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求婚都是老婆求的(正文完)
大早上六点起来,对知苑来说太牵强了,还是顾酌把他从帐篷里薅出来的。
月色未褪,天空正是蒙蒙亮的时候,山顶上雾气浓厚,云层没散开,湿气也重。
两人也没离开帐篷,就卷了卷帘,让知苑趴在帐篷内,够出脑袋。
“那片云好像一只猪。”
“还有多久日出啊~,我好累,想困。”没睡醒,完全没精神,棉棉的,跟棉花糖一样。
“就快了。”
两分钟后,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至此破晓。
霞光初现,天光乍泄,日照金山的美无比震撼。
知苑撑着睡眼惺忪的眸子闪了闪,由衷被摄了魂儿。
“来了欸,日出。”
顾酌轻抬起知苑的下颌,气度随性:“许一个愿望吧。”
“许愿?”鼻音有点浓,闷闷的。
“可以许愿吗?又不是流星。”
“可以。”
“会实现吗?”
“当然。”顾酌信誓旦旦。
“有我。”
只要他在,知苑许什么愿,他都能实现。
知苑迎着初阳思忖,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愿望。
他现在好像什么都有了,家人,朋友,爱人,金钱,学业,自由。
常人所苦苦追寻的东西,他都不缺。
许久后,埋头苦思的知苑才朝顾酌勾了勾手。
“你过来。”
知苑的手小,做出那个动作,跟招狗一样。
可顾酌还是将耳朵贴了进去。
知苑先是在顾酌脸上快速“吧唧”了一口,还是带着水声的。
“那我们去领证吧?”
大清早的,这句话跟惊雷一样,让顾酌心如擂鼓。
顾酌觉得自己是没睡醒,癔症了。
知苑见顾酌面儿上情绪很平,又加了点分贝:“你听不见吗?我说领证。”
殊不知,顾酌现在完全是波涛汹涌,外加电闪雷鸣。
他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咬了好几次唇,唾沫都咽了好几次,才克制着血液沸腾而带来的亢奋感。
“听得见。”
“什么时候?”哑得不成样子,还大喘气。
“明天啊,难不成还今天?”
“哦,明天是休息日,那找一个你休息的时间。”
“不对,你休息民政局也休息了,还是得在你工作日的时候。”
知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所以他的反应很平常,比顾酌还要沉稳。
他和顾酌已经聊过好几次结婚这个话题了,他也答应了会嫁给顾酌。
所以,在他心里,这件事儿是理所当然的。
顾酌又吞咽了口腔内的涎水,止不住心脏跳动:“今天,也行。今天民政局上班,现在还早,下午去也来得及。”
看完了日出,知苑又累了,阖上眼准备睡个回笼觉:“他们不还要去玩儿滑翔伞吗?”
顾酌搂着知苑也躺下,口鼻埋在知苑后颈:“不管他们。”
“那、好吧。”
“那我等下跟我哥哥和许瑜说一声。”
太香了,给他香迷糊了,也对知苑压根儿就没有抵抗力。
本是温情到暧昧的氛围,却被人硬生生打破。
薄纣晨起锻炼身体,已经围着小山头跑了好几圈了。
之前都没打扰小情侣,这会儿刚一过来,就听到了这些。
“又幸福了,我的酌。”
“求婚都是老婆求的。”
酸溜溜的,都快赶上情敌了。
如果嫉妒有层次,那薄纣现在一定到了九霄云外。
有人五个月,从床伴到恋爱再到结婚。
他呢?
