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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重生]——西瓜炒肉

时间:2024-07-20 08:29:52  作者:西瓜炒肉
  齐氏……
  他入观叶阵,还遇到过齐氏已经陨落的先人。
  原来是这般因果。
  应对登仙雷劫时,他记得此人确实在场。
  听上去,似乎是雷劫结束之后谢折风或是上官了了说了什么。
  他不清楚,也不在意。
  “你是北冥修士,”他说,“尽你之力,救第一城生灵,本就是你们北冥的事情。你既然已经承你之责,便不算愧对北冥,来找我说干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首座也救了北冥——”
  “我救的是无辜受累的生灵,不是北冥。”
  是北冥也好,照水也罢,或是琅风鸣日,亦或是没有毗邻四海的那些地方,都没什么区别。
  既如此,那就谈不上什么道谢。
  “不、不仅是北冥……”
  齐氏仙修已经有些面红耳赤,“还有我齐氏先辈陨落的原因,族内不知真相,误把首座当罪魁祸首,直至如今……还有、还有上官公子之死,还有其他!仙尊和上官城主都已告知我们……”
  “哦……”安无雪恍然。
  原来赔的是这个罪。
  他不疾不徐地说:“那似乎和我也没有关系。我已经不是落月峰首座了,我姓宿,单名一个雪字。”
  那人神情一滞。
  安无雪没死的消息传开之时,两界中人不知安无雪为何没死。
  有人觉得是仙尊当时便没有动手,有人觉得是长生仙无所不能,行起死回生之举……
  可无论如何,荆棘川之事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安无雪这个名字也确实死了千年。
  再怎么样,也无可更改。
  安无雪既然说了自己叫宿雪,其余人越是对着宿雪赔罪安无雪之事,越是显得当年围杀可笑。
  齐氏仙修果然说不下去了。
  他僵在安无雪面前,就这么跪着。
  安无雪却不想受这跪拜大礼,抬手挥出灵力,便把那人强行扶了起来。
  他想,他是不是真的该在落月峰还是荆棘川给自己立个坟,对着每个来找他的修士说——“要骂还是要夸,是要跪下大哭一场,还是泼洒狗血大骂一场,都去安无雪坟前自便。”
  这些人爱吊唁,便去坟前哭去,对着他一个活人哭,他还打发不了这些人,当真是麻烦。
  他怎么没早点这么做?
  被他扶起来那仙修还是不愿退去,又说:“千年前,北冥齐氏曾前往荆棘川……”
  那人一顿,竟是有些没脸细说。
  但此人提到荆棘川,说的是什么,已经明了——安无雪在荆棘川被万宗修士围杀,那时他只是经脉被浊气侵蚀,分明没有入魔,却无人信他,只想让他认罪。
  先前照水真相广告天下,落月本就解释了很多细碎“罪名”,而北冥雷劫事后,除了离火宗灭门一案,所有事情都已清楚。
  若不是如此,他们直至今日,怕是仍然坚信安无雪修浊入魔、误入歧途。
  其他人这时纷纷道:“当年我等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黑白不分啊!”
  那齐氏仙修梗了许久,这才厚着脸皮继续说:“虽然首座出手,是出于救人本心,但对我等而言……雷劫那日,我齐氏不论仙修还是氏族内的凡人,大多都在第一城内。雷劫若是落下,齐氏一族怕是难有完卵,首座与北冥诸多仙门有旧怨,却没有袖手旁观,反而以德报怨,我实在是有些惭愧。”
  他说着,竟然又要跪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偿还当年之过,首座若有吩咐,即便是要了我这条命去——”
  安无雪听着,再度以灵力拦着那人,不让那人跪下。
  对方已经满脸通红、全是愧色,可安无雪眸光轻转,竟像是听到什么幽默之言,勾了勾唇,说:“这位道友……不,不止这位,诸位道友——我千年前,也曾在北冥多年。”
  他说完这话,众人纷纷面露困惑。
  安无雪却懒得解释,直接收起春华,也没管站在一旁的戚循,转身便回院了。
  “首座——”
  有人想拦。
  温和的嗓音飘入众人耳中:“我有些乏了,诸位若是有人想找我算那些我也不知道的账,直接朝我拔剑便是,在下奉陪。若是其他,恕不相迎。”
  话音渐行渐远,安无雪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他分明毫无尖锐之意,却冷得让人不敢追去。
  那齐氏修士仍然站在原地,似还在思忖安无雪刚才说的话。
  玄方先前不会懂,眼下却能听懂。
  他叹了口气,对那齐氏仙修说:“阁下,首座当年背负如此多的污名,即便他没有挽救北冥,这些委屈就不存在了吗?他一定要救了北冥、做了什么,才能配得上一句赔罪,得到尔等一句愧疚?
