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蓟是王留本家的孩子,算起来大概是王留的侄子,不过父母都已不在了,王留就留他在自己身边了,平时做个药童。
白术和小蓟还算熟悉,还是挺相信小蓟的。
小蓟马上眼睛发亮的看着药老,这也算是他被药老这一脉真正认可了。
药老想了想,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杜衡倒是也想去,但是药庐这里的草药也在成长期,他根本离不开,他的徒弟都在外游医,也没办法跟在白术身边(主要那些人和白术不熟,不放心)。
“那王留去武宁郡找毒蝎,水蝎宫那边会准备好。”
“白术就去洲顺府,玉露海棠靠近灵蝶宫,你可以找他们帮忙,戾尊听说也在泗都,你写个信问问他,要是能遇上了,我对你也放心了。”
“是,师父。”x2
看来师父早就有打算了。
说起戾尊和白术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戾尊的来历,大家都不是很知道,据说药老知道的算多的了,药老算是他们那一代里,最早见过戾尊的人了,那时候戾尊就如现在的模样,可以说一百多年以来就没变过可见他的内力有多深厚了。
大家一般都把戾尊当老祖宗一样的存在尊重着。
戾尊和药老的关系说来也一般,不过毕竟相处百年了,怎么也有点香火情了,戾尊在无聊的时候就会来药老这边呆呆。
药老之所以这么注意戾尊,就是好奇他活这么久的原因,他可以肯定戾尊绝对不止200岁,只可惜戾尊已经过的不知岁月几何了。
白术就像药老说的,随着毒性和内力的融合,白术的性格越发“天真”,他喜欢学习别人大家都知道,只有戾尊,白术觉得怎么学都不像,他就直接找戾尊问了戾尊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来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活了很久,久到已经不知道为什么活了,死又死不了,像我这样的人已经接近无欲无求了,而你是孩子,你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所以你学不来的。”
白术不理解,不过大概明白这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性情未定罢了。
也是这机会,两人接触多了起来。
两人年岁,阅历,身份天差地别,所以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两人会发生点什么,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最先发现白术和戾尊有些暧昧起来的就是荣娘。
荣娘对于男女之事已经见多识广了,白术身上气氛不对劲的时候,荣娘很快就察觉到了。
一开始荣娘也没往戾尊身上想,他来山庄的日子不多,也不常出现在大家面前,可以说戾尊这个人被几乎所有人都忽视又重视着。
偶然间牡丹发现戾尊和白术在一起钓鱼的样子不对劲,把这事告诉了荣娘,荣娘才感觉这氛围有些不对。
戾尊这人,荣娘得罪不起,但是可以从白术那着手。
荣娘把自己的徒弟喊来了山庄,荣娘的徒弟燕环肥瘦,姿态万千,可以说想要什么样的都有,而且不止女徒如此,男徒弟也是如此。
只可惜,白术就像不开窍一样,看到了眼里只有好奇,没一点异样,荣娘也知道,就戾尊那样的人,凡人如何能比。
戾尊也知道了荣娘的作为,只是警告了一番,他知道白术不会看上其他人。
“戾尊,您是尊者,白术不过是个孩童。”
“那又如何!”
“人言可畏。”
“荣娘,你应该知道我和白术都不会在乎。”
荣娘以袖掩面,戾尊说的不错,戾尊自己不在乎世俗,白术也最是“离经叛道”,两人还真不会在乎那些外界的声音。
“那荣娘只能祝福了。”
荣娘拂了一身,反正她尽力阻止了。
第七章 戏班子1
等药老和杜衡发现不对的时候,白术和戾尊已经确定关系了,白术身体变化根本瞒不住随时给他检查身体的药老和杜衡。
本来药老还很担心,白术身体不一般,一般人根本抵不住他的毒,不过经过把脉后,药老发现白术身体居然有股不属于他的内力,但是这内力又很温和还熟悉,这才发现了是戾尊。
要不是看出来对白术身体有好处,药老早就不顾两人百年友谊,把戾尊逐出山庄了。
出于爱徒,还有友人的情谊,药老和戾尊暗自讨论了很久,药老才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杜衡则是一直猜测和白术在一起的人是谁。
后来还是白术自己坦白了,他才知道是戾尊,当即就惊得要掉下巴了。
“你真是人才!”
