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
可恶,这药剂居然有期限!可恶可恶可恶!!!我该去哪里找相同的药剂!”
……果然有坑。
陈宴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狗系统不会轻易让他好过。
这个副本中的人极度重视基因等级,若是自己并非S级基因的事情被发现了……呵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
“7月4日
终于混过基因检测了……可是20号的第二次检测,我又该怎么办?!”
哦豁,好家伙,还带固定时间进行基因检测的。
这下麻烦了。
陈宴挑眉,望向身侧苍白的墙壁——墙上的显示屏上,一个巨大的“17”映入眼帘。
也就是说,今天十七号,还有三天,就要进行第二次基因检测了。
啧啧啧,就知道狗策划给他挖了坑。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后翻。
“7月10日
零号是个怪物!!!快跑!!!”
怪物?
陈宴并不怎么意外,他于是往后再翻了一页。
后面都是一片空白——日记的主人没有再写日记了。
他只好颇为遗憾地合上手中的日记本,而后将它藏在柜子里。
虽说首席未必会看见这日记本,不过,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万一猝不及防被发现了,那他岂不是完了。
如是想着,他将日记本藏得更深了些。
虽然今夜他很想出去找找线索,但是,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这样做——就算是在副本里熬夜,玩家该猝死的,还是会猝死。
他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
所以,今晚还是休息比较好,他可不想成为一个因为熬夜而猝死在副本中的傻缺。
如是想着,他果断翻身上床,而后闭眼,睡觉。
“……”
一夜无梦。
“叩叩。”半梦半醒之间,陈宴似乎听见有人敲门,“陈博士,您在吗,您该去工作啦!”
工作,什么工作……
他勉强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等等,工作?!
零号!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来了来了,这就来了!”虽然他很想睡懒觉,但他更想回到自己的便利店里睡懒觉。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从书架上随手抽了本书出来,而后打开房门,“走吧走吧。”
眼前是一个穿着白袍的机械人,与活的白袍人不同的是,它的面上,是一道长方形的显示屏,且并没有戴面具。
“博士请跟我来。”显示屏上露出一道笑脸,“不过今天情况特殊,零号并不在‘培养皿’内,所以现在由我带博士您过去。”
陈宴颔首。
说实话,他心底只觉得庆幸——自己刚来这地方,根本不知道路,要是没人带路的话,别说是找到零号了,他可能连昨天的地方都找不着。
不过……昨天零号待的地方居然叫“培养皿”?真是奇怪的称呼。
他跟着机械人一路向前,也不知过了多少道铁门,绕了多少条走廊,终于,机械人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道巨大的金属门。
“博士,您进去吧,零号就在里面。”
陈宴颔首。
“虹膜识别中……虹膜识别成功!”
随着这道僵硬而冰冷的声音响起,金属门缓缓地向两侧打开了。
“欢迎来到实验室S-001,陈博士。”
“……”
陈宴走了进去。
这里有许多步履匆忙的白袍研究员。
“快快快!取出来了……快把零号放进去!”
不远处,好几个白袍研究员乱作一团。
他循声走过去,零号却已经不在那儿了。
一个戴着哭脸面具的白袍研究员与他擦肩而过——这人走得很急,陈宴被他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皱眉,望了过去,却看见那人手持托盘,而在托盘之中,乘放着一颗血淋淋的肺。
他愣了一会儿。
“……”
“零号呢?”他回过神来,随手拉住了身旁的一个白袍研究员,“零号在哪儿?”
研究员没有说话,只默默地为他指了个方向。
陈宴于是循着这人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走来,两侧都是足有三人高的水缸,而那水缸之中,则放置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人”。
……他们有的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有双头一体的青年男人,也有人头狗身的婴儿……各式各样的畸形人体,应有尽有。
更叫人胆寒的是,他们都还活着。
那一双双混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陈宴在尽头找到了零号。
与前边的“人”一样,零号也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水缸之中。
水缸里的水已经不清澈了——被他身上流出的血液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这个少年穿着一身白袍,长发飘散在水中,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幼稚的笑脸面具。
只见他扒拉在玻璃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是,来,看,我,的,吗。”
他无声开口。
他说这话的时候,陈宴看见了他伤痕累累的双手。
这个少年的手指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他的双手几乎已经成了森森的白骨,而在苍白的骨头上,还黏着几块细小的碎肉。
陈宴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是,我来看你。”良久,他回答道。
“我,很,开,心。”他手指颤了颤,而后缩进了宽大袖子里,“第,一,次,有,人,专,门,来,看,我。”
“……”陈宴默了默。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吗?”隔着玻璃,零号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可以跟我讲讲外面的事吗?”
外面的事?
陈宴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
他刚来这鬼地方,又哪里知道什么外面的事。
“呃……这个……那个……”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博士,你怎么不跟零号说话?”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贴着他耳朵说出来的,他被吓了一大跳,“谁在说话?!”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你可是我亲自提拔上来的。”
亲自提拔……
陈宴试探着开口,“首席?”
