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也肿过,没现在厉害。”郝耀突然转移话题道,“你呢?交往过几个男朋友?”
程望海低下头看着鞋子,说:“一个。”
李燃。
就他一个。
“韩医生是你初恋?”郝耀瞳孔微沉,远眺着远方海岸道,“那我们确实不该这样。你们在一起,般配!”
“郝耀,我和他。”程望海垂眸,他好像在积聚自己的勇气,他抬起头注视郝耀。
郝耀站起身,淡然道:“祝福你们。我还有事,走了!”
一轮巨大的海港船只鸣笛,“呜呜呜——”的响彻整个海湾。“只是朋友。”四个字淹没在晨曦的阳光里,没有了声音。
程望海看着郝耀晃晃悠悠像地朝远方走去,破晓的阳光洒在郝耀的背影上,像是撒上一层金粉。
程望海心中隐痛,他这么长时间把对李燃的痛苦发泄到他的身上,打着交换的幌子程望海心底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无处发泄的欲望和他对世界残忍的报复,他的坏心肠都在郝耀面前展露无疑。
他无法在韩蔚风清澈的眼眸里露出他的本色,在韩蔚风那他程望海像是坐在在一间豪华的房间恭谨的拿着刀叉小心翼翼的切着法国蓝带厨师刚端上来的菜肴,他的文明是虚假是伪装,就连他的痛苦都显得那么矫揉造作。
在郝耀浑浊的容器内,程望海露出他的阴影,他挣扎欲出的邪灵鬼怪,他本能里的阴险狡诈。在骨子里,他一开始就瞧不上郝耀。可是现在,程望海错愕的发现,郝耀比他潇洒的多也比他程望海干净痛快的多。他郝耀对待取向像是凡事一件不遮不掩,对待样貌风趣调侃,对待欲望直接主动,对待离别更是干净利落。
程望海冲着那个消失的人影挥挥手,像是告别又像是初见。
程望海匆匆回到南山局,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高飞正和伊一热络的聊着天,老庄端着茶水坐在沙发上。
程望海有些局促的说:“高警官,老庄,你们怎么来了?”
“海市警局办事我不放心。”高飞义正言辞道,“我联系申请过去二次现场勘察。邢媛的死太蹊跷。我们过来是想找你一起去。”
老庄神情庄重的说:“高警官坚持一定要请你一起去。”
程望海问:“金局那边?”
“已经打好招呼。”高飞说,“今天下午就动身。”
程望海点点头,他把U盘交给伊一说:“东西你先看,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伊一眼神飘忽的小声在程望海耳边说:“干的挺久,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程望海老脸一红,冲着伊一说:“专心好好看!”
程望海开着车,高飞坐在副驾驶,老庄坐在后排,他们驶过高架桥穿越海峡,来到海市。
汽车停在海市芊华酒店,迪恩警官穿着海市军绿色的警服站在酒店门口冲他们敬了一个礼,他带他们坐上电梯。
翻译嘴唇上下翻飞的翻译着迪恩警官的话:“邢媛的死亡的这个酒店,正靠着海市红塔,这个酒店人员复杂,主要接待世界各地的游客,人群来来往往。”
酒店的电梯从一楼缓慢的朝上升着。
到了七楼,迪恩警官打开黄色警戒线,继续说:“酒店地面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血迹从门口一直延续到卫生间,根据现场痕迹和血迹滴落的特征,可以看出这是下了狠手,不排除仇杀。”
程望海套上鞋套带上帽子和手套,踏进这个一百八十平的总统套房,迎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气派的皮沙发摆在客厅正中,沙发和地毯上的血成喷射状,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两旁有剧烈挣扎的抓痕和脚掌印记。一滴滴血被数字牌标注,这一套房子一共标注五百多处,天花板上都标注着溅起的血痕。
程望海走进那个厕所,地上一块带血的毛巾上刺绣着一个字。
“千”
第76章 杀人名单
程望海冲着屋里喊:“老庄。”
老庄和迪恩紧跟走进浴室。程望海拿起毛巾,说:“毛巾的背面刺绣是千字。”
高飞从他们身后走进来,胸口上下起伏,说:“顾千秋。”