白术还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韩仪之也把白术当自己的徒弟,所以他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他和戾尊打了一架,当然戾尊也没还手,结果韩仪之大败,只能对自己的“徒弟”说。
“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白术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出师的事呢!还高兴的点了点头。
唐算子那边纯粹是算出来的,算出来的当天,他当着两人的面看了又看,最后直接跑了,他觉得自己暂时不想看到戾尊,还是躲了吧。
白术总觉得自己的几位师父那段时间很奇怪,每次都对他欲言又止,他也问了,大家都说他基本出师了,剩下来要怎么修行,他们要多观察观察,白术也就这么信了。
大家确认下行程后,就各自开始准备出行了。
白术唤来鹰鸮(小小),那是戾尊带给他的,他已经养了三年了,虽然体型不大(据说长得特别慢,但寿命长,最长可以长到70岁),但是飞行速度极快,戾尊这次外出据说去了塞外,以小小的速度,大概3天就能到了。
杜衡特别不放心白术,这么多年了,白术就没离开过山庄,甚至庄外的人都没怎么见过,他性子又单纯,忧虑许久,他干脆给自己的好友,还有在外的师兄弟们都写了信。
就是小蓟都被喊去叮嘱了数遍。
小蓟看着师叔白术,总觉得是他师叔师父太杞人忧天了,不过师叔相貌好,有的时候美貌更能惹事。
“你小师叔从没在外行走过,很多事你要多考虑到,不要怕花钱,唉,早知道应该多带他出去玩玩的。”
杜衡后悔了,以前怎么没想到带白术出门呢!光骑马有什么用!
“师叔,小师叔貌似自己就不喜欢出门。”
杜衡被噎了一下,非必要,白术只喜欢呆在庄子里。
“行了,行了,去看看你小师叔,有没有要带的,多带点,唉,还是不放心,我找莫叔去。”
杜衡还是不放心,他要再去找点事情做。
小蓟一想也对,小师叔第一次出门,想必不知道要带什么吧。
小蓟走到白术屋前,拉了拉门铃,不拉不行啊,白术自从学了毒和蛊之后,行事比他师父还可怕。
白术喜欢把毒物养在院子里,虽然都有琉璃柜或者特制木箱装着,但有时候白术会自动提供毒气给这些毒物,庄子里的药童多多少少都被误伤过,后来就做了这么个门铃,一般时候不会响,只有特殊的拉法才会使铃响,而且白术在屋内也听的到。
“进来吧。”
等了片刻,小蓟才听到白术的声音。
白术院子里空了不少,小蓟按了按额角,幸好来看一眼了。
“师叔,你把蛊虫都收起来了?”
“我挑了些,其他的都交给月季姐姐了。”
出乎意料的,白术居然整理的很有条理,就是带的有点多。
“师叔,这次我们要去北方,衣物适当做些准备就行。”
“也是,行,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的。”
“那师叔,明天我们就出发?”
白术还是很好说话的,他明白小蓟的意思,反正路上也不急,他们可以随时在城镇里进行补给,不需要带太多,想了想,白术干脆把大部分的衣物都留了下来,就多带了些鞋子之类的比较精致还难买的衣物鞋袜。
晚间,杜衡拖了辆马车到白术院门口。
白术看到了,嘴都长大了。
“师兄,这个?”
杜衡还把小蓟喊了来。
“这是我让莫叔改造的,你第一次出远门,有个马车会好点,而且北方天气不好,你又一直在南方,这个马车外有隔层,可以做一定的保温。”
杜衡拍了拍马车,显然很满意。
小蓟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他只能主动上前摸了摸这马车,显然晚点驾车的肯定是他。
白术笑了笑,只觉得师兄真是贴心,这下子他能带的就多了。
“谢谢师兄。”
“但是你那些宝贝还是少带点啊,外面的人胆子小。”
白术已经迫不及待打算再理一遍自己的东西了。
杜衡赶紧劝说道,最怕的就是白术把他的“小宝贝”都带去,那他就要担心路上的普通人了。
白术摇了摇手,他难道不知道嘛!
第八章 戏班子2
出门的那天,山庄里老老少少都出来送了,这还是白术第一次走大门,他上马车前,回首看了看匾额,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他们这个山庄叫灵泽山庄。
白术心里万分不舍,但还是上了马车,药老看着白术上了马车,心里也不舍了,以前自己离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小徒弟先出门,他就觉得心里不好受了。
“白术啊,路上遇事不要怕,可以报我们碧落门的名号,也不要怕出手,完事都有我们兜着呢!”
