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预言中,在这艘船上,在今后的时光里,我将再次目睹四个孩子的成长。他们已经随着络绎不绝的旅客,登上了这艘船。而我正要去接他们。所以,即便她愿意和你走,我也是要回到船上去找那些孩子们的……这样的理由,依旧不足以说服你。是不是?
亚瑟伸出手。很奇怪,明明长久的活在海上,他的手却是干燥的,只是没那么热,而且手上也有着茧子,不只是吹奏长笛导致的。他握住安室透的手,那神态却活像是个老人才会展露出的一样。
我的预言中也曾看见过你。你所投身的,是一门伟大的事业。结局必然是成功,但还有着漫长的路途需要涉水而过。
耗费我此生的心力也不够吗?
我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有时候你回头望去,看见许多孩子,许多年轻人认真踩着你的脚印,朝你走来。
我将要赞助的那群孩子,今年十岁。并且不像灰原一样,可是真材实料的十岁。
他迎着安室透意外的眼神:是的,我当然知道。预言的确很犯规,对吧。……像今天一样的事,那些孩子在过去至少碰见了十次。
我们不能做什么。只能继续走在他们前面,在他们没有踏稳的时候,接一下,不至于摔在地上。……一直,一直到我们走不到的地方。如果这真是一项伟大到你即便奉献了一生也无从抵达的事业……还有他们。
我相信您总能明白的。即便现在不行,也终究有一天会明白的。
这之后安室透出门去了。拉起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脸。毛利兰不解其意,糊里糊涂地问亚瑟:“他同意了吗?还是生气了?”可是到底要同意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亚瑟拍了拍她的手,但由于开门,他再次为走廊里缭绕的香气咳嗽不已,因此什么都说不出来。
另一边,灰原哀手里的侦探徽章却忽然响了。她保持着冷静克制,心底却万分欣喜。她只说让江户川待好,不必来找自己了。通讯挂断后,她松了一口气,却并不彻头彻尾地轻松。
离开的时候,灰原哀自己也无从揣摩的,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虽然小但毕竟还是有,照在安室透的脸上。他的眼睛沉默着,平静的。她忽然无端端地感到后怕,并不是为自己信错了人而担忧;只是回忆起自己所问的问题:您有过“同伴”吗?如果他失去挚友,或者经过一次大的背叛,或者干脆从小就是独自一人……那就是一个失礼的问题。可我怎么会忽然纠结这种事。她匆匆跑进黑暗。
这边灰原哀说自己马上跑出来找人了,那边绘里香也得瑟,毕竟臣妾此身就此分明了。没得瑟一半呢,松田阵平就看不惯她得瑟,硬邦邦的说还在这呆着,一会查房的上来了我们都走了,你就等着被抓吧。绘里香哼一声,端起桌子上的灯。
“……还把这个端走了?你是真不嫌重。”
绘里香耸耸肩:“我劝你最好也带上。等一会,如果来不及关闭孵化装置的话,没了这个你就等着被鱼撕碎吧。”
什么鱼还能把人撕碎。松田阵平不想搭理她,倒是黑羽快斗旁听的面色一僵,跟护眼珠子似的把灯抱起来。
“嗯。你看有的人就很听话。”绘里香意有所指,“不过,你最好不要就这么带着它走。这盏灯的香气是有毒的,并且在熄灭后毒性最猛。它的毒气是酸性的,所以应该用肥皂水打湿毛巾……”
“不用那么麻烦。”
她还说着,黑羽快斗已经不知道从哪变出防毒面具来了。看绘里香没反应过来,少有的呆滞了一下,他举起防毒面具朝着绘里香脸上杵了杵,“怎么了?魔术师就是要在表演前做好完全准备的啊。”
“……你不怪盗嘛。”
“要不是我爹走丢了我才不想游走在法律边沿呢。我一开始,现在也是,梦想一直都只是当魔术师。”
他这是真话,还是趁机朝着侦探表忠心呢?谁知道呢。绘里香看着黑羽快斗扭头也给松田阵平和江户川柯南发面具,想着现在还是不纠结了。不过这也不够。这灯还是太重了,魔术师有没有什么挥发性好的容器?
……嗯,我倒有几个空的香水瓶。
那也够了。你去准备几块湿毛巾,我来熄灯,等明火灭了就立刻用湿毛巾盖住灯,恢复到常温就可以直接把灯油转倒出来了。卷毛男,过来搭把手。
松田阵平不情不愿地过去了。他心想熄灯是不是有什么小机关,结果看见绘里香摊开她的手掌,咔吧咔吧地猛砸人面鱼灯,吓得他后退半步:“你这准备让我怎么搭把手!”
