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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机缘便是穷极一生也是寻不见的。
游离记下了却没放在心上。
“等等。”林羽叫住了他，而后从她的那一排药橱里挑挑拣拣拿出来几个瓷瓶递到了游离的手上，“若是发作了，这几瓶你试着吃，或许可以压制几分毒性。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这么做。”
除了其中的两瓶是解毒的药，另外的却以毒攻毒之法，不过是添了一些别的减轻了毒性，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已。
游离神色微凝，最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门。
“游离，离开前去见一见渺渺。”林羽叮嘱，看着人的背影又喊道，“还是那句话，你要活着回来，你就算只剩一口气了，你也要让人给你带回来，只要带回来，我一定医好你。”
游离脚步微顿，似是听见了而后消失在了院墙之中。
第21章 ，他
盛夏的荷花开了满池，碧绿的荷叶衬着粉白的荷花。
这样的日子太过炎热人们总想要找一个荫凉处呆着什么也不做。
但其实最热的日子过去了也便入秋了。
“《爱莲说》有云：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乃花中君子。
如今恩公独自一人坐在树上赏荷当真是好兴致。”一位红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游离的身侧，一双杏眼微挑，带着点戏谑的语调同游离说着话。
“我不是你恩公。”游离无奈，他才没有这样好的雅兴，不过是找个地方乘凉，顺便想一想苏词说的盛夏里食用的酥山是何滋味。
“你替我打跑了那些人救了我的性命，否则的话我定要被他们凌辱过后再杀了。
要是被我爹知道我这么不争气，一定会被气的背不过气来的。”女子不依不饶也跟着坐在了树干上。
“并非救你，只是他们挡了我的路。”游离想，早知如此那时候他应该绕道走，如今被眼前这个人缠上了，武功不高，轻功倒是神鬼莫测再加上她那匹汗血宝马，游离摆脱不能总觉得这人有些阴魂不散。
“我懂我懂，像你这样低调的侠客，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女子一副了然的模样替游离开解。
“你……”游离看向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良久之后问她，“到底怎样你才能不跟着我？”
“救命之恩应当给你做牛做马才能报答的，再说了我一个小女子独自行走江湖多危险啊，是不是？恩公你就发发善心吧。”女子的眼底蕴了几分雾气。
简直是造孽，游离想。
“若是觉得危险的话，你可以回家。”游离语调稍显冷淡的回答。
“不要，我还要找我那失踪了的同胞弟弟，我不回去。
恩公，你就让我跟着你呗？”女子一口一个恩公吵得游离心烦。
“别唤我恩公。”游离拒绝道。
“那我又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只能叫恩公了，难不成叫喂？那也太不礼貌了吧？”女子的意思便是要知道游离的姓名了。
“游离。”游离言简意赅。
“游离啊，真是不错的名字，我叫蓝楹，我哥哥叫做蓝榭。
你听说过我们吗？”蓝楹说着说着靠得游离更近了。
“没有。”游离不解，他为什么要听说过？
“没关系。”蓝楹兴致勃勃地抱着她那把剑说道，“总有一日，我的名号会名震江湖，到那时候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你没听说过我，那你应当听说过长庚城吧？”
游离的眸色微暗，整个人紧绷了几分：“听过长庚城的盛名。”
长庚城是世家大族而非门派却能和唐门武当齐名，其底蕴之厚又岂是望湖山庄可比。
“倒也没那么夸张，名气都是吹出来的。
长庚有一个为人熟知的称呼：‘启明星’，我家老祖宗倒是狂，不过他的子孙后辈也不赖。
总之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们长庚城的恩人了。”蓝楹藏不住的笑意，到底是那初入江湖不知世事的大小姐。
“你未必跑不掉，却非要同他们纠缠。
为什么跟着我？”游离指间藏了根绵针。
“同你一见如故啊，我见那些话本上，闯荡江湖的人都是要同伴的，你就是一个很好的同伴，所以我想跟着你。”蓝楹一双腿轻晃，漫不经心地说道，“同我做朋友，不会吃亏的。”
当然不会亏，得了长庚城的庇护江湖上大半人都不敢招惹，只是眼前这人也太没有防备心了。
