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耀午扬手就给了岑清辞一耳光,“追不回沈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岑清辞从书房出来,正看到岑清珂从医院复查回来,岑耀午嘴上说着要赶走岑清珂,结果不还是舍不得?
倒是她这个原配生的大女儿,岑耀午舍得的很。
岑耀午是下了狠心了,真就把岑清辞赶出来家门,不仅家门不让进,公司大门也不让进,不追回沈黎决不罢休的架势。
岑耀午有自己的算盘,趁着赵旭坤还没准备好交货,沈家还没盘活,赶紧让岑清辞过去找沈黎,这样成功机率更高,等到沈家真的恢复了往日的风光,那才是真的难。
可偏偏他那大女儿不肯听话,真是每到关键时候都要气他,脾气倔的很,一点不像他能屈能伸,倒像她那个死鬼妈。
还是二女儿像他,头脑聪明,能屈能伸,就是时运不太好。
沈黎知道岑清辞被赶出家门后,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找到了岑清辞。
岑清辞住在一家普通的快捷酒店,经济实惠,环境也还可以。
沈黎找到岑清辞时,岑清辞正在网上翻租房信息,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服务员,开门看到沈黎,倒也没觉得惊讶,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有事?”
沈黎咬了咬唇道:“我听说你跟你爸闹矛盾。”
岑清辞还是那一句:“有事?”
沈黎鼓起勇气道:“如果是因为我,那没关系,我、我愿意……”
“我不愿意。”岑清辞打断沈黎,看着沈黎的眼神依然冰冷,“你不是去自首吗?自首到哪儿去了?”
沈黎万万没想到岑清辞会提起这个,局促道:“我……”
岑清辞冷笑道:“虚伪。”
说罢,岑清辞就要关门,沈黎赶紧推住了门板,急切道:“你不是想要斗倒岑清珂吗?我帮你!”
岑清辞道:“不需要。”
沈黎又道:“那天我是一时情绪失控才说了那样的话,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
岑清辞打断道:“不需要道歉,你说得本来就是事实。”
或许是沈黎的道歉触动了岑清辞的某根神经,岑清辞关门的手松了力气,隔着不宽的门缝望着沈黎。
岑清辞道:“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看着你做的那些荒唐事,突然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像你一样荒唐?苏意出事,像是冥冥之中在提醒我,虽然我还年轻,可是不一定就有挥霍不完的未来。我已经为了仇恨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想我妈妈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我继续浪费人生。”
顿了下,岑清辞又道:“沈黎,你说我出卖自己,其实并不完全是,如果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的信息素不会控制不住,我是想过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沈黎微微睁大眼,难以置信道:“你是说……你、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吧?”
岑清辞道:“你这么漂亮,正常的alpha都会喜欢。”
这惊喜来得措不及防,沈黎抑制不住眼底蓄满了泪水,她伸手想抱一抱岑清辞,却被岑清辞躲了开。
沈黎仰泪眼婆娑的脸望着岑清辞,抽噎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抱一抱?”
岑清辞道:“我说过的,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苏意的现在,说不定就是我的明天。”
沈黎哭道:“不会的,我……”
岑清辞又一次打断了沈黎:“你现在只是得不到才会这么想要,我也没有好到让你能得到了还一直想要。你不是好人,做了很多荒唐事。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我们半斤八两。你不值得我喜欢,我也不值得你喜欢。”
岑清辞伸手摸了摸沈黎的头,最后一次对着沈黎微笑:“我很快就会搬走,你也不要再试图找我,别让我们之间弄得太难看,就让我们平静的结束。或许等垂垂老矣的那一天,回想起来,还能算做一场不错的回忆。”
岑清辞收回手,缓缓关上房门。
“再见了,沈黎。”
再见只在回忆里了。
沈黎怔怔地站在客房门口,眼泪濡湿了白嫩的脸,她像是做了一场梦,一个很美却很痛的梦。
岑清辞爱她,但是岑清辞不要她了。
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可以为了爱的人死生不弃,为什么她和岑清辞却要走到这种地步?
沈黎转身摇摇晃晃离开快捷酒店,坐进自己的车里。
又是这种时候,每次难过也好,开心也好,想要找闺蜜倾诉,她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苏意。
可是苏意已经不可能再安慰她了,哪怕苏意没有出车祸,也不可能再安慰她了。
可明明她和苏意才是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为了边鹿,苏意就要这么恨她?