绘里香一边砸一遍回答他,还怪有节奏:“当然是!我没劲了!你接上!”
盥洗室里黑羽快斗还在那辛辛苦苦洗毛巾呢,水流声哗啦啦不断。他洗着洗着,忽然在里面发出了一声少女尖叫:“啊!”
绘里香寻思刚夸你两句省心你又开始了,遂大声喊:“咋了!踩着水滑倒了?”
她抬起头,结果盥洗室门口一片烟雾——不是怎么会有烟雾啊!谁搁我们房间里放炸.弹了……啊也不是,这倒也不是我们房间,等等这个烟……
魔术师这是……这是叫人踢出来了?这个房间还有人!而且刚才一直在盥洗室里埋伏着!“你是什么人!”
绘里香上前几步,厉声呵斥。里面站着的人却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这是我的房间,该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才对吧!”
待这人完完全全走出来,与绘里香面对面时,她才恍然大悟:黑羽快斗这小子运气说好不坏的,随便挑个易容对象还刚好选到个练家子……这位还的确是屋主。这搞得……人家衣服都没穿好,就套着个小背心大短裤的冲出来,看给人家气的。等会道个歉估计还不够,还得想想怎么安抚人家。
绘里香头脑风暴着,看地上的黑羽快斗一溜烟爬起来缩到后面去了。虽然动静大,但看样子没有下太重的手。还好。就在这时,她背后却传来个不确定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看见松田阵平皱着眉头:“世良?你怎么也在船上?”
好嘛,是同学。这下这艘船可真要成帝丹高中江古田高中和家里蹲高中联合修学场地了……她刚想自我安慰,高中生那就更好说话了,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世良的脸。
刚才看易容就感觉熟悉,现在正主出现,那种既视感越发明显。
世良的绿色眼睛,还有下睫毛……看着可真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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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作跟做饭一样。(灵机一动)(加料)(加料)(加料)(加的都是好料但成果):史!
第126章 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
绘里香先给世良递了衣服。世良真纯没有推脱,由着绘里香把外套搭在她身上,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绘里香,饶有兴致地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看我?那我也看你。绘里香被盯得满脸疑问,直接反过来,明着打量世良真纯。我早觉得你和莱伊的眼睛像了,现在尤甚,你是他什么人?
她们暗含着机锋地交谈了两句,在听见绘里香话中提到与自己像的成年男性后,世良真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但对自己为什么要上船的问题避而不谈。她只说自己也是侦探,上船来也不奇怪——还真是,侦探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
“再说了,我的同学都在船上,我上船也很正常吧?”世良真纯的视线扫过松田阵平的脸,最后落在江户川柯南身上,“诺,这还有个小侦探呢。”
绘里香拍拍手,刚想说什么,门就被敲响了。
很沉闷的三声,但同时侦探徽章也嘟了两下接通了。灰原哀说她已经找到了。拉开门,的确是她和毛利兰。
“来的时候在路上受了点阻挠,不过幸好惹的人少。”灰原哀尽可能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小兰姐姐放倒了他们,我们就过来了。我没有受伤。”
“亚瑟呢?”
绘里香抻长了脖子朝着后面幽暗的走廊看,但没有第三个人了。
“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一群幸免于难,没有被灯油催眠的孩子。船王和我们分开,去找他们了。”
“……啊。”绘里香没想到,其他人是多半连船王还没见过,“那亚瑟没说什么?”
“他说了。并且是对你说的。”灰原哀说,“他让你按原计划行事,不必管他……但如果真有什么,那些孩子也务必拜托你了。”
“……谁都拜托我是吧。”绘里香一把捂住脸,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湿漉漉的,而且发冷。她忽然转头:“基德!”
黑羽快斗刚才才小心翼翼窝起来省的被世良真纯看见了再补刀,这边又一个机灵被喊起来,忙说:“什么事!”
“你的鸽子能找人吗?它们没见过的人。”
“呃我要是知道方位的话可以。”
“……那能不能带东西?”
“不太重的可以……怎么了?”
绘里香立马掏出手机来,朝着对面问:“你现在在哪里?”
她等了一会,旋即挂断通讯:“让你的鸽子,带上那瓶灯油,去我说的地方。”
“哇那么重!去哪啊,太远不行。”
“在这艘船甲板左前方,装饰灯网下面的海里。”
“啊哦。……啊?在海里?”
“做我们行动失败的保底。但最好别用这个保底……都和我走。”绘里香往外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转头看向世良真纯,“不过你呢?”