“师父!”
白术眼睛红红的。
杜衡在一边满脸黑线,本来他也有点感伤的,但是看他师父这样,他觉得师弟还是快点走吧。
“小蓟,照顾好你师叔,快走吧。”
小蓟听到杜衡发话,赶紧走了,本来一个时辰前他们就都准备好了,就是庄里还要和白术道别,才又拖了一个多时辰。
两人好不容易出发后,白术忐忑的看着马车离开了灵泽山庄的范围。
“这些地方感觉还没庄里好看。”
“师叔,这里已经接近官道了,所以只有路,没什么景了。”
白术也就随口说说,他就是不怎么高兴了。
“师叔,我们距离下一站还有许久,你可以休息下。”
“好吧。”
白术也睡不着,马车里光线还是偏暗的,也不是看书的时候,他只能翻出自己的蛊虫来。
这里有些蛊到了成熟的时候了,白术这才带身边。
给蛊虫输入一波毒素后,白术又好好的收了起来。
白术也没想到坐马车居然这么无聊,他只能没话找话的和小蓟聊天。
约聊了半个时辰,白术才眯上了眼睛。
小蓟虽然觉得说话说的有点心累了,但是白术讲解的很好,解了他很多疑问,这点就比他师父好多了,像他师父师伯们,最喜欢的就是让人意会,他又不像他们那么聪明,经常意会错。
又过了小半天,他们才走到一处茶寮处。
“咚咚!”
“师叔,我们到茶寮了,要不要下来吃个饭?”
小蓟敲了敲马车的门,把白术唤醒了。
白术掀开了帘子,看了看外面,依然黄土漫漫,不过不远处有个客栈,虽然写着茶寮,但看那规格就像个客栈。
“这是这段路上最大的茶寮,可以住宿。”
他们这里比较偏,一路上也没什么城镇,更没驿站,所以碧落门(灵泽山庄)特地安排了人在这里建造了这么个茶寮,以供歇脚。
“咳咳。”
路上飞尘太多,白术都忍不住被呛咳嗽了。
“师叔,马车里有幕帷,要不戴上吧?”
白术想了想,还是戴上的好。
小蓟把马车停好,然后站在马车边,等着白术下车。
说白术是个公子哥是一点都不错,虽然这些年白术的习惯已经改了很多,但是有些礼仪和磨叽那是刻骨子里的。
白术出马车的时候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才下了马车。
茶寮里人虽然不多,但毕竟是附近最大的茶寮,还是有些游人在此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术这样的人,又精致又干净,不像是江湖人,倒像是达官贵人。
“他那个鞋子是镶了金银丝的吧!”
说话的是专做丝绸生意的客商,他对金银丝多有研究,一眼就看出了白术鞋子的微妙之处,不止鞋子,白术的衣服也不一般,乃是星云纱。
星云纱价比千金,而且有价无市,这个小子身上居然有一身,来的这人可不简单。
客商和周围的熟人打了个眼色,这人能不得罪千万别得罪。
白术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衣服有多么特殊,最开始他的衣服是荣娘给准备的,一般是一件豪华版,各种丝绸做成的,又轻又软还好看,另一套则是精棉所做,那棉里还掺了蚕丝和蛛丝,都是特别养殖而来。
后来白术和戾尊在一起后,那衣服就更华丽了,这里镶个宝石,那里点缀个珍珠,这次出来,白术也知道要低调,特地挑了些比较单调的衣服,连个饰品都没有。
小蓟也看习惯了,也觉得白术这几身很低调了,完全没想过他们的低调在外面有多么的高调。
白术刚想踏进茶寮,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走回了马车边。
“师叔?”
“我总觉得饭团跟来了,我们等等他吧。”
饭团是白术的马,是一匹白马。
小蓟虽然有点怀疑,不过等就等吧,如果饭团真过来了,以它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
等待的时候,小蓟问茶寮的小二要了些饲料,干脆自己喂了马(马车的马)。
果然,没过多久,“哒哒”声传来。
第九章 戏班子3
饭团的性格和白术有点像,慢条斯理的,要是饭团全力奔跑,它早就赶上白术和小蓟了,左右不急,它就慢慢熘达了过来,这才显得晚到了些。
白术亲昵的和饭团贴了贴,然后从怀中拿出了秘制的糖块,喂给了饭团。
“走,我们吃饭去,之后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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