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伽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看见他一脸疲惫不堪的神情,暂时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对了,时温哥哥呢?哥哥醒啦,他怎么样了?”
江津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空气里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压抑低沉。
路伽反应很快,连忙安慰道:“会没事的。”
江津笑得很勉强,“肯定会没事的。”
一切都会好好的,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刻等着他们一起携手度过。
陆时温是三个月后才出的监护室。
不过他情况很严重,一直没醒过。
江津一直守在他身边,每天给他讲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讲到开心处,还会笑出声来。可再看见床上丝毫没有反应的人,眼底笑意又渐渐敛起。
路伽担心他这样会把身子熬坏。
陆时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可需要江津去做地事还有很多。
陆岐刚接手陆玄丢下的烂摊子。
火漕帮会换了当家人,许多旁支的势力自然不会把他这毛头小子放进眼里。沈知衍每次看见他,男人身上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偏偏还不知死活的调戏他。
“哟宝贝这是心疼我呀。别怕,你老公命大死不了。就算真死了,我也得死在你面前,趁着老子下面还热着,怎么说也得让你爽上最后一次。”
“陆岐,你能不能闭嘴!”沈知衍恼羞。
什么老公?
他可从来没承认过这种无中生有的事。
明明身上有伤,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那好吧,我就知道你会嫌弃我。”陆岐一只手受伤还吊着,突然说,“我想去卫生间。”
“这种事不用跟我说。”沈知衍停下手里只削了一半的红苹果,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陆岐垂眼瘪了瘪嘴,动作艰难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胳膊。
“这玩意不行啊。”陆岐凑上前,笑眯眯地开口,“还是说,沈老师想让别人碰那个只属于你的东西。”
沈知衍服软了,但并不是因为他最后那句恬不知耻的屁话。
即使知道这人是装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心软。他有时候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却又招架不住陆岐的哄骗。
他起身扶着某人一同进了卫生间。
“你快一点。”手上像是拿了个什么烫手山芋,见他磨蹭,沈知衍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别开视线连连催促。
陆岐满眼得逞笑意,在他耳畔暧昧不清道:“美人儿好像比我还急啊,也是,这要是换了个地方,你指不定会哭着求我,让我慢点。”
“你怎么……别废话!你要是不想等会儿出去遛鸟就利索点。”
陆岐低低嗤笑了声,垂眸看着面前扭过头的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极小的弧度,没出声。
耳边窸窸窣窣的水声逐渐小了,沈知衍下意识地抿紧唇,肤白的脖子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直到陆岐在他耳畔吐气说了声,可以了。
沈知衍顺带贴心的给他抖了两下,有些手急的塞进去,明明掏出来的时候都没这么羞耻,现在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葱白的指尖就像被通红的火圈灼烧似的。
他硬着头皮拉上拉链,转身也不顾他死活,带风一样脚步凌乱地飞快走出去。
陆岐在他身后撩起自己长发挽在身后,冲男人的背影笑着眯了眯深邃的眸子。
沈知衍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陆岐突然从后面将人紧紧搂腰揽进宽厚的胸膛里。
“这里是医院!”怕这人胡闹,他连忙出声警告。
“沈老师别怕,我什么都不做。”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陆岐把脸埋进男人后颈,轻轻在他发间嗅了嗅。
“真想让你身上,全是我一个人的味道。”痴迷又疯狂,这样大胆的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和陆岐靠太近,沈知衍还是不太适应。
他微微撇过头,修长的十指不自觉地蜷紧。目光散乱,一颗心不禁乱了频率,急促跳动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你又不是狗,还想给我来个标记不成。”他说话的声音温柔、干净,像根羽毛轻轻在他心尖上挠,每分每秒都勾着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他靠近。
“我要是狗就好了。”陆岐一想到最近这些糟心事,莫名有点烦躁。
他安静下来,平视盯着沈知衍的脸,声音清冽,尾音微扬,开玩笑般带着一股狠劲说,“谁要是敢靠近沈老师,我冲上去就乱咬。外面那些人也就只敢躲在身后骂我两句,反正我听不见。”
“你……”
“不过沈老师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在乎的每一个人,也舍不得伤害你。”陆岐一脸炙热真诚,眼底情意没有丝毫遮掩,如波涛汹涌,又同那夜空般深邃、静谧,温柔撩人心弦。
他怎么会舍得伤害沈知衍,这个自己前前后后追随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陆岐因为肩膀受伤的缘故,生活多有不便。沈知衍心软,允许他暂时和自己住在一起。
陆岐偷着乐,出院后直接搬进了他的房间。
沈知衍对之前的事心有余悸,陆岐随便搂着他胳膊撒撒娇,再装装可怜,挂两滴不值钱的眼泪,沈知衍就崩盘。
“可以一起住,但不能乱来。”他再三强调,陆岐一个劲的点头,看那副欠揍的表情,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个字。
"*#?一起住!○%能乱来。"
沈老师可真好!
