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蹙眉:“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你?”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
“什么意思?”
“她喜欢的是你,我只是背影和你相似而已。”
苏意蹙眉道:“别恶心我,她谁也不喜欢,她只喜欢她自己。”
边鹿不置可否,歪身和苏意靠在了一起,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声音温润地回荡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房间。
“我最初以为陈飞贺只是碰巧和岑清珂认识,并没有怀疑过岑清珂,我也从来想过,原来上流社会的alpha,可以那么随心所欲地玩弄别人。”
“就因为我的一个背影,岑清珂就把我调查了个干净,知道我缺钱,就让陈飞贺把我介绍进会所,然后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我承认,那一刻,我确实是有些心动的,谁在那样的绝境下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是我并没有和岑清珂过多联系,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为那一瞬间的心动停留。”
“而岑清珂,她也不可能纡尊降贵追求我这样一个omega。”
“后来岑清珂就主动提出去医院配型,那时不管是谁,只要肯配型我都会感激。”
“我没想到,岑清珂居然真的配型成功了,那一刻我真的高兴疯了。”
“我说我一定会报答岑清珂,我感谢她。”
“岑清珂说不需要我的报答,只是做了正常人都会做的事。”
“尽管岑清珂这么说,我还是记着这积攒在一起的两次恩情。”
“妈妈的病有希望了,我就更需要钱了,岑清珂帮我挡了很多骚扰我的客人,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了我是她的人,就不怎么找我的麻烦。”
“那段时间,我虽然过得辛苦,可每天都充满了希望,唯一觉得不安的,就是欠了岑清珂太多人情,不知道该拿什么还。”
“那天,岑清珂喝多了,陈飞贺让我送岑清珂回家。”
“我当然义不容辞,就打了出租,第一次去了岑清珂的家。”
“我没什么力气,岑清珂又醉得厉害,我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把岑清珂送进家里,挪到沙发躺好。”
“原本我是要走的,岑清珂却突然拽住了我的衣角,默默地流着眼泪。”
“岑清珂说她是私生女,母亲只顾着讨好父亲,从来不关心她,好不容易认祖归宗进了岑家,圈里人却只认岑清辞,不认她,明的暗的嘲讽她欺负她。”
“她说她身边看似围着很多人,其实都是虚情假意,没有人爱她,母亲不爱她,父亲不爱她,大姐恨不得她死,外祖父外祖母也只当她是摇钱树。”
“她哭着问我,能不能爱她?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离不弃地爱她?”
“那一刻,我好像找到了报答她的方法。”
“我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爱上你,但我答应你,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离不弃。”
“岑清珂拉着我哭着睡着了,我看着她蜷缩在沙发上,白天看着那样挥洒自如的人,如今却像需要拥抱的孩子,就心软了,没有挣开她的手。”
“那晚,我睡在了沙发边的地毯上。”
“我和她,从来没有谁告白,也没有谁说‘交往吧’,就那么稀里糊涂开始了。”
“你问我是不是还喜欢她,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因为‘还’这个字连接着过去和现在,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又该怎么回答这个‘还’的问题?”
两人歪着头靠在一起,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苏意的手摸索着伸到了边鹿脸上。
边鹿盲抓住她的手,笑意淡的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
边鹿道:“摸什么呢?”
苏意道:“我觉得你就要哭了。”
边鹿道:“有什么好哭的?都已经结束了,她再也不会伤害到我。”
苏意道:“真的不会?”
边鹿道:“不会。”
苏意道:“那信息素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边鹿把抓到的苏意的手贴在脸侧,微微动了动,侧躺着,轻轻蹭了蹭那温热的掌心,心里压抑不住的狂躁,全靠那一点温度,拼命压制。
边鹿道:“我不奇怪,也不想知道真相,我知道的真相已经太多了。”
苏意迟疑了下,道:“那200万,好像真的是伯母拿了。”
边鹿道:“随便吧,我不想知道,也不想问,我很累,我只想快点过完这最后的十二天。”
苏意道:“最后的十二天?”