  “而且——你刚才说,齐氏曾参与千年前荆棘川围杀,并冤枉过首座莫须有之罪,而首座以德报怨,救了北冥第一城,因此你深感羞愧,来此道歉赔罪。
  “可千年以前,首座就没有救过北冥吗?北冥纷乱不是首座和仙尊城主等人合力终了的吗?北冥剑阵不是首座主立以镇压北冥浊气的吗?就算首座天赐玉骨金身,生来就该救乱世于倾颓,但他所做,早就远超于天道所赐吧?”
  “怎么当年齐氏可以不由分说动手,如今却又这么容易记得雷劫之恩?”
  “因为——”
  “因为千年前你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安无雪拯救天下苍生是该做之事,只要没做到最好、没能让所有人满意,那便是错。而如今‘宿雪’没有这个标尺,那只要‘宿雪’受了委屈,都能被人看到,而不论‘宿雪’做了什么,只要是做了,都会被人感谢。”
  玄方说到这,嗓音一沉,自己也觉着好笑。
  十成之事,安无雪若是没能做好那一成,便好似连做好的九成都不算数了。
  可安无雪死了一回,变成了宿雪,十成之事,做一成就能得到感谢,做到五成就能轻而易举地被人感恩戴德。
  其他人如此,玄方自己当年不也如此?
  又有什么好五十步笑百步的呢?
  他止了话语,终是无言。
  玄方字字诛心,那齐氏仙修神色惨然,一句辩驳之话也找不出来。
  “我……”他垂头丧气,“确是什么都迟了……”
  其余诸人面面相觑,无言许久。
  那齐氏仙修无可辩驳,没了法子,可他又愧疚难当,实在不愿意就这样离去。
  他干脆直接掏出了一块玉牌,强行塞到玄方手中。
  “这是刻了我北冥齐氏家纹的令牌,不论在哪都可号令我齐氏修士。还请玄峰主转交安首座,让我等略尽绵薄之力……”
  其余诸人见状,像是终于寻到了口子,纷纷挤到玄方跟前。
  “这是我王氏驭使灵兽用的琴谱……”
  “还有我的……”
  “我的……”
  “……”
  院外玄方焦头烂额,院内安无雪直接以结界隔绝了外界声响,终于重回清静。
  他刚回到梅花树下,一道天涯海角符便不知从何处远道而来,似是染着厚重风尘。
  在观叶阵前,安无雪若是感受到这符咒所属者的气息,怕是会挥手便将天涯海角符打碎。
  可现在……
  他竟是犹豫了一下。
  他甚至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毁了,而是在犹豫要不要听。
  送来这道符咒的人却生怕他抬手毁咒一般,天涯海角符刚到他眼前,他犹豫刚起,谢折风那低沉平稳却裹着关切的嗓音便传入他耳中:“师兄醒了?可有不适?傀儡印如何了?灵力有滞涩之处吗?有什么缺的?玄方有照顾好你吗?我不在北冥,但会尽快回来的……”
  安无雪:“……”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师弟这么啰嗦?
  他这回不犹豫了,挥手使出灵力,把天涯海角符捏成了齑粉。
  身后传来一阵轻风,似有灵力波动。
  “玄方能拦住其他人,果然拦不住你。”
  他没回头。
  “阿雪。”戚循这样喊他。
  成片的梅花树下只余下他们二人,再往里便是卧房,安无雪已经无处可退。
  他与戚循的相见,终是躲不掉。
  他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戚循,对方站在万宗修士之前,执剑对他说:“安无雪,我和你自此恩断义绝,你死我活。”
  而后他死了。
  这辈子第一次见,是霜海上,明月下,戚循对着他这张脸看了许久。
  也不知那时,戚循对着“宿雪”,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终于回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红衣男子,低声说:“戚宗主。”
  戚循双眸一红,几步来到他跟前。
  “……戚宗主?”他喃喃道,“看来我没有得到什么优待。”
  安无雪对他,同刚刚对院外那些仙修,并无区别。
  “……你是来问离火宗一事?”安无雪只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不怪我吗?”
