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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没有带上他常用的工匠，要到叶兹本地找匠人，那就有点麻烦。
先不说叶兹本地工匠的本事如何，就是和裴清的熟悉度也没有他带来的人高，沟通起来也会比较的麻烦，耽误时间。
而现在，裴清说要在屋子里弄一个暖炕，和工匠们一说，很快就整理出了一套方案。
以工匠们的技术，虽然是第一次弄暖炕，但是也不至于将暖炕砌不好，不过考虑到第一次弄可能会弄得不好看，考虑过后，决定就在大厨房附近的下人房里弄一下。
毕竟裴府内除了这里，别的地方都不太适合，这些工匠的手艺也都可以，弄出来的暖炕或许会难看了些，但是取暖效果应该不错，这要是弄到空房去，也有点浪费了。
这还是裴夫人头一次看到裴清和工匠们讨论做事的场景，看着裴清很快就画出了建造暖炕的草图，然后和工匠们讲解，眼神有些安慰。
建造暖炕的建筑材料很快就准备齐全了，本来裴夫人还想着要不要再喊些人来帮忙做事，但是同裴清一起来的工匠拒绝了，表示这事他们几个人就能干好了，再找新人，保密事项做着有点难。
可以说，在裴清手下做事的这些工匠，一个个的保密意识都非常不错，以前或许会觉得不太需要保密，可现在，意识到技术的珍惜和赚钱能力之后，一个个的对技术保密很是上心。
很快，一个暖炕就被砌出来，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睡，毕竟土炕里还有水分在，这要是躺上去，湿气就全浸到身体里去了，更何况在没有干透的情况下就睡，土炕也有可能会塌掉。
“这就是火炕？这真的能睡？”裴夫人看着面前的床有些好奇，她还是头一次见这种用泥土做成的床，这种样子都让她有些怀疑这也能算床吗？
“对，能睡，不过现在还不能睡，要等干了才行。”裴清说道，看着面前的火炕有点迫不及待了。
既然一个火炕砌好了，那就该去弄他那边的了，不过裴清觉得干脆在裴府里其他人屋内也砌一个这样的床好了，只不过他们那边的话就不能靠着厨房的热气了，就稍微有点浪费柴火。
面对裴清要给他们都建一个火炕的事情，裴家三人都表示很乐意接受，哪怕所谓的火炕还没有展现出效果，他们也愿意接受裴清的好意。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裴清对他们的爱，如果不是在意他们，裴清怎么可能想到自己之后立刻又想到了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里，裴穆和裴峻早出晚归的，放在前几天还是有些心烦的事，可这几天，因为想着裴清为他们特意弄的火炕，心里高兴了不少，情绪也好了不少，也忍不住和同僚们嘚瑟起来自家儿子/弟弟对他们的关心了。
因为大雪断路的事，整个叶兹上上下下都是有点缺好炭用的，取暖的问题家家户户都有，只是多和少的区别罢了。
而裴峻和裴穆的炫耀在一干同僚耳中就显得有点刺耳了，让人忍不住有些嫉妒。
不怪这些人嫉妒，实在是裴清的存在算是一群将门子弟当中格外清奇的存在，像裴清这样没有和父兄待在一起的将门子弟在叶兹也有不少，毕竟叶兹苦寒，一些人来这里上任也不想让儿女跟着来吃苦。
只是和裴清时不时地送信送吃的不同，其他的将门子弟这样做的就少了，更别说裴清独自在京都，做出的事还特别多，而其他将门子弟，驻守叶兹的几个将领都只希望他们不要闹出事来就好。
而现在，裴清过来了，又对父兄这么体贴，怎么不让这些将领羡慕。
第103章
至于说暖炕的效果,说实话，几位驻守的将领也是有些好奇。
毕竟以往他们听说裴清弄出什么好东西，那都是裴清已经做出来很久,确定了效果，知道后新鲜是新鲜,但是没有太多的期待感,而这个新弄出来的暖炕则不同，只知道理论上的效果,具体用起来如何还不太好说。
不过好奇归好奇,军中事务繁多，几位将领也不太可能就因为好奇而专门去裴府一趟，就算他们大大咧咧惯了，用这个理由登门拜访也有些奇怪。
裴清本以为自己刚来到叶兹时就是最冷的时候，没想到过去了几天,温度似乎又降了一些，晚上哪怕他忍不住让人多加几个炭盆，床上的温度也不太够。
而暖水袋裴清用了几次也放弃了，密封效果不够好,总是会有些水渗出来，渗水后的暖水袋还不如不放,况且因为天冷,暖水袋降温也很快,放一阵子温度就降下来了，又需要更换,又需要注意渗水,这么一折腾，裴清放弃了,继续这样下去，他更加睡不好了。
这就让裴清越发地期待起了暖炕快点成，不然这日子实在是过于难熬了。
“要是这暖炕也不行，你就和阿峻一起睡，他身上火气旺。”裴夫人看裴清格外期待的样子，虽然也想要暖炕有效果，可要是效果不行的话，以裴清这怕冷的样子，还是要再想一个主意，而这主意就落到了裴峻头上。
虽然裴清不太喜欢和人一起睡，但是想想躺在床上脚冰如铁的滋味，还是点点头，这太冷了着实是吃不消。
万一暖炕没有弄好，那就只能暂时先和裴峻先一起睡了。
