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昭说的是白泽?
江闲:“你说的是白泽?”
凤千昭沉思了片刻:“记不起来了,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吧。”
能预测福祸,知过去通未来的神兽整个三界里只有白泽了。
不过白泽在浮玉国的时候被后来的重明鸟带走了,也不知道是带往了何处。
自三百年前的诛妖一战后,白泽那家伙的行踪一直不定,不然江闲也不至于找了他好几年没找到,整个三界里只有狐姝与他关系好,知道他的行踪。
等回去找狐姝问问白泽的下落。
江闲告别了凤千昭,凤千昭热情地朝他挥手:“多来地狱十九层里看看我啊江闲!别带龙族那臭小子了,我看见他就心烦!我把你身上的禁制给下了,你可以自由进出地狱十九层了!记得来看我!”
江闲礼貌地向凤千昭颔首,回到了谢九霄的身边。
谢九霄没有再用火焰将那裂缝里冒出的火焰击退回去了,而是在一脚一脚地踩着地上硬邦邦的泥土,泥土被他大力地踩碎,碎石块在地上碾来碾去,他太过用力,都碾碎成了粉末。
谢九霄蹙着眉,烦躁得很。
也不知道凤凰给小道长说了什么,万一把不该说的说出来怎么办?
好想凑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九霄。”
江闲的声音很温和。
谢九霄抬起头时,江闲已经顺其自然地伸手牵上他的手了,江闲的手很凉,像雪一样凉,可他一触碰到江闲的手,心脏就变得滚烫。
谢九霄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发出沉闷的跳动声。
他愣愣地叫了一声:“小道长。”
江闲对他温和一笑:“回去吧,九霄。”
谢九霄在听到江闲温柔似水的声音后,耳尖不由自主地就红了,他不敢去看江闲的眼睛,侧过脸攥拳轻咳一声。
小道长,好温柔。
……
回到了鬼冥赌坊,谢九霄还来不及问江闲在地狱十九层究竟发生了何事,凤凰究竟和江闲说了什么,就被迎面而来的夜卫打断了。
谢九霄又跟着夜卫走了,走向依然是那走廊。
江闲没有第一时间去一层的走廊,而是在赌坊待了几日,谢九霄依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几日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日,他在窗户边亲眼看到谢九霄带着两个夜卫离开了赌坊。
谢九霄现下不在赌坊,他循着上次的记忆,走到赌坊一层——那道走廊。
门口的夜卫依然没有拦着他。
江闲回忆起凤千昭的话,径直走到走廊尽头,有左右的分岔口,是左边,他左转又走到了尽头,右转的第三个房间。
这次谢九霄不在了,没有人在门口拦着他。
江闲推开了那扇门。
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侧都是阴暗的岩石,砌得整整齐齐的,堆叠成了岩壁,这墙壁上挂着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光倒是可以看清昏暗的四周。
这是一条隧道,不知通往何处。
江闲顺着这条隧道走了下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江闲:“夜羽?”
夜羽看到江闲进了此处也是一惊,玄主给他们下令过,江闲可以在赌坊自由进出,去哪儿都行,不能拦着江闲。
可江闲进了这里,夜羽也不知道该不该拦了,他只好装死朝江闲点头。
江闲见夜羽没有回应也没有驱赶他,自顾自地走到夜羽守着的那扇铁门前,想伸手把那铁门打开。
江闲的手握住了铁门的门闩,夜羽此刻终于有了反应,有些纠结:“道长,此处……”
江闲松开手:“我不能进去吗?”
玄主说了江闲可以自由进出。
夜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支支吾吾道:“不是,这……”
他还未解释完,江闲看他磨磨唧唧的,一下子就握住门闩,打开了铁门,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里面满屋子的血腥味涌入他的鼻腔,入眼是血肉模糊的场面。
江闲蹙眉,看向那室中之人——是个瘦削的鬼,被束缚在铁椅上,鬼身上的皮肉已经不完整了,因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他略过了那只鬼,看向四周,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刑具,品种繁多,他只能零星认出几个。
江闲指着室中昏迷的鬼,转头看向夜羽:“他是谁?”
夜羽没想到江闲这么快就打开了门,江闲一问,他沉默着没有答话。
“我知道只是早晚的事,你告诉我我就早点知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你们玄主。”江闲淡淡道,“你们玄主自然会告诉我。”
夜羽闻言,立马回答:“这只鬼在鬼冥赌坊内闹事,用其他鬼的性命做要挟,说玄主残害他一家老小,不过子虚乌有之事。他得了其他的鬼之令,想栽赃陷害于玄主,玄主将被胁迫的鬼救下了,把这闹事的鬼关到了此处,逼问他的背后之人,方才他已经开口说是之前一个被鬼冥赌坊吞并的赌坊贿赂他,让他来栽赃陷害玄主的。”
江闲走出了这间审讯室,打开了对门的审讯室,指着那里面一样一脸惶恐的鬼问:“这个呢?”
