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缅语,神话中有九条命的猫,形容不死之身
③缅语,老板
④仅产于缅甸抹谷的宝石砂矿,是极罕见的优质宝石,被认为是地球上最稀有的矿物
⑤缅语,小心
第86章 86
5月中旬,暑气逼人。
竹昱被遣调至帝都考察工作,商一连上下打量着她,一旁的林君一个劲儿的嘱咐把生活用品带好。
“哎呀我之前给你买的那一身德绒黑丝高定西装呢?”林君穿着拖鞋踢踏着小跑进书房,探出一个脑袋打断了商一连和竹昱的谈话,“你把那个带上!”
商珏窝在沙发里,耷拉着眼皮看着母亲忙里忙外,无奈起身走过去一把捞住人脖子,朝里面俩人笑笑:“小昱姐姐,爸,你俩要不等会儿聊,我妈不收拾完是不会消停的。”
竹昱向商一连点点头,转身跟着林君出去。
“这次遣调的怎么这么突然?”林君一边叠着衣服,问,“市局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竹昱把内衣装进袋子里,“省厅的领导带着我一起去,我作为此次我们局的代表。”
竹昱腹部的枪上已经好的大半,自从去了一趟帝都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柏澄天天把她拉着“密谋”,也就合计着把她调到帝都二线工作,只要不在最危险的地方冲锋,商一连也不反对。
“这件事,”竹昱压低眉眼看着柏澄,“有谁知道?”
“你是市局里唯一一个知道的。”柏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八〇〇二行动并没有结束的这个消息,广宁和中央厅级以上的人才会能知道。”
竹昱墨色的眼珠微微转动:“但是L不一定是上层。”
柏澄一挑眉。
“池田跟我说过,是‘局里有叛徒’。”竹昱皱眉沉声说,“或许是她察觉到了什么,而且……”
“Shang应该不会是那种把卧底放在高层的,”她说,“只要是能够接触到公安部门内部,内网中能够查到大部分资料的人就够了,他没有必要冒太大的险。”
“你有怀疑目标?”
竹昱摇摇头:“不,我没有证据,不能排除任何人。”
*
帝都,城西市局。
田昭把斜挎包一提,拍拍竹昱的肩膀:“走吧,回家,你池叔都在家里做好饭了。”
“金三角那边,有消息了么?”车里,竹昱坐在驾驶位,跟着还是不太熟悉的导航,一面问。
田昭看了她一眼,“有,”她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是消息不算好,而且……消息的到达也不算很好。”
车子稳稳地停在房前,竹昱发白的指节狠狠的攥着方向盘,筋骨凸显,青筋暴起。田昭抚上她的手,“下车吧,”她温声说,“进屋里聊。”
池厉锋把清蒸鲫鱼端上来,看着玄关里走进来的两人,招呼着坐过来吃饭:“你跟她说了关于金三角的消息了?”
“还没呢。”田昭洗了手坐下,又把神色不宁的竹昱拉着坐在旁边,“孩子,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靖靖目前很安全。”
闻言,微微颤抖的眼眸才平静了些。
“是消息传达的时候,差点儿暴露。”池厉锋接话,“我们有一位线人,牺牲了。”
竹昱皱眉:“那么消息……?”
“运出来了,但是因为线人暴露,免不了一场恶战。”池厉锋回答,“毕竟线人是从田靖那里拿到的消息,虽然以自戕的形式没有供出‘鸢尾’,但是不代表她的处境良好。”
竹昱咬着后槽牙,以免肌肉痉挛的打颤。
“竹昱同志,”池厉锋沉声道,“现在不是你放任个人感情的时候,你应该以‘鸢尾’同志为傲,她带来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关于新建联合园区的具体地点与Shang企图大规模生产我们在二十年前就发现的一种致瘾性极高的化合兴奋剂。”他声音缓而沉,“我们已向联合国医疗健康管理部门与安全理事会提交申请,以国际合法行动对金三角该危害国际社会安全行为进行合理打击活动。
竹昱倏然抬眸,对上了那双沉静而蕴着丝丝悲痛忧愁的琥珀色眼眸。
“等到批准条例下来后,”男人说,“我已向中央请示,我池厉锋,以八〇〇二行动负责人身份委任你,竹昱同志,带队参与八〇〇二行动最后围剿活动。”
田昭一面吃着饭,把鱼背部没有刺的地方剔下来放在竹昱碗里,“你俩别光顾着说,吃饭也要紧。”
竹昱有些食不下咽。
“有心事,”她眉尖没有放松,“我总想能不能替她在后方做些什么……吃不下。”
田昭和池厉锋对视,前者一笑,拍拍她的肩:“你有没有发现你俩相处的日子里,靖靖有一个特点。”
“?”