边鹿有什么好的?能让苏意不顾危险独自开车去救?
边鹿有什么好的?能让苏意自己砸破自己的脑袋,殉情一样昏死在边鹿身边?
边鹿有什么好的?能让苏意在手术室外发狂发疯那么多人才勉强拦住?
边鹿有什么好的?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边鹿她明明……声名狼藉,她明明只是岑清珂随意耍弄不上台面的情|妇!她凭什么让苏意为了她不顾一切?!
凭什么?
沈黎恍恍惚惚开车到了岑家,以往她经常过来,保安认得她,并没有阻拦。
这个时间,岑耀午不在家,宋爱琳出去做美容也不在,保姆正在擦桌子,赶紧停了手,陪着笑过来。
“大小姐没在家,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沈黎摇了摇头,问道:“岑清珂在吗?”
保姆愣了下,赶紧点头道:“在在,二小姐在她房里,我这就上楼去请。”
沈黎道:“不必了,我自己上去。”
沈黎上楼敲开了岑清珂的房门,岑清珂神色憔悴,养了这么久也没见长肉,反而更瘦了几分。
见到是她,岑清珂有些诧异,可还是侧身请她进来。
来沈家这么多次,沈黎还是第一次踏足岑清珂的房间。
房间有些乱,不过有保姆每天打扫,很干净。
“找我有事?”岑清珂问。
沈黎四下打量着岑清珂的房间,像是很感兴趣,又像是麻木地在看。
听到岑清珂的问话,沈黎才转回头看向岑清珂。
“边鹿有什么好的?”
这措不及防一句,岑清珂愣了足有三秒。
“什么?”
沈黎又重复了一遍:“边鹿有什么好的?”
岑清珂看她问得认真,垂下眼帘,转身坐到了床尾。
“她有什么好的?她……长得漂亮,还很乖,做得饭好吃,又听话……”
“听话?”沈黎道,“真听话的话,为什么在媒体面前拒绝你?”
岑清珂僵了下,道:“因为我没有苏意有钱。”
沈黎道:“这么说,她是个拜金女,是个人尽可夫的女表子?”
“不是!”岑清珂下意识就反驳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沈黎站在岑清珂的卧室中央,不坐也不动,就那么站着,注视着岑清珂。
“这不是你说的吗?你说苏意比你有钱。”
岑清珂抬眸望着沈黎,好半天才嗫嚅着道:“对,她、她是拜金女,她爱钱,她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表子。”
沈黎道:“她一点都不好对吧?”
岑清珂微微点了下头:“对。”
沈黎道:“可是,她这么差劲的人,为什么苏意对她那么好?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岑清辞要那么对我?我就算再怎么不好,也比边鹿强吧?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岑清珂不可思议地看着沈黎。
“你说什么?你比边鹿强?你比边鹿强在哪里?”
岑清珂本来就和岑清辞有积怨,连带着对沈黎也十分看不上,刚刚为了岑家,她让着沈黎三分。
可听沈黎居然拿自己跟边鹿比较,她突然就忍不住了!
岑清珂看稀有动物一样好笑地看着沈黎。
“你?就凭你?你跟边鹿比?你有什么资格比?”
沈黎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岑清珂道:“边鹿温柔乖顺心灵手巧,从来都是真心待人,能自己受委屈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吃亏,你呢?!”
“边鹿见人总是先笑,从来不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别人,更不会任性乱发脾气,你呢??”
“边鹿善良孝顺,为了给她妈治病身兼数职,喝吐血都从来没抱怨过一句!你呢?!”
“更别提边鹿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还玉洁冰清,从来没跟任何人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没问我要过一分钱!她赚得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你呢?!”
“边鹿半工半读,一个人撑起整个家,还能年年拿奖学金!还能研究出特效药!你呢?!!”
“你是怎么好意思拿自己跟她比的?她能眼也不眨的把价值一个亿的专利权送出去,你舍得吗?!”
“她能联合红十字会资助1000个病人,你能吗?!”
“你以为岑清辞是傻子?还是以为苏意是傻子?你这种只顾自己任性自私的大小姐,岑清辞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边鹿那样坚韧不拔又品格高尚的朋友,苏意又怎么可能不珍惜?!”
“谁都不瞎!只有你自己顾影自怜,自己觉得自己好得不得了,哈哈,可笑!”
