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和淼淼游完骊山回来以后,陶温炀这么多天来就都没有再见到过小肥鸟。
这其中虽然有些许他嗜睡的因素影响,但也不排除小肥鸟已经搬家离开了这里的可能——毕竟他这个临时饲主实在是做得不够称职,除了提供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窝以外就没有喂食过小家伙太多次。
然而就在陶温炀自己都快要接受小肥鸟已经离去的“事实”时他竟然就在他的枕边看到了小肥鸟本鸟。
近乎失而复得的感受让陶温炀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轻抚了抚小肥鸟的圆脑袋。
“叽嘤。”
小家伙被摸得软软哼唧一声顺着头顶的力道无意识蹭了蹭陶温炀的指尖,而后倏地翻了个身露出了他身前圆鼓鼓的小肚皮。
陶温炀望着那圆润白软犹如汤圆的小肚皮眼底不由得漾出了淡淡笑意。紧跟着他手指一抬,指腹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圆白肚皮上。
入手温热绵软绒毛细密柔滑是和背羽和冠羽都截然不同的触感。
沉醉于这种独特触感的陶温炀不自禁又多摸了一会。
直到把小肥鸟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摸得他整只鸟都毛发凌乱了陶温炀才算是过足了手瘾。
然而理智回笼,望着面前羽毛乱糟糟、活像是被蹂躏过的小肥鸟陶温炀难免有些心虚起来。
正要重新理顺那些凌乱的绒羽,陶温炀却是蓦地想起了淼淼先前送给他的翎羽戒指与翎羽胸针。
同样的外形毛色,同样的材质触感。
——两者显然是同源。
瞬间,陶温炀也顾不上要梳理什么绒羽了,脑中只剩下了对小肥鸟可能存在“斑秃”情况的担忧。
他当即一手抓起小肥鸟圆球一般的身体送到自己眼前,一手轻轻扒开对方浓密的羽毛,仔细寻找起底下可能被掩盖住的“斑秃”。
所幸直至把小肥鸟前前后后都检查完毕,陶温炀也没有看到哪里秃掉一块。
正要把小家伙重新放下,陶温炀就感觉指尖一痒,像是被什么小硬粒给硌到了。
“……?”
陶温炀不由得有些疑惑地对着那个小硬粒又摸索了一会。
待想到一个可能后,陶温炀瞬间神情严肃起来。
——这不会是小家伙身上长的痘痘吧?
不同于人类的长痘。
人类时常可能会因为激素变化和心理因素而爆痘,但那些痘痘很少会危及生命,并且只要科学干预很容易就能治好。
鸟类身上出现的鸟痘,往往大概率是由痘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
但凡饲主为其医治时一个疏忽大意,就可能会让鸟失去生命。
哪怕治疗得当,因为鸟痘所在的部位通常会红肿伴随痒痛,小鸟很可能会直接通过自残来止痒,这对患病的鸟类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再思及如今盛夏,正好是鸟痘的主要发病季节,陶温炀的神色当即愈发变得肃穆起来。
而且现在再看小肥鸟的反应也很是不对劲。
——他都对小肥鸟上下揉摸了这么久了,小肥鸟竟然始终都没有醒过来,这是一只警惕的野生动物应有的反应吗?
陶温炀不禁怀疑,对方其实早就已经昏过去了……
想到此,陶温炀不敢再犹豫,连忙拨开小硬粒周围的细软绒羽,对着那里仔细观察起来。
但越看,陶温炀的神色便越发古怪起来。
这粉粉润润……怎么看他都不觉得它像痘痘,反倒是有些像……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陶温炀蓦地呼吸一滞。
待回过神来,他连忙动作僵硬地重新用腹部绒羽盖好了小硬粒,还顺带着神思不属地把小肥鸟身上凌乱的羽毛全部梳理了一遍。
可是——这、这合理吗?
为了要养好小肥鸟,陶温炀是特意查过许多资料的。
据他所知,将近97%以上的鸟类都是没有丁丁的。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包括鸭、鹅、鸿雁、灰雁在内这些在水面上生活的鸟禽,还有一些生活在陆地上的、类似于鸵鸟这样的大型鸟类才有丁丁。
并且这些鸟类的丁丁往往也都是比较古怪的螺旋形。
——又哪里会像小肥鸟那样……
陶温炀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盯着小肥鸟的那里看了半天,甚至还上手摸了一会,不禁便是一阵尴尬。
但尴尬归尴尬,好歹也变相证明了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而且他现在也就是尴尬一会儿,总好过他真的查出来小肥鸟生了病,最后寝食难安来得好。
不过这一遭经历也算是提醒了陶温炀。
养宠就跟养淼淼一样,不能只在乎衣食住行,也得注重卫生和健康问题。
保险起见,为了预防传染病……
陶温炀觉得自己得趁着小肥鸟现在还没睡醒,把他也带去浴室洗个澡。
说做就做。
陶温炀当即连身上睡衣都不打算换,随手把小肥鸟给揣进了上衣口袋里面后,就要带着对方离开。
却在刚坐上轮椅,视线落在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个木盒时……陶温炀不由得目光微凝,眉间也蹙起了一道浅痕。
“……?”