  “恩断义绝,你死我活,”安无雪说,“我做到了。我没怪你,离火宗无一幸存,我也很难过。如果你我易地而处,当时的我突然得知落月峰遭劫,我也未必能冷静。”
  戚循手中折扇一收。
  “无可厚非,也无话可说,是这个意思吗?”
  安无雪无言。
  戚循便又说:“你……你死之后,我日日回想你那日所言,常常去被挖空的灵脉看春华剑痕,想了很多很多遍。我忘了从第几遍开始,我渐渐冷静了下来,觉得一定有问题。
  “可是我实在看不出问题出自何处,就这样寻了几百年的真相,去了很多秘境,还上过很多所谓的复生之法的当。”
  他故作轻松地耸肩道,“真是浪费了我好多法宝。”
  安无雪只当是听别人的故事:“那真是可惜了。戚宗主,我真的有些乏了。”
  戚循动作一顿,神情微僵。
  他只能说:“明日是二月初五。”
  “……嗯?”
  “阿雪,二月初五是你生辰。”
  安无雪这才想起来这个日子。
  他的生辰其实是故地的遭难之日,最开始他是不过的。
  可后来谢折风替他斩断了这一执迷,他才知,越是在意越是难以放下。
  再之后,他开始以平常心对待生辰,年少时会和戚循、秦微还有上官了了,还有一些故友,一道在落月峰庆贺。
  但后来……
  后来他身边没什么人,便渐渐忘了过。
  “……你说起生辰,我倒是想起来了——千年前的那个生辰礼,我还是该和你说声谢谢。”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雷劫之时,若无春华这一线生机,一切都未可知。
  戚循怅然道:“我千年前没告诉你,是想着留个惊喜,可惜后来世事太多,渐渐掩了此事……”
  “当时你和北冥算是闹翻,我知你还是会操心北冥苍生,指不定将来还要来北冥,所以想着让北冥剑阵认可春华,以防不时之需。”
  “那都已经是千年前的贺礼了。你如今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吗?”
  “戚循,”他总算喊了对方的名字,“我连忌日都有了,过什么生辰呢?”
  此言是他随口而出,既是调侃,也是拒绝。
  可对戚循来说,这短短一句话,似乎比先前所有言语都要冰寒。
  戚循僵直地站在他身侧,双手都抓着折扇,却连如何开扇都忘了。
  他就这么被安无雪送客送走了。
  梅花院中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没有来客,也没有故人。
  安无雪终于任性了一回,没有去想傀儡之祸,也没有去想这一次次祸乱的根源,就那么抱着困困,坐在院中发呆。
  他足足发呆到了夜晚,又抱着困困去睡了。
  这一晚,他睡得格外沉稳。
  夜色愈发浓稠。
  月朗星稀。
  劫云并没有给繁盛的北冥带来多大的影响,这仙道昌盛之地,哪怕入夜,也有不少修士御剑穿梭于夜空之中。
  一道道灵光像是交织的流星,将凡世悲喜都飞入梦中。
  “……呜呜?呜呜?”
  安无雪被困困扯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却见天色仍然暗着,窗户开了个缝,外头似乎不算暗。
  不算暗?
  他好像没有在院中留灯。
  困困还在急急忙忙扯着他,要把他往屋外拽。
  他登时起了警惕之心,披起外袍推门而出。
  困困却没跟着出来,一溜烟回到了床榻上,藏进锦被里。
  “吱呀——”
  夜风“呼呼”灌入他的衣袖。
  芬芳花香混着飘雪与寒梅,拂过他的脸颊。
  他的警惕顷刻间化作怔然。
  他站在门前,看见满院堆满了泛着如星雾般的蓝光的寒桑花。
  院中小道都被这满满当当的寒桑花遮盖,瞧不见一点儿空隙。
  梅花挂着明月,为满地寒桑盖上一层光影。
  师弟站在寒桑花中,回过头来看他。
  那人墨瞳比幽夜更为深邃,却又藏着期许,只这一眼,他仿若瞧见了当年尚且年少、还未登临仙尊位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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