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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温润书生(古代架空)——木风雨

时间:2024-07-19 10:42:02  作者:木风雨
  他们此番下乡,坐的是牛车。
  多数学生都是打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公子哥,哪能受得了牛车的颠簸,一路上晃晃悠悠走了半日,等到了甘桥村,几人都是一脸菜色。
  不远处麦田金黄一片,微风一吹金波翻滚。
  “齐思正,我好像记得,你说你们家为了供你上府学,卖了好几亩田地是吗?”,谢见君望着眼前数千亩的麦地,神色幽幽。
  他们这趟过来要收的麦子,是李夫子提前同齐思正家里商定过的,原以为夫子本意是想借由让他们体验农桑一事,帮扶一把齐思正家,如今到了地方,才惊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我没说错啊,我们家田地多,你看,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之处,都是我们家的田地啊……”,齐思正不以为然,好似家中卖地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谢见君默默地扯出一丝笑意,也实在不能怪他眼拙,齐思正这小子平日里低调得很,他还当他只是普通农家子,谁知竟是个隐藏富绅。
  但即便是佃农挂在嘴上的少东家,待遇上,也没有比他们强到哪儿去。
  “夫子,您确定我们要住在这儿吗?”宋沅礼指着眼前破旧的屋舍,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李夫子冷哼一声,“即使来了平桥村,就把自个儿身上的那股子娇气劲儿收起来,你们不光要在这儿住十五日,从今日起,所吃所用,都得要自行动手安排!有这闲工夫抱怨,不如赶紧将屋舍收拾出来,休整一日,明日便去领镰刀下地割麦……”。
  几人皆是踏进火坑的凄凉模样,只谢见君神色稍显淡定,他在福水村读书时,住的屋子可比这儿老旧多了,更何况当年去服徭役,还睡了两个月的草窝窝呢。
  李夫子也不管他们叫苦,背着手围着屋舍踱了几步后,便将学生们要住的庐舍依次分配好,谢见君幸而同宋沅礼和季宴礼分在了同一间。
  刚进门,映入眼帘就是窗边黄泥混着稻草夯的硬邦邦的土炕,宋沅礼将包袱往炕头上一扔,尘土飞扬,险些眯了眼睛。
  他扶着土炕,“咳咳咳”猛咳了好几声,这会儿分外想念家中松软的被褥和雕花木床。
  谢见君抱着刚从夫子那儿领来的铺盖进来,草草打量了屋中简陋陈设后说道,“这土炕要打扫一下,怕是许久都没有人住了。”。
  “可不呢,夫子就没想让咱们在这儿能过得舒坦了……”,季宴礼提着白面兜子紧随其后。
  三人脸上蒙着白布,只漏出眼眸和鼻子,将屋舍从里到外都收拾了一遍。
  这一通忙完,已是大半晌午,宋沅礼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奈何他长到这般年纪,除了偷吃以外,从未进过灶房,更甭说生火做饭,被分到劈柴的活计,挥两下斧头便觉得气都喘不动。
  好在谢见君入府城前一直生活在村里,早过惯了这辛苦日子,应对起来倒也还算是顺利。
  晚些夫子过来巡视,瞧见先前杂乱的庐舍已经被收整干净,锅中还煨着热乎乎的白面饼子和米粥,心中甚为满意。
  平桥村的头一日,靠着初来乍到的那点新鲜劲儿,虽是一片混乱,但好在勉强都能过得去。
  入夜,月影如钩,铺满一地银辉。
  谢见君躺在炕上翻来转去地睡不着觉,脑袋里只惦记着抱不到手的小夫郎。
  “见君,你想云胡吗?我好想我们家青哥儿……”,宋沅礼躺在他身侧,同样地辗转难眠。
  谢见君轻叹一声,被宋沅礼这话勾得心头酸酸涩涩很不是滋味,良久,他缓缓道,“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青哥儿了”。
  “明日,我就去找夫子换寝,真受不了你们这有家室的!”,睡不惯炕的季宴礼幽幽说道。
  然则,回应他的,只有俩人冰冷无情的背影,以及无声的嘲讽。
  次日,
  第一声鸡鸣,李夫子一把推开门,将他们挨个从炕上都揪了起来。
  “还贪懒,都给我下地割麦子去!”
