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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莫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比赛，工大的羽球社的一群男生跟着连连喝彩。
张朝的注意力也不由得被梁莫吸引，作为一个社长，他只是庆幸还好是劝江牧去打双人了，不然这回要是又撞上了，他们可能又得拿个第二了，他瞄了一眼宋时，问道：“你这花，该不是准备送他的吧。”
现在宋时还带花过来比赛现场，断然不会是为了送江牧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要送给作为宋时新的追求对象的梁莫。
宋时一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啊。”他觉得这是个重新认识一下的好时机。
“说真的。”张朝说话一顿，有点为宋时担心，毕竟他选的追求对象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有点可望而不可即，“你打算什么时候送，要是当时人很多，梁莫又不要的话，你岂不是会很尴尬。”
“他不要就算了啊。”宋时是听过纪子安的建议的，“他要是不要，那说明对我没意思，我后面就不用白费功夫了。”
就算是有点尴尬，也顶多只有一回而已，尚且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像纪子安说的那样，察觉到苗头不对就及时收手，别再像之前那样，一下子就拖掉了快一年的时间。
“......”张朝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你能跟我讲讲你追人的标准是什么吗？”他就是有种宋时好像并没有多喜欢江牧......哦现在是梁莫了，但是追人倒是挺起劲。
宋时看看张朝，真诚道，“看着合适。”
“你看脸啊。”张朝唏嘘一声，“那你这找男朋友的颜值标准还挺高的。”江牧是校草级别的，梁莫那，更跟丑挂不上边。
宋时对这件事也说不太清楚，但他知道他想的肯定和张朝目前理解的不一样：“不算是全看脸，准确点来说，大概是一种气质。”
“气质？你之前追过的和现在正要追的，气质完全不同。”张朝是搞不明白宋时的想法，毕竟江牧和梁莫可相似不了一点。
但宋时相信自己的感觉：“是有相同点的。”
临近中午，这次的八校联合友谊赛圆满地画上了句号，结果就和宋时他们猜测的一样，单打项目第一名是梁莫依旧拿下了，双打第一则是被江牧他们拿到了。
颁奖是从单打项目开始，梁莫和另外两个男生被叫到台上，依次领取了纪念奖章和各自的奖品。
宋时在台下不远处拆花束，裹在纸皮下的花朵新鲜亮眼，他一路上拿过来的时候都格外注意没有磕碰到，所以造型完好没受到一点影响。
梁莫一下颁奖台，就被许星文和社团里其他几个男生围住了，他们先是惯例而又敷衍地夸了一下他真厉害，然后就毫不客气截胡了他手里刚领到的新款球拍说给社团里充公，好让他们有机会能轮流玩一把。
梁莫对眼前的一幕司空见惯，由着他们去了，刚拨开咋咋呼呼的几个人走出来，眼前触不及防地就多了个精致花束。
宋时温和的眉眼从花束后面露出来，笑笑说道：“打得不错，恭喜啊。”
“......”
梁莫眼神抬起，他清楚的记得，在前面两个学期的比赛后，宋时就是这样拿着一束花站在颁奖台下，去送给那个打不过他的第二名，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从余光里看到了站在宋时背后隔一段距离的江牧。
江牧明显也在往这个方向看过来，他们像是在远远对视。
花很新鲜也很完整，在亮光的照射下甚至能看清楚上面残留的水珠，足见准备它的人是认真用了心的。
梁莫眯了眯眼，视线更清楚了一点，在不远处江牧复杂的目光中，伸手接过了宋时递过来的花，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接受了，那就代表还好，宋时理所当然地进入下一步，看向梁莫问：“我扫你加个好友吧，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梁莫下意识开口，“手机没电了。”
“......”没电了？
宋时正要拿手机的动作一顿，立马联想到这是不是委婉地拒绝......他面上笑容不减，随口道：“那就算了，改天有......”