只见在陶温炀的视线中,木盒的缝隙处与木盒周围都铺洒着大堆莹白色的细腻粉末。
那些粉末落在深色的木盒和黑色的柜面上,就如在夜幕下活动的萤火虫那般显眼。
陶温炀试探着捻起一小团粉末摩挲了几下,触感如面般轻盈柔和,却又隐隐闪烁着金属般的莹亮光泽。
观察了一会儿,陶温炀对手中粉末的材质与来源依旧没有头绪,倒是想起来它们所依附的木盒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那里面装着淼淼先前说要送给他的聘礼。
而那些聘礼则是一堆玉白色的小石头,其颜色正好和桌上的那些粉末一致。
想到此处,陶温炀脑中灵光一闪,登时意识到了粉末的来源是什么。
他打开木盒一看,果然,此时盒中已经看不到什么小石头了——入目所及只剩下了大堆同色系的粉末。
很显然,淼淼他被骗了。
被淼淼视作珍宝的小石头,其实是一堆会自行分解的豆腐渣般的化工石头。
但是这石头分解地是不是太过彻底了一些……
陶温炀神色复杂地又捻了捻那些完全无法聚拢的莹白粉末,最后收拾好桌面上的狼藉,重新找了个抽屉将木盒给妥善收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淼淼特意送给他的礼物,就算变成粉末了,他也不打算随意处置它们。
待一切收拾完毕,陶温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被他揣在胸前口袋里面的小肥鸟。
他本以为自己动作那么大会把小家伙吵醒,没曾想对方竟然依旧睡得香甜。
这简直就是睡神转世……
陶温炀神色无奈地摇摇头,操控轮椅往浴室行去。
不过小家伙没被吵醒也好,正好方便自己给他洗澡。
陶温炀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主人给自己的宠物洗澡的视频,大部分鸟和猫对此都是很抗拒很害怕的,往往要洗很多次才会慢慢适应人类的洗澡方式。
如今他趁着小家伙睡觉给小家伙洗澡,也可以避免小家伙挣扎时,自己把握不好力度以至于伤到对方。
这点倒是让陶温炀不禁想起了淼淼。
都说物似主人形,陶温炀觉得淼淼反倒是才更像是小肥鸟的主人。
可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就不适合给小家伙洗澡,古怪的现象简直是一出紧接着一出被发现。
只是途径暖房,陶温炀就透过明净的观赏窗看到了里面全部枯死的各种花草。
虽说他养花养草的技术一向不如自己弟弟吧……
但养了这么多年,陶温炀好歹也没养死过什么植物,顶多也就是把植物养得半枯不枯、半生不死的。
现如今,像眼前这样大片花草同时枯死的场景,陶温炀也还是第一回看见。
而他毕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能做的事情也有限。
在发消息告知了何叔这边的异象之后,陶温炀便没有再理会暖房之中的花草,直接加速往浴室赶去。
陶温炀总觉得,要是他再不快点过去,马上就又会有其他事情找上门来。
所幸,这次一切顺利。
直至陶温炀将洗漱台的台盆放满了温水,又给浸在水中的小肥鸟身上打满了泡沫,都没有意外再次发生。
望着掌心中逐渐被绵密泡沫所覆盖的软白团子,陶温炀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愉悦与满足。
就像是弥补了自己昨夜的遗憾——把当时他没能对淼淼做完的事,在小肥鸟身上又间接实践到了底。
可能这就是养宠的乐趣所在吧。
陶温炀这么想着,对着手中的小肥鸟上上下下地给尽情揉捏了个彻底,一直等到他捏够了以后才慢悠悠地拘起一捧水浇在了小肥鸟身上。
于是等肥啾·淼终于消化完他昨晚吸收到的灵气,再次醒来时……就震惊地发现自己又处在了一汪泡沫之中——他又洗了一遍澡!
抬眼望向面前正认真给自己冲澡的陶温炀,肥啾·淼忍不住感叹地轻叫了一声:“啾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夫君!