岑清珂憋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不管是因为苏意、边鹿,还是因为岑清辞或者母亲,再或者是岑耀午,总之一股脑全都爆发了出来!
岑清珂以为沈黎会恼羞成怒,却没想到,沈黎只是摇晃了下,脸色惨白地转身就往外走。
岑清珂下意识问了句:“你去哪儿?”
沈黎并没有回答她,就那么游魂似的下了楼,离开了岑家。
城市的另一边,沈建民和赵旭坤在极乐人间搂着几个omega喝酒打牌商业互吹,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才叫了代驾各自回家。
赵旭坤哼着小调,醉醺醺地上了车,代驾是沈建民给叫的,已经在驾驶位坐稳当了。
赵旭坤坐上车就闭眼假寐,车子稳稳当当开出了会所,赵旭坤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假寐变成了真睡。
正睡得香,突然一个急刹车,赵旭坤猛地向前栽去,嘭地撞了头,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刚想开口骂人,就见车内后视镜映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好久不见,赵大少,不对,现在已经叫……赵董。”
赵旭坤脸色瞬间就变了,警惕地先看了眼四周,见车子停在阴暗的树下,并不引人注目,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找我干什么?钱不是都给了吗?”
那人把头上的鸭舌帽往上抬了抬,对着后视镜挤着额头的白顶脓包,懒洋洋道:“这不是不够花嘛,赵董现在发达了,不再赞助点儿?”
赵旭坤蹙眉道:“你这可就有点不讲道义了,咱们说的好好的,钱我也给够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那人转回头瞟了赵旭坤一眼,他不是别人,正是警方一直通缉的孟有河!
“赵董,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地道了,咱们当初说的可是基本价,你可没说这苏意是个疯子,疯了一样全国堵我们,弄得我们弟兄俩跟过街老鼠似的,别说想偷渡出国,就是想在国内躲起来都不容易,你说这账是不是得重算?”
赵旭坤道:“你别蒙我,你能大摇大摆地重回京市,说明你有那个本事偷渡离开。”
孟有河嗤笑:“还不是因为苏意突然出车祸,堵我们的人都撤回去了,警方也想不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这才让我钻了空子?老实说,就我一个人混回来了,我弟兄可还在环外漫野地蹲着呢。”
赵旭坤明白了,这是孟有河他们临走前想再讹他一笔。
赵旭坤知道这种人难缠,但也好打发,给钱就行。
“行,要多少,我给你。”
孟有河比划了个数,赵旭坤一看,额角青筋都蹦了起来!
“这也太多了,我一时拿不出来。”
“那你想办法咯,反正我们是亡命之徒,被抓了枪毙也不可惜,可你有大好的前程,要是万一……可太亏了,你说是吧?”
这赤|裸裸的威胁,赵旭坤脸色变了几变,只得道:“行,我想想办法。”
孟有河抠开安全带,爬到车后座,拍了拍赵旭坤道:“你开车,安全。”
赵旭坤脸颊抽搐了下,跨到驾驶座,启动车子往家开去。
孟有河直接躺倒,打着呵欠道:“今晚我先藏在你家,明晚之前,你无论如何都得把钱给我凑齐了,听到了吗?”
赵旭坤瞟了眼后视镜,看着把鸭舌帽盖在脸上的孟有河,阴森冷笑道:“知道了。”
孟有河反侦察能力的确很强,进小区的时候整个人都躺到了车底,保安根本没注意到车里还有另一个人,摄像头也拍不到。
赵旭坤一路把车开进别墅的车库,带着孟有河进了家。
这是赵锋的别墅,离市中心有点远,跟苏意的别墅不是一个层次,不过对普通人而言也是天价。
“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孟有河大爷似的一进屋就躺在了赵旭坤的沙发上,还翘着二郎腿打开了电视。
赵旭坤应了一声,道:“我不会做饭,只有泡面,你吃吗?”
孟有河倒也不挑,说了声吃。
赵旭坤去厨房拿了个平时煮泡面的小奶锅,想去接水,想了下,放下小奶锅,又换了个煮粥的大一点的锅,接了水,放到天然气灶上。
不大会儿,面煮好了,赵旭坤眼角余光瞟了眼客厅的孟有河,偷偷拿起把菜刀别在腰后,弓着腰端着大半锅热气腾腾的泡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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