边过年了。”他意识到这个回答过于含糊,不诚恳地邀请他,“你要去和我父母一起过年吗?”
杜庭政身为一家之主,过年所有人都要凑他的行程齐聚一堂,朋友和生意上的伙伴也要借此机会增进关系。
这种大节他不好不在,果然杜庭政继续问:“过完年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好,”蒋屹有意哄他,“不然你给我订票,你订哪天的,我就哪天回。”
“……”杜庭政沉默的几秒钟,这间隙中有人朝他汇报工作,然后请他签字。
蒋屹听见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沙沙的,带着力透纸背的锋利。
“就这样,我挂了。”蒋屹说,“让金石回去吧。”
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金石。
慕荷已经又溜了一圈,此刻正在不远处跟新交到的朋友在空地上滑着玩。
蒋屹看了一会儿,见他新认识的朋友是男生,有点不放心,叫了她一声:“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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