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像是令人刺痒的尾巴,左右摇摆着扫在他的心上。
随着裙摆撩起,握住,他能感受到少年手心的热度,欲望被少年放在了眼前,让他唾手可得。
不管如何,不要迈出那步,降谷零告诫自己。
喜欢上一个与自己相差11岁的少年已让他有些许羞愧,更不要说在没有未来、不确定关系的情况下,与少年更深入到那一步去。
感情会随着时间而变淡,它无色无味,存在又消涨于记忆里。
但用身体去爱又不一样,它是有触感的、有体温的,不管肉眼看不看得见,它终究会留下痕迹。
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它都会像是一个标记般,记录在少年的身上。少年未来的路还很长,没必要在他的车站停下。
童锐可以不介意,但他不可以。
“放手。”他沉声道。
“你好胆小啊。”童锐无奈地看着眼前倔强的男人,他麦色的肌肤泛出薄红,可见忍耐的有多难受,但那双眼睛在短暂的迷茫下又变得清澈。
“如果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懂,你未来有无限种可能,没必要在我身上这样下功夫,我们不一样也不合适。”
“如果到你的年纪,我会像你这样软弱,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你喜欢的人在向你求爱,你应该看着我的眼睛。”童锐按照降谷零说的,退了一步。
降谷零只觉得身前的温度随着少年的后退骤降,身上吹过冷的风,他偏过头去,不敢看少年审视他的金色眼眸。
“不要说这样的话。”
“你拒绝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童锐轻叹气道。
不用降谷零回答,看男人躲闪的视线,就只是是为了他。
“为了我,对吗?”童锐抱起胳膊道,“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
“降谷零。”
降谷零头一次从少年口中听到自己的全名,他终于抬起头来,眼前被他拒绝的少年看不出喜怒。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你是以为了我好而拒绝我,那你实在傲慢,我可以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我现在喜欢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上||床,你需要的只是考虑你是否接受和我做||爱这一件事。”
“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我都愿意接受,当然,如果你一直坚持替我选择,我也无话可说。”
“不管怎样,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在主卧等你的答复,如果你想好了拒绝我,就直接离开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纠缠。”
说完,童锐深深看了降谷零一眼,走进卧室关上门。客厅里只剩下降谷零一个人。
偌大的空间里安静极了,降谷零像是一尊雕塑,固定在了那里,良久,他垂下肩膀,抬眼看向窗外。
入秋晴朗凉爽,落地窗外,碧蓝的天空中寄居着厚实蓬松的云朵,东京城在这里可以一览无余,这样的景色完全没有进入降谷零的脑海。他在想童锐的话。
也许童锐说的对,在这段感情上他懦弱了,波本如此,安室透如此,做回了他自己,也是如此。
他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去拒绝,但又盼着发生点什么。他想保持自己的正确,但事实上在少年身上,他一直走的路就是错的。
因为并不完全光正,所以急于否定。
他在那扇可以得到美味果实的门前徘徊,告诫自己那果实再美味也生于尘埃,永远不要进那扇门,又期望那扇门可以永远为自己敞开。
但童锐显然不会永远等他的答案,少年比他更勇敢,也更果断,降谷零毫不怀疑,他选择离开,他就再没有机会了。
内心挣扎着,他一步步走到门口。客房门是他锁的,但他却因为手抖心乱,而怎么也打不开,他用上力气,制造出来的声音只让他更加烦躁。
终于,门开了,屋外地毯上繁复的大马士革纹指向出口的方向,降谷零停下脚步,握住把手的力道收紧,沉默良久,像是丢掉什么烫手的东西。
砰的一声,他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朝着主卧跑去。
推开门,降谷零看到童锐把自己缩在了床上被子里,听到声响,少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红。
看到他,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使得他眼眶里的水珠忍不住挂落下来。
刚才还在言语风|骚,亲吻诱|惑他,又决绝果断让他做出选择的少年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哭,认识到这里,降谷零关上门,轻轻走到床前。
坐到床边,俯身吻过童锐脸上的泪水,“我知道该如何选择。”
“听声音,还以为你走掉了。”童锐揽住降谷零的肩膀,将人反推到床上。
吻过男人带有他咸湿泪水的唇,童锐将人压到身下,像是恶龙卧在自己的财宝上。
“不跑了?”
