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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肆意(玄幻灵异)——麦麦田

时间:2024-07-21 08:48:49  作者:麦麦田
  “我们的术是将一个人的气运和生命换到另一个人身上。这确实是禁术,不是所有人都能力施术的。不瞒将军,你这块玉坠确实施了术。是殿下亲自做的。他将自己的气运和生命分了一部分出来送给了你。从岭南上来,你一路不吃不喝,胡作非为地折腾了整整一个月,换他人早就倒下了。你之前还能上蹦下跳,是他拿命一直供着你。”阿玥说到这时皱起眉头,停顿了一下,“他知道你要打仗,他不敢死。”
  那个夜晚,袁欢终于强撑着爬了起来,吃下了一大碗稀饭。
  随后几日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当京中传来了王家被控制的消息时,他已经彻底好了。
  袁欢无需再带兵上去,他只带上了阿玥,轻装上马,向着京城疾驰而去。
  萧明绪仿佛漂浮在一片冰冷刺骨的海里,视野里是忽明忽暗的水面。疼痛侵蚀了他的五感,他听到的声响断断续续,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
  他的记忆停留在了自己被抓的那天,他被拖到了大殿之上,旁边站满了王家的党羽。皇后被捆绑着站在龙椅旁边,冰冷地看着他。
  萧明澜坐在龙椅上,用剑指着他,要求他下跪。皇后却开口斥责,不允许他屈服。下一秒她就被砍了脑袋。
  那颗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萧明绪的面前。她的眼睛没有合上,一直盯着他。哀怨与愤怒从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混着血水一块流了出来。萧明绪张开嘴喘着气,浑身颤抖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便踏入了万丈深渊。
  记忆从这里开始变得模糊,有冰冷的潮水滚着银浪袭来,将他生生吞没,疼痛如巨浪般一阵一阵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他每一根骨头都被折碎,右眼被挖出,左手连着左臂被放入石磨碾得血肉模糊。他的皮肤上有炽热滚过,每到一处便会留一块又一块扭曲狰狞的暗色烙痕。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的视野里会出现一片城池,有士兵与马驹。他听到袁欢的声音,感受到马背上的颠簸和他的体温。这些意象稍纵即逝,但却实实在在地让他觉得好过了那么一些。
  萧明绪靠着这么一点东西,熬过了日日夜夜。
  期间,他依稀感觉到有两个人来过,他们穿着一黑一白的官服,藏身于黑暗之中,盯着他看了很久。萧明绪挣扎着睁开肿胀的眼睛,他张了张嘴,声音是一片嘶哑。
  “我不走。”他说,“我还……不能走。”
  黑色官服的人摇摇头说:“不行,这人带不走”。白色官服的人则嫌弃地骂道:“什么邪门东西”。
  后来他们就走了,又将他一人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再有意识时,萧明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躺在了榻上。有人隔着被子摸索着碰到了他的手指。然后这个人便哭了。
  “阿玥,我不管你用什么歪门邪道,用多少活人做祭品。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去办,求求你,求你救活他。”
  萧明绪心里想笑,想着想着却又觉得苦涩。这个人明明最讨厌乱七八糟的巫术禁术,他明明如此骄傲不曾对谁低过头。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发生了变化。断裂的骨头渐渐接上,新的肌肤从他的伤口上破土而出,吞噬掉那些斑驳扭曲的丑陋伤痕。听觉,触觉,嗅觉一点点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萧明绪醒了过来。
  窗外枫叶似火。阳光透过窗棂,夹带着一整片影影绰绰的枫影落到了他的被子上。有风吹了进来,轻抚过他新生的肌肤,带来是令人舒适的凉意。
  萧明绪试图挪动自己僵硬的身躯,他发现自己的左袖空空如也,右眼也漆黑一片。
  “你醒了。”阿玥端着一个托盘,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卧室。“幸亏你天赋异禀,否则我一个人可没法把你救回来。”她说话从来就不恭敬,不过萧明绪也不在乎。
  “袁欢呢……”
  “在处理政务。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们的人跟受了惊吓的蚂蚁似的乱成一团,全靠他一个人顶着。”
  “萧明澜和王家的人呢?”
  “死了。那什么二皇子,还有策划这次事件的王家外戚和党羽全都活祭给你养身子了。”阿玥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些想要投机取巧的人上书劝袁欢当皇帝,也都祭了。”
  萧明绪听完苦笑着垂下眼,到头来是要让他一个废人当皇帝吗?
  “我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身上的伤口和断掉的骨头尚且容易。你没了眼睛和手臂,要想无中生有会比较麻烦,怕是要用上数不胜数的祭品。”阿玥说完,眼眸里透出露出了蛇一般的阴冷的光来,“暂不提以后,到此为止我所做的种种,也并非只想行善积德。”
  “你想要什么?”