“我最喜欢沈老师了。”
他嗓音携着夏日冒着冷气的冰镇清凉,空气里"噗滋噗滋"的气泡音,随性中又带着一丝慵懒且极致的温柔,干净清冽,沁人心脾。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是暂时住在一起而已。
还有这个声音,沈知衍很熟悉。
不过再细细的去想,这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晚霞落进橘子海,金黄的余晖穿透窗台洒到灰色地板上,冰冷的角落也变得温暖起来。
沈知衍后面又一直忙着拍戏,片场收工时早时晚。
偌大的客厅寂静无声,枯燥乏味。
陆岐手里拿着剪刀,利刃对着手腕比划了番,沈知衍进来正看见这幕,身体顿时僵硬,脸色也变得煞白。
“陆岐……”他一时忘了呼吸,身体血液凝固,嘴唇发颤。心惊胆颤冲动上去一把抢过他的剪刀,攥紧手里的尖端。
陆岐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
“美人儿是怕我想不开吗?”他心情格外很好,轻松娇软的说道,“我只是想修修发梢,你别担心。我可不是他,我这人可是很惜命的。”
沈知衍还没从之前的事里走出来,当年陆时温用自杀威胁陆玄的事,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
沈知衍眼神躲闪,在原地久久没有挪腿。陆岐眼角微挑,眼底尽是笑意,起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双手紧紧禁锢在他腰间。
“好开心,沈老师心里有我。”他下颌抵在男人肩上,轻轻蹭了蹭,在他耳边迷恋似的吸了口气。
“不是要修发梢吗?我来帮你吧。”
陆岐很听话的点了下头。
沈知衍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着陆岐的头发。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手中的不是头发,而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陆岐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感受着喜欢的人的触碰。室温刚好,气氛融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宁静的时光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好了,看看可还行。”
沈知衍刚转身,便被男人一把从后面抱住。
沈知衍身体一震,却没有推开他。
“谢谢你,沈老师。”
陆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沈知衍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陆岐握紧他冰凉的手,温热薄唇擦过他的手背。呼吸又烫又痒,深邃眼眸缱绻温柔。
沈知衍蓦地收回手,背过身急促抛下句,“我先去冲个澡。”
转身没看他的反应,故作镇定的转身上楼。
看着他逃避躲开自己,男人眉心凝起一抹笑意,墨眸深处却幽深暗炙,冷寒无温。
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
真是让人不爽。
他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深戾冷锐的气息,苍白的指尖微微蜷起,犀利的眸光追着那抹背影,眼底浓浓的占有欲侵蚀着他心智。
隔天一大早,沈知衍的行程安排里还要去医院看陆时温,车刚停稳。他正要起身,见旁边坐着的男人无动于衷,也没要下车的意思,沈知衍略微疑惑地扫过他。
“发什么呆呢?该下车了。”沈知衍提醒他。
下一秒,他瞳孔微微震缩,颤着身体,看着眼前蓦然放大的脸。
趁他震愣之际,陆岐扣住他后脑勺失控的撬开他的牙关。眸中看不清的情绪翻滚涌出,犹如狂风肆虐横扫,侵略性十足的占有吞噬着他的全部。
沈知衍面颊燥热,这还是医院门口,要是让别人看见怎么办。
他伸手推了推,陆岐无视他的挣扎,恶狠狠的覆了上去。啃咬他唇的动作渐渐温柔些许,带着视若珍宝的小心翼翼,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讨好卖乖的走捷径。
“沈老师刚才肯定吓坏了吧!”
