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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莫去看宋时。
宋时看到梁莫询问的眼神就笑笑道：“费用就算了，改天有时间的话，你请我喝杯饮料就好了。”
“......”
这和梁莫的预计的不相符，他是想通过修球拍这件事跟宋时产生一点交集，但绝对没有来占便宜的心思。
他拿出手机，执意要转账：“我转给你。”
“真不用，我不是在跟你客套。”宋时见梁莫是认真的，只好抬手按住了他的手机屏幕，小罗哥愿意修拍子纯属帮忙，他们店里就不单独对外开放这种维修服务。
他想梁莫大概是个不喜欢欠别人的性格，想了想找补道：“不然，我们去楼上商场，你还是请我喝饮料吧！”
梁莫在宋时脸上盯了一会儿，见他面上神情也不是在开玩笑，才打消了坚持要付钱的心思。
他们店里楼上就是一个大商场，不只是有卖饮品的，商场里基本配套设施店铺都有，在周末的时候还是很热闹的。
宋时知道这里二楼有家果茶卖的很不错，制作过程透明并且不会过甜，他们店里的人都挺喜欢的，经常轮流过来排队买。
他们刚从二楼的扶梯上下来，就被守在扶梯前发传单大的小哥塞了一张醒目的宣传页，他下意识地接住了，旁边的的梁莫直接摆手拒了。
小哥敬业的对着两个人宣传：“影院新开业看电影有优惠，低至九块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宋时看了眼传单上那个无比醒目的优惠金额——仅此两天，所有电影低至九块九！
不到十块钱，是还挺优惠的。
他顺便往影院排片的影名上扫了一眼，见到几个眼熟的，好像是之前在店里聊天时听翟晴几个人聊过说想看的，就拿出手机拍了照片，把这个楼上影院正在搞优惠的消息分享了给他们。
梁莫他只看到宋时拿手机拍了传单，然后就开始打字跟人发信息，他不知道宋时在跟谁联系，但肯定是很熟的，关系好到可以随时随地分享的人。
他们并排着往果茶店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宋时还是低头看手机打字，梁莫不自觉地想出声刷一下自己还站在旁边的存在感。
“......你要喝哪个？”
“嗯？”
宋时回完最后一条，一抬头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那家果茶店门口了，他把手机收了起来，朝着店门口的招牌指了指：“就那个，招牌果茶就好。”梁莫就是来请客的，他也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
梁莫顺着宋时手指过去的方向往牌子上看了一眼，知道了是哪个，往店里走的时候，忽然从店里出来个小孩直愣愣地跑了过来，正往他身上撞。
梁莫下意识地伸手拦了小男孩一把，结果下一秒就腰上一凉，小男孩手上的巧克力冰激凌一整个弄到了他上衣下摆处，低头一看，一团黏糊。
他瞬间皱眉：“......”
横冲直撞的小男孩眼看着自己的冰激凌只剩了碎了一半的蛋筒壳，眼里立马就湿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时一个女士才匆匆忙忙地从店里出来，先看了看她儿子没事，再看到梁莫身上的一摊冰激凌，多少也明白了。
“抱歉抱歉，我儿子有个臭毛病老是不看路......你这衣服......我这儿有湿巾，要不帮你擦一下......”
小孩的哭闹声吵的人头大。
梁莫只想让他们赶紧离得远远的，面无表情说道：“算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女士见梁莫不计较，就一把拉过在地上还在哭冰淇淋的小男孩，转身就要走。
“那个。”宋时目睹了全程，喊了下准备拉着孩子要走的女士，“麻烦湿巾还是给我们用一下吧。”
“哦哦，行行，这给你们。”女士拿了两包湿巾给了宋时。
宋时浅浅呼出一口气，拿着湿巾朝梁莫示意：“走吧，洗手间在那边，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上次在烧烤店，梁莫被弄脏的衣服，他刚好带了新衣服能给他换一下，但这次就没那么巧了。
不过好在他们在商场，把衣摆上的冰激凌污渍简单处理一下后，梁莫要是不想继续穿着被弄脏衣服在外面走，一会儿直接找家服装店买新的也行。
对上宋时认真的眼睛，梁莫闷着那股劲，莫名其妙地消了大半。
卫生间的洗手池前，宋时捏起梁莫那点下衣摆，用湿巾把明显残留上面的冰激凌擦掉，衣服被掀起来，难免要露点腰出来。
他看梁莫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他怎么动作都不说话，以为他还在因为刚才的事的生闷气，故意跟他说话转移话题：“腹肌练得不错啊。”看上去就很结实。
“......”