“她从来不会因为某件很严峻的大事而寝食难安。”田昭说,温柔而耐心,“或许她的睡眠因为卧底身份无可奈何的很浅,但是她在哪里都会吃的很香。”
竹昱想到了之前她吃饭时塞得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只橘猫一样可爱,眉眼也不禁弯了弯。
“所以我们这辈人都惊奇于她简直是一个天赋的卧底缉毒警,她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心境,她也永远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田昭看着她,正色说:“这样的孩子对自己的那些‘评价’并不是子虚乌有,因为多年的黑暗卧底饶是正常人都会有心理问题,不限于她。但是我们很感谢。”
“感谢她遇到了你。”
“你教会了她爱人,和被爱。”田昭笑道,“你的感情和你的父母一样,热烈而深沉,”她眨眨眼,眼尾有些红,“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靖靖才能与这个世界的情感有所联系。”
“靖靖作为我们的女儿,早年确实疏于管教,所以我们庆幸她的三观形成良好,是拜成长环境所赐。”池厉锋说,“但是作为她的父母,我们也能感受到一点。”
“她确实与大部分普通人不同。”
竹昱忽然想起之前池田靖跟自己的对话。
“但是心理测试里显示完全没有问题,这让我们很......不安。”田昭说,“我能感受到她对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的接收与表达是自然表露的困惑,但是她又能去学习,很好的融入社会。这一点更加表达在她不知道如何真正的表达爱意。”
池田靖大咧,不拘一格,吊儿郎当,似乎与所有人都能容得来,但是论其根本,会发现没有谁是她放不下的。
她习惯于把情感利益化。
除了对待竹昱。
“曾经我和她爸爸都是不同意你俩的,不单单是因为她身上背负的难以言说的责任,还有……对于你父母的愧疚。”田昭有些哽咽,“我们想着希望你能安稳的过完余生,也不希望你被牵扯进这个20多年的局里。”
“不,”竹昱反手搭上田昭的手,“我不后悔。”
“我爱她,就像她对我的感情一样。”竹昱笑道,眼底少见的露出的柔和与明朗,“那是她带给我29年来的光。”
*
时间倒退回几小时前,孟多,克挷园区。
海的康一点都不着急,幸灾乐祸的乜了两眼一边的池田靖;后者倒是没什么神色挂在脸上,眼尾挑起一点平常的红。
本不应该出现在队伍里的两个人此刻正站在屋内,一个死死的如同猎人一般盯着她,另一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压迫与死亡。
“听说出事情了,”上井祇坐在沙发上,掸了掸不存在的灰,“你要汇报给我?”
池田靖斜眼瞥了下海的康,女人曼妙的身姿凹凸有度,仰着下巴静静的等待她的回答。
“嗯,”她双手插兜,“康嬢抓到了一个条子的线人。”
上井祇微微侧头,莱D会意,招手叫人把那个缅甸男子拖上来。
“随行的医生。”海的康走过去,从大腿外侧护带里抽出一把蝴蝶刀,轻巧的在昏迷的男人胳膊上划开一道小口,疼的人瞬间清醒,“这一路也就只有他能近Nguyen Aya的身。”
海的康比莱D还忌惮池田靖,对于这个碍眼却不能除掉的眼中钉,她只能守着她露出破绽。池田靖倒也不紧张,冷眼看着地上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男子。
“发生什么了?”上井祇问这句话,眼睛一直盯着池田靖。
“途中休息的时候,医生去给Nguyen Aya看伤口,我在河边抽烟。”海的康回答,“然后就抓到他往河里丢POS机。”
上井祇:“POS机呢?”
机子找到了,不过问题在于不知道是在混乱中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内卡被损坏了。男人修长分明的手指捏着卡机,抬眸直勾勾的盯着池田靖。
琥珀色的眼眸清明而澄澈,亮的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所以说,”上井祇缓缓开口,“里面的内容只有他,”男人把灰色的眼珠转向地上哆嗦的缅甸医生,“对么?”