  “我要我的族人入住中原,我要父兄在你的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他们要有豪华府邸,锦衣玉食。”
  萧明绪能理解,他们一族世代生活在蛮烟瘴雨之地,那里少数民族众多,互相争斗不断。想要投靠中原换一份安稳也并非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阿玥还未说完,“若你真的想恢复眼睛和手臂,我也可以帮你。但条件是……”她微微扬起了头,向他吐出了贪婪的蛇信子,“我要做你的皇后。”
  “呵。”萧明绪露出了一个冷笑来,他眸子明暗交替着,有刀光剑影,亦有火海燎原。他轻启双唇,说:“好。”
  那一刻,萧明绪意识到,在自己身上确实有什么,永远地变了。
 
 
第26章 君臣(七)
  袁欢花了好几个月一点一点地将这个烂摊子缝缝补补地收拾起来。
  王家余孽逃至江南,底下一群首鼠两端的废物死活抓不住人。国库亏空,账面被王家胡乱篡改得一塌糊涂。满朝文武干点事情思前想后慢慢吞吞。而入了秋,北蛮又有因为调动了兵力缘故而蠢蠢欲动。
  袁欢从来不到大殿里去,只在书房里与官员们议事。他每日起早贪黑点灯熬油地看折子写批注,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掰成二十四份来使。每日忙得焦头烂额。
  也许是因为袁欢收拾烂这摊子表现得实在是太勤快,总有些不怕死的上书让他承袭皇位。哪怕萧明绪的状况越来越好,这样的声音也并没有消停。一开始都是些阿谀谄媚之人,袁欢杀了便杀了。到后来,连一些为国效力清正廉洁的人也旁指曲谕地劝他。
  袁欢总不能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他只能是怒斥他人闭嘴,然后在心里憋屈得慌。裹挟着家国大义让着他背叛萧明绪,根本就是逼他去死。
  这日,司马林急吼吼地冲进书房,他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在一众官员面前摔成个狗吃屎。
  一屋子的人本来七嘴八舌闹哄哄的,忽然都闭上嘴,齐齐回头看着他。
  “着急忙慌地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礼节。”袁欢拧了下眉头。
  司马林喘了口气,咽下一口口水,颤着声音说道:“将军,殿下……殿下醒了。”
  刚刚还在叱责别人失礼的人,一下便扔了手里的折子,撒腿就往外跑。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可是储君醒了。于是这一帮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老爷子们也提起官服,呼哧呼哧地跟在后面追。
  袁欢第一个跑到了东宫大门,他停了下来从大门往里看了进去。萧明绪就站在东宫的主殿的门口,他右眼绑着绷带,正仰着头看着枫叶。有风吹过,萧明绪散着的头发和空空的袖子也一并被吹起。
  这副景象狠狠地刺痛了袁欢。
  他脸颊发烫,手脚却是冷的。悔恨和心痛将他的胸腔堵塞得满满当当,几乎喘不过气来。
  袁欢咬着下唇不敢再往前,他实在不想让萧明绪看到自己这副面如死灰的模样。只是他刚转身又看到乌泱泱一群老大爷正朝他跑来,一时间竟然进退两难起来。
  听到声响的萧明绪已经扭过头,朝大殿正门看了过去。他看到了袁欢傻愣愣地站在那。在他们的互相凝望对方的视野中,落下了一场热烈火红的枫叶雨。
  一群人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他们在大殿门口乌泱泱地跪了一片。“拜见陛下!”忽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于是众人跟着稀稀拉拉地喊着陛下。
  只剩下袁欢鹤立鸡群般地站在人群里沉默。
  萧明绪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缓缓地朝他走了过来。袁欢此刻只想扔掉那些繁文缛节,冲上去,搂住他。可是他不敢,他被东宫的门槛拦在了门外。
  门槛一高一低。
  一高是身份一低是世人。
  待到萧明绪走到他跟前,袁欢才如梦初醒般低头抬手作势跪下。可是他刚屈膝,手臂却被萧明绪抓住抬了起来。袁欢对上了萧明绪的眸子,那本是一汪池水的眸子,此刻却是深不见底的黑,像是失去月光只剩下一片悲凉的夜色。
  “你确定?”萧明绪轻声问他。
  袁欢知道一定是有谁与萧明绪说了什么。他认真地看着萧明绪,摇了摇头。
  我永不背叛你。
  那只抬着他的手一抖,慢慢放开了他。
  袁欢往后撤了一步,单膝跪地,抬手行礼。
  “臣袁欢,拜见陛下。”
  十五年前,他们初遇于这所大殿前。他们成为了彼此的兄弟,挚友和爱人。
  而从这一日这一刻起,他与他,成了君臣。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启安。
  这本是一件好事,然而在萧明绪登基后,让袁欢头疼的事却只增不少。
  萧明绪先是以身体孱弱不堪重负为由,取消了登基大典。礼部的人向皇帝确认了好几次,确定是取消而不是推迟,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他们天天念叨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上书的折子堆满了整个书房。
  最后袁欢把礼部的人全找过来威逼利诱地骂了一通。“什么体统不体统,他就是体统!能闭嘴的就留下,闭不上嘴的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这边礼部刚刚安静了。那边刑部找了上来。
