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
陈宴惊了,这人运气这么差的么。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副本里遇见运气这么差的人呢。
如是想着,他又忍不住望了这人两眼。
刀疤脸表现得很紧张,虽然自己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声音再压低了些,“这个东西,危险得很。”
“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便杀了一个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噩梦一般的场景,他面色苍白,语气颤抖,“我亲眼看见,它将那人的内脏一一掏出来。”
“那你是怎么躲过这玩意儿的毒手的?”陈宴眨了眨眼,十分自然地问道。
“我……”刀疤的眼神频频落在门那边,似乎很怕那个家伙破门而入,“我发现了关键之处——它只会杀死那些惊恐万状的人。”
“我后来遇到它的那几次,都极力保持平静,也因此,它没能杀死我。”
看来,这怪物杀人,还是有规则的啊。
陈宴若有所思。
“这个地方有古怪,你要小心。”刀疤脸说完,似乎还是很紧张,他咽了口口水,开始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自己当时是如何如何的害怕,自己又是如何在那等危险的情况下想出脱身的办法的。
陈宴:“……”真是一个话唠。
这刀疤这样话唠,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社牛哥。
也不知道社牛哥如今怎样了,有没有发现自己如今身处副本之中。
陈宴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面前这人低声说话,一边打量着周遭陈设。
这里的一切布置都与陈宴那边的布置一般无二,都破旧而腐朽,不过,与他那房间不同的是,这里,有两张床铺。
陈宴于是指了指那张多出来的床铺,打断了刀疤那滔滔不绝的讲话,“这里还有一个人吗?”
刀疤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一人纵享豪华双人间。
陈宴忍不住又瞅了这人一眼,这人的运气,还真是,太倒霉了。
若是身处现实世界,一人纵享豪华双人间,那无疑是极快乐,极享受的,但是在无限游戏副本之中么……呵呵,一人住双人间,看似只有一人,实则一般都有两人。
只不过,另外的那个“人”,就不一定是人了。
这刀疤未免也太倒霉了些。
陈宴啧啧称奇。
不过,就算这儿还住了一个鬼,他也是不怕的。
是以,他十分自然地在那铺无人的床上坐下,“我今晚便在这儿休息一晚吧,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刀疤脸连连摆手。
不过,在休息之前,他要检查一下,床底下,会不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于是叫上刀疤,二人一起将那床底检查了一番。
刀疤的房间没什么异常。
很好,床底很正常。
陈宴拍了拍手,满意一笑,“那么,我们休息吧。”毕竟都已经这么晚了呢。
拒绝熬夜,从我做起!
刀疤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踏踏。”
“踏踏踏。”
似乎是刚才外边的那个东西。
刀疤瞪大了双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示意陈宴也噤声。
陈宴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
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那头顶的电灯,还在静静地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有人吗?”
“有人就给我开个门怎么样。”那东西说着,竟然还开始敲起门来。
“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叩。”
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陈宴眨了眨眼,看向刀疤脸。
刀疤脸咽了口口水,而后悄无声息地摇了摇头。
“没人的话我就进来了喔~”
门把手开始疯狂地转动。
……真霸道。
陈宴在心底“啧”了一声,而后走上前去。
刀疤瞪大了双眼,冷汗涔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他太紧张了。
“有人,睡了。”陈宴懒洋洋地开口,“给我圆润地滚蛋。”
根据已知信息来看,门外这玩意杀人是需要满足某种规则的……也许便是,在它知道自己的鬼怪身份被玩家知晓以后,便能够大开杀戒了。
不过就算规则不是这个也没关系,反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打不过他。
“……”外边沉默了半晌。
“踏踏。”
“踏踏踏。”
——门外那东西走远了。
刀疤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
他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苦笑,“失态了。”
陈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听他淡淡道:“很晚了,休息吧。”
刀疤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它……”
刀疤欲言又止,“它就这么走了?”总感觉有点不真实。
“当然。”陈宴瞅他一眼,“放心,它不会再来了,睡吧。”就算来了,他也能够完美解决。
刀疤将信将疑,但他瞅了瞅陈宴,虽然疑惑,却并未再问。
毕竟陈宴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若是再上去打扰这人睡觉,怕是会被狠狠地揍一顿。
如是想着,刀疤咽下了所用的困惑,这便休息去了。
陈宴打了个呵欠,也躺下了。
一时之间,此间一片静谧。
“……”
昏暗的走廊上。
今天真是喝了个痛快啊。
西装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心下却很满足。
西装男是副导演的朋友,也是一个颇有钱财的企业家,更是剧组的投资人之一——虽然他的投资,跟楚沂的投资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他这次来,是来泡美女的。
剧组里的那个女主演们,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啊。
如果能够一亲芳泽……呵呵呵呵呵呵。
他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
于他而言,这些个年轻漂亮的女主演们,个个都相貌出众,诱人得很。
比起家里头那个遭人嫌的黄脸婆,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似乎是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淫秽下流的东西,他猥琐地笑着,这使得他本就油腻的面庞,更为丑陋了。
“嘿嘿……嘿嘿嘿嘿……”
他一边猥琐地笑,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他刚从副导演为他准备的酒席里出来,此时此刻,他满身的酒气,脑子也不太清楚。
只是,为什么这儿,这么冷啊。
他打了个哆嗦,却并未将这异常放在心上。
“……”
他的房间是在哪儿来着?