海的康斜眼盯着他:“说不定还有别人呢!”
上井祇微微侧目,海的康也就吃瘪不说话了;他转头看着一直沉默的池田靖,把那个毁坏的机子随手一撂,“有什么想说的吗,Nguyen Aya?”
池田靖掏出烟点上,闻言一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关我屁事,我能有什么想说的。”
“Nguyen Aya!”海的康声音压着怒火,“他一个赤脚医生,这一路本身就是用来给你看身体的,除了你,他还跟谁熟?”
池田靖大言不惭:“您啊。”
海的康瞪着她,左边凹陷的眼眶显得惊悚。“阮阿娅——!”她咬牙低喝到,“怎么,黔驴技穷了,都敢往我身上推了?!”
上井祇淡淡的看着两人辩解,灰色的瞳仁在二者之间平静的转移。
“您让我实话实说,”池田靖叼着烟,语气轻浮傲慢,“我就是实话实说。这个缅甸医生可是您给我亲自挑选的,算上来还是您的人,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咬字阴阳怪气,海的康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由分说的腾然站起来,“咔哒”手枪上膛,枪口直直的指着池田靖眉心:“你他妈再说一遍?!”
池田靖就这么对着枪口,左手夹烟,右手揣兜,吊儿郎当的站着,挑衅的朝枪口挑挑眉。
“bién diěu cám。”
上井祇在火药味重的即将炸开的瞬间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迫感十足。莱D收到消息后立马上前扣住池田靖的肩膀,把人拉了回去,又示意一旁的保镖把康大家的劝回去。
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各执一词,”他清冽而深邃的声音响起,“合着这个线人上头是没有人了?”
海的康被身后的保镖哄着坐了回去,莱D也半强迫的扣着池田靖,一时间场面有些僵局。上井祇十指交叉抵在鼻尖,灰色的眼眸看着池田靖:“Nguyen Aya。”
“唔。”
“陈村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男人语义不明,“尕垹村是当初康嬢欠你的人情,我想要把这个叛徒交给你处置——”
“Sho Uei——!!”
上井祇微微抬手打断了一旁海的康的不满吼叫,勾唇道:“怎么样?”
池田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连桃花眼带着一起簇起弯弯的月牙。“您想从他身上知道什么?”她的语气欢快,带着一丝兴奋,“sěp。”
上井祇看着她愈渐腥红的眼眸,笑了:“帮我套出他背后的那个条子吧,Em bé。”
“wu dei ma。”
这样的要求,海的康终于能忍下气来坐着了。池田靖走到早就醒了依旧装死的线人身边,叫两边拽着他的保镖松手,男人就跌趴在地上。
她毫不犹豫的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下一秒,线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说,你的上面接应的人是谁?”池田靖用缅语问道,脚掌下传来细微的骨头错位的声音,“说不说?”
男人只是叫,却没有别的动向。
池田靖放开了他的手,整个手掌的骨头被她碾碎了。
她沉默的低头看着自己的线人,在长密的睫毛下掩着一双疼的滴血的眼眸。或许是自己的拷打不再继续,线人挣扎的抬眼看她,冲她挑衅的一笑。
这一笑看着是自大妄为的笑,也是无声的告诉她放弃自己。
保全大局。
“呵。”池田靖勾起嘴角,轻快的语气里说着最狠毒的话,“你们两个过来,把他拉起来,对,把胳膊露出来。”
她转过身,在所有人面前从内衣里掏出一个极小的晶体瓶,里面装着莫约1克的白色晶体粉末。
海的康微眯着的眼睛立马瞪大了,语气都有些颤抖:“这是……?!”
“熟悉吗?”池田靖拿起一旁的烧杯和玻璃棒,小心的把里面的晶体抖出几毫克,加葡萄糖水溶解,“我不知道时隔三年,这个配方是否奏效。”
试剂被注入注射针管里,池田靖还贴心的掸了掸里面的气泡,“我一直在想找一个人试试最新的‘靖渊’的纯度,正不是愁着呢么,结果送上门了。”
线人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抬起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池田靖,后者嘴边带着笑,可眼底让他能看见的是无尽的痛心。
他明白了些什么,慌张的神色没有褪去,可眼底无声的回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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