边鹿道:“等事情过去,我想去环球旅行。”
苏意道:“好啊,我陪你。”
边鹿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去。”
苏意道:“那多没意思。”
边鹿睁开眼,看着和她一样侧身斜躺在沙发的苏意,眸光温柔的像是要淌出暖暖的流光。
边鹿道:“我先自己一个人去,等你忙完了自己的事,可以再来找我。”
苏意道:“要忙也是你忙吧,你现在才是苏意。”
边鹿注视着苏意,那样的眼神是苏意从未见过的,透着浓浓的眷恋与不舍,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边鹿道:“对,现在我是苏意,所以我忙,等我们换回来,就是你忙。”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边鹿贴着苏意温热的手掌,呼吸平缓的就像睡着了一样,苏意歪头看着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她觉得自己好像该高兴,边鹿从来没真的喜欢过那个人渣,真是太好了。
可她却高兴不起来,有太多意外发生,边鹿不闻不问,不代表边鹿不在意。
正是因为不闻不问,就好像不知道一样,才是真的在意。
边惠芬拿了岑清珂200万,却一个字也没跟边鹿说过,她眼睁睁看着女儿那么辛苦,甚至是痛苦,是怎么做到的无动于衷?
那200万,边惠芬攥在手里,究竟还想花在哪里?
也或者,钱早就没有了,可边惠芬长年住院,她又上哪儿去花钱?
还有那个和边惠芬配型的茄科二级枸杞酒信息素,究竟是谁的信息素?岑清珂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信息素是适配的?
上辈子,岑清珂瞒到边鹿死掉都没说出真相。
这辈子,真相就要到眼前,却好像已经不用再说。
连她都能隐约猜到的真相,边鹿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那样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偏偏要发生在边鹿身上?
边鹿越是这样若无其事,她就是越是不安,她倒宁愿边鹿哭喊怒骂,哪怕堵住岑清珂暴打她一顿,或者堵住那个人暴打他一顿,也不想边鹿这样忍着。
她真的有些怕。
她怕忍得太久,等到突然爆发的那一天,她拉不住边鹿,任何人都拉不住边鹿。
苏意微微朝前靠了靠,想抱住边鹿,却又怕真抱住了,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只能微微靠着一点点,感受着那一点点的,带着边鹿灵魂的体温。
——边鹿。
——我们是不是认识的还不够久?
——所以你才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刑~~2颗火箭炮~~包养议棋~~
感谢Rachel、负渡、今天有糖吃~~包养议棋~~
感谢沉沉沉下去 50瓶((⊙o⊙)哇~~);ong 10瓶~给文文浇水~~
第55章 互穿的第55天
那天之后,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十五天就够了,前期工作准备就绪, 该进行最关键的步骤——服用特效药。
那天早上,记者早早就来了, 迟越还专门请了个假, 就为了亲眼见证这个可能要载入医学史的瞬间。
华科院官博进行全程直播, 这次比当初边惠芬那次直播画面清晰得多,影响力也不是同一个层面,一个是八卦直播,一个是医学直播, 一个业余选手, 一个官网正统,可想而知。
自来水宣传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可谓全网皆知, 一大早还没开播,官网直播间就蹲满了人,开播前几分钟,人数一度暴涨到直播间直接卡掉线。
重新连线上来, 正式开始比原定计划晚了十分钟。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直播没有太多开场白, 直接进入主题,杨含沛当众服药, 摄像头分屏对准杨含沛和腺体监控仪。
不到十分钟,信息素曲线出现明显变化,半个小时后腺体指数降到了正常数值范围上限。
这、这这这……
这才半个小时啊!!
众人眼睁睁看着混乱的信息素曲线一点点恢复规律, 居高不下的腺体指数一个单位一个单位降低, 那种紧盯的紧张与激动, 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几乎每掉一个单位就有人在直播间激动的刷屏砸礼物,紧绷的气氛与激动的心情复杂柔和,看个直播都把人看得热血澎湃,恨不得跟着显示屏一起大喊:“掉了!掉了掉了!又掉了!!”
球迷们看球赛进球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
直播结束,很多人的心情都无法平静。
这可是众目睽睽下的见证,是真的是可以载入医学史册的!人类又一次战胜顽疾的历史事件!信息素依赖症第一次被彻底征服的光辉时刻!
虽然得信息素依赖症的病人只是少数,可这结果依然引起了全网热议,就如同癌症也不是人人都得,可如果网上直播了癌细胞被消灭的全过程,依然会引起全民讨论。
要知道信息素依赖症可是困扰了医学界几千年的顽疾!几千年!!