“前日他在饭菜里下毒,企图想让玄主吃下,被玄主当场抓获,关押进了此处,还没问到其下毒的缘由和背后主事人。”
江闲走向下一个审讯室。
“这是玄主七日前出鬼界外办事,被人埋伏刺杀的一行人之一,他们是死士,共有七人,死了六人,这是唯一留下来的活口,嘴硬不肯透露半分消息。”
江闲走到了审讯室的尽头,这扇门的模样很不一样,他刚靠近一分就感受到了丝丝寒意。
夜羽犹豫道:“那里是……”
夜羽还没说完,江闲已经打开了那扇门,那扇门后只摆着一口大大的冰棺,方才他感受到的寒意正是从冰棺上传来的。
这熟悉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玄霜雪山,不过玄霜雪山更加寒冷。
江闲走到冰棺前,面前的冰棺晶莹剔透,寒气袭人,大小刚好容一人躺入。
谢九霄为何会在赌坊里摆上一口冰棺?
这……就是凤凰想让他知道的秘密吗?
“九霄,你从地狱出来的八百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江闲将手掌放在冰棺上,他像不怕冷一样,任由那冰棺上的寒冰顺着他的手心攀上他的手臂,整只手都被寒冰所包裹。
他闭上眼,凝出一丝灵力,开始细细感受着这口冰棺上残留的记忆。
那谢九霄埋藏了八百年的记忆。
第096章 为所爱之人,死又何妨
“闲, 你来了。”帝君放下手中的卷宗,脸上是一向温和的神色。
江闲对帝君行了个礼,他知道帝君找他干什么, 帝君找他不会为了其他事。
他直接步入了正题:“这次是什么任务?”
希望不是太难的任务, 他还等着和谢九霄去昆仑山看雪, 如果能早点结束的话还能看到昆仑山的初雪,谢九霄不喜欢太冷的天气, 晚点的话昆仑山就冷了,谢九霄想看雪,他们在初雪之时去是最好的。
帝君拿出了一本卷宗, 翻了个面推到江闲的面前:“此处任务太过艰难, 天外云镜无人能做到, 不过闲与那些人不一样,吾相信闲能做到。”
“这个任务也只有闲能做到。”
江闲拿起帝君桌上的卷宗,垂眸细细扫视了一遍。
玄霜雪山有魔气波动,疑似魔族余孽逃至雪山中,需去诛杀。
玄霜雪山位于天界北部, 号称为三界极寒之地, 环境恶劣到无法居住人, 甚至连靠近雪山稍有不慎都会被那铺天盖地的冰雪所覆盖, 埋于雪山之下。
江闲听说过玄霜雪山极寒之地的名号,却没去过, 此次任务看来真有些棘手。
他看完了,放下了卷宗。
帝君缓缓道:“吾需你去玄霜雪山一探究竟, 如有魔族需闲当场诛杀, 如空无一物闲便可回天外云镜了。”
“闲知道了吗?”
“知道了。”
江闲接下了这个棘手的任务,转身准备前往天界北部。
江闲离开后, 没过多久就有一人从殿后走出,正是手持星渊罗盘的巫阙。
帝君没有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消失,淡淡开口道:“你满意了吗?”
巫阙得意一笑:“我满不满意不重要,天道满不满意才重要。帝君做得很好,天道很满意,不过还未完,天道想要诛杀的并非魔族,而是……谢九霄。”
“接下来,等江闲进入玄霜雪山,帝君就可以去龙之谷了。”
帝君没有回应巫阙的话,而是闭目倚靠在椅背上,一手支撑着下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巫阙默认帝君已经知道了,说了一声自己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后离开了。
……
玄霜雪山,三界极寒之地。
江闲来到了玄霜雪山底下。
他抬头看向那高耸入云的雪山之巅,他站着的地方没有被太阳照射到,可他看见连那雪山连接着的天际也是阴沉的灰色,他还未彻底踏入玄霜雪山,躯体就已经开始变冷了,身体里血液的流淌变得迟缓,从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落在他的脚边,片刻之后化成了水渍,融入了他脚底下的泥土。
江闲停了脚步,先用灵力给自己套上一层保护罩,让那刺人的冰雪无法伤害自己。
他往那雪山之巅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他已经看不到眼前有其他的颜色了。
眼前尽是一片雪色茫茫,铺天盖地而来的雪花打在他的灵力屏障上,灵力屏障上凝出了一层冰霜。
尽管有灵力护体,江闲依然感觉那刺骨的寒意渗入了他的骨髓。
他脸色变得苍白,唇色几乎完全褪去,走路的步伐也变得缓慢。
咔嚓——
一道细小的冰锥刺穿了江闲的灵力屏障,猛地从他的脸颊掠过!