  历来皇帝登基都是大赦天下。萧明绪反倒直接把在册的所有死刑犯打了个包,挖了个坑埋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养着还费钱。杀就杀了吧。”
  袁欢自然知道其中的始末原由。但他不能说,只能胡乱搪塞了过去。说完这些他一脸不悦地甩了甩袖子,走出书房直直往萧明绪的殿里走去。
  萧明绪还住在东宫,他说住惯了不愿意搬。袁欢只能让人把牌匾给拿下来重新做一块。新的牌匾还没有做好,东宫便成了无名无分的宫殿。
  袁欢进门时,萧明绪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慢条斯理地斟茶,他看到袁欢来了,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把茶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请。”
  “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也不必总用那巫术吧。”袁欢略带愠色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并没有喝那杯斟好的茶。
  “你生我气了?”萧明绪向前一探,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打量着袁欢。
  “我哪敢。”袁欢扭开脸,他整日面对一群叽叽喳喳的士大夫,实在是烦得很。“你已经是皇帝了,说话也别总是我啊我的。”
  萧明绪笑了,他缓缓地站起来走到袁欢身边,用手把袁欢的脸掰了回来,面向自己。
  他的吻落在了他脸上,像一滴温热的雨滴。
  “陛下。”袁欢皱起眉头抓住了他的手。萧明绪停了下来,他垂下眼皮轻声道:“仔细着点,将军,我现在只有一只手,我打不过你了。”
  袁欢心头一颤,彻底缴械投降。 他扣住萧明绪的后脑勺,将他拉向自己。
  先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袁欢在这场大雨里被淋得浑身湿透,反应过来时已是深陷弱水。
  他躺在塌上盯着天顶心想:自己哪还像个将军,分明像个沉溺红颜祸水的昏君。
  “袁欢,你想要什么?”
  “想要山河稳定,国泰民安。想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袁欢刚说完“好好的”,忽然心头一梗,叹了口气。
  “什么东西惹你心烦了吗?”萧明绪枕着他的胳膊贴了上来,“是在江南挖洞逃窜的老鼠,还是北边伺机而动的狼?”
  袁欢没做声,他弯起被萧明绪枕着地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是我吗?”萧明绪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的眸子里在夜里却亮得出奇,乍一看仿佛还能看到从里面渗出的红色幽光。
  “你先养好身体,别胡思乱想。”袁欢终于拗不过他说道,“少用点巫术吧。喝汤药也能好的。”
  “我若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变得暴戾嗜血,唯我独尊。你还会忠于我吗?”
  袁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翻身把萧明绪搂进怀里,轻轻地说:“陛下,别这样。”
  是别再自称“我”,别再刨根问底,还是别变成那样。
  萧明绪仿佛得到了答案般,没有再说话。他蹭了蹭袁欢的脖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待到萧明绪睡着后,袁欢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打开主卧门时他发现阿玥站在门口。她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汤药,不知道站了多久。
  袁欢摸了摸装着汤药的碗,已经凉透了。“给我吧,我去把汤药热热。”说完他伸出手想要端走托盘,阿玥却一收手,躲了过去。
  “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阿玥盯着他,眼神阴冷如刀片。
  “你想干什么?”袁欢眼眸一沉,起了杀气。
  “你不要以为你还很了解他。”阿玥丝毫不惧他,“我的法术本根本就无法救他,正常人也不可能承受得住那么多祭品所带来的反噬。萧明绪天生就拥有着操纵法术和吸收他人生命的能力,并且不被反噬。我只是搭了个桥,他便真的从那鬼门关逃出来了。他在此术上展现的天赋,远远超过了我和我的族人。”
  “所以?你想图谋他什么?”袁欢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她。
  “我想要让他成为我们一族的神。他本来就是皇帝,他可以用法术称霸四方无往不利。有他的庇护,我的族人从此不用再过茹毛饮血的生活。我们也可以享得你们中原人所拥有的荣华富贵。”阿玥似乎对于激怒他感到很满意,她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处置死刑犯时他已经尝到了弹指间尸横遍野的甜头,你觉得他还会甘于当一个凡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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