毕竟你刚碰到我们不久。如果不想加入的话,在这个房间里一直躲着,也未必不是一种去处。甚至于,是不是可以把毛利兰和志保也留到她这里……?
“我吗?”世良真纯偏着头看了绘里香两眼,眯起眼睛笑了,“侦探的身份让我没法坐视这么大的一个阴谋不管啊。再说了……”
她向前几步,走到绘里香身边,压低声音:“在刚才的交流里,我意识到,你(的身上)正有着我要追寻的东西。所以我跟定你了。”
怪话。绘里香垂下眼。更像了,莱伊也爱说怪话。他的脸看得出就是混血儿,当时组织里个别闲的没事干的人开盘赌他混的哪国血,绘里香直接就压英国。有良知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哪怕从莱伊变回赤井秀一了还口口声声管琴酒叫宿敌恋人……我哕了,为你们直男。
世良真纯站直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加入。不用分出多余的精力来保护我,我学过截拳道,最起码的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黑羽快斗:嗯嗯嗯!只有自~保~的~本~事~那我就当我刚才是被雷从盥洗室里劈出来的得了。
白色的鸽子咕咕两声,从窗户飞了出去。黑羽快斗忽然发觉房间变亮了一些,是错觉吗?他好像看见海水在发光。正要趴到窗户上细看的时候,已经被绘里香揪着后衣领离开房间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最好一点时间都不要浪费。也就是说,没时间让你趴着窗户少女祈祷中了。”
黑羽快斗被拉的哼哼唧唧的:“这次我最辛苦吧。又是出力又是挨打还没饭吃,连鸽子也被你拉去打白工了,我培养培养心理健康怎么了呢……”
“你不看才是对你心理有好处。毕竟你的鸽子不怕鱼,你怕鱼。”
绘里香丢下这句话就不再说什么,黑羽快斗何其机灵啊,立马想到布满大海的荧光大概是浮游生物的生物电,进而猜到这片海里有多少光就有多少鱼……要死。他站直了,老老实实跟着走,心想等会才不要掉进海里,连甲板也绝对不会上的。
他加紧步伐,追了上去。一行人无声无息地穿过条条回廊。
另一边,真的掉进海里的多多还有他的同伴们并没有在海水中扑腾,而是诧异地看着身下的这片“鬼火之海”。名字有点好笑,听起来像是海里飘满了穿洞洞鞋的黄毛。
他们的脚下踩着一种果冻似的半透明凝胶,荧荧地发着绿光,从船头看下来就好像一大片发光的海水。
在刚才,他们被人群挤着坠落在海中。被操控的人们也一个个“主动”跳了下来,又一个个从闪光的凝胶中飞出。
而那些被吐出的人竟然毫发无伤,甚至连手中的人面鱼灯都没有摔碎,他们面无表情地爬起来,随后再一次排列成队。
查理四处闻了闻,还是劝大家尽快离开。但是是回到船上,还是跟着傀儡们在凝胶中找到出路呢?他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发觉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对。他也慢慢回头,骇然目睹鬼火之海内流光闪烁,果冻状的海面中间,密密麻麻地浮现出数以万计的人头。
墨多多一拍脑门:“这里,这个场景,我梦见过!”
他刚刚还要再说,说那个混浊晦涩的梦里重复了无数次的一行混乱的字符,亚瑟的声音忽然像海风一样清爽,略带惊奇地在身边响起:“咦?这种地方,还有海鸟?不,不是……”
一抹白色的影子从铅灰色的乌云下穿行而来,扇了扇翅膀,最后仿佛是找到了目标一般,降落在亚瑟的手上。那是一只通体洁白的鸽子。
饶是对方已经取下了它脚上的香水瓶,也依旧缠绵着不肯离开,非要在亚瑟手上理了羽毛才依依不舍地飞走了。冒险队的其他孩子们大受震撼,虽然相信了亚瑟声称的自己并非长生船王的主张,思路却不受控制地拐到亚瑟说不定是什么魔术师、巫师(hp特供版)或者干脆就是能和小动物说话的迪士尼公主。
“……什么?不,它和人面鱼们不一样。”亚瑟对着四双探究的眼睛,好脾气地回答,“这是我们的朋友送来的礼物。”
孩子们又问亚瑟那是什么。亚瑟试探着喷了喷,一股极香近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大家都咳嗽起来,亚瑟的反应尤其强烈。
“那是灯油!”查理最先反应过来,随后墨多多立刻问道:“这是谁啊!怎么送你灯油,存心要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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