裴峻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是有些期待，在裴清小时候，因为裴清的身体不太好，每到冬天天冷了，哪怕家里的炭盆给得足足的，裴清有时候身上还是冰凉凉的，这时候就轮到裴峻陪着一起睡觉。
只是等裴清大一些后，这种时候就少了，而等他来到叶兹后，这种机会就彻底没有了。
虽说这些天裴清和他还是很亲近，但裴夫人一提起这事，裴峻也是有些怀念的。
只是要让弟弟和自己一起睡，那就要暖炕没有弄好，这就让裴峻有些纠结了，他不希望裴清失败，但是又想兄弟俩一起睡，两者不可兼得。
暖炕晾的差不多了，看着已经完全干了，裴清就让人烧火暖炕。
等了好一会，裴穆去摸了摸炕，发现温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脸色不由得一变，下意识地看向裴清，担心裴清被这个事给打击到了。
“咳咳，阿清，这炕可能还要再等等看。”裴穆强行解释道。
裴清倒是不太在意，电热毯要热起来都需要时间，更别说这炕了，热量传导过来的速度还是挺慢的，裴清估摸着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升温。
听裴清解释，裴穆才算松了一口气，还有点尴尬，他刚刚可是太着急了，差点就误会了。
而再等了一段时间后，裴穆耐不住去摸的时候，就发现这炕上确实暖和了不少，哪怕是隔着一层棉垫，也能感受到上面的暖意，可以想象，躺在上面会是何等的暖和。
裴夫人也有些好奇地摸了摸，感受到入手的温暖，也有些欣喜，这暖炕成了的话，裴清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太冷了。
当天晚上，裴清就睡得异常地暖和，甚至有点暖和过头了，盖着的毯子睡着睡着就被他踢开了，脚也露了出来，不然实在是有点暖和过了头。
因为裴清发现这暖炕不光是暖床，热量甚至在屋子里扩散开来，让屋子里都格外的暖和，让裴清略微地体会了一下北方地暖的感受，可能是不如真实的地暖那般舒适暖和，但是比起之前的寒冷，那是要暖和不少。
不光是裴清，裴夫人裴穆和裴峻晚上睡觉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暖和，虽说裴穆和裴峻体质好，火气也旺，可是刚刚进被窝的时候还是冷，尤其是他们这几天为了给裴清省点炭，屋内只点了一个炭盆，效果也不太好，以至于要睡好一会，被窝才会暖和起来。
而现在，躺在被窝里，四处都是暖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而裴府下人房中事先砌出来的暖炕，原本被占用了床位的人还有些难过，而其他人则庆幸自己的床位没有被占用。
而等到暖炕一用，虽说他们这边的暖炕，厨房那边不会晚上也烧一会，等到入夜后，厨房的火就灭了，可有之前的暖意在，也足够让他们舒服地度过前半晚的寒冷，至于后半晚，身上也早已经热起来，再晚一会，厨房就开始烧火做饭，暖炕又重新暖和起来。
尽管其他下人并没有在那张床上睡，可也都感受到了那边的暖意，尤其是越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暖和，以至于整个大通铺，不少下人睡觉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靠了过去，想要再暖和点。
虽然他们屋内也点了炭盆，可用的炭质量不好，烟气浓，加上裴清说过烧炭取暖必须开窗通风，预防出事，这一通风，暖意自然又消散了不少，比不上暖炕这边舒服。
之前四个觉得床位被占的下人这下脸上满是喜意了，这天寒地冻得有多难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为冷，睡不着，睡不着就缺觉，白天干活也受到影响，恶性循环之下，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而现在可好，只要厨房还在用，就足够暖和了。
其他人都羡慕得很，只是也不敢说什么抢铺位，毕竟裴府的管理很是严格，若是真发生这种事被管事的知道了，他们可能就会被收拾一顿。
连着睡了几天，裴穆也是格外的喜欢这暖炕，不过他不光是因为暖炕舒服，还因为他看到了暖炕的一个好处。
这暖炕做起来难度其实算不得多大，而且一个暖炕能睡好些人，这就让他想到了军中的情况。
叶兹苦寒无比，而因为严寒，军营中为了保暖也是绞尽脑汁，毕竟天寒地冻的，将士要是被冻伤了，各方面都会受影响，尤其是晚上最是难熬。
白天还能多穿些，尤其是裴清那边弄出了毛衣和棉花来之后，朝廷就先调拨了一批来给守关的将士，有了这些保暖的衣物，将士们受冻的情况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只是这是白天，而到了晚上，衣物总归是要脱下来，不然厚厚地穿在身上再躺进被窝，睡也睡不好，暖和也没有太过暖和。
而晚上若是靠着烧炭取暖的话，一来军营内的住所通风比较差，尤其是将士怕冷，很多时候都将门窗关得死死的，以至于险些出事。
