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对方一把抓住道:“想什么呢,你现在身上有伤,我就亲亲你而已,不许乱来。”
还有心思想这种事,想来伤还不太严重。
董芸如是想着,又安心了几分。
直到傍晚芙宝下学回来,听到梨花回家了,蹦蹦跳跳地跑来找她。
却见梨花难得地卧在榻上,赶忙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担心地问道:“梨花,你生病了吗?”
董芸在一旁道:“梨花去打坏人,胸腹受了内伤,你要乖一些,不能再动不动就往她身上爬了,可明白?”
芙宝一听无所不能的梨花受伤了,心疼坏了,连连点头道:“知道了,我也会好好照顾梨花的。”
梨花闻言笑了笑:“好,那就辛苦芙宝了。”
芙宝摇了摇头:“不辛苦,我们是一家人,梨花保护我,我照顾梨花是应该的。”
天真稚气的语气,却说着最暖心的话,怎能不让人感动。
梨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她搂入怀中。
董芸看着这一大一小互动,心里一片柔软,起身下榻来。
“芙宝,那你陪梨花说说话,娘去前头处理事情去了。”
芙宝连连点头,接下了这一重担。
……
御书房。
宇文敬听完郭公公派人带回的消息,身形猛然一晃,差点就摔在地上。
大太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到龙椅上坐下,口中连连劝慰:“陛下,保重龙体啊。”
宇文敬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不死心地又再问了一遍:“你们可看仔细了?真的是丁渊?会不会只是长相相似的人?”
骑兵斩钉截铁地回答:“回陛下,千真万确,那确是丁指挥使。他身着北镇抚司特制的服饰,腰间还挂着指挥使的腰牌,卑职等一行十几人都看过了,绝对错不了。”
宇文敬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颤抖着,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意,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丁渊武功天下无敌,没人能杀得了他!”
这些年来,因他得位不正,朝中很多官员起初都不服他,他就是靠着丁渊和北镇抚司的这些人,将反对自己的声音给灭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慢慢坐稳了这把龙椅。
丁渊的死,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不得不说,这会儿宇文敬比死了自己亲父母还要难过。
“立即命梁二关三来见朕!”
自柏宜春死后,北镇抚司重新提拔了人手,这两人便是丁渊麾下的两名得力干将。
如今丁渊没了,宇文敬只能找这两人。
两人匆匆赶来,听闻丁渊的死讯后,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
宇文敬道:“丁渊必定是追着慕容青山而去,朕现在就想知道两件事:第一,是谁放走了慕容青山?立即将其捉拿前来,朕要将其碎尸万段!如果是城门士兵疏忽导致的,朕要诛其九族!第二,杀死丁渊的人是谁,朕今日就要知道他的名字!”
梁二和关三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北镇抚司办事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丁渊从北门前去追缉慕容青山,是留下信号了的。
而城门口也同样还有北镇抚司的校尉协助盘查,早就把几日前城门口的情况向上汇报。加上法门寺护卫的证实,他们几乎可以确定——协助慕容青山出城的,正是太子。
宇文敬见两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气得火冒三丈,吼道:“怎么了?丁渊一死,你们就都不会办事了吗?”
梁二这才硬着头皮道:“陛下……此事恐怕与太子有关……”
宇文敬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也变得惨白:“什么?与太子有关?”
“是,陛下。”梁二咽了口唾沫,继续道,“经查,太子先前认识了一位龚姓小姐,心中十分属意,便约那位龚小姐在去法门寺的那日一起去狩猎,那姑娘其实是鄞州晋城来人,早就设好了陷阱,就等着太子殿下往里边跳。”
“他们趁北镇抚司捉拿'秦公案'涉案人员的混乱之际,伪装成大理司直宁寿的儿子,混入诏狱。其中一人精通开锁之术,竟在深夜将狱中所有锁具打开,制造混乱,趁机救走了慕容青山。”
“之后,他们将慕容青山藏匿在马车夹层中,混入太子的车队,再利用太子的身份顺利出城。守城的士兵因顾忌太子的身份,并未仔细检查,就这样让他们逃脱了。”
“丁指挥使应该是想通了这一点,这才一路追赶过去,却不想——”
说到这,宇文敬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孽子!朕怎会养出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子!”