“蓝橙是你什么人？”游离想到那份名单上的姓名试探性地问了句。
“他是我堂兄，算得上是我们这一辈的天之骄子吧，就像你一样，是我比不了的，你认识他？”蓝楹听见游离说出的姓名兴致又高了几分。
“不认识。”游离否认。
“那就是听说过他的名号咯。”蓝楹咕哝了一句。
“你兄长是怎么失踪的？”游离又问。
“就是和家里断了联系，具体我也不知道。”蓝楹倒是心直口快，“你问我这么多，你到底让不让我跟着你啊？”
游离：……
“你最好别跟着我。”游离想，因为我或许会害了你的家人。
“诶，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蓝楹不知道游离在顾虑什么，“就算是救命之恩，也就是见过一面而已，哪有这么多一见钟情啊。
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
何况，我有喜欢的人的。
都是江湖儿女，你不会瞧不起我是一介女流吧？”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喜欢的人一起……”游离停顿了一瞬，“闯荡江湖？”
蓝楹摇头：“他是家里的账房先生啊，虽然我爹不答应，他似乎也不喜欢我，但我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更何况，他并不会武。
你放心好了，等我找到了蓝榭就带他回家。
到时候你可以来长庚城做客啊。”
不会武这三个字，游离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是那繁华酥骨的盛世长安中最清冷干净的一抔雪，那样的人适合这动辄生死的江湖吗？
游离打断了思绪起身，不禁自问为什么会将她的账房先生和苏词相比较起来。
足尖轻点运转内力从树枝上纵跃而起，衣衫与长发也跟着风的方向飘去，一柄长剑一袭鸦青色的衣裳伪装成了少年江湖侠客。
蓝楹急忙起身施展轻功跟了过去，迎着风大喊：“你别跑啊，你都试过很多次了，你跑不过我的，你的马匹不如我，轻功也不如我，我铁了心要跟着你你也甩不开啊。”
游离倒不是要甩开她，不过这次也是竭尽全力想要试探蓝楹的轻功到底到了何种境界，在房檐和树枝间纵跃，在旁人眼里看来就是一个女子在追杀一个男子，并且很快就要追上了。
游离很久没有这样疲于奔命的感觉了，如果自己能够有她的轻功？是不是……
最后游离的呼吸微喘，额上也发了汗，而蓝楹已经追了上来，因为并不是生死相搏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轻功？”
“虚影步，是轻功但其实也是身法，并不大消耗内力。
若你要轻功的话有比这还厉害的，
但据说虚影步练到大境界的时候，会在身后留下道道残影，在水面上行走也可以如履平地。”蓝楹看着眼前有些疲态的人解释道，“虚影步即便是长庚城中的族人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自然与众不同。”
“怎么？你想不想练？”蓝楹言笑晏晏地看着游离。
“可以？”游离讶然，像这样的功法不都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吗？
“我的性命相较于一部秘籍，当然还是我重要一些，
只要你不传给别人便好。
多少武功秘籍因为墨守成规而失传，虽然我相信长庚城会经久不衰，但若是长庚城也有衰落的那一天的话，我希望把这些传承下去。”蓝楹有时候觉得家中过的那些老东西太过顽固，有时候却又觉得这样偌大一个家族总要有所保留有所隐藏才能更好的立足。
说到底中和一下便是最好的。
“如此便谢过了。”游离学不会心里明明想要却再三推诿的客套话于是乎应了下来。
“你应该庆幸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等到夜里便把心法口诀写下来给你，至于怎么练又如何领悟便靠你自己了。
否则你怕是会遇到一个庸师。”蓝楹同游离站着，略带戏谑的语调说着话，自己这个年纪的确没有收过徒教过人，也自然怕误人子弟，“不过看你的天赋，怕是要不了多久轻功也要越过我去。”
“怎么？需不需要我结伴而行？我有的可不只是虚影步。”蓝楹原以为游离油盐不进，却是这样一副模样，倒是挺有意思的，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名门正派有趣多了。
“嗯。”游离点头，顺便跃下了房檐。
路过的行人投以片刻的目光又移开奔赴各自的生活，蓝楹也跟了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游离身后：“我饿了。”
