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作不动声色地将陈商衽揽到身后护好,面色冷沉的与刘齐等人对峙着。
“即便如此,我今日才进宫面圣,不消片刻便曝死于家中,你可知世人会如何想。”
“管他们怎么想呢,前朝已亡,你一个前朝的废物太子,留着又有何用。即便你死了,是人会诟病陛下,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刘齐冷笑了一声,眼里尽是讽刺:“这天下已经不是你谢家的天下了,它已经改朝换主了。即便百姓再怎么有微词,也终究会屈服于如今的陛下,老老实实做陛下的臣民。”
谢作的嘴唇紧紧抿着,侧眸看向身后的陈商衽,眼中划过一抹愧疚。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护住陈商衽的,可谁知,最后却是他害了他。
察觉谢作眼中的神色,陈商衽无奈的牵住谢作的手,扬起眉眼,冲着他微微一笑:“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已经想好了退路,大不了就是带着谢作跑路。
原主的愿望和朝堂没有关系,谢作亦没有重返朝堂的心思,只要不崩人设,他完全可以带着谢作远走高飞,另寻他处过自在逍遥的日子。
皇权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不可捅破的天,但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他见过比古代等级还要森严的社会,相比于那些世界,陈商衽觉得,古代世界应该是最好攻略的世界了。
后路是有了,就是原主这个性子有些难办。
等会儿和这群家伙打起来,他怕吓着媳妇儿,毕竟一直以来他走的可是纯情小白花的路线,猛然爆改成霸王花,也不知道媳妇能不能接受。
看着对面蠢蠢欲动的人,陈商衽手掌悄悄拦住谢作的腰,准备等刘齐他们动手,他就抱着媳妇跑路。
“这么大的阵仗,是在做什么?”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几人寻着声音看去,就见刘庆领着一个蓝袍小太监,缓缓踏进了院内。
“看来是咱家来的不是时候!”
刘庆甩了甩拂尘,来回打量着刘齐和谢作,仿若不觉他们之间的水火不容,笑眯眯地道:“想不到谢公子还有如此雅兴,与侍卫在院中切磋较量,实在是令咱家叹服。”
听着这一番话,谢作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刘庆,细细思索一番后,他垂下眼眸,淡声说道:“让刘公公见笑了。”
刘齐等人闻言,也赶忙收了刀剑,低着头缩到了一旁,完全没有了先前嚣张的气焰。
有了刘庆的参与,此事也只能暂且揭过。
刘齐虽然先前说的信誓旦旦,实际上却并不能摸准皇帝的心思,如今刘庆突然到访,刘齐就更拿不准了。
谢作看着偃旗息鼓的刘齐等人,心底微松了一口气,转而看着刘庆问:“不知公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刘庆收回原神,“咱家这次来,是来传陛下的口谕,邀请谢公子参加几日后的端午夜宴。”
刘庆微弯着腰,神情一派恭敬和煦,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却无人知晓了。
刘庆与苏公公都是前朝的老人,却从来都不露头角,直至承音安登上宝座,皇宫大清洗,这二人才有了出头之日。
相比于朝堂上那些朝臣,这二人应当是最信服承音安的人了。
刘庆比苏公公看起来要年轻上些许,为人处事却自有规则。
承音安一登基,他就争了个头彩,在承音安身旁谋了个贴身大太监的头衔,且颇得承音安的信任。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不得罪,是刘庆经常干的事。
与稳扎稳打,很得小太监们信任的苏公公不同,刘庆惯会耍嘴皮子上的功夫,是个能说会道的家伙。
谢作自小便没少与这类人打交道,早已熟悉这些人的心理想法,对于刘庆所表达出来的这份温善和煦,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刘庆传完话,便打道回府了,他还要赶着回去向皇帝复命呢。
刘庆走后,院子里顿时又只剩下了谢作、刘齐几人,空气再次变得微妙了起来。
“谢作,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的运气,次次都有人来救你。你等着,等你在陛下那里失去了价值,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
皇帝让谢作去参加中元夜宴,那么在此期间就算是再大的仇怨,刘齐也不能动谢作,不然就是在藐视皇帝的面子。
放完狠话,刘齐带着其余三人出了别院,应当是气不过,去外头哪里寻乐子去了。
看不到刘齐他们的身影,谢作才明显的呼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脸色稍稍放松了些许。
“商衽,你有没有吓到?”