看着相貌堂堂的,爱好却如此独特。
……竟然喜欢看他洗澡!
第38章 看也不给多看!
不过就和夫君喜欢看他洗澡一样他其实也是有点喜欢看夫君洗澡的啦……
肥啾·淼想到自己昨晚看见的被泡沫淹没了的陶温炀,忍不住在心底“嘿嘿”地笑了出声。
——流畅肌肉上点缀着泡沫的陶温炀,就像是缀饰了香滑奶油的大蛋糕看着就是超级美味!
“啾~”
肥啾·淼被回忆中的画面勾得肚子有些饿了,忍不住蹭了蹭身旁的手指,张开小喙在上面舔了几口。
“饿了?”
感觉到指尖上传来的不同于水流所带来的濡湿触感陶温炀不由得勾唇轻笑了笑。
没想到小肥鸟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身处水中竟然一点都没有惊慌恐惧还有闲心朝自己撒娇。
陶温炀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因为小家伙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与依赖而感到了些许熨帖。
“很快就好。”
陶温炀安抚地摸了摸小肥鸟的脑袋,而后迅速用清水冲净小肥鸟身上的泡沫,拿一块小毛巾把小家伙给整个裹了起来。
“嗡——”
待小家伙羽毛表层的水分被大致吸干,陶温炀取来吹风机架在面前。
他一手指尖轻轻捂住小家伙的耳朵一手缓缓拨动着羽毛下的细绒借助吹风机吹出的热风一点点把小家伙的毛发给烘干。
“啾嘤~”
感受着来自身上大手的温柔抚摸还有阵阵温度适宜的暖风拂面而过……
肥啾·淼忍不住享受地眯起了豆豆眼嗓音轻软地哼唧了一声,整只鸟直接在陶温炀手心上瘫软成了棉花似的一小团。
这、这种生活会不会太奢靡了一些……
就算是帝王过得也没他现在舒坦啊!
从未有过如此待遇的肥啾·淼一阵骨酥筋软不由得仰躺在那里、快活地蹬了几下粉玉般的小爪爪。
“这么舒服吗?”
陶温炀望着手中的小家伙如此作态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不过眼见着小家伙在热风的烘烤下,如发面馒头般——从沾了水的一小团慢慢膨胀成了如今蓬松绵软的一大团现在还表现出一副对此分外受用的姿态陶温炀这个新晋铲屎官心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好了。”
等小家伙的毛发被彻底吹干陶温炀关掉吹风机下意识把小家伙捧到面前轻嗅了嗅。
“……?”
却在呼吸触及到小家伙绒羽的同时陶温炀眼中有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他除了嗅到了属于刚才他使用的沐浴露的清淡竹盐气息,还嗅到了一些类似黑茶的幽雅清香?
是因为沾染到了他身上的洗发露气味?
陶温炀最终将问题归咎于自身影响对于香味的异样并没有太过在意。
给自己快速洗漱了一番后,陶温炀肩负着小肥鸟回到了卧室。
“乖,再等我换身衣服就带你去吃饭。”
陶温炀摸摸小肥鸟的脑袋,随手把它在床上放下后,便转身去了衣帽间。
受到淼淼的穿衣风格的影响,陶温炀现在除了需要面见外人时会穿西装以外,平时在家里穿得更多的还是休闲服。
陶温炀掠过衣架上挂着的那一排排板正灰暗的西服,在一排色彩明显更为明亮的休闲服前停下轮椅,从中选了一套白色套装换上。
离去时,陶温炀的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了挂在里面的一套青黑色的古袍,他按在操控键上的指尖不禁微微一顿。
这是淼淼生日那天送给他的。
想到易盛曾断言这套古袍是一件法器,那些被陶温炀压在心底的疑惑当下便又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法器可不是什么想买就能随便买到的东西,就和订购限量版的豪车一样,身家千万也不过是堪堪够到购买门槛,还通常得有专人牵线和作担保才能拿到订购资格。
并且作为可以防身保命的物件,法器在身就相当于是多了一条命。
没有多少人会嫌弃自己命多。
所以但凡是有能力的,都会想法设法为自己弄来一两件防身法器。也是因此,法器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在市面上几乎不流通。
那么淼淼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法器呢?还是以衣物这种随身穿戴都不显突兀的罕见款式作为存在的法器。
在陶温炀印象中,淼淼整天在他身旁转悠,他就没见对方单独出门过,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对方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购置到的法器。
思索片刻依旧没有头绪,陶温炀只能将疑问重新搁置在心底,操控轮椅复又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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