“你找地方。”游离腹中也有些饥饿，在荒郊野外宿了数日才路过这样一座城镇，吃得好一些也无可厚非。
“好嘞，你付钱？”蓝楹掩藏不住的喜色，仿佛就等这一刻。
“你……”游离神色复杂地看了蓝楹一眼，“出门没带钱？”
“唔。”蓝楹蹙眉，“不都是说侠客行走江湖，一匹马一柄剑一壶酒便足矣吗？”
游离：……
忽然觉得苏词那样会算账也挺好的，至少不会亏了自己。
“哎哎哎。”蓝楹忽然叫住了游离，二人停在了一栋挂着大红灯笼门口还有两头石狮子的酒楼前，“徐记酒楼，挺热闹的，我们进去罢。”
游离点头抬脚便往里走，
店小二或许是看二人的衣着不凡，殷勤地将人迎到了二楼靠窗的雅座给他们倒了茶又侍候在一侧等待二人点菜。
这座城镇虽然不甚繁华，却坐落在官道旁，来往游子，江湖侠客多少都要途经此地，而这酒楼中的景象也并不简单。
在这里开这样大的酒楼，要么就是老板有本事要么就是不缺钱的主，这家店应当被砸过数次了，游离打量着二楼的布局和各色旅人。
而蓝楹则兴奋地问店小二：“你们这的特色菜有什么？”
“回这位姑娘，我们这的特色菜有莲藕排骨汤，香辣蟹，洪湖烧鸭……”店小二躬身给蓝楹介绍着。
蓝楹摆手，有几分听得不耐烦：“罢了罢了，把这里的特色菜都给我们上一份。”
店小二脸上都笑出了褶子应了一句好便跑开了。
“游离，游离，你在想什么呢？我问问你接下来打算去哪？”蓝楹手指轻扣桌面又伸手在游离面前挥了挥，示意游离回神。
“唐门。”游离轻声说了句。
第22章 ，既然手中执剑，她就不能示弱
“到底要如何才能够挣脱出泥淖？”
“方法有很多啊，就看你想得到什么，又能够舍弃什么。”
“最快的方法呢？”
“做你最擅长的事就好了。”
“我最擅长的事？”
“刺杀。”
“你是说？”
……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明明是自己臆想的可却那样的真实，似乎这真的是苏词能说出的话来。
如鬼似魅吗？刺杀吗？还不够，要杀那人的话现在这种程度远远不够。
“游离，你到底听没听见？
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唐门？”蓝楹瞧着菜都上满了还在发愣的游离唤了他数次也不见反应，当真是魔怔了。
“嗯？”游离的神思回转，下意识地应了蓝楹一声，“你说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去唐门。”蓝楹无奈，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置于桌面瞧着游离，她原本以为游离是在观察酒楼中这些男女的来路结果却是在神游天外。
“自然是有事。”游离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什么事？”蓝楹又低声咕哝了一句，“我可不大想去唐门。”
家里有一个天才也就算了，自己竟连唐门的那个唐临渊也打不过，去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到了人家的地界是否找他比试总会有一些说辞与流言，再说了天分这种东西是生来就注定了的，有些人即便再刻苦也比不上那些天纵奇才。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以后或许还是河东。
“要一些暗器来使。”游离这话却是实话，纵使身上的毒解不了，那唐门的暗器和暗器手法游离还是很感兴趣的，既然有着天下第一的盛名自然非同凡响，要是自己学会了的话，或许还真有了殊死一搏的资本。
“你的剑法这么好，要暗器做什么，我爹说那东西阴险也不够光明正大。”蓝楹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去唐门还不如拜入长庚城。”
“阴险与否在于用它的人。”这话倒像是苏词说的，游离想。
“你如此说，那便是吧。”蓝楹同游离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被这大厅中食客们的吵嚷声响盖了过去：
“听说了吗？大理寺少卿被刺杀了，杀他的是烟雨楼新上榜的天字一号杀手黎。”
“听说还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年人呢。”
“这般年纪便有如此胆识和武功，如果不是杀手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啊。”
“再厉害不还是个杀手？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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