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着凌深去基金会后,他才认识到战后心理综合征是什么。
从战场回来的凌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在对墨菲斯这个环境的极度愤怒和不信任中。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有很强的防备心,丧失了一部分人际交往能力,害怕亲密关系,并且会在夜里噩梦不断。其实塞涅尔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结婚前凌深独自在家的样子,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不是在梅迪莎的那次行动,就是那个举起步枪对准他的孩子。
他在每一个夜晚必须借助安眠药入睡,但依旧会不停做噩梦。他无数次梦到自己的手被打穿,透过那个血洞能看到白骨上挂着碎肉,一旁并肩作战的兄弟被炸断身体,内脏都从体内流出,冒着血泡。场景一换,他又看到那个孩子的眼中燃烧的恨意快要从黑洞洞的枪口射向他,自己枪里射出的子弹击穿了那个孩子的头颅,那个孩子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一身冷汗,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模糊,浑身的伤口不断隐隐作痛,像要撕裂他的神经。他借助大量的酒精和尼古丁来压抑内心的恐惧、缓解肌肉的紧张和疼痛,却总是恶心反胃,最终吐出的全是掺杂着胃液的黄水。
而到了白天,他又需要努力压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去照顾神志不清的父亲。凌呈在自杀前的状况非常不好,时常会有幻觉,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妻子陈启臻的名字。
为了让儿子安心和塞涅尔结婚,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凌呈没有动留给凌衍的祖宅,而是变卖了自己和陈启臻的房子,和凌深一起在外头租房住。他用这笔钱,加上父子俩几乎所有的积蓄,在墨菲斯的一个还不错的街区买了一栋不大的房子,送给塞涅尔当做结婚礼物。
他告诉凌深,陈启臻不在了,老家这栋房子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但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家。那时候,凌深还不知道,凌呈早就不想活了。
没过多久,凌呈在一个深夜里,一个人悄悄出门,慢慢走到了街上。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在郊外的一处草坪上吞下大量安眠药后,静静躺下。第二日天亮前,落了场小雨。凌呈的尸体被晨跑的路人发现时,那片草坪上的水珠还未完全蒸发,折射着夏末朝阳的光辉。
弟弟凌衍驻扎在海外基地,无法立刻赶回来。他一个人准备了遗体告别仪式,并在仪式前才把消息告诉了塞涅尔。不过在仪式上,他还是见到了赶来的艾希曼一家子——红着眼睛的塞涅尔和艾希曼将军,以及没什么表情的其他几个人。
告别仪式后,凌衍还是要返回基地,而他深陷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失去父亲的双重痛苦中,可以一整天都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有好几个瞬间,他都觉得自己难以忍受这样的一个世界,想着是不是像父亲一样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可他看到了父亲的遗嘱,里面那么多话,都在为他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再这么沉沦下去。他努力戒烟戒酒、锻炼身体,尝试着与外界社会接触,进入总参部重新开始工作,和另一名退役军人列维一起在墨菲斯创办了基金会。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他通过不断的心理治疗和有意识的自我反省训练,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直到父亲去世近一年,塞涅尔向他表示希望尽快完婚。那天,他再次向塞涅尔提出了取消婚约,并希望对方能留下墨菲斯的那栋房子,毕竟他耽误了对方这么些年。虽然那么一栋房子对艾希曼家来说算不上什么,他还是希望塞涅尔能收下自己的歉意。
他这么告诉塞涅尔:“我并不爱你。而且我的手是残疾的,心也是残疾的,就算对你有感情,也配不上你。你是艾希曼家的Omega,总值得一个更好的Alpha。”
但他没想到的是,塞涅尔再一次拒绝取消婚约,并用他父亲的遗嘱来逼迫他结婚。
当时凌深拒绝去做伤残鉴定,塞涅尔也没有意识到对方依旧处于煎熬之中。他甚至以为凌深早就走出来了,所以最后愿意接受这桩婚姻,却没有想过,对方更多是在自暴自弃。
他后来才知道,凌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去忍耐和克制,才能做到那样。他看到许多同样罹患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退伍军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情绪爆发,会自我伤害和伤害身边的人,甚至滥用药物以获得自我安慰。然而凌深从来没有表现出类似的行为。
如果不到像弗洛伦斯那样已经不可控制开始崩溃的地步,绝大多数退役军人都会对他们的心理健康问题保持沉默。因为谈论这样的精神障碍,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耻辱。