六天后,3+3治疗模式结束,整个疗程结束,张院长亲自给杨含沛做了腺体检查,各项数据均达到健康线,信息素依赖症真的……根治了!!!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半个月前还没人相信边鹿真的能研制出特效药,半个月后的现在,药监局正式宣布特效药纳入药典,准予生产。
对于“根治”的标准,医学界有一套完备的标准。
通常“根治”标准需要用一定时间来检验,长则数年,短则数月,可边鹿道特效药根本不需要时间检验。
服用过特效药后,杨含沛的身体拥有了强效抗体,换而言之,杨含沛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降到了极低的水平,虽然依然受本能制约,却再也不会得信息素依赖症!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人们对特效药的期望,这何止是根治,这是顺带给患者洗经伐髓,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好吧?
试想一下,当别的omega还在担心注射过量抑制剂诱发信息素依赖症,苦苦哀求自己的alpha施舍自己一点爱|抚的时候,服用过特效药的人却一脚踹开了鼻孔朝天的渣A们,我的身体我做主,爸爸的抑制剂不比你个狗A好用?
那感觉,啧啧,爽!
虽然假设的有点夸张,只是网友们的调侃,信息素依赖症主要还是那些失去alpha的omega的常见病,正常AO关系很少有得这种病的,可它也侧面反映了一些社会现实。
omega在alpha面前长期处于弱势地位,哪怕再怎么立法保护,也没办法强硬地要求omega发热时alpha必须满足omega。
alpha想拿捏自己的omega太容易了,不管是强制诱导还是omega自己的发热期,得不到alpha的抚慰,omega就只能注射抑制剂,而抑制剂的副作用也是毋庸置疑的。
就连D.T公司最新研制的抑制剂也只是针对腺体萎缩做出了突破,根本杜绝不了信息素依赖症。
信息素依赖症得到攻破的消息才刚穿出,各大药业就纷纷@了边鹿,希望可以合作。
苏氏集团是以信息科技发家的,主营依然是高科技研发,虽说后期投资了不少实体,医药行业也有涉猎,可相对于老牌药业集团还是有一定差距。
近些年,苏氏集团试图进入医药市场,也和几个老牌公司有过合作,可因为集团重心不在这边,而且医药市场的商业结构基本已经稳定,一直没有太大的发展。
这种状况下,即便知道边鹿和苏意关系匪浅,苏氏集团很可能会捷足先登买下特效药的专利权,可他们作为医药界龙头,不管是争一下专利权,或者是和苏氏集团合作,都是有优势的。
一时间,几家实力相当的药业争相向边鹿伸来了橄榄枝,有业内人士大致估了下专利费,那一串数字看得平头百姓惊叹咋舌。
之前还叫嚣着让边鹿还200万的键盘侠们瞬间安静如鸡,谁能想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omega,眨眼就有了那么多个200万?
就在众人猜测最后会以多少钱成交时,边鹿突然更新了微博。
#感谢@苏意的帮助与照顾,希望我的特效药你能喜欢。#
微博下方是自愿将专利权赠送给苏意的公证书。
微博很短,却冲击力惊人!
这可不是三千两千,这可是至少几千万的专利权!至少!网传已经有公司愿意斥资上亿来买断。
上亿啊!
妈呀,想想就心疼。
然而,白纸黑字,免费赠送就是免费赠送,那鲜红的公章就像边鹿炽热的心,滚烫又真诚,让所有黑过边鹿的人都闭了嘴。
凭心而论,谁舍得把这么多钱白白扔掉?哪怕抱上苏意的大腿是不错,可自己能当亿万富翁,谁愿意去靠别人施舍?
不少人冒头感慨,边鹿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之前不少人怀疑边鹿半工半读还能拿奖学金搞科研,多少有点猫腻,可这会儿看看人家的思想高度,再看看自己的。
呜呜,小丑竟是我自己。
边鹿的口碑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逆转,比她的特效药宣告成功那会儿逆转的还要迅速。
彼时,苏意刚午睡起来,一出门就看见自己妈正要抬手敲门。
苏意打着呵欠,差点没顺口喊出一声“母亲”。
“母……伯母。”
赵舒颜微点了下头,看了眼屋里。
“可以进去谈谈吗?”
好不容易特效药的事情忙完了,又是周末,苏意原本想和边鹿一起出去逛街转转,边鹿却提议回老宅陪母亲,比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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