四个月,从一家人到两家人,关系还势同水火。
知屿对他的态度也不过是从讨厌转为平淡。
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顾酌鹰隼的冷眸凛了眼薄纣,也不知道都伤了身,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可能是年纪大了,瞌睡也少了吧。
嫉妒使薄纣面目全非,大早上的好心情,都因为被知苑和顾酌恩爱到,而心理不平衡起来。
“不用你告诉知屿了,我去告诉他,哼。”
转身格外气不过的走了。
碍事儿的人一走,氛围又恢复如初。
顾酌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个金属质感的小黑盒子。
趁着知苑又要睡过去时,拿出里面的戒指,捧起知苑的手,极度虔诚的戴在了知苑的无名指上。
“还没求婚呢,这两天求了再去领证,但这东西,我已经忍不住想给你了。”
知苑抬手,放在光斑恰好能折射到的地方看。
顾酌的审美一直很在线,银质戒指上还雕刻着极为精巧的花纹。
知苑摩挲戳弄着,心思好奇:“这是什么花?好像没见过也。”
“长春花。”永恒的爱,与回忆。
顾酌没说明,但知苑也能猜测出是浪漫的含义。
看着无名指上的东西,越看越心满意足。
“要结婚啦~”
没多久,知苑要和顾酌领证的事儿,就由薄纣传遍了所有人。
-
知苑没去玩儿滑翔伞,因为他恐高,就准备山底下等着他们。
顾酌本来也不想去的,但耐不住知苑的再三劝阻。
“你去,你从天上飞奔下来,然后正好跪到我面前,给我送花,然后把我一把抱住。”
薄纣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嫉妒:“这么快就在彩排婚礼的流程了,那要不要你哥牵着你出场,最后你们再来个世纪大拥吻啊?”
胡乱的提议后,知苑就把目光转到了知屿身上。
因为他知道顾酌一定会同意的。
知屿没什么话说,知苑找到幸福,他会比知苑还幸福,他会祝福。
安排好场景后,除了知苑,还有知屿和薄纣下了山。
坐在下山的车内,知屿也不防着副驾驶的薄纣,透过后视镜,和看了眼他正在欣赏戒指的弟弟。
“决定了,现在就和他结婚?”
知苑点头,没有半分怯意和退缩,满脸晕染着幸福:“嗯,现在就和他结婚!”
知苑没料到顾酌是第一个下来的,也没料到他和顾酌的落地点会相隔得有点距离。
他都准备好了。
但小小纰漏,不妨碍他奔向顾酌,他当即就松开知屿的手,朝顾酌落地点跑去。
薄纣在知屿身旁说着风凉话:“你的弟弟松开你的手跑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知屿心中那股怅然若失感更甚了。
知屿盯着知苑飞奔的影子,总感觉自己是被毫不留恋撇下的那一个。
知苑什么时候能跑这么快了?明明是个小短腿儿。
作为哥哥,他也会嫉妒。
明明还没到真正婚礼交付的时候,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失去。
特别是看见知苑跳到顾酌怀里的时候。
微凉空落的手蓦然间有了温度,指尖穿入他的手指间,十指紧扣。
薄纣攥紧了他的手,捏了捏,又展示到他面前,挑眉时是标准的狐媚,像是在勾人。
“但没关系,我会握住的。”
很寻常的一句话,也很普通的肢体接触,毕竟他和薄纣牵过、吻过,还耳鬓厮磨过。
可这几个字连成的话,却激烈得出乎他的想象。
第165章 绿茶泡出来的omega
“知屿哥,今晚我爸生日,你会来的吧?”
薄临月的语音消息先一步被薄纣点开,薄纣撇了撇嘴,挤眉弄眼得怪里怪气:“知屿哥,你会来的吧~”
知屿刚从厨房接了杯水,一来就听到薄纣作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知苑和顾酌刺激了,这两天,薄纣都怪怪的。
绛红薄唇贴在杯口,知屿仰头饮了口水,神色冷清的斜睨一眼薄纣。
薄纣瘫倚在沙发靠垫上,脸色不虞,跟怨夫一样窝囊:“那些人都叫得,就我叫不得?”
“每次听那些omega腻生生的叫你‘知屿哥’,我都浑身不适。”
跟被绿茶泡出来的一样。
他很不喜欢。
当然,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嫉妒。
知屿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一身浅杏色棉麻睡衣尤为显松弛:“你叫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感觉。”
浑身不适。
薄纣嗤之以鼻了好一会儿,才道:“三叔生日,你去吗?”
他是得去的,这种场面功夫,就算他卧床不起,家里也得把他抬着去。
薄纣的三叔叫薄商。
薄家三房经商,薄纣这一脉是长子,走仕途的,二房从医。
薄商五十寿诞,来的人指定是不少的,或多或少有因为薄纣高升的原由在。
知屿本身不太想去,许是因为之前和薄商的相处,算不算太好。
外加这种场面,他跟在薄纣身边算怎么回事儿?