关三闻言忙道:“陛下息怒,太子殿下应是对此事一无所知。那龚小姐在出城后,趁太子入寺参拜时便已逃之夭夭了。”
“蠢货,当真是蠢货,不管他知不知情,人都是因他而逃脱,就连丁渊也是因为他而死,这个孽障,还留着做什么,朕现在就去打死这个孽障!”
宇文敬气得胸口起伏,再顾不得其他,大步朝殿外走去,直奔东宫的方向。
第173章 (雁锦)魔法打败魔法
因着丁渊和慕容青山的事, 宇文敬怒火中烧,他内心深处,恨不能将这个亲生儿子千刀万剐。
走到门口, 顺手就抽出侍卫身上的长剑,往东宫方向直奔而去。
后边的太监吓得连忙跟上。
可此时的宇文敬像个疯子, 怎么拦也拦不住。梁二关三是想拦也不敢真拦,只得低头弯腰一路小跑跟在后边。
就在这时,正面迎来了李高。
李高本是奉旨前来见宇文敬, 看到皇帝怒火冲天地冲过来,赶紧下跪行礼。
可谁知宇文敬看都不看他一眼, 越过他直直朝前边奔去。
大太监急忙大喊:“李侍中, 快, 快拦住皇上,皇上这是要去杀太子啊——”
李高闻言,大吃一惊,赶忙疾步跟上。
宇文敬本就是个武将,他走得极快,众人也跟得辛苦, 不要一会儿就到了东宫。
此时的宇文修正在殿内和小宫女玩捉迷藏,蒙着眼睛到处乱抓, 嬉笑声不断地往外传。
宇文敬迈入殿中正好看到这一幕,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怒骂一声孽障, 几步上前,挥剑便刺。
大太监惊恐地大喊:“皇上, 使不得啊——”
宇文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慌忙扯下蒙眼布, 只见皇帝正举剑向他刺来。
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高呼道:“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啊——”
宇文敬被大太监死死抱住,只能怒骂:“孽障!你放走了慕容青山,还害死了丁渊,你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宇文修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愤怒来源。慌忙解释:“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慕容青山藏在马车里。儿臣也是被人蒙骗的。丁渊的死,与儿臣无关啊——父皇,您不能把什么都怪到儿臣头上——”
宇文敬听到他居然还敢狡辩,更是火冒三丈。
“这么说,朕还冤枉你了?慕容青山是不是跟着你的车队出的北门?丁渊是不是追着你而去的?你愚蠢至极,中了别人的圈套。你这么蠢,怎么配做我大魏国的太子?今日,朕就要废了你!”
宇文修听到这话,心中的怨气也腾地升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宇文敬道:“父皇想废儿臣,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这样也好,为您宠妃的好儿子腾出位置,儿臣无话可说!”
