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们先去晏家村吧。”
十里地并不远,正常走路也就只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在他们走后,整棵槐树疯狂的抖动起来,树叶哗哗的响。
晏不言的身影出现在那槐树下,手掌按在树干之上,眸色冰冷,“我记得我让你守在这,并没有允许你吃人害人吧?”
槐树止不住的颤抖,那槐花不停的落下,晏不言抬手接住了几朵槐花,“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只见晏不言按在树干上的手五指一抓,槐树直接扭曲了起来,甚至惨叫都来不及叫,直接爆成一块块碎片,散落在各地。
至于槐树中央倒着的那个女子,晏不言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晏不言虽战斗力不强,但他主管木系,所有跟木系搭边的,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不过是区区一棵人面槐,处理起来完全不在话下。
晏家村
早就没人住了,那挂着村子标牌的木门早就坍塌了,里面的屋子也是腐烂倒塌而下。
此处雾气较淡,二人行走在村子内,这一处的屋子竟是比那槐乌村还要多一些。
白雾之中,有一处散发着淡淡的暖光,是从一间石头堆积而成的石屋,每一块石头都被切成长方体,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起。
一块透色白纱做窗帘,灯光就是从白纱里穿透出来的。
即墨灼上去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开门的一瞬间,江厌往后退了一步,这人…这人……
即墨灼也防备的后退了几步,站在江厌跟前,把他拦在身后。
眼前的人一身青色长袍,鹤发童颜,面容俊逸,头上横插着一根槐树枝,上面还有新鲜的槐花跟槐叶,想来是刚折下来不久的。
他看着眼前一个警惕一个震惊的二人,叹了口气道,“你们果然还是来了这里,先进来坐吧。”
说罢他率先转身回了屋子。
江厌紧紧拽住即墨灼后腰上的衣服,手指止不住的颤动,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第152章 拜见父母之位
为什么…他前世的师父,会在这里?!
即墨灼反手去握住那拽住自己衣服的手,江厌紧紧的反握他,再次抬头时,那震惊的情绪已经压下去了。
二人牵着手进入了屋内。
君墨的目光在二人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转了转自己食指上的戒指,掏了一套茶具出来,旁边的红泥小炉上还烧着水。
用的茶叶亦是之前君墨在宗门内常喝的灵茶。
“坐吧。”他招呼着二人坐下,“这一次来,是要探望你父母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坟早就被侵蚀的差不多了,我倒是立了两个牌在这,若不嫌弃,就直接拜拜牌位吧。”
两千年都过去了,大陆分崩离析,灵气消失,又常年泡在雾气中,当年江厌他们立的又是木碑,早就随风消散了。
“…师父。”江厌轻声唤了一句,即墨灼略微诧异的看了看两人之间,然后跟着喊了一句,“师父。”
“这一世,我可不是你们的师父,怎么样,近年来日子过的可还好?”君墨拿着红泥壶给二人倒了两杯茶,淡淡的茶香在空中弥漫。
江厌心中疑问颇多,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先回答君墨的问题,“还好,师父您怎么会在这?”
“自然是在此等你。”
“等我?”
“想必你这一路过来,心存不少疑虑,我只想告知你一句,别再继续去找那个棺洞了,回了下界便好好过日子,把符箓一道弃了吧,专心修剑。”
“我进过晨一神君的洞府秘境了,棺中人,我也见过了。”江厌抿了一口茶水,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君墨。
君墨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棺洞,你见过几个了?”
“八个。”青玉城跟东海城的,他还未去。
“嗯…那就别去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剩下的两个棺洞,就别去了。”君墨将手中的灵茶一饮而尽,缓缓道。
江厌沉默住了,他没想过师父居然会拿这种事情来威胁他,到底是什么秘密,值得他这般守着。
好像晏不言也是,不对,晏不言更加奇怪一些,好像希望他找到十棺,又好像不希望他找到一样。
不然也不会提醒他那一句。
十棺重现之日,骄阳落地之时。
沉思许久后的江厌道:“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天命不可言呐,都是天命。”君墨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下去,“去见见你父母吧,拜完了就走吧。”
君墨指了指隔壁的一间小屋门口,江厌站起身率先进了屋子,即墨灼则是坐在原位上,声线隐忍,“如果寻了十棺,他会死吗?”
