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闲着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真是吓了我一跳。”
江津沉默了一会儿。
“商酌,如果当年的事,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怎么选?”
商酌思索片刻,笑容苦涩地开口,“不管怎么选,我最后都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江津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凭什么以为,你回来后我还在。商酌,年少的承诺未必当得了数。你和我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取舍两难这种事,更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
“放弃我吧,商酌。”江津冲他淡淡一笑,释然道:“这次,我不怪你。”
第二十七章 你还亲他脸了?
江津转身就要离开,商酌怔了一下,大步上前从后面将人一把搂进怀里,用力收紧胳膊,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江津,你知不知道,为了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所以这些年无论遇到任何阻挠,我都拼了命的往前冲。”
“为了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为了成为父亲心目中最优秀的儿子。”他沉下声,“这些年好的坏的,就算脏了手,我也都去做。你让我现在怎么样去忘掉你。”
江津轻轻无奈地摇了摇头,嗓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商酌,我看你怕是误会了?你做这些从来都不是为了我,而是你自己。”
他低头看着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手,突然陷入一阵沉默。上次两人像这样,是什么时候?他努力试图去回忆起来,却发现当初的记忆早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从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输了。”他语调平稳而有力,在这话说出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尊重你最初的选择,希望现在的你也能尝试着理解我。以后与工作无关的事,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商酌心中仍然仅存着最后一丝幻想,又或许是内心深处不愿放弃的执念,“阿津,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可是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样轻易,你让我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江津将他推开,“我尊重你做的任何选择,只愿你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这话十三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今天再说最后一次,就当是给过去的我们一个结尾。”
“商酌,别固执了。”
他离开前只留下了这句话。
陆时温已经回去了。
江津打电话给男人,对方却不肯接。
他心急如焚地赶往陆家,前脚刚踏进大门,却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拦住了路。
俞盛看着他面露难色,也很无奈,但他也是奉命行事,“江助理,很抱歉。陆总特意交代过,无论谁来,一概不见。你也不例外。”
江津愣了两秒,失声笑了,“是吗?那就有劳您去帮我说声,就说我来找他谈点工作上的事。”
俞盛虽然不清楚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陆时温回来时,情况看上去很不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也会很担心。
“那您稍等片刻。”他朝江津点了下头。
江津那双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双眼,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男人一步步踏上二楼阶梯。直至对方身影完全消失,方才缓缓收回视线,眼底原本轻松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一阵悠扬而急促的琴声如潮水般在狭长幽暗的走廊尽头来回翻涌、激荡,那旋律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地推搡着、揉捏着,愈发高亢激昂起来。
“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俞盛,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这怪异又令人心悸的氛围。
俞盛直着身体站在门口,江津缓缓从他身后走出来,嗓音极轻,对他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跟他聊聊。”
俞盛看了看陆时温,见他没说话,犹豫了片刻,转身轻轻掩上房门离开。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陆时温声冷,“你也跟他一起滚出去,我谁都不见。”
江津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迈开修长双腿径直朝男人走过去。
“江津!”
陆时温怒了。
他在生气和窝囊之间选择了窝囊的生气。
江津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他那根修长的小指骚到爆表地吹了一口气,笑得很随意地开口,“怎么不叫媳妇儿啊,直呼大名真的很生分诶。”
陆时温沉下脸来,别开视线,粗声吼道:“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江津直接停在他的面前,自顾自地开口问,“时温,告诉我,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陆时温眼神变了变,神情不自在地歪过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重要吗?”
江津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当然重要啦。我要是不知道小祖宗为什么生气,那我该怎么去哄哄你开心呢?”
对方用鼻音轻“哼”一声,眼神却更深了,言语之中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哄我开心?那你现在肯定觉得我非常可怜吧。”
江津实在摸不明白他的气点在哪?
不过敢肯定的一点是,绝对跟商酌脱不了干系。
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凑近他眼前,声音很轻又好听地诱导男人开口,“宝贝儿,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冷战,也不想看你生气,我们聊聊吧。”
“就算说了又如何?反正你这人最会演戏,你们沈家真不愧是出了一个影帝的家族。”他下意识地蜷紧掌心,面沉似水,波澜不惊地说道:“孤独是人与生俱来的宿命,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出去!”
“如果我不走,你会赶我离开吗?”
江津不但不走,反腆着脸去拉他手。
陆时温避开了他的触碰,让江津扑了个空。
他愣了下,听男人说了句会。
“真的吗?”江津不相信地问。
“嗯。”
陆时温神情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喉间溢出一个闷声。
江津暗自发笑,继续问道:“要是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啦,你还会让我走吗?”