谢作紧张地拉起陈商衽的手,打量着他的脸色。
来自媳妇的关怀,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谢作,我好害怕~”
陈商衽红着一双眼,猛的扑进了谢作的怀里,胳膊搂着他的腰,美滋滋的吃起了豆腐。
谢作只顾着关心陈商衽的情况,根本没有注意到腰上那双不安分的手掌。
“都是我不好,是我昨日逞匹夫之勇了。”
谢作满脸愧疚,胳膊紧紧搂着陈商衽的肩膀,声音微哑地说:“都是因为我昨日踹了刘齐那一脚,他今天才会如此发难。”
“像刘齐那种人,即便我们不招惹他,他也总有由头发难,这些和你没有关系,你无需自责。”
陈商衽抬起头,看着谢作的双眼,笑容灿烂和煦地道:“再说了,昨天你可是为了保护我,若说有错,岂不是我也有错了?”
“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刘齐他们总欺负你,最受伤的人应该是你。”
陈商衽闻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眉眼弯弯地看着谢作,眼里弥漫着促狭的神色。
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谢作的脸一下子红了。
第122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陈商衽心里很受用,嘴里忍不住调戏道:“谢作,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他的声音略沉,软糯的声音像是小刷子一样,撩拨着心弦,轻笑时,当真蛊惑极了。
谢作脸色忍不住又红了几分,侧了侧头说:“你莫要再打趣我了。”
看着满脸羞恼神色的谢作,陈商衽真的很想凑上去亲一亲,可是眼角余光看到跟着两人回来的那个婆子,他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媳妇的美好姿态,还是关在屋里只留给他一个人观赏好了。
谢作注意到陈商衽的眼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个跟着他们回来的婆子。
她一直静静站在院内的角落里,微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先前刘齐等人举刀围住二人时,也未曾听到这人发出一声尖叫或是声响来,默不作声的像是一个隐形人。
谢作脸上的绯红退尽,恢复成了以往的神色,看着那婆子,微敛着眸子问:“先前回来的匆忙,我还未曾询问过你的名字,不知你该怎么称呼?”
那婆子闻言,上前一步,然后躬身说道:“奴才姓孟,公子换我孟婆子,孟厨娘都可。”
谢作听了,不动声色地道:“听苏公公说,你原先在尚食局做工,都会些什么菜色?”
“回公子,奴才愚钝,未曾学到师傅的真传,只会川菜、粤菜、苏菜寥寥几种。”
孟厨娘脸上一片平淡,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谢作听完,神色愣了片刻后,问孟厨娘:“你的师傅可是林祥?”
“正是,我入宫以后便在尚食局打下手,偶然得了师父的慧眼,便跟在他身旁学手艺,如今已三年。”
谢作沉默了一下,声音略哑地道:“他……还好吗?”
孟厨娘闻言,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看起来死寂淡泊的眼睛,此时有了一丝光亮,整个人就像是注入了生命的泉水,一下子鲜活了不少。
她看着谢作,眼底交织着复杂的神色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于半年之前故去了,他临死之时一直放不下那个幼时总去他面前讨食的孩子。师傅让我告诉那个孩子,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谢作垂下眼眸,不发一言,良久才轻叹了一声,左顾而右言他地道:“这院子里没什么重活,你只需要管着院子里的人一日三餐就好,其他无需你来做。”
孟厨娘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弯腰恭敬地答应了一声。
一直注视着这一幕的陈商衽,看着两人明显熟悉的姿态,默默将心底升起的那一次好奇压了回去。
时候到了,他自然就知晓了,如今没必要刨根问底。
因为陈商衽说要给谢作做好吃的,两人的午饭,便没有让孟厨娘来做,而是陈商衽掌得厨。
至于其他人的,就不归陈商衽管了,他也没有让孟厨娘准备的打算。
那群家伙竟敢对着他媳妇动刀,他没直接出手教训他们一顿,就已经是他们好运了,哪里还会管他们的死活。
午时,陈商衽做了一桌子的美食,好好犒劳了一下谢作的味蕾。
陈商衽的厨艺经过几个世界的磨练,早就堪称大师级,即使是最普通的家常菜,也做的色香味俱全。
谢作没忍住就多用了一些,就连平常他从不爱吃的点心,也尝了几块。
他吃的一脸开心,陈商衽看的也心满意足。
大口吃饭的媳妇儿,真是及其戳他的萌点,看得他欲罢不能,恨不得上手捏捏谢作鼓鼓的腮帮子。
用完午饭,陈商衽哄着谢作回屋睡午觉,嘴上说的凛然正气,是怕谢作今天起得太早,睡眠不足,让他回屋补会觉。
其实私心里,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媳妇多交流交流感情,要是能趁机亲个嘴儿,摸摸小腰就更好了。
谢作本来不困,但是耐不住陈商衽跟唐僧念经似的反复劝说,听的久了,他渐渐也就有了困意。
诡计得逞,陈商衽立马乐得无以复加,屁颠颠的牵着谢作的手回了卧房。
谢作本想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可是一进屋,看着空无一物的软榻,他不由呆住了。
“软榻上的垫子去哪里了?”