“……”君墨不语,许久后才叹了一句,“都是孽缘呐。”
“我明白了,多谢师父。”即墨灼站起身后郑重的给君墨鞠了个躬,随即进了江厌所进的屋子。
屋子很小,里面就简单的摆了一张木桌,桌子上放了挺多个牌位,最前面摆了一个铜香炉,两边还有蜡烛燃尽留下的烛蜡。
江厌在一众牌位中扫了一圈,桌上的牌位上姓氏很混乱,有十九块牌位。
大多数都是两两成双,只有多出来的那一块一个人立在一旁。
而放在左边第一排的第一对,便是写着:晏家晏丛生之位。
临近它旁边的,是丛生之妻晏萧氏之位。
而单独空出来的那一个牌位,江厌却是瞳孔微颤,那上面分明写着,江鸿之妻江安氏之位。
别的他不认识,这个江鸿他还能不认识吗?不就是江厌他爹,澜城城主的那个江鸿吗!
所以,这一桌子的牌位,都是江厌曾经的父母们都牌位!
之所以江安氏一个牌位自己立在那里,纯粹就是因为江鸿还活着!
那么照这个推测下来。
每一个双人棺里面躺着的人,都是他跟师兄即墨灼的前世。
而有“天命”在阻止他们在一起,只要他们在一起,那么就会是一个必死的局。
那…双人棺旁边的七个单人棺里面的人,又都是谁的?
假设青玉城跟东海城里面的棺材都是有骨架的,那,神剑学院底下的那座空棺,是准备给他这一世的吗?
江厌忽的低笑出声,晏不言那句话的意思,他有点能理解了。
大概就是十个棺材他都去过一次的话,大概是可以获得记忆,或者观看自己完整的前世。
然后“天命”就会出来,杀了他们两个。
所以,才是骄阳落地之时。
他自认为不是很善良的人,但也不是什么很坏的人。
不是天纵奇才,也没有天赋异禀,运道平平,没什么很出彩的地方。
“天命”为什么会不允许他跟师兄在一起?
若一世也就罢了,看现在的样子,是第十世了啊。
“即墨灼,我发现咱们俩,简直就是绝配!”江厌拍了拍即墨灼的肩膀,什么破烂天命,反正他就烂命一条,搭进去就搭进去吧。
他说他跟师兄绝配,那就肯定是绝配,去他妈的天命。
“嗯,绝配。”即墨灼点了烛火,烧了香,递了三根给他。
二人简单的拜见了一下,江厌下巴轻抬,“顶头那个晏丛生跟旁边的晏萧氏,看到了吗,那就是我第一世的双亲,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牌位的顺序就是按我的每一世来排的。”
“这大概是我们的最后一世了,如果说,你跟我在一起会死的话,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即墨灼将二人的香一起插入香炉,江厌站在他身后,低声问着。
虽然他没有记忆,知道的或许不如江厌知道的多,但……
“依你所说,那这就是第十世了。”即墨灼转过身去牵着他,“不管是最后一世,还是第几世,我想我的答案总不会变。”
尽管知道答案,但真当听他这么说出来,江厌也是安心了不少。
两个人出了屋子,君墨已经不在屋中了,桌面上还留了一个木盒子。
巨大的木盒上面还放了一张纸,用一个小红泥茶杯压着。
二人走上前去,江厌伸手去拿那张纸。
第153章 剑鞘
物归原主。
为师所言之事,还望徒儿们行事再三斟酌。
君墨留。
物归原主?
江厌将纸条纸条叠好,放进储物戒。
这个木盒子是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盒子的四个角做了金子镶边,盖子正中央用红色的碎石镶了个花纹。
那个花纹与江厌长剑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盒子上面没有上锁,江厌很轻松的就打开了盒子的盖子。
里面躺着两个,剑鞘。
一个纯白的剑鞘勾勒着银色的花纹,一个黑色的剑鞘勾勒着红色的花纹。
仙剑还有剑鞘??