“不跑了。”
听到他的肯定答复,少年肉眼可见地快乐了,胡乱地亲了又亲他,还是不够,又像是小动物似的用身体蹭他,要沾染上他身上的味道。
“那我们开始吧。”童锐再次亲吻降谷零的唇,跃跃欲试道。
“这里?”
“当然是这里。”
见童锐分外兴奋,降谷零实在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童锐明显没什么经验,对他的亲吻都是乱糟糟的,不过对他来说,却很受用,这些吻像是酒吧里轻缓暧昧错乱的鼓点,又是童锐那年轻带有活力的肉|体的延伸。
里面包含着童锐对他的感情,像是洒下细碎的火种,将人燃烧便全身。
贝尔摩德给他涂的口红并不怎么掉色,但也禁不住童锐这番折腾,口红从他的唇嫁接到了少年的嘴上,少年皮肤本就不常见的苍白,嘴边稀薄的红色,平添了几分糜烂。
衬衣的衣服扣子被降谷零解开,童锐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线条分明匀称的白净胸膛,随着情火烧上身,粉色从他的耳尖蔓延到脸颊,最后又在肌体上显现。
他撑起身子,尝试学习降谷零的手法脱降谷零衣服,但他的手法笨拙,身下的男人也不算配合。
他撒娇地叫了两声师哥,身下的男人终于抬起胳膊,任由他施展手段,他将手探进其中,手在那匀称的脊线上勾勒,直到碰到了什么阻隔。
指尖在那蕾丝触感的阻隔上描绘了一圈,童锐将降谷零的衣服向上撩,被降谷零拼命拦下。
“那是胸|罩吗?”童锐眼巴巴地问道。
“……”降谷零从未如此怨恨过贝尔摩德,他当时为什么要听她的意见。
当然,谁又会知道咖啡厅见面的终点是床|上呢。
“是。”他别扭地瞥过头,“我自己脱。”
“可以先让我看看吗?”
“里面放了假|胸,没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降谷零还是默许了童锐的动作。
随着胸前一片凉意,伴随着小心翼翼的触感,他能清晰地听到童锐吞咽口水的声音。
拿出假体,童锐的手在蕾丝上摸索着,脸红的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
他的动作都很小心,
降谷零欣赏童锐害羞的神色。原本穿成这样,不好意思的应该是他,结果之前在客厅口花花,非吻即摸的少年实操起来纯洁的要命,摸都是拿手指戳一戳,还根本不敢使力气。
“咳,我帮你脱掉吧。”喜欢,但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欣赏的童锐红着脸说道。
童锐哪遭遇过这样的架势,别看他在客厅时言语放|浪,邀请的一步到位,还向下摸。
但事实上,在情|爱上,童锐的经验少的可怜。
在没遇到波本前,童锐的兴趣从未放在这上面过,他不喜欢被欲望操纵,每隔一段时间的,属于年轻的躁动给他带来的体验并不好,在同龄人科学上网启发懵懂的时候,他选择不接触任何能挑逗自己的东西。
他没看过小电影,也不了解各种黄|段|子,圈子里苟苟搜搜的八卦他倒是知道不少,但那只会让他更封闭自己。
黑色的蕾丝下,麦色的肌肉随着呼吸微隆,男人看着他,似笑非笑,童锐感受着指尖摁下去的触感,只觉得血液急涌,头脑发热。
他帮降谷零脱去外面粗大的衣服,伸手到降谷零的身后解胸罩的扣子,他看不到扣子,环着降谷零的胸膛又不敢碰,胳膊顷得酸疼。
“师哥,你转过去一下,这种扣子我没解过。”
“不用,你慢慢来。”
看着童锐解扣子解得额头都出了汗,再看他们胸膛与胸膛的距离,很明显,脱下上身的衣服后,童锐根本不敢再啪的一下躺他身上了。
就这样,童锐还信誓旦旦地说今天一定要深入了解。降谷零坏心思地扶过少年的背,把他按在了自己身上。
大面积的肌肤接触和隔着衣服是不一样的,童锐在和降谷零抱在一起的时候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最后,在降谷零的压制下,他颤抖着手解开了胸|罩的钩扣。
这些都是不要紧的,来到了童锐认为最关键的一步——脱裤子,不过对于今天的降谷零来说,是脱裙子。
降谷零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一定要他帮自己。
童锐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他的信心已经在降谷零刚才的一番摧残下消耗殆尽了,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是多么浅薄,脸皮是多么的薄。
降谷零的裙子是松紧口的,直接脱就行,童锐闭着眼睛拽住两边往下拉。
什么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抬起身,懵懂地看了过去,又看向捂着脸发出笑声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可爱。”降谷零抱过少年,把他揉搓进怀里,笑着:“要么今天算了吧。”
“不可以,我、你,今天一定。”童锐态度坚决。
“你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知识吗?”