宇文敬瞬间怒不可遏,大骂孽障,举起剑再次朝他刺去。
他倒不是当真要刺死宇文修,毕竟堂堂一朝天子,剑杀亲生儿子,这事要传出去,朝堂定会因此动荡,他的皇位也会岌岌可危。
大太监总会拦着的。
他最多也就是做个样子,发泄怒气。
果然他一举剑,大太监就赶忙冲上前来。
但偏偏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就在大太监飞奔上来之际,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往前扑,摔在了地上。
无人拦着,宇文敬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直直地向前刺去,刺入了太子的胸口。
太子捂着胸口,鲜血在下一瞬从伤口和口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断断续续道:“……虎毒尚不食子……父皇……你好狠的心呐……”
这一变故把所有人都吓得惊呆了。
众人下意识伏跪在地,甚至连抬头偷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太监更是吓得肝胆俱裂,双膝一软,啪的一声重重跪倒,嘴唇颤抖着,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光石火之间,一旁的李高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他一把夺过皇帝手中的长剑,随着剑光一闪,便刺入了大太监的胸口。
只听他呼喊:“南边妖女派来的细作已潜入宫中,刺杀太子,速来人护驾,保护皇上——”
纵是宇文敬心狠手辣,但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脑子也已经是一片空白。
他刚刚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直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多禁卫军涌入了殿内,他方才如梦初醒。
“刺客在何处?”禁卫军高喊着。
李高沉着地指着地上已无生气的大太监,“此人乃是南边派来的卧底,刺杀太子后,被我等拿下,已被一剑刺死。还有其他刺客尚不知所踪,速速去查。”
禁卫军们看着眼前这位自幼便跟随皇帝的大太监,一时间面面相觑。
直到宇文敬大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搜查!”
这些人这才忙不迭起身,朝四处奔去。
李高转向宇文敬,躬身道:“刺客来袭,陛下受惊了,不如先回寝殿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由臣等处理吧。”
宇文敬深深地看了李高一眼,半晌,点了点头,“也好。”
说完,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摇摇晃晃地朝殿外走去。
殿内,就只剩下李高和一群东宫中的太监宫女。
李高眼睛阴沉沉地扫了一眼殿内,地上的两具尸体下边,已经聚了好大一摊血水,周围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全部处理掉,一个都不能留!”
他说完,便也走出了大殿。
梁二关三适才没有进殿,怎知殿内的具体情形。但听着声音,大抵也猜出来了,皇帝气在头上,一时候失手杀了太子,被李高给栽赃嫁祸到大太监身上了。
随着一声令下,二人带着十几名禁卫,冲入殿中。
很快,一阵惨叫声此起彼伏。
要不了多时,又沉寂了下来。
……
夏寻雁到达慕容家府邸时,便直接被人领去见江娘子。
她上前恭敬行礼。
江娘子眼神极为不善,“夏小姐堂堂一州州牧,小妇人可不敢当你的大礼。”
夏寻雁情绪向来鲜有波动,即便听出对方语气里的讽刺,也是面色不改,温声回道:“州牧也是人子,伯母既是锦儿的母亲,便是我的长辈,受我这一礼是理所当然。”
江娘子这方面掰扯不过她,给她看了座。
“锦儿年纪小,不懂事,先前的事都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年长一些,不制止她就算了,还跟她胡闹!她不懂事,我这个当娘的,却不得不为州牧的声誉着想,这才将你请来,与你说清楚,往后你们便不要再来往了。”
夏寻雁神色未变,回道:“与锦儿在一起,于我的声誉无碍,伯母无须担心。”
江娘子冷声道:“女子相恋本就不容于世,既不容于世,便是有碍声誉。就算州牧不在意自己的声誉,我却是在意我女儿的声誉。”
夏寻雁抬起头,看着她:“世间并无明文法度规定,女子不可相恋,又谈何不容于世?”
又道:“所有的规章法度和习俗,或由古传今,或由上位者定制。伯母想要既定法度,将来日月换新天,也不是不行。”
江娘子倒吸一口气,好狂妄的口气。
“我不跟你谈法度。”她摆摆手,“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之我不满意。”
夏寻雁问道:“请问伯母哪里不满意?”
江娘子哪哪都不满意,尤其是性别这一块,但这个刚刚被对方反驳过了,她只得找别的点说。
“我原想着给彼此一点面子不要说得那么透,可你非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那我直说了。你成过亲,我锦儿还是黄花大闺女,我女儿吃亏了。还有,跟了你,你们就不可能有孩子,将来老了谁养你们?还有,你现在连个家宅都没有,还是住在别人家里,让锦儿跟你喝西北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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