江厌疑惑了一瞬,好像也没看到其他剑修有剑鞘的。
他拿起那个黑色的剑鞘,上面赫然刻着幕也二字。
白色的剑鞘之上,刻着澄褚。
果然,这确实是他们两把剑的剑鞘。
将白色的剑鞘递给即墨灼之后,江厌召唤出了幕也剑,试着将剑插入了剑鞘,十分的贴合。
幕也的剑灵晃荡了出来,身上红色的袍子变成了黑色,上面绣着红色的花纹。
他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怪合身的。
“你对这个剑鞘,有印象吗?”江厌翻转着手上套着剑鞘的剑,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灵力,瞧着竟跟普通的剑没什么区别。
幕也瞅了老半天,摇摇头道:“没印象,我从未……不对,我好像见过来着,啊!对!在梦境里!”
能出现在幕也梦境里,那就只能是师兄师姐他们了。
幕也弯着腰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江厌手上的那个剑鞘,努力的回忆着。
而这时澄褚却忽然出现在幕也身后,对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毫无防备的幕也被踹的在空中翻转了几圈,滚出了墙外。
“澄褚你是不是有病!!你踹我干什么!!”幕也气急败坏的穿墙回来,张牙舞爪的就想朝澄褚扑过去。
澄褚却冷哼一声,“你的剑鞘,是我做的。”
幕也:??
即墨灼以及江厌:????
不是,谁做的?
澄褚做的???
“不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分明在我的梦境中看到了几位哥哥姐姐围着我,旁边还放着未完成的剑鞘!”幕也大声反驳着。
澄褚双手环胸,不屑的看着幕也,“我与你不同,我是本命剑,一辈子只会追随同一个剑主,剑主生我生,剑主亡我亡。”
“从剑主第一世开始,我就跟随着剑主,你的剑鞘之中还融进了五分之一我的本体剑魂,所以,这个剑鞘也是拥有储灵效用的,只不过每次存储的灵力大概只够使用五次剑技。”
“你的剑鞘从材料到设计到制作到打磨刻字等等,都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
这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即墨灼将自己的剑也插回剑鞘之中,然后挂在腰上,“我以前便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为何从不出现?”
“……”澄褚原本碎碎念个不停的嘴瞬间就停了下来,“他的剑鞘做成之后削了我五分之一的魂体,后面我魂体不稳,便没出现。”
幕也更是难得沉默下来了,甚至觉得,澄褚看不惯自己,好像也是应该的,挨他两下不痛不痒的打跟踹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带上了讨好的笑,“褚哥!你就是我的亲哥!真是辛苦你了!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得了吧,你守好你家剑主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澄褚冷笑,要不是他废物,他也不至于被砍魂体。
魂体被砍,是没办法重新修炼回来的,而且砍的过程中,真的特别特别痛!
更何况,魂体被切下来后,跟他本体还是有联系的,那一小截魂体被烈火燃烧,熔炼再到融合,每一分痛楚都会分到他身上。
他受过的罪,可不是一两句辛苦了就能抹平的。
但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他的剑主,他的剑主受过的苦,可没比他少多少。
即墨灼虽不曾感同身受,但是稍微代入一下,人的灵魂被砍了五分之一,那也是极痛苦的。
原来他是本命剑啊,真是难怪了。
当初他在剑窟之内,寻了三天的剑,最后他也过了幕也的试炼,但是拔不出幕也,转头就被幕也旁边的那把雪白色长剑所吸引了。
甚至他只是看了一眼,澄褚就自己飞入到了他手里,甚至没有给他开试炼,仿佛就是在等他一样。
原来,真的就是在等他。
即墨灼眸中泛上怜惜之意,抬手摸了摸白色剑鞘,“辛苦你了。”
“……”澄褚小脸一红,“不…不辛苦,多大事儿…我回去休息了!”
说完澄褚便转身消失在了原地,化作虚影落入剑中。
幕也亦是不好再呆在这,也跟着回了剑中。
江厌把紫檀木盒子装进自己的储物戒,朝即墨灼道,“走吧,回地城。”
而此时的地城却是一团乱。
“听说了吗?圣子殿下的朋友,把宫主杀了!”
“圣子大人哪儿来的朋友?圣子大人的事情,可不兴造谣啊!”
“就是就是!你小子可别害我们!”
“真的!你们知道季家吗?圣子大人的朋友就是那个季家的二少爷,季然啊!”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宫主在寿辰那日本就遭遇了刺客受了伤,那季家小公子借口自己受伤了,在圣子那边养伤,扭头就偷偷把宫主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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