他迷迷糊糊地想,好像是走廊的尽头?
不过,就算走错房间了也没关系,他可是投资人诶,这里的房间,还不都是他的。
房间里的美女们,也都是他的……
思及此,他面上的笑容,便又油腻了几分。
只能说幸亏这旁边没什么人,不然,定然会被这人猥琐的表情给恶心到。
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一道窈窕的影子。
有美女?!
他眼睛一亮,而后向前狂奔而去。
美女,我来啦——!!!
那道隐在黑暗里的影子,似乎越发地清晰了。
他一把抱住这个人,上下其手,口中还“嘿嘿”地笑着。
不过……为什么美女是平胸?为什么这人摸起来硬邦邦的,冷冰冰的呢?!
不对,这是个男的!
他猛地惊醒过来,喊得撕心裂肺,“你不要过来啊——!!!”
一张惨白的,腐朽的脸,死死地盯着他。
“他”的面皮,如同墙皮一般,缓缓地,剥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
次日。
陈宴刚一醒来,便听见外边闹哄哄的。
“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啊。”
“怎么死人了。”
“……”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这才慢吞吞地坐起身来。
他刚坐起来,便看见刀疤从外面推门而入。
“昨晚死了个人。”刀疤咽了口口水,面色惊恐。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宴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虽然死人了,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他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作为一个无限游戏玩家,死人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
是以,他表现得云淡风轻。
“你……”刀疤欲言又止,“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从那人的死相来看,这个倒霉鬼,应该是死在昨晚那东西手上。”
哦豁。
陈宴挑眉,他于是从床上起来,这便推门,跟着刀疤走了出去。
第140章 阿佤村(十)
陈宴刚走出房门,便看见走廊上挤满了人,大家围作一团,任他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系统的手段果然很高明,他没有在人群之中看见任何一个眼熟的玩家。
死了人这么重要的事情,玩家们不可能不出来找找线索,所以,这人群里边,一定藏了很多个玩家。
毕竟也有这么多人呢。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人,是以,他在这儿挤了很久,都没能挤进去。
陈宴:“……”
最终,他只得踮起了脚尖,就这样往前看。
只能说幸亏他的身高是足够的,不然的话,能不能看清楚,这还是个未知数啊。
隔着人群,陈宴依稀看见了那人的死相。
——肚子上的皮肤全数不见了,而肚子里的内脏,也都不见了踪影。
陈宴看着他的肚子,便像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般。
这人面上的表情也是极惊恐,极狰狞的。
他嘴唇大张,眼睛瞪得极大,混浊的眼球上,满是红血丝。
这一幕,实在是叫人生理不适。
他于是皱了皱眉头,不再去看这人的死相。
只看这人的死法,也无法分析出更多的线索,毕竟,关于昨晚的那个东西,他知道的已经足够多了。
如是想着,他悄然离开了人群。
“你想去哪儿呢。”
他刚一回头,便看见那个温和文雅的长发青年站在他身后,正微微笑着。
陈宴:“……”
陈宴默了默,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连我去哪里你都要管,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么。
陈宴心下暗自腹诽。
楚沂倚在门框上,长发披散下来,他的皮肤无疑是极白皙的,嘴唇也无疑是极红润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衣,显得他的身姿秀气而飘逸。
黑,白,红三色对比鲜明,叫人见之难忘。
他微微抬首,鬓边的长发随之飘落,继而露出清晰而流畅的下颌线。
他这下颌线也是恰到好处的,线条流畅,棱角分明。
多么伟大的一张脸。
虽然不太能欣赏这种秀丽的美,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楚沂这张脸,确实很优秀。
“你不走近些去看看么。”楚沂笑吟吟的,姿态慵懒而悦目。
陈宴冷笑一声,“不要你管。”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分明自己如今的外貌已然发生了改变,楚沂却能一眼认出他来。
肯定是系统那个狗逼给了这人外挂。
陈宴扯了扯嘴角,不想多说一句话。
“说不定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呢。”楚沂眨了眨眼,面上笑容不变。
“呵呵。”陈宴不愿意搭理他,扭头就走。
本来他是不必苦逼地背剧本的,但是因为楚沂这个老狐狸,他又得加班……只能说,让人加班,天打雷劈。
“……”
很快,围作一团的众人便散开了——导演决定提前开机。
陈宴:“......”
属于陈宴的噩梦要来了。
原先发的剧本,他是一句台词也没背,更何况,他压根就没学过演戏,这让他怎么演啊。
别说是让他演男配了,就算是让他演个炮灰,他也不行啊(当然,如果是尸体的话,他还是可以勉强cos一下的,毕竟,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专业对口。)
真服了。
楚沂,我陈宴跟你不共戴天!!!
他在心底恶狠狠地想。
若是以后有机会,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然而,像是报仇这种事情,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天降意外(摊手.jpg)。
因为专业的不对口,也因为陈宴本人对演戏这种事情毫无兴趣,是以,这次开机的第一场戏,便是错误不断。
也不知道重拍了多少次,到最后,性格沉闷不善言辞的导演都被他给整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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