翻译对着迪恩警官翻译程望海的话,翻译说:“迪恩警官说,这是原来酒店的商标图案。”
“这中间是一个中文。”老庄说,“顾千秋的千。”
翻译说着迪恩警官的话:“这酒店确实是顾家开的。原来顾家的酒店在海市有一千家。顾家军的黑色产业已经完全取缔,现在酒店只剩下十家。这家是最大的。名字原来就叫千秋酒店,现在名字改了,屋内东西还没变。”
“还是没死透。”高飞说。
“犯罪分子怎么进来的?”程望海凝视着厕所的小窗。
“所有门窗都完好,没有强行打开的痕迹,推测是熟人作案。”迪恩警官说。
“没有监控?”程望海问。
“顾家酒店都没有监控。”迪恩警官说,“保护客人隐私。”
“我看是方便犯罪。”高飞哼了一声。
“现场没有任何指纹。”迪恩拉开厕所浴帘,浴帘下端突然出现有半个带血的鞋印,“这是犯罪分子唯一遗留的鞋印。鉴定专家来看过这个鞋印。他推测是个男性,三十岁左右,体重一百三四十斤。”
“会不会是情杀?”老庄问。
“不确定。邢媛身体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凶手很奇怪,她的脸一点伤都没有。”迪恩警官说,“他们从门口一直打斗到客厅,在沙发那邢媛的肝脏被打破裂,血喷溅出来。”
“作案凶器找到了吗?”老庄问。
“法医鉴定,徒手搏斗。”
高飞皱了一下眉头,说:“邢媛过去也是特工,身手一般的男性打不过。”
“谁会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狠手?”老庄问。
“是她活该。吃里扒外的东西。”高飞说。
“她身上少东西吗?”程望海问,“我是说少一块肉或者器官?”
迪恩警官摇头说:“她的身体除了打击伤外没有残缺。法医检测她的创伤不致死。”
“抓重点说!”高飞冲着翻译说,“让这位迪恩警官说重点!”
“她是溺水死亡。”迪恩警官说,“法医推测她是被杀人犯打晕扔进浴缸活活淹死。同时,法医在她体内也查到高浓度的忘川三代,但不至死。”
“忘川三代?”高飞“呸”了一声。
老庄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她叛变,原来是被这药控制。在这里杀她无需标记。她就在标记之内,在顾千秋的‘千’字之内。”
高飞说:“你怀疑是顾千秋断尾?”
“有可能。”老庄说,“我们抓住了管晰,可能被顾千秋的人知道了。”
迪恩警官从证物袋里拿出那张纸条,说:“还有一事。今天你们来之前,我们在大堂的寄存处发现一个无人认领的手提箱,里面有一份名单。有六个人的人名,划掉五个。只剩下唯一一个人名像是新写上去的。”
纸条标注:李燃、顾野、启凡、庞继光、张强,程望海。
程望海盯着纸条上的字迹,“程望海”三个字是邢媛笔迹,其他均不是她的字。
程望海观察屋子细枝末节,案子早就过了黄金72小时。他小心翼翼的抬脚,这么多血印,就没有一滴是凶手的?
“迪恩警官,所有的血都查过吗?”程望海问。
“查了,只有邢媛的血。”迪恩警官说。
“没有任何异物吗?”程望海问。
迪恩警官捏捏下巴,好似灵光一现说:“地毯上我们有找到猫毛。”
“详细说说。”高飞追问道。
迪恩警官说:“猫毛是个串种品类。之前酒店也有养宠物的顾客住过这。海市到处都是流浪猫流浪狗,也不排除偷着进来。”
“这前面四个案子都没有猫毛”老庄说。
“海市有成千上万的养猫的人”迪恩警官说。
程望海说:“高飞。”
“程队,你有想法?”高飞问。
“迪恩警官,这个酒店有没有相同格局的套房?”程望海问。
“有。”迪恩警官说“隔壁就是,现在没人。”
“高飞,我们去隔壁屋子做个模拟实验。”程望海又看了一遍屋内所有的血痕,他在大脑里全部默念了一遍,“我当凶手。”
“我们找技术人员重画一下血迹。”高飞说。
“不用。”程望海说“我记住。”
“记住?”高飞说,“这个屋子有五百多处血迹。”
程望海冲他点点头。
高飞说“好。”
程望海设置了秒表,点击开始。他计算着时间和血痕形状、角度,他在大脑里模拟凶案发生时的场景。回忆着血迹的分布区域和走了几遍不同的路线图。
高飞操练了半天,气喘吁吁的喊着:“停!程队,你让我歇会儿!”
点击暂停。
十次尝试。
每次整个打斗均在五分钟结束,加上溺水,全程不足十分钟。凶手用力快准狠,好像是想要立刻结束她的生命,不像是要故意折磨她,那么为什么她会流这么多血?