 
 
第67章 
  现下正刚过丑时,外面的天还蒙蒙黑,隐约听着村子里零星的蝉鸣狗叫。
  谢见君晓得收麦子要赶早,故而没有拖沓,李夫子喊过一遍后,他就从炕上爬起来,只待将宋沅礼和季宴礼都拽起来盥洗时,还有大半学生赖赖唧唧地不肯起来。
  三人从井里打了水,草草地抹了把脸,这才觉得稍稍有些清醒。
  “见君,收麦子当真要起这么早,真不是夫子在变着法子折腾咱们?”,宋沅礼困得眼都睁不开,天知道昨日他惦记青哥儿,近夜半刚睡着,统共到这会儿,也没有睡上几个时辰。
  “起早天要凉快些,不然等会儿日头上来了,地垄间可就要晒人了。”,谢见君缓缓解释道,收麦子理应要这个时辰下地,但当时他念及云胡辛苦,总是要靠到卯时再出门。
  宋沅礼靠着他不住地打哈欠,怕是连他说的话都没能往耳朵里进。
  等了片刻,院子里才聚齐了人。
  李夫子吩咐随性的佃农,将磨得锃亮锋利的镰刀分给他们几人,顺道说起一会儿收麦子的事儿。
  “夫子,我们几时能吃上饭?”,齐思正颠了颠手中的镰刀,苦着脸问道。
  “还没开始割麦子呢,就惦记着吃饭!”,夫子捋了把胡子,冷着脸斥责道。
  “这不吃饱没劲儿干活呐……”,齐思正追问,他可不想饭都没捞着一口,就被当骡子使唤。
  “少东家,咱这麦子都是赶早收,卯时再回来做早饭……”,见夫子不开口,佃农在一旁冲齐思正拱了拱手道。
  见此,几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老老实实地揣上镰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地头去。
  刚拐出小院,就见着好些佃农都已经出门了,有推着平板车的,有挑着扁担的,就连五六岁的娃娃也提着小竹篮,等会儿要跟在爹娘身后拾麦穗。
  “这么小的孩子都得去干活呢……”,走在最后的宋沅礼扯了扯谢见君的衣袖,言语间有些怜惜。
  “村里就是这样,能跑能跳的孩子,农忙时都得来帮忙,你别看他们年纪小,干起农活来可是利索得很……”,谢见君在村里住的那几年,对这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他没告诉宋沅礼,比这再稍大些的孩子,就得下地割麦子了,还得担负起来地里送饭的任务。
  “哎,好可怜啊……”,宋沅礼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落忍。他五六时,还依靠在爹娘怀里撒娇呢,甭说是农桑,连麦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谢见君抿抿嘴,没接茬,只是忽而想起那几年,满崽也是提着小竹篮,四处跟着他和云胡拾麦穗,烈日晒得他小脸儿通红,可从没听他叫过苦喊过累,再看同行的这些个“小豆包”,心里顿时就软成一片。
  “几位公子,咱们的田地在土岭上,路不好走,还得注意着脚下……”,随行佃农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就有三两个学生一脚踩进了沟坎里,当即就歪倒在地。
  谢见君上前搭了把手,将人拉拽起来,“走路时,可千万别分心,村里的土路比不得府城平整宽阔,野草盖住的地方,难免会有土坑。”
  “谢、谢谢……”,几人连连道谢,再不敢分神琢磨旁个事儿。
  宋沅礼死死扒着季宴礼不撒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脚就卡进土坑里去。
  “你是黄口小儿吗?还不敢自己走路?”,季宴礼撇着嘴嫌弃道,话虽这般说,但也没撂下宋沅礼。
  好不容易走到地头上,学生们脸上已见疲惫之意,三三两两地坐在开阔的麦地上歇息。
  晨光熹微,麦秆上挂着莹白的露珠,细闻之下还有淡淡的麦香。
  谢见君长长地抻了个懒腰,听着夫子挨个给他们分配等会儿要收的麦田。
  佃农握着镰刀,演示着如何割麦子,只见他拢住一毛麦秆,手中的镰刀高高扬起,刹那间手起刀落,镰刀所过之处,唰唰声此起彼伏,割下来的麦秆往身后一搁,没多时,眼前的麦子便落了一片,割过的麦茬又短又平,瞧着规整有序。
  缓过劲来的学生们都跃跃欲试,他们看佃农割麦子轻轻松松,想着自己上手,肯定难不到哪里去,无非就是手熟而已。
  “区区几亩麦子罢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宋沅礼小声嘀咕道,作势挥舞起镰刀来,只等着夫子一声令下,他就能如脱缰之马,钻进麦田里,好好大干一场。
  谢见君同另两位亲身干过农活的学生笑而不语,只觉得这群崽种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李夫子见众人歇息得差不离,叮嘱了几句后,便安排他们下地。
  宋沅礼两步迈进了麦田,他左手拢住一小把麦秆,右手握住镰刀把儿,大力向下挥去,锋利的刀刃擦着麦秆往上滑,险些割到了手指。
  他吓出一身冷汗,镰刀登时脱了手。
  “没伤到吧?”,离他不远的谢见君立马扔了手中的镰刀上前探询。
  “没、没事…”,宋沅礼一阵后怕。