了解了什么是战争创伤后,他才知道,在凌深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时,自己是在以“爱”的名义不断伤害对方。
现在两人如胶似漆,但塞涅尔并没有忘掉那些过往。许多人会觉得凌深幸运,可他却觉得,能留在凌深的身边、被他的丈夫接纳,他才是幸运的那个。
就像现在,他的丈夫温柔地告诉他:“塞涅尔,别想这些了,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
正当塞涅尔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凌深忽然一把将他抱到身上,单手压着他的后颈,像野兽撕咬般吻上了他的嘴唇。他们抱在一起狂热地亲吻起来,好像所有心内压抑的情绪都能在这样激烈的亲吻中被温柔的东西所接纳和消解。凌深的手直接探入他的西裤中去掐他的屁股,两人一边交缠热吻着,一边把下身脱了个精光。
车窗上都贴了防窥膜,外头的人并看不到里面。空间并不宽敞的车后座上,艾希曼议员上身还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规规矩矩地打着领带,下身一丝不挂地跪坐在身上军装还穿得整整齐齐的丈夫身上,屁股里插着Alpha的阴茎,正一上一下自己晃动着。
胸口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凌深低头用牙在他的两颗乳头上咬出一圈圈齿印,略微疼痛的刺激感令他的嘴中泄出一声声淫荡的低吟。两瓣臀在凌深的手中被掰得很开,被阴茎全部撑开的粉嫩穴口暴露在外,男人粗糙的指腹一下下从交合边缘的软肉上磨过,被里头流出来的水打湿。
凌深把身侧弯曲跪坐的两条腿拉起来打开,塞涅尔变成了一个双腿呈M字大开的姿势,失去了膝盖的支撑,整个屁股完完全全坐到了他的阴茎上,一点缝隙都不剩。阴茎一下子捅得那么里面,塞涅尔的腿根都抽动了两下。
“啊,啊……太,太深了……”两条胳膊紧紧搂住凌深的脖子,塞涅尔险些被逼出眼泪。
被那么一双水光盈盈的蓝眼睛看着,凌深倒是毫无怜惜。他抓着塞涅尔的屁股固定住,快速耸动腰腹,猛力往上顶,像发泄一样凶狠地操干坐在他身上的美人。
塞涅尔失声尖叫出来,后穴在阴茎一阵不停歇的疯狂抽插后不受控地收缩起来,他很快就被操到了高潮,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要瘫软下去。凌深不给他一点机会,双臂穿过他屈起的腿,捞住两侧膝弯,双手又死死扣住他的屁股,把他整个人以双腿M字大张的姿势禁锢在自己的两条手臂中,将他的后穴钉死在自己的阴茎上。
穴被里头凶悍肆虐的阴茎插到快要麻木,塞涅尔被干到爽得险些哭喊起来。
“叫轻一点。”凌深凑着他的嘴唇说道,“会被人听见的。”
塞涅尔不敢再喊,只能死死咬着下嘴唇,把喉间控制不住的叫喊都压回去,溢出一点难耐的呻吟。车子里一下子只剩下黏稠的肉体拍打声,和夹杂其中的一点点男性粗喘的声音。
为了不让塞涅尔再咬自己的嘴唇,凌深仰头含住了那湿润的唇瓣,唇吻相交有多温柔,下身的动作就有多残暴。塞涅尔的屁股被他插出了许多水,全都顺着他的阴囊流到了座椅上。
快要射精的时候,他本想抽出来射在外面,但塞涅尔却夹紧他的阴茎不放。
“要你射进来……”美丽的妻子在他唇边喘息着,这么说,“让我含着回家。”
“一屁股精液去工作?”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沉,下身恶狠狠地顶了一下。
塞涅尔难耐地哼了一声,痴缠地去吻他,口中含含糊糊说着淫言浪语:“嗯,要你的精液都给我。深,射给我,把我灌满……告诉我,我是你的……”
凌深猛地抽插起来,满足了放荡的妻子,最后一滴不漏地全部射进了塞涅尔的屁股里。
陈征在车外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一直没动。他听到车身摇晃的声音和一点点暧昧诱惑的响动,然后逐渐平息。直到凌深降下车窗,让他上车,他才面不改色地回到驾驶座上。
四扇车窗都留出了一点缝隙,外头的凉风吹了进来,散去一些淫靡的气息。但陈征作为一个感官敏锐的Alpha,依然闻得出车内的空气里是什么味道。他没什么表情,余光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一眼后排座位上的两个男人,一个穿着军装,一个西装革履。
凌深没什么表情地搂着塞涅尔的腰,塞涅尔闭眼安静地靠在凌深的肩膀上,戴着结婚戒指的两只左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为防杠,解释一下,童军其实是挺常见的,越是政权不稳定的地区越多。目前国际人道法规定不可以击杀的包括:平民(无武器)、投降/无法战斗的敌人、中立方(有武器但明确表明无敌意,如维和部队)、IDAP/红十字会等无政府人道组织。以前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我军就吃过亏。
《狂怒》、《第九连》这些电影里都有过类似片段。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下一部叫《疯狗强尼》的专门讲童军的电影,没有居高临下的审视,也不替观众思考,但情节可能会让人不太舒服。
第49章
大选投票日的开始当天,塞涅尔的发情期到了。作为罗宾团队的一员,他没有出现在竞选总部,而是和他的Alpha在家没日没夜地做爱。两天后结果出来,罗宾几乎没什么特别大悬念地赢下了选举,成为联邦的下一任总统。克莱蒙斯的电话打进来时,塞涅尔还坐在凌深的身上,后穴里插着Alpha刚射精过的生殖器,下身全是乱七八糟的液体。
他靠在凌深肩膀上,轻轻喘息着,浑身湿漉漉的,胳膊都没什么力气。从电话里得知罗宾获胜的消息后,也只是平平淡淡地让哥哥代他转达祝贺。
知道弟弟在发情期的克莱蒙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你发情期什么结束?”