童锐蔫了,语气低了八个度,“说的像你知道。”
“……”这回换降谷零沉默了。
两人拿出手机,查找相关的知识。
看着上面对工具方面的要求,降谷零安慰道:“果然今天还是算了吧。”
“不,我下楼去买。”说着,童锐抓起衬衫起身道,“我等一下就回来,你不许跑。”
“好,我不跑。”降谷零笑道。
不放心,童锐临出门又回头看了看他。
“你嘴上有我的口红。”降谷零提醒道。
“我…我知道。”胡乱抹着嘴,童锐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第076章 床下
等童锐的功夫,降谷零摘下假发,卸掉了波本的妆造,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不清楚现在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不多时,童锐回来了。少年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手中拎了一个塑料袋子,随着他的脚步,袋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少年从袋子里依次拿出灌|肠|器、生|计用|品还有润|滑|剂,抬头紧张地看向他。
包装盒子的光面反射着窗外带着云朵的光影,降谷零很快反应过来,童锐之所以看他,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得有一个选择。
是了,男人与男人间有上下之分,他们终归有一个要在下面。
虽说男同性恋中,选择成为下面的人要比上面的更多,但他们两个在彼此之前,都没有考量过这回事。他们的观念里,男人依旧在性上居于进攻方,而不是承受方。
心态不是一时能转换过来的,居于下方,多少都会有些别扭,但这件事不是他,就是童锐来承受。降谷零看向面色同样纠结的童锐,正要说他来就好,童锐却已经拿起盒子站起身了。
“这个东西,要在卫生间用吧。”童锐将盒子从左手换到右手上,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压。
但见降谷零看到这东西微扬的眉毛和纠结用力的唇角,他就知道降谷零也是想在上面。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没有再退缩的道理。
因为只要他稍一点退缩,降谷零都会在这段感情上连影子都看不到。童锐不怀疑任何一个卧底警察的职业操守,这是一个需要信仰支撑的工作,为了工作,一段感情真不算上什么。
但好在,他们的感情此时和降谷零的工作算不上冲突,从降谷零扮女和他网恋就能知道,黑衣组织是希望波本能接近他的。
男人更多的在考虑未来,他的想法童锐很容易猜到,无外乎于是卧底工作的不确定性带来的安全与危险的考量。
所以童锐直接向降谷零提出上床的请求,这是一场博弈,只要降谷零同意,他们的感情就能埋在肉|体关系下继续发展。
如果不能,在波本的事情解释清楚后,降谷零就算不远离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停滞不前。
而现在,波本这件事的信息冲击让降谷零对他心怀愧疚,这对于童锐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利用降谷零的高道德感,童锐用廉价的炮|友关系暂时蒙蔽了降谷零对于他们感情真正纠结的原因。
在降谷零反应过来之前,童锐要做的就是上床,肉|体关系足够让这位同样喜欢他的警察陷入长久的纠结,而不敢疏远他。
除了童年时惨死在眼前的老师,童锐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他操纵不了的事情。
很多事情的得失童锐都不在意,毕竟他的人生实在没什么缺陷,如此他可以做到随和大度。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只是常规的以小博大,坐在高台上放长线钓大鱼。
他没得到的,不是他得不到,而是他觉得有没有都可以,骨子里他是个傲慢的人,而这份傲慢也富有资本。
降谷零是童锐新钓上来的鱼,这条鱼和平时的东西不一样。
在感情上,与傲慢相对的,童锐要比常人纯粹的多,虽说他的父母早早离婚,但他们对他却视若珍宝,这教会了他什么叫爱,童锐是在爱中滋养长大的。
对于感情,童锐有自己的理解,精明算计放到一边,只要是喜欢,他富有牺牲精神。
拿着盒子,童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只是手头上的小动作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你要在下面?”降谷零惊讶道。
咬了咬牙,童锐点头,“只要你喜欢的话,我都可以。”
“还是我来吧,”降谷零站起身,拿过盒子,“我不在意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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