“我用你手机加吧。”
梁莫把花换到另外一只手上，朝着宋时做了要手机的动作。
宋时：“......”愿意加？不是拒绝。
他在当下心情有了个很小的起伏，不知为何有种微妙的感觉，不过还是打开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也可以，给你。”
梁莫接过手机，速度很快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就还给了宋时。
“晚点通过。”
“好。”
没再说什么，工大的几个男生就发现梁莫手里多了束花，瞬间拥了过来围住了梁莫，把宋时都挤到了一边去。
“花是哪来的！”
“谁这么败家，还给你买花，买桶球不好吗！”
“还挺好看的，能不能借我拍个照。”
“......一边去。”
“你怎么那么小气！”
男生们赢了比赛，七嘴八舌的没有边际着落，都是在闹着玩。
宋时：“......”
算了，反正这一趟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他虚虚地往人群中间的梁莫看了一眼，转身先走了。
拿了到了不错的成绩名次，接下来自然是庆功宴。
张朝跑了一圈没找全人，最后跑过来问宋时:“你看见江牧没有，我怎么到处找不见他。”都说了是庆功宴，江牧这个功劳很大的主力肯定不能缺席啊。
宋时闻言扭头跟着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实没看到有江牧的身影，“是不是去卫生间了，你打电话问了吗？”
张朝：“电话没打通，估计是没听见吧......你帮我带着其他人先去餐馆，我多留一会儿找找他。”
“行，那我们先过去了。”宋时直接应了。
还是去了上次那家餐馆，宋时跟着社团里的其他人一块点了菜，叫了喝的，聊着天说话的时候发现菜上了一半张朝还是没过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怎么还没过来，出什么事了？”
“没有。”张朝字啊电话里简单说道，“我找到江牧了，不过他说他有点事就不过来跟大家一块吃饭了，你们不用等，我一会儿就到了。”
江牧不来了，宋时没有多想，毕竟以前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江牧球打得好，社团里的人习惯了他的特立独行，对他的容忍度一向颇高。
“那你来的路上慢点。”
“知道，我有数。”
宋时回到桌上，把张朝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跟其他人简单的转达了一下，大家都可惜江牧不能来庆祝，同时表示要等社长来了再一块吃。
宋时跟着聊了几句，无意间低头发现手机上多了条信息，他点开看了一眼，是之前添加梁莫的好友申请通过了。
这么快就给手机充上电了？
他想发条信息过去简单打个招呼，但又想到这会儿梁莫估计跟他们一样在聚餐吃饭，可能没时间撇下其他人跟他聊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宋时想了想，安然地把手机放下了，反正加都加上了，拉近距离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他还得找时间再去听听纪子安的建议。
毕竟以他的技术水平，真的约梁莫出去对打球的话，大概不是很能靠得住。
第06章
校门口烧烤店。
梁莫往正在充电的手机上瞥了一眼，距离弹出那句‘你们已经成为好友’的提醒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但仍旧没有出现任何新消息。
精致的花束被妥帖的放到了旁边的空位上，但大概是因为在来的路上被太阳照了太久，少了几分刚开始的新鲜亮丽。
桌上的男生说说笑笑的闹腾着，他沉默的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
许星文坐在梁莫一侧，见他一脸的心不在焉，还时不时就去盯手机，拉着他一块进入话题里：“怎么了，碾压式赢了比赛还不开心啊，你都连着拿三次第一了，看来毕业之前友谊赛里是没人能制裁你了。”
“可不是。”桌上有人附和，“最后那场的杀球看起来可真是太帅了，有时间教教我们呗！”
“对对对，我也想学！”
“我看要不下周，求带，求带！”
成浩站出来替梁莫说话：“先吃饭先吃饭，打球的事以后再说！有吃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是吧。”
“社长，你别出来捣乱护着他！”
“......”