“bingo。”这声音轻飘飘的,说实话,有点诡异,“猜对了。”
“不过……陈博士,你要是再不开口与零号交流的话,我会把你当做叛徒肃清喔~”
声音的主人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这个诡异的首席是怎么跟他交流的,但时间紧急,他没时间想这些。
“好吧……零号,我跟你说一些,外面的事。”他硬着头皮开口。
第107章 余烬(十六)
他说完这话后,沉默了许久,“外面……高楼大厦,到处都是行人。”
零号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父亲说外面很危险,他们不怕吗。”
“他们?”
“那些行人。”零号眨了眨眼。
陈宴无语凝噎,他总不能说,他根本没去外面看过吧,他于是沉默了一下,选择破罐子破摔,“不知道。”
“真是一个不合格的老师。”耳边那声音轻柔至极,像是情人间的絮语,“学生提问,怎能说不知道。”
陈宴:“……”你行你上。
在这里瞎哔哔算什么真男人。
“……”
零号也沉默了,过了很久,久到陈宴以为这人不会再开口了。
“你还会再来吗?”
陈宴挑眉,“当然。”虽然他并不想要当什么文学老师,但是,零号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副本的关键人物,从他身上入手,说不定能够获得一些有关主线剧情的线索。
就算是为了线索,他也不会远离零号。
“啧啧啧。”陈宴听见了一道轻柔的笑声,“真是可怜。”
“受尽折磨的小怪物以为自己遇见了一个难得的,真正会关心他的人,可谁知,这个人,也是怀着目的来的。”
“真是可怜啊。”
陈宴“呵呵”一笑,“你有病吧。”
不过……这话为什么一股子楚沂味?
想起某人,他不由得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虽然但是,这声音的主人真的是首席?
他摸着下巴,兀自琢磨,作为一个秘密组织的首领,居然这么闲?
“你不是首席吧。”他斩钉截铁。
“……”声音的主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好吧,看来他猜对了。
如此看来,这个声音,应该是狗策划给他整的坑,而这目的嘛,应该就是要误导他做下一些不利于自己的决定。
这种套路,他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声音依旧温和,好像并不因为自己被看出来了,就恼羞成怒。
“猜的。”陈宴呵呵一笑,摊手,“我随便一说,谁知道还真就被我猜中了。”
“既然你不是首席,那你是究竟什么?”陈宴试图捞点线索。
“我说我是你的新系统你信吗。”
陈宴翻了个白眼,“智障才信。”这什么鬼话,谁信谁傻好吧。
既然捞不出线索,那就没必要再多说了,反正这也只是个狗策划给他挖的坑而已。
“咳咳,外面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强行转移话题,“不如我给你念首诗怎么样?”
今天刚好带了本书,可以用上了。
零号眨了眨眼,“好啊,谢谢你。”
陈宴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神,翻开手中的书。
而后,下一刻,他沉默了。
无他,看过了之后才知道,他手中拿着的这本书,压根就不是什么诗集。
——这是一本探险小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陈宴沉默了良久,他随手翻了翻——好家伙,居然还有那种十八禁情节,而且这离谱情节的主角还是两个男的。
陈宴:“……”
别问,问就是后悔。
他闭上双眼,十分后悔自己没先看看内容再拿书。
“其实我觉得诗也没什么好念的,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良久,他艰难地开口。
零号倒也不生气,毕竟对他而言,能有人陪着他,跟他说话,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陈宴。
“咳咳。”陈宴心虚地摸了摸鼻头,而后合上书——这种十八禁的探险小说,很明显,并不适合零号。
所以陈宴选择胡编乱造。
“从前,有一位英雄,他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少女,然而,这位美丽的少女并不爱他……她爱的是隔壁村的王阿狗……”
好吧,虽然这种故事也没比手中的故事书好多少,但是至少没有那种颜色剧情。
“……最后王阿狗送了少女一束玫瑰,两人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陈宴胡编乱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三角恋故事。
小学生听了都要无语的那种。
然而零号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时不时提两个问题。
“玫瑰是什么?”零号眨了眨眼,开口询问。
“是一种花朵。”陈宴有点后悔自己提到了玫瑰,毕竟在这个副本之中,有没有玫瑰,还不一定了,不过现在说都说了,他也不可能一键撤回自己先前说过的话。
“……一种娇艳美丽的花朵。”
“这样啊。”零号若有所思。
像是知道陈宴不愿意再说这个,零号便没有再问有关“玫瑰”的问题了,转而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真的,我哭死。
陈宴抹了抹自己脸上那不存在的,隐形的泪水,表示自己很是感动——毕竟这种土到极致的剧情,零号都能捧他的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零号真是一个大好人!
“呵呵。”耳边传来了那道轻柔而悦耳的声音,“这么简单就认定一个人是好人,你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呢?”
“你就不怕,他真是一个危险至极的怪物?”
陈宴翻了个白眼,“不用你管。”
而后,不管耳边的声音再如何说,他都置之不理。
都是狗策划给他整的坑了,他又怎么可能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
如是想着,他正要继续再编一个更土的故事,却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袍的研究员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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