像一道风一样快,让人猝不及防,江闲还未来得及躲闪,被那道冰锥刺破了一层浅浅的肌肤,滚烫的鲜血很快从伤口处溢出,一滴鲜血落在雪地上,把那一片雪都染成了鲜艳的殷红色,像雪地里点缀的一朵玫瑰一样,很快,他脸颊的伤口处的鲜血被寒风吹得凝固成血痂,地上的鲜血也被天上掉落的雪花所覆盖。
这道冰锥来得太过诡异了。
江闲蹙眉,没过多思考,又加固了几分灵力屏障,继续往雪山之巅走去。
快到了……
一步,两步……
江闲踏上了雪山之巅。
他几近力竭,为了完成帝君派给他的任务,他还是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
这里空无一物,别提什么魔族了,连一根草都没有。
细细想来也觉不对,什么魔族能上玄霜雪山上来?
若真有魔族在玄霜雪山,爬是走到半路就死了。
没有魔族,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就在江闲准备下山之时,数条冰锥兀然从天而降,朝他砸来,密集而急促!
糟糕!
江闲暗道不好,身上的灵力屏障不堪抵挡如此密集的攻势,很快就裂开一条条缝,他拔出剑来,将那向他刺来的冰锥一剑一剑地斩碎。
咔嚓!
灵力屏障彻底破碎!
他身处玄霜雪山之上,没有灵力护体,四肢逐渐变得僵硬,挥剑的速度越来越迟缓。
可……冰锥的速度越来越快。
刺痛感从手心处传来,江闲最终被一道冰锥刺穿了手心。
那道冰锥像蛊病一样蔓延,待江闲反应过来,想将其拔出之时,却发现冰霜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处。
江闲意识愈来愈迷糊,手中剑脱落到地上,被大雪所覆盖,他的双腿也被后继而来的冰锥刺穿。
他已经冷到没有知觉了,冰霜蔓延,蔓延上他的躯体、脖子、眼睛……
体温流失,心跳变缓。
他失去了意识,全身被冰霜所覆盖,变成了一尊漂亮的、晶莹剔透的冰雕,屹立在雪山之巅。
他这一沉睡就是一千年。
……
谢九霄在鬼界里安稳扎根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玄霜雪山寻找江闲。
他知道江闲被帝君支去玄霜雪山了,这两百年来他没听到有关江闲的任何消息,那江闲定然还在玄霜雪山之上。
他恨帝君恨得想将其千刀万剐。
帝君那卑劣小人,连手底下最信任的人都能下手,这种人也配为帝君?
简直是玷污了帝君这个仙位。
谢九霄只身一人前往了玄霜雪山,可他属火,火与冰水相克,属火之人在极寒之地受到的寒意是寻常之人的好几倍,更别说是已经经历过涅槃的谢九霄了,更是一点寒意都受不得。
谢九霄的脚刚靠近雪山,鞋底就被攀岩上来的冰霜所冻结,逐渐蔓延上小腿。
他蹙眉,把手攥成拳,用力一拳击碎了两脚之上的冰霜,他的手也因为接触了冰霜,被冻得通红,甚至还裂出了伤口,往外渗着鲜血。
谢九霄依然在往前走,腿上的冰霜越来越多,几乎布满了他整条腿,谢九霄重复着一拳一拳将冰霜击碎的动作,他的手脚已经被冰雪冻得麻木,动作也越来越无力,一次比一次耗费的时间多。
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冰天雪地之间,被冰雪所覆盖,炽热的躯体逐渐冰冷……
他醒来不是在玄霜雪山之上,而是在地狱十九层的岩浆河里。
凤千昭原本像之前的几万年里的每一天一样,坐在岩浆河里发呆,突然岩浆河里蹦出来个谢九霄,把她吓了一跳。
她瞪大了眼直接一团火朝谢九霄砸去了:“突然蹦出来你想吓死谁?!”
谢九霄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凤千昭的攻击,凤千昭的火团砸在了岩浆河里,炸飞了那片的岩浆。
谢九霄搭都没搭理她一下,连个目光都没给她,从岩浆河里起身,打算回鬼界。
“不对,你这么快又死了?你怎么死的?”凤千昭反应过来,谢九霄出现在岩浆河里那就是他又死了,可谢九霄不是才出去没多少年吗?难道是她在地狱十九层待太久了没时间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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