一开始裴穆还不知道是烧炭的事，直到和裴清说起这些事，然后才知道在通风不好的情况下烧炭很容易烧出有毒的气体，才严令军中烧炭要通风，只是通风和保暖相悖，要暖和就得多烧炭。
而这多烧，叶兹的炭又不算便宜，军中支撑不起这样的开销。
可若是有了这暖炕，效果似乎比烧炭要好多了，因为不光是可以取暖，还能用柴火来做些饭菜，烧些开水备着，并且军中的开支也节俭了不少。
只是在军营中砌暖炕，这数量可就不少了，恐怕不是裴清带来的几个工匠能做完的了。
而若是要教给其他人的话，倒是让裴穆有些为难了。
而裴清听到裴穆的要求，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在打听了一下叶兹的工匠人数和工钱后，以及是去军营中做活，裴清反问道：“爹，军中有快要离开的老兵吗？”
裴清觉得应该是有的，要知道裴穆之前可还是送了不少来。
“有，你要他们帮忙？”裴穆点头道，反应过来。
“爹，我是觉得既然都要教出去，不如就教给老兵，他们年纪大了要离开军营回家乡，要是能学一门手艺的话，日子也好过些。”裴清觉得也不是所有离开的老兵会想去他那边，故土难离，家乡还有亲人在，可要是就这么回去，还不如学一门手艺。
而裴穆送到田庄的那些老兵，裴清也曾经问过，只是没有几个愿意走的，都是因为家中没人，不如就在田庄待着，况且裴清也让他们生活过得更好了，他们也想要多多报答裴清。
可军中这些老兵应该不都是这样的。
不过砌暖炕这算是个大工程了，尽管裴穆一人决断也可以，但是让其他人参与一下还是更好，而想要展示出暖炕的好处来，自然就是要让对方体会一下暖炕的妙处了。
当然，裴穆也是想要炫耀一下裴清给自己砌的暖炕，于是很快就邀请一些同僚上门来。
几个将领进来时还有些不以为然，直到到了卧房内，感受到里面的暖意，这才意识到这暖炕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
“这，不是说这暖炕只是暖暖床的，怎么这屋子也暖和起来了。”
一行人在这暖炕上坐了一会，都感觉身上热了起来，忽然有些明白裴穆为什么要在军营中弄出这暖炕了，这暖炕的效果可太好了。
尤其是可以借着厨房做饭的热量来暖和房间，这放在军营中简直不要太适合了，毕竟普通人家中的厨房可能离屋子远一些，或者只有一个人住，可军中，一个厨房的热量传导出去，能睡好些将士。
而这些将士也基本是睡在一起的，早就习惯了，加上暖炕的取暖效果，压根不会介意一起睡的事。
第104章
如果说在军营砌暖炕就让几位将领感到惊喜,那让军中即将离开的老兵学习砌暖炕则是让他们心神震动，久久不能回神。
作为将领，几人都很清楚老兵解甲归田后的处境,若是身体没出问题的，带着点银钱离开倒还好,可常年在军营中,出去后还是会不适应，生计有些艰难,若是身体上有些残缺,那就更难了。
以前身体有残缺的老兵少些，可也不是什么好原因导致这样的结果，而是当时的医疗条件差，伤重到残疾的基本活不久就丧命了，而现在医疗条件好了,军中的医师和医护兵多了，那些伤重到残疾的兵士就活下来了。
只是活下来归活下来，残疾的症状轻点的还好，重一些的就不好过了,没有一点手艺，直接离开军营归家,那结果可想而知。
而现在裴清愿意将这暖炕的制作手艺教给这些老兵,足够让他们好好过活了,甚至还可以帮着他们家中好过一些。
说实话，这么一门手艺拿出去能值不少钱,就这么白教给老兵们,让几人不得不佩服起来。
只是裴清愿意这般付出，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干接受,一点回报也不给，那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于是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教砌暖炕的手艺不给钱，但是裴清让人在军营砌暖炕的钱还是要给，相当于找了个名目给裴清送一些辛苦费。
裴清本来是不打算收下的，只是转念一想，又还是收下了，不过也提了一个要求，等军营中的暖炕砌好了，这批学习的老兵应该也学得差不多了，那就要听他指挥一阵子，算是提前脱离一下军营。
几位将领都有些不明所以，但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干脆地同意了下来。
“阿清，你这是想干什么？”裴穆得知后有些好奇，他知道裴清肯定不是要让这些老兵去做什么不好的事，可这些老兵又能干什么呢？
裴夫人和裴峻也都有些好奇地看向裴清，想知道裴清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爹，等他们学完了砌暖炕，技术也有了，你觉得这叶兹有多少人家会想弄个暖炕出来，这些人家里有多少是富裕人家？”裴清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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