梁莫不自然地僵了一下，扭头恰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耳后红了一大片。
第12章
好在，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
宋时很快就对衣服弄脏的地方做完了简单处理，去洗手的时候顺带着提醒梁莫：“湿巾只能擦掉表面上的一层残渍，剩下斑斑点点的你就得回去多搓搓了。”
“嗯。”
梁莫喉头滚动 ，拉平了衣角，转身若无其事地跟着洗了洗手，在宋时没注意到时候，用沾了水的手按了按耳后发热的位置，强行让它恢复正常。
多了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宋时不知道梁莫还有没有心情再去排队买饮料，主动开口说：“球拍要晚点或者是明天才能拿，你后面要是没时间的话，我来店里了顺便给你捎回去也行，你可以先回学校。”
他语气很自然，似乎帮个这样的小忙的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梁莫的目光落在宋时脸上，眼底开始生出一股探究，宋时平时是对身边的所有人都这样，所以才会人缘好朋友多吗？
不过，都简单处理过了，他还没讲究到立刻马上就要回去换衣服的程度。
他挪开视线说道：“不用，去买饮料吧。”
宋时看梁莫脸上的表情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但说仍然要去买饮料，看来，应该是真的不喜欢欠人情什么的，他配合点头说：“也好。”
两个人重新回到刚才的果茶店，这次一块排队点了单，人有点多，他们坐在果茶店外面摆放的小台桌前等叫号。
梁莫手上捏着一张号码纸，状似无意地提起：“你经常带人去修球拍？”
“没有。”宋时把手机放在桌上，支起一只手想了想，“一般他们在店里买的球拍都有保修，他们自己直接拿过来修就好，像你这种不是在我们店里买但是却拿来修的还是很少见的。”
他笑笑：“倒是经常有人来找我帮忙买球拍。”
听宋时这么说，梁莫纠着的心情稍微舒开了点，意识是，他和别人比起来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但还没等他再开口说话，宋时的手机忽然响了，连带着在小台桌上开始震动了起来，一时间都他们同时看了过去。
是电话，来电人名字赫然显示的是江牧。
宋时目光不由得顿了一下，随即流露出意外，因为江牧鲜少会主动打电话给他，除非是比较要紧的事情，他拿起手机接了。
“喂，是我。”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宋时很快点头说了句好，声音和语气都是一如既往地和声静气。
梁莫转头看向果茶店门口还在排着的长队，手上却开始揉搓那张印着他们果茶号码的小纸票。
宋时还在对着手机继续说话：“嗯，晚点会过去的。”
梁莫默不作声地把纸票上的数字扣掉了一位，指尖紧跟着去嚯嚯下一位数字号码。
这边的的宋时挂了电话，统共就没说几句，结束之后他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分钟的左右的通话记录还在意外，他没想到到江牧还会特意打电话来通知他。
不过江牧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其余的什么都没多说，就像是正常的例行通知一样，在此之前他就跟张朝说过了会去，所以也没想着要改口。
梁莫扫了一眼被宋时重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声音里不带什么情绪：“你有事要走？”
“额，没有。”宋时回过神，随口道，“是我们学校社团里，晚上说好了要一块去吃个饭。”
梁莫顺势道：“在哪儿？”
“就学校门口街尾的那家饭店。”宋时见梁莫有兴趣追问，笑了笑说，“怎么了，你们社团最近也有要聚餐的打算吗？”
“可能吧。”梁莫瞥了一样果茶店里正在叫的号，回答的语气含糊了一些。
宋时友情给他推荐：“他家饭店里的菜做的还可以，你们也可以参考一下。”
“嗯。”
果茶店里终于叫到了被梁莫从纸票上扣掉的数字号码。
除了梁莫为了感谢要请客的，宋时刚刚还自己付钱又跟店员多要几杯，准备捎带回去给翟晴他们。
他们拿上果茶，回了一楼的羽球专卖店里，这时候时间不算早了，店里顾客已经多了起来，宋时把果茶分给翟晴他们，翟晴忙不迭就跟他商量说：“小赵刚刚来了，但又说身体不太舒服先走了，今天值班的就差个人，要不你来顶上？”
缺人值班？
闻言，宋时下意识地看了眼梁莫，其实他还想找个理由多跟梁莫在外面一块走走的，反正今天没事，而且梁莫说他也没事，但是店里要忙的话......那还是正事要紧。
于是他对梁莫说：“要不你还是先回学校了，他们缺个人，我得留在这帮忙。”
梁莫沉默一瞬：“......”