“还有两天。怎么了?”塞涅尔有气无力地问道。
“庆功宴不来了?”克莱蒙斯的声音听着有些公事公办的冷淡。
“去不了。”塞涅尔说完,凑近凌深的嘴唇,伸出舌头去舔男人的唇缝,下一秒舌头却被男人张嘴含住。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瞬,克莱蒙斯不太高兴的声音传来:“等你发情期结束了,跟我去一趟他家。”说完后,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塞涅尔扔下手中的电话,搂着凌深的脖子,跟他的男人拥吻在一起。
“赢了?”凌深边吻着缠在他身上的如饥似渴的Omega,边抽空问了一句。
“嗯……”塞涅尔哼了一声,显然是懒得多说。
在整个联邦所有人都紧张关注结果的这个夜晚,塞涅尔只想和自己的Alpha做爱,凌深也只想让自己的Omega舒服。
这是凌深决心接受塞涅尔之后的第一次发情期,但和此前一样,他还是用了套。在Omega发情期的这几天里,Alpha太容易操开Omega的生殖腔,他又不想让塞涅尔吃避孕药。
塞涅尔倒也不是太在意,毕竟凌深都已经表达了想和他在一起好好过的意思,就算依旧不想和他有孩子,只要凌深能一直在他身边,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凌深的体力惊人,可以从早到晚无休止地干他。只要他想要,伸手摸两下Alpha的阴茎,凌深就能硬起来。两人从楼下的沙发、餐桌、厨房做到二楼的书房、卧室,甚至在楼梯上都做了一回。一个发情期下来,家里被弄得一片狼藉,只有三楼塞涅尔原来的卧室能睡。
这次发情期,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凌深的身体。凌深想去给他倒水,他也要缠在人身上一起下楼。不管丈夫要干什么,他都黏黏糊糊地缠着人不放。
整整五天,凌深走到哪里就把塞涅尔抱到哪里,但一句埋怨都没有。无论妻子怎么任性,他照单全收。他知道塞涅尔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从前那么多年都得不到一点关怀,好不容易从他这里得到了承诺,塞涅尔无法再克制对他的渴望。爱意和怜惜都在他的心里默默生长着,他也希望能让塞涅尔高兴一些、满足一些。他平日里性格有些沉闷,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哄人,纵容塞涅尔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就是他表达心意的方式。
发情期的五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近了一步。每天不停地接吻、做爱,在深夜里相拥而眠,好像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日子了,以至于发情期结束后第二天要出门上班时,两人抱在一起还有些恋恋不舍。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虽然现总统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派出特使去斡旋、促成停火,凌深还是投入了针对萨南半岛的战役计划制定中。而塞涅尔稳稳当当保住了自己在众议院的席位,在发情期结束后第三天晚上和克莱蒙斯一起去罗宾家拜访。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拜访,罗宾即将在明年一月底宣誓就任总统,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议题就是内阁任命。
倒不是说罗宾准备推翻自己的许诺,而是下一任总统先生准备在任命克莱蒙斯为总理的同时,在安全事务助理的位子上放一个和克莱蒙斯政见全然不一致的人。
严格说起来,总理和安全事务助理在职能上是有重叠的——二者都是联邦对外事务的主要负责人。但总理手中有实权,而安全事务助理更多是作为总统在对外事务上的顾问存在,并且是不需要经过议会批准的总统直接人事任命。
虽说总理职位更高、权力更大,实际上能发挥出多少作用还取决于总统的意向。如果总统是个喜欢独揽大权的人,就更倾向于在总理职位上放一个比较中庸的职业官僚型人物。比如现在的那位总理吉姆·考森斯,当了四年总理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因为现总统更加信任作为安全事务助理的克莱蒙斯。但如果总统需要借助总理来实现政治目标,那么总理手中的权力就会放大。
克莱蒙斯选择支持罗宾也是出于这方面的算计,罗宾从地方上来,缺乏对外事务经验,在这个方面必然会倚重他。而他在掌控全局时,需要有人在墨菲斯帮他打点一切,包括疏通各种关系、替他铺路。塞涅尔承担的就是这个角色。
当初把塞涅尔放到众议院也是这个想法,参议院的人员结构相对固定,而作为绝对精英阶层的代表,民主联盟党中的许多人与艾希曼家族的关系也更密切。但众议院的人员组成更加复杂、流动性也强,他需要有一个能信得过、能力又强的人替他搞定在众议院的不同利益团体。另外让塞涅尔把重点放在军事委员会而非对外关系委员会中,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对外关系的基石就是军事力量,和军方打好关系才能在对外事务中有足够的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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