“我送你去。”
“你要想在家住下,我就直接回来,不住家我在车里等你。”
薄纣是失落的,他希望知屿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走在众人的目光中,满足他的虚荣心。
他起身,拖鞋都没趿拉,赤脚走到了知屿面前。
随即,埋下脊骨,垂下头颅,蹭在了知屿颈窝。
“一起去吧,求你了。”
或许是最近撒娇撒多了,薄纣使起这招来,居然得心应手。
知屿怕痒,感受着脖颈大狼狗软毛的亲近,浑身寒毛卓竖。
“去嘛。”
薄纣继续磨着他:“我还没跟你提过要求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不行?”
他极度虚荣,他想知屿站在他身边,想让众人猜测他与知屿的关系。
要是碰上个好奇的,一定会问:这是谁?
那他就心安理得的诡秘一笑,再似是而非的说:暂时还没关系。
光是这六个字,也都能想象到,自己说出口时,那股骄傲、自负、势在必得的劲儿。
“好。”
很淡的一声,像是薄纣自己臆想的。
可alpha猛地抬头,与知屿安宁的眸子四目相对,心生疑窦。
“你……答应了?”
他本来还以为,还得对着知屿威逼利诱好半天呢。
哪知道人这么轻易就被他劝动了。
嗯?
难不成黄天不负,他也终于要把知屿这根铁杵磨成针了?
“那我去给你找衣服,晚上穿好看一点。”
“你弟弟和顾酌也会去,不会让你无聊的。”
知屿本想随便穿件西装就出门的,但薄纣断了一臂,还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最后给他选了件青灰色的西装。
正好配知苑前两天送他的领带。
薄商的生日宴为了避嫌,没在薄家老宅举行,在他私人的半山别墅。
路上车辆攒动,一排豪车规整有序的进入栅栏大门,门童和带路的帮佣都不少。
知屿在还没入别墅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灯火辉煌的盛景。
“左拐,开进私库里去。”
私库里的车大半都是薄临月的,各种超跑和机车,颜色也不一,知屿就多看了一眼。
“薄临月的,看不出来吧,他玩儿得可野。”
知屿将车停在车位上,也忍不住朝薄纣翻了翻眼睑:“……你总拉踩他干嘛?”
薄纣坦率得都有点过分了:“我就是小肚鸡肠啊,让你断了和他最后的念想。”
富二代有点爱好不很正常吗?
知屿并不觉得买车赛车算是缺点。
不顾性命才是。
从私人车库出来,就有人健步到了薄纣面前。
“薄市长,听说你前几天受了伤,没事儿吧?”
“我这还说去医院看望看望你呢,却听说你出了院。”
“严不严重,恢复得怎么样了?”
一连三句话,彻底让知屿感受到了殷勤。
薄纣立刻拾起官腔,含笑点了点头:“不碍事,下周一就能去办公了。”
“受伤了还是得多休息呀,我前不久得了些好点的人参,我给你送去。”
吓得知屿在一旁瞳孔地震。
行贿。
好在薄纣拒绝了。
和那人短暂的寒暄过后,薄纣带着知屿进了布置好的场地,在门口还碰见了迎客的薄临月和他母亲。
薄临月今天穿的西装,领结也格外工整。
明明裁剪得体,体态挺拔,却总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知屿哥。”声音听着就舒适,雀跃温甜的。
薄临月看见知屿,就跟馋嘴的猫一样,想着粘上去:“知屿哥,你今天好帅啊~”
犯花痴,星星眼,薄纣直接用手挡住了薄临月的眼睛,恶声恐吓:“不许看!”
薄纣就是一条狼狗,有人觊觎他的肉糜,他就恨不得上去咬。
薄临月不依,扒开薄纣的手,又变本加厉的挽上了知屿的手腕:“怎么就不能看了?又不是你的。”
薄三夫人一身优雅长裙,面容清雅年轻,挂着轻笑:“你们来了,快进去吧。”
他对知屿的态度有些尴尬,脸上笑意不太自然,毕竟之前是差点成为她儿婿的人。
之前为了搅和知屿和薄临月,她还是有点做恶婆婆姿态的,刁难过知屿,险些拿着支票,趾高气扬的叫人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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