程望海突然想到忘川三代的最大的副作用之一就是血小板减少,人的抗凝能力减弱,会增加出血风险,身体有高浓度的忘川三代,人会变成一个行走的血袋。
老庄脱下手套对着他们喊,说:“迪恩长官说海市警局给我们安排了住宿和晚饭。”
程望海从口袋拿出一支烟,说:“我不饿。”
程望海直接回的酒店,他脑子重新排演和高飞的实验,凶手似乎不是左利手也不是右力手,血痕飞溅程度和高度似乎也印证凶手身高在一米八至一米九间,身材高大动作却机敏矫健,当他袭击邢媛的时候就已经主动避开邢媛四落的血迹,凶手的目的明确反侦察能力超级强。
没有指纹,戴着手套,有猫毛......
程望海深吸一口气。
“滴滴!”
一条老董的消息跳到程望海手机界面上:“海市海顿集团大厦。路由器位置在第99层。”
第77章 No One Knows
李燃在海顿集团?
程望海从手机里导出郝耀给他发的集团大厦地形图。他想远远看一眼这个混蛋又搞什么幺蛾子。他想起上次李燃回来,他激动着喊着“苏以萧”的名字,让他成了众矢之的。这次去见李燃,一定要万万小心。
程望海在街边的杂货铺里买了一套维修工的衣服换上,穿越海市的大街小巷走到海顿集团的高楼下。他从地下停车场的消防通道走进去。
海顿集团的电梯全部是磁扣,程望海走到一楼看着大厅里满满的监控,刷卡进楼,一个个职员穿的高雅,程望海这个样子走进去太过显眼。程望海压下帽子,从消防通道进去,一层一层爬楼梯。
他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他握紧拳头奋力向上爬。他深呼吸,默念只是看李燃一眼就可以。一眼。不要贪心。只是看看李燃现在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不能像以前一样头脑发昏、理智丧失。
程望海走到99层的时候正好是下午4点30分,职员们纷纷坐电梯下班。程望海在防火楼梯门的窗户里看着电梯走廊的人群散去,他观察着一个个的人,他等到凌晨一点,办公室那头还有灯光。
他坐在楼梯间里,热情慢慢的退却。也许鸭舌帽有向日葵花丛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李燃过去的房子卖掉给了现在这个玩家,也许都仅仅只是巧合......
突然程望海听到一阵脚步声。程望海抬头望向窗户外。郝耀驼着背走到电梯间,打开窗户。他环顾四周看了看,伸了一个懒腰。
郝耀现在在第99层办公?
看来他又升职了。
电梯打开门,一个穿着外卖小哥的男人拎着包手里拿着两个大气球,他走出来站在监控下,气球挡住了监控。
郝耀拿着钥匙打开电梯按钮下面的盒子,转动里面的钥匙,电梯上方的电子屏显示“检修”。
电梯停运,监控遮挡。
什么情况?
郝耀拿着纸擦了擦头上的汗。外卖小哥背着身,从外卖包里取出一个盒子。外卖小哥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针筒,娴熟的朝郝耀的脸上打了十针。
过敏针吗?
外卖小哥还会做这种工作?
外卖小哥一只手拿着一个镊子蘸取棕色的液体,一只手手扒开郝耀后脑勺的头发。
“轻点。”郝耀说。
“怎么搞的?撕裂伤?”外卖小哥问。
程望海看到郝耀的浓密的头发缝隙中掩映着那条手术疤痕,郝耀突然挺起腰变成李燃走路姿态。程望海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的脸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李燃回过头来,烟雾弥漫着笼罩着他的脸看不出表情,说:“我脸还能恢复吗?天天肿的跟狗熊一样。”
外卖小哥把头盔摘下来,他转过脸来。
韩蔚风?!
程望海瞪大眼睛,心快跳到嗓子眼。
韩蔚风说:“要的不就是这效果,亲妈都认不出你来。”
“你和程望海......到什么程度?”
韩蔚风说:“你都死了,还关心我俩的事。当初我出国知道有个小伙子照顾我妈。我嘱咐你好好照顾他,你直接把人拐走。要是我当年在国内,现在还有你什么事?”
李燃抓住韩蔚风的领口说:“你是我兄弟。”
韩蔚风推开他,拍拍被抓皱的衣领,说:“他和我在一起,衣食无忧。我会给他,你给不了的一切。你跟程望海交换的什么条件?程望海一次也没跟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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