沈知衍努力平复下慌乱不稳的气息,因为实在是太了解这小畜生的秉性,所以他刻意缓了口气,许久后才轻轻说了句没事。
“行啦,快下车吧。”怕他再说下去,沈知衍面色还算柔和地催他。
陆岐也没继续逗他,下车前又迅速凑上前在他侧脸浅啄了下。沈知衍蓦然回神看着那已经走远的人,魔怔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起身也有一直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
陆岐不应该走上这条歧路。
他适合更好的,无论家世还学历,怎么看都不应该是自己。
陆时温还是没醒。
医院给的结论也是个未知数。
说简单点,就是全看病人造化。
江津刚从外面回来,正撞上并肩而来的两人。
陆岐当着他面掏了掏兜,没找着,只祈祷别特么不小心丢哪个旮沓了,否则再准备一份会很麻烦,至少他不想写字。
江津见他换了只手继续掏,陆岐将一份名单交给他,陆玄那老东西都进去了,他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这也是他想要的东西。”
江津心疑,接过皱巴的纸团,打开迅速掠过两眼。排在第一行赫然入目的两个大字,证实了他之前的种种猜测。
果然是他。
岑殊。
第六十章 陆玄自杀了
沈知衍从来不知道他和陆时温之间的交易。
现在西岸码头的所有货品交易都掌控在陆家手里,火漕帮会的事也全部交由陆岐打理,哪些是自己人,他自然是一目了然。
“我和他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其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江津:“陆小少爷,还有点事怕得继续麻烦你了。”
陆时温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已经私底下全部换成了江津名字。若他真有个好歹,法律将会对外宣布他的遗产继承人。
可他现在昏迷不醒,江津毕竟不姓陆,这时候接手陆家的事怕只会引起骚动。而且,他根本就没打算接手,想要稳住目前局势,没有比陆岐更合适的人选了。
沈知衍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当然清楚目前的局势。
不过陆岐可不乐意,一个个都将这烂摊子丢给他,当他是捡破烂的吗?
沈知衍同样将目光投向他。
“老婆也想让我答应吗?”陆岐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你个混蛋。”沈知衍硬着头皮低低骂了句,“谁是你老婆啊!”
“你不是我老婆,那你为什么心甘情愿给我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知衍愤怒地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沈知衍脸涨得通红,大庭广众之下,他简直不敢相信陆岐会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
江津见此情形,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表示道,“不打紧,我什么都没听到。”
沈知衍心梗了一秒,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身体各项指标均显示正常,目前已无大碍,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江津语气平静地回道。
沈知衍稍稍松了口气:“老天保佑,一定会没事的。只要他能平安醒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就算那我的命去换也无所谓。”
陆岐眼神顿时暗沉下去。
江津自然也盼着他醒,不过这种缺德事还是算了吧,总感觉就算真醒了也折寿。
沈知衍在医院待了不久就急着离开了。
他工作繁忙紧张,不能长时间留在医院陪陆时温,剧组那别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等着他。拍戏还需要跟随剧组辗转各地拍摄,这次来看陆时温,也是担心接下来几个月可能没时间再来看他。
想到这,一股强烈的愧疚瞬间涌上他的心头。他深知自己对陆时温亏欠太多,却又无能为力。
他默默看了一眼依旧沉睡不醒的陆时温,抿了抿唇,然后默默转身离去,步伐有些沉重。
陆岐必须留下来处理身后这堆烂事,两人感情刚刚热络不少,这紧要关头沈知衍又要离开,这可让欲求不满的男人心里暗自不爽了好久。
江津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转身低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床上睡得安静的男人。
陆时温还没醒,现在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做。
江津去了一趟警局。
他去见了陆玄。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即使走到这一步,也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慌乱。
“我还没死,真是让你失望了。”江津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戏谑与嘲讽。
“哈哈……”陆玄笑了,“是挺失望的,我还以为第一个来看我的应该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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