陆时温眼底眸色明显闪烁了下,心口不一地说了句,“随你。”
江津趁他不备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太爱我了,所以你破绽百出。”
他尝试着与陆时温手指紧扣,下一瞬间,指尖黏糊的湿润涌上心头。男人瞳孔微微紧缩,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江津迅速用力握住陆时温的手,目光猛地集中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鲜艳如玫瑰般的红色液体正从男人苍白的指尖缓缓流淌而下,仿佛一条赤色的小蛇,顺着指尖滑落至地面,形成一滩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纵是一向沉稳淡定、处变不惊的江津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惊愕与恐慌。
“陆时温,你怎能如此糟蹋自己。”江津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可满眼都是对眼前人的心疼与怜惜。
陆时温微微侧过头去,避开了江津过于炙热的目光,语气淡漠地说道:“反正也不会有人真正在乎我的死活,他们都是嘴上说得好听,私底下谁不是盼着我去死。”
听到这话的江津愣住了。
他再也没忍住,低声臭骂了句操,急忙拉着陆时温转身就去找纱布和消毒药水,“我先帮你包扎伤口,其他事等之后再说。”
“不要你管。”陆时温象征性地挣脱了两下。
那副模样明明就是生怕一个太用力就真给挣脱了。
江津:“……”
“你心跳得好乱。”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句。
陆时温闻言猛地一怔,心脏仿佛瞬间漏掉了半拍,但嘴上还是强装镇定地反驳,“反正……反正不是因为你。”
他话音刚落,见江津没说话,实在忍不住别过头去,假装不经意地用余光偷瞄对方一眼。
江津正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真的是吗?”江津轻声问道,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可是……你的耳朵都红了呢。”
陆时温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就算是又怎样?反正你现在也不在意我,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做白日梦而已。”
江津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陆时温,那眼神让人捉摸不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陆时温忍不住打破了这道沉默。
“江津,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的事要是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你会不会离开我?”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似乎稍纵即逝。说完这句话后。陆时温不自觉地紧张咬了咬唇,静静等着江津的回答。
江津差点没忍住笑了。
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还问这么幼稚问题。
过去的事现在重提,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眼前最要紧的是哄好这小祖宗。
“不会。”他的语气十分坚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党的程度。
陆时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但仍不敢置信地再三追问:“你真的不是在哄我开心?”
江津看着他的眼睛,心口涌起一股酸楚,郑重地点了下头,“我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如果是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那就请忘掉他。”
他咬了咬嘴唇,神色黯然地开口,“你是不是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以为是母亲的死才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江津,其实你从来就没有坚定地选择过我。”
江津眼神微微闪烁,听男人说,“我疯过也不怕死,可是我怕你抛弃我,就像五年前那样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怜悯我,反正你心够硬。”
“时温,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江津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时温,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端倪。
他琢磨着自己当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陆时温冷漠摇头,江津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那你可别骗我,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应对。至于我和他,我真没跟他亲过,只是亲脸的话应该也不算吧?”
陆时温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开口的话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什么?你还亲他脸了?”
江津人麻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陆时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脑海里瞬间一片混乱,同时也暗自懊恼。
难道不是自己想的这样?
按理说,挑拨离间一般不都是这种说辞吗?
那他现在岂不是反而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一把。
纵是他性格向来不错,现在也忍不住骂了句操。
第二十八章 许淮听的计划
知道自己现在多说也等同于放屁,江津突然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吻住他欲张的嘴,直接将男人后面的骚话给堵了回去。
陆时温瞳孔微震。
江津的吻很温柔,很快和他分开。
“这一生,除了你陆时温,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他率先开口,眼神坚定而温柔地说道:“你很好,也很优秀。毕竟哥这么酷,喜欢的人又能差到哪去,所以请对你自己也多点信心吧。”
陆时温脸色稍稍缓和了两分,拉住他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垂下眸子,“他确实带走了一部分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的东西,不过念在你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江津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绅士的陆时温,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经了?
某人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只要兴致来了想亲就亲,妥妥霸道怪。怎么会顾及这么多。还有,什么叫态度还算不错,他明明是非常诚恳好不好。
面对陆时温这样的变化,江津感到一丝困惑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有趣。人都是会变的,只是自己太在意了。
他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开玩笑地说,“我可以拒绝吗?”
陆时温的眼神骤然一紧,紧紧地盯着江津,语气异常坚定,“不行!你已经碰了我,我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我……我什么时候碰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把我的手抓过去……”江津这次直接放弃深度思考。
没什么好争辩的,碰了就是事实,这癞皮狗。
他低头看着陆时温的手,“亲一个给你止止痛,然后先处理伤口,其他事回房间再说。”
陆时温点着下颏,语气蓦地弱了几分,“媳妇儿,不疼的,你别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是你的身体,你自己也不爱惜。”江津嘴硬心软,倾身上前在他唇上用力啄了下,看上去倒是像极了小鸡啄米的场面。
明明两个大男人,腻歪的不像话。
他带陆时温回到客厅,翻出药箱打开放在旁边朝他伸手示意,“把手伸出来。”
陆时温听话伸过手去,江津牵着手他放在掌心认真消毒上药,十指连心,指尖触过消毒酒精的时候。陆时温双唇紧闭,疼得“嘶拉”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要不是江津微微用力怕他挣脱影响上药,就某人刚才缩手那力道,早就躲开了。
“媳妇儿,好疼。”他一委屈就眼红,看上去真的很难不让人心软。
江津气笑了,“刚才是谁说不疼的,知道疼刚才还那么造作,活该你遭罪。”
陆时温一听就更悲伤了,“媳妇儿都不哄我,我心好痛。”
“十指连心,痛才正常。”江津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指节处不知何时长了一颗小痣,在这双漂亮的手上非常惹眼,“宝贝儿,你这里什么时长了颗痣?”
“没注意,可能人家是个智多星吧。”陆时温满不在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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