都什么跟什么，梁莫没心思搭理他们的玩笑话，视线在手机屏幕上略过，还是没有看到有任何新消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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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这边聚餐结束，跟张朝他们分开回到宿舍里，恰好纪子安也在，就跟他简单分享了一下目前的进度：“我的花他收啦，还加了好友。”
纪子安一听，暂停掉了正在看的电影，从上铺探出来头看宋时：“然后呢？”
“什么然后？”
宋时问完，又反应过来了，笑道：“然后就没有了，加了好友之后他朋友刚好过来了，拉着他说话，我也要去找张朝他们，就自己走了。”
“你说要加好友的时候，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情愿？”
“没有吧。”
宋时回想当时，虽然梁莫脱口而出说自己手机没电了，但后面还是主动要求借他的手机加了一下，不像是有推脱和不情愿的意思。
“那就好。”纪子安判断了两秒，提醒宋时，“但只是加个好友这还不能代表他有要跟你谈恋爱的意思，我觉得你还是要找点合适的机会再接触试试了解一下。”
宋时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现在连梁莫的性取向是男生和女生都不确定，是需要再接触了解一下。
他之前追江牧的时候，因为两个人在同一个社团里，平时帮忙买个水递个球聊个天什么的，关系自然而然就接近了，想了解什么都不困难。但是眼下梁莫跟他不在一个学校，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日常生活里自然而然地追求。
他坐在下铺的椅子上有感而发：“果然，不在一个学校还是要难追一点。”
“有什么难的。”纪子安不以为然道，“你能认识他，说明你们的日常生活里是有交集的，你积极点去接触接触不就行了。”
“是得想想。”宋时说，他想他应该还是挺积极的，但是习惯使然，即使是主动追求，在没有真正的确定关系之前，他还是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的。
现在是他和梁莫的生活圈子几乎不同，只有在两个学校的羽毛球社有互动的时候才能产生一点交集。
宋时看着聊天列表里多出来的好友，出于好奇地去翻了翻对方的朋友圈，结果发现设置了仅三天可见，目前是什么内容都看不到的。
显然，对方不像江牧一样经常在朋友圈里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这样他连捧场去评论一下的互动机会都没有。
那就只能从其他的方面打开话题了。
宋时挑挑捡捡，从自己收藏的一堆常识科普以及运动技巧视频里找出来的一个关于腿部拉伸的，直接分享转发给了梁莫，顺便附带一条消息：【这个拉伸动作简单实用，有时间你可以试试看。】
都是打球的，聊这方面的话题，就不会显得突兀了，循序渐近才是他最擅长的节奏。
纪子安跟宋时聊完，坐回床上继续看他的电影，但是没看一会儿又突然想起来一茬，问宋时说：“要是，我是说如果啊，就是之前追的那个，要是反悔了过来找你，你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啊。”
“当然不会了。”宋时一松手已经把信息发了出去，不假思索道，“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嘛。”
江牧都过去了都不说了，要是他这回梁莫也追不上的话也没关系，总会遇到的下一个的，虽然他想在学校就开始谈恋爱，要真没合适的，那就等毕业了再慢慢找，没有再去往回看的道理。
纪子安点点头：“你最好坚定一点，不要恋爱脑。”他可看过不少这样你追我我追你这样最后还变成火葬场的经历了。
“当然。”宋时的理念清晰，在他看来，亲情不可或缺，友情顺其自然，至于恋爱，最好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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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工大某间男生宿舍。
梁莫没什么表情地把今天收到的花一朵朵地插在刚买的花瓶里，一向单调的男生宿舍里乍然出现这样的画风，还挺新奇的。
同寝室的舍友一回来就注意到了，好奇地上来围观了一拨，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砸给梁莫：“哪儿来的花，看起来就不便宜，打算要送谁的？能不能匀我一朵明天去哄女朋友。”
话里话外都是自家兄弟都别见外的语气。
梁莫拍开在花瓶旁边跃跃欲试的那只手，没商量地直接拒绝：“你不会自己买吗？”
“我们平时哪里有闲情雅致买这个，那点零花钱全都贡献给火锅零食小蛋糕了。”舍友毫无收敛地大秀恩爱，“你都不知道，这才多久啊，我都胖了七八斤了，幸亏我女朋友说我脸上肉多点可爱。”
“......”
梁莫无动于衷，把花瓶往边上挪挪：“不给。”
方泽和梁莫住同一个宿舍，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好心提醒那位舍友：“你还是别费那个劲了，他是不会给你的，头一回有人给他送花，看得那叫一个紧，在路上的时候，我们想借过来拍个照片他都不给，小气得很。”
舍友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笑的一脸揶揄：“呦呵！不是你买的啊，别人送的？哪个女同学这么想不开给你送花，是我们班的吗？”
梁莫没说话。
方泽倒是很配合：“这你就猜错了，是男生送的，八成是在比赛上看梁莫打球技术不错，想找他切磋学习，看他拿名次了才送个花意思一下。”
梁莫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把摆弄着那束花，眼都不见抬一下：“你怎么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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