谢作看着陈商衽,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也不知道唉!”
陈商衽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
谢作扶住额头,闭上眼睛,无奈非常地叹息着说:“你怎么又做这样的事!”
被揭穿了,陈商衽也不尴尬,反而笑嘻嘻的抓住了谢作的手腕,嗓音软软地道:“我就是想多和你亲近亲近。”
他勾了勾谢作的小拇指,笑容灿烂无比:“如今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就与我睡在一处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陈商衽扬着眉梢,眼神狡黠。
感受到小拇指上略紧的力道,谢作脸一红,到底耐不住陈商衽的磨缠,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随了他的意。
陈商衽脸上顿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用小拇指勾缠着谢作的手,走向了床榻。
谢作被陈商衽连哄带骗地脱去了外衫,而后两人只穿着里衣躺在了床上。
窗户半开着,偶尔会吹进来几缕带着夏日气息的微风,院外树上的蝉鸣依旧响个不止,聒噪的令人心里生烦。
为了解暑,屋子里摆了几个水盆,用来降低炎热的温度。
谢作是没有资格用冰的,所以也就只能用这个法子降暑了。
明明是极热的天气,陈商衽却由嫌不够地伸手拦住了谢作的腰。
因为贴的极近,温度彼此传递,倒是生出了更热的感觉。
谢作忍了忍,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看着腰间的那只手,小小声地说:“陈商衽,这样太热了,你往里边挪挪。”
“是吗?”
陈商衽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立马埋进了谢作的肩窝里,声音懒懒地道:“可是我不热啊,这样感觉好舒服!”
谢作的脸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肩膀上那颗脑袋的缘故,一张脸滚烫非常,红的像是能在上面煎鸡蛋一样。
“可是你、你挨我这么近,我觉得好热。”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却又在下一秒,腰上的手掌收紧,又将他牢牢按回了原处。
“你如果觉得热,我可以给你扇扇子,扇多久都行,但是分开是不可能的,我想抱着你睡。”
陈商衽的呼吸喷洒在肩头,轻轻柔柔的像是羽毛在撩拨一样。
谢作缩了缩脖子,反抗不过,只能无奈妥协了。
就这么热着热着,他也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谢作感觉一阵清风吹来,顿时解了一身的燥热,变得凉爽无比,也就睡得更加深沉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谢作便看到了一只拿着扇子的手掌。
侧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陈商衽那张温柔的笑脸。
“你醒了!”
陈商衽低头在谢作额头上吻了吻,姿态亲密又自然。
面对陈商衽时不时偷袭过来的亲吻,短短几天,谢作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虽然还会脸红不自在,却已经比一开始好多了。
陈商衽支着脑袋,斜躺在他身旁,另一只手里拿着蒲扇,一点一点的给他扇着风。
看着这一幕,谢作惊讶地问:“你一直在用扇子给我扇风吗?”
陈商衽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尤其现在的媳妇儿对他只是有好感,还没有真正的爱上他,加分项的事情必须要好好宣扬宣扬。
“我想抱着你睡,但是又怕你热着,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又卖了个可怜,手掌摊开伸到谢作的面前,声音糯叽叽地道:“谢作,我的手好累啊,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陈商衽的小眼神儿,明晃晃的瞅着谢作,眼眶里氤氲着水汽,
谢作无奈抓过陈商衽白皙的手掌,指腹小心地揉捏着他的指节和手腕。
过了片刻,他抬眸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好多了。”
陈商衽不过就是想和媳妇撒撒娇,让媳妇心疼心疼他,哪里舍得让他多劳累,立马就笑着说道:“媳妇你真厉害,竟然还会按摩,这些我都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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