  “不是你这么来的…”,谢见君手持镰刀,躬身从茎杆处一挥,坠着麦穗的麦秆从中拦腰截断,“小心些,这镰刀都是特地打磨过的,锋利得很…”。
  宋沅礼讷讷地点点头,依照着谢见君方才教自己的动作,谨慎地尝试了一下,这次果然顺利多了,没多时,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只是割过的麦茬高低不一,活脱脱似是被猪拱过一般。
  其他几个学生也好不到哪儿去,磕磕绊绊地忙活了一个来时辰,才勉强开出一小块地,一个个弯腰弓背,累得气都喘不匀乎,先前的豪言壮语早就被抛之脑后。
  卯时过半,李大夫吩咐每间庐舍派一人回去做早饭,其余人留在麦田里继续收麦子。
  因着谢见君会生火,宋沅礼和季宴礼为了能吃上口熨帖饭菜,想也不想就把他推了出来。
  “见君,你只管回去做饭,你的地交给我们俩!”,季宴礼信誓旦旦,大有这数千亩麦田都被他承包了似的。
  谢见君打眼瞧了瞧他那还没有自己收的麦子一半多的麦田,神色复杂,一言难尽。
  “我去我去…”
  “放着我来,我会生火…”
  “生火了不起?你昨日做饭把锅都烧了…”
  另两间庐舍为了这回去做饭的名额争破了头,打得不可开交,末了李大夫实在看不过眼,便提出抓阄决定,这才结束了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役”。
  ————
  谢见君同抓阄出来的两位学生,收起镰刀回庐舍,一路上听二人叽叽喳喳,他抬眸瞅了眼冉冉升起的红日,淡淡道,“省点力气,一会儿有得累了。”。
  “哎,谢兄,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现在是真羡慕你,我这几亩地,还不知道要收到什么时候呢……”,与齐思正同寝的学生一脸菜色地抱怨道。
  “割下来的麦子还要脱粒,扬场,晾晒,往后有的忙,听夫子的意思,怕是要全部结束才会带咱们回去。”,谢见君迎头给他俩泼下一盆冷水。
  那学生立时腿一软,“我就不该跟我爹娘争那口气,非要向他们证明自己,否则这会儿坐在书房里,吃着西瓜,小厮扇着凉,日子得过得多舒坦…”。
  另一学生无奈哭诉,“我就不一样了,我爹娘一听说我要去农桑,恨不得立时打包给我送村里来呢……”。
  “既来之,则安之,早早收完麦子,咱们就能继续回学府温书了。”,谢见君好心出声安慰。
  俩人禁不住咋舌,一时想不出是在村里收麦子辛苦?还是回学斋卷生卷死的读书更让人糟心。
  三人在各自的庐舍前分别。
  谢见君紧赶慢赶地将灶火升起来,时间紧凑,他来不及仔细准备,就熬了米汤烙了几个菜饼子,还煮了白水鸡蛋,一并塞进竹篮里,走时,另俩人还闷在灶房里陀螺似的不停忙活,不知在做些什么。
  劳作的学生们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将早饭盼了来,三三两两的结伴去塘坝净手洗面。
  要不是顾忌着自个儿读书人的颜面,这群学生怕是早就同佃农那般脱去外衫,袒胸露背了,更有甚者,直言说想直接跳进池塘里,痛痛快快地沐浴。
  宋沅礼饿得肚子直叫唤,从谢见君手里接过米汤,仰头就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一大海碗,他双手捏着混着荤油和成馅儿的菜饼子,大口大口地吃得喷香,把一旁只能喝米粥,啃白面馍馍的学生馋得直咽口水,没办法,谁让他们抓阄回去的人只会做这简单吃食呢。
  好在谢见君菜饼子烙的多,三人多余吃不下的,便都拿出来,给其他学生们都分了分,才让众人跟着沾了光。
  这刚吃过早饭,还没歇上一会儿喘匀气,李夫子又招呼他们捎风凉,将割来的麦子捆起来,晚些走前,这些都要扛到板车上封好推回去。
  谢见君找来一小撮稍高些的麦子,将靠近麦穗的一头打成绳结做麦腰,而后让季宴礼和宋沅礼将割好的麦子,一捆一捆地搁放在麦腰上。
  他双手拽住麦腰的根部,膝盖重重地跪压在麦秆上,借力勒紧后拧上两圈,往地上一掷,那麦捆子便直直地站立着,给二人看傻了眼。
  宋沅礼嚷嚷着自己也要上手试试,结果不是捆不起来,就是刚捆起来,手一松就散了,惹来季宴礼好一通嘲笑。
  谢见君蹲坐在地头上,瞧着他倔强地为了面子,死活不肯让自己帮忙,兀自将麦捆子拆了又捆,捆了又拆,回头又见方才还笑话旁人的季宴礼,弯着腰拢半天,也拢不起像样的一捆来。
  他默默地摇了摇头,“这干农活呐,哪有想得那般轻松……”。
 
 
第68章 
  只待大伙儿将一早割来的麦子都捆起来,立在路边,已是近半日过去了。
  晌午头没了清凉,炙热的太阳烤得人口干舌燥,稍稍一动,汗珠顺着脸颊扑簌簌砸落,不一会儿功夫,浑身都灌满了黏嗒嗒的汗。
  濡湿的外衫紧紧地箍在身上,似是戴上了一层脱不下的枷锁,每走一步,便觉得身子愈发沉重起来。
  谢见君摘下草帽,搁面前扇了扇风,汗珠打湿了碎发,一绺绺地混着割麦扬起的尘土,贴在额前,他撩起衣袖抹了把汗,脏兮兮的脸颊霎时被抹成了花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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