他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生出种二选一但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选项的感觉。
宋时送走梁莫，去更衣室里换了工装，跟其他店员一起忙了一阵，临近中午的时候顾客就没那么多了，开始清闲起来。
翟晴在收银台处跟他闲聊：“很少见你只单独带一个同学过来，而且这个男同学看上去就冷冷的样子。”
“哪有。”宋时听到她的评价忍不住笑了两声，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梁莫其实不难相处的，脸上带着的那点冷厉都是假象，“他挺好说话的。”
“嗐。”翟晴对宋时的态度习以为常，感叹说：“反正在你那，就没什么不好说话的人。”
宋时略感无奈：“我真的觉得都还好啊。”当然，连他都觉得不好相处的，都是被直接划在了交际范围之外。
下班的时候，早上拿来的球拍也修好了，宋时走的时候干脆就一块带回了学校，准备明天或者什么时候有时间了直接给梁莫就好了。
他回了趟宿舍，再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徐乐几个人，都是要往饭店里去的，自然就说着话走一块了。
徐乐和另外几个大一新生在碎碎念。
“江牧学长也太大方了！”
“就是就是，他好厉害啊，太幸运了跟他在一个社团里！”
“他还上次还指导我打球了！”
“怪不得学校里很多喜欢他。”
“......”
宋时对此场景见怪不怪，徐乐这些刚进科大不久的新生，对江牧在这种在学校里是校草级，在社团里是大佬级别的学长自带崇拜光环。
他从大一到大三，实在是见多了跟他们一样心态的社员了，只有当新鲜感过去之后，他们的心态往往才能转变过来。
宋时听他们感慨完，才讲说：“少看点学校论坛或者是表白墙里里对他的神化，他其实跟我们差不多，你们平时跟他多聊聊天就知道了。”是个人就会有优点和缺点，江牧也一样，褪去那些被夸大的光环，他也只是科大里的一名普通学生。
徐乐声音里底气不是很足：“我总觉害怕跟他说话会不会打扰到他。”
“对啊，他好像很忙，而且不止加了我们一个社团。”其他人也附和说。
宋时这回就笑笑没说话了，大概正是因为身边的同学都这么想，所以他发现江牧其实挺在意学校里或者是其他人对他的看法的。
饭店和学校在同一条街上，包间里是个圆形的大桌子，宋时他们到的时候张朝领着几个人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他就随着徐乐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
江牧是晚了一会儿才到的，进了包间就被张朝看见招呼着坐下了，他坐下后往宋时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宋时注意到了，微微点了点头就当做是回应了，接下来就和他没什么交集了，虽是一张桌子上，但他们本来坐的就远，而且今天的主题是告别，告别的是社团里大四即将离校的一些社员。
宋时大一下学期就进了社团，除了这些大四学长们，就算的上是资深成员了，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也没他不认识的，跟桌上的人都能笑呵呵地说两句。
说说笑笑间，包厢里的气氛一直挺和谐的。
江牧隔着桌子上看向宋时，宋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和而随意，他再一次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原来宋时虽然没参加过比赛，但不是社团里籍籍无名的一个，他好像和大家关系都挺好的。
这让他更加去确定了自己这几天里做出的决定。
一顿结束，包间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开始走，宋时本来也是其中一个，饭吃完了，自然要早早地回学校休息了。
但他刚走到门口就被江牧叫住了：“宋时，等一下。”
“......”
宋时这会儿是不清楚江牧找他做什么，但他想如果有事的话还是说开比较好，就留下了，“好。”
饭店二楼的走廊尽头有个供顾客吸烟放风的露天小阳台。
今天没月亮也没星星，全靠头上的白炽灯在巩向光亮，宋时站在阳台边缘处，能看到张朝他们先出去的一行人朝着学校的方向走了。
他转过头看向江牧，语气和平时一样，还是温和的：“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江牧没有拐外抹角，一字一板道：“我想清楚了，现在，你还愿意跟我以谈恋爱为目标继续相处下去吗？”
...
小阳台连接的走廊阴影处，许星文一把抓住梁莫的胳膊激动乱拍，八卦都要从眼里溢出来，声音却压得极低：“喔喔喔喔！！！！他们俩居然是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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