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
作者:西卿落
文案:
为了替祖先还人情,归元剑宗少主江逾白不得不供养一只上古大妖。
相传上古大妖性暴戾,善屠戮,但他养的这只不一样。
这妖长得俏,脑子呆,软绵绵的一小只。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惹得向来淡漠的江逾白有些怜惜,承若照顾他一辈子。有自己一口喝的,就有小可怜一口吃的!
后来,他发现,这妖竟可以拳打邪灵,脚踢恶鬼,移山倒海,呼风唤雨。还一顿能吃十几碗饭!
江逾白捏捏他脸蛋,“小妖怪,原来你这般厉害。”
只见小可怜撂下饭碗,脸蛋红扑扑,眼睛亮晶晶,颤声道:“呜~,我一点都不厉害,你别不要我!”
*
黎纤活了很久很久。
河里的小鱼小虾小螃蟹都死了,他却没死。连老乌龟死了他也没死。
最后活生生的将这片河熬成了一片海,才终于等来了他的江逾白。
cp:佛系洒脱剑修攻×乖巧萌萌鱼受
阅读指南:
1.攻受都是战斗力吊炸天的存在。
2.受不软弱,睚眦必报。他前期话少是因为不会讲,后来话会多。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甜文 轻松
主角视角江逾白互动黎纤配角一大堆
一句话简介:来者何人?你的鱼
立意:众生平等,万物可爱
第1章
南境有河,名为折吾。
乃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孕育而生,北流注于江海。
河岸仙气缭绕,周边无沙石、多草木,河中有鱼焉。
其状如鲤而长有鸟翼,音如鸳鸯,食之巳忧巳狂巳疾。
————【上古异兽图志】
黎阳城西津渡。
暮色四合,倦鸟归林,天地间一片晦蒙。
几点星子缀于长空,新月悄然爬上柳梢,将柔辉投射于青石板路,为清越绝伦的公子照明。
江逾白漫不经心地踏在此方逼仄小巷,这人身着云纹道袍,发束紫金冠,腰挂墨玉珏。左手上提着足有三岁小儿高的木雕食盒。
他朗目疏眉,薄唇挺鼻。
周身气度俊逸不凡,似新雪初霁时的和畅清风,又好似一柄内含袅袅之音的青竹洞箫。
唯独破坏这身矜贵相的地方,便是那一角衣摆。
月白色的银丝衣摆染了几滴血渍,仿佛寒梅落雪原。
血腥气与糕点的腻香混在一起,格外刺鼻。
可公子不在意,依旧气定神闲。
俄而,他身后响起了阵脚步声,带着喘息有点急促。
江逾白朗目微挑,状似不经意地向后轻撇一眼。
果不其然,斜后方,七尺之外正有一小团黑影向他奔来。
现如今漪澜大陆灵气凋敝,精华衰败,修行者本就式微。
然近十年来更是雪上加霜,各地频繁天降异象,令各仙门世家都紧绷如箭上之弦。
形势的紧迫并没有让各大世家同仇敌忾。
反而坚定了吞并异己的决心,来争夺这为数不多的修真资源。
长者们背地里较劲,小辈们则明面上下手。
独占资源的最好方法莫过于除削株掘根。
江逾白抚上背后的玄剑剑柄,眼中迸出一丝寒芒。
——不知这个连气息都无法调整匀称的小散修,是准备抢他的纳戒、还是来要他的命?
“飕!”
黑影从他身后迅速袭来。
江逾白执剑迎敌,谁知那人竟急匆地奔向他手中食盒。
“嘭!”
这团黑影直接撞在了食盒上。
霎时数块色泽各异,晶莹剔透的小点心争相滚落。
小团子蹲下身,囫囵地吞咽那堆粘了脏水泥污的点心。
借着玄剑上猫眼石的冷芒清光,江逾白对其稍作打量。
旧得发皱的衣衫,披散的乱发,露脚趾的鞋子。
原来是个小乞丐。
小乞丐接连吞了好几块点心,又将其余的脏点心拢成堆,倒进了自个衣襟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拖沓。
——这……想必真是饿疯了吧。
江逾白抬步上前,单手便将人拎了起来。
身为天下第一宗门的少主,江逾白见过的玲珑任务,比识的字还多。
可绕是如此,也不由得微微怔愣。
小乞丐皮肤白净、面容稚软,双眸亮盈盈,胜清泉潋滟。
眼角处还有一颗小泪痣,映着皎月的芒,勾魂夺魄。
他丝毫不惧地抬眸,看向江逾白,满脸是疑惑。
随即伸出殷红舌尖,舔舔唇角,还砸吧了两下嘴。
江逾白见状不怒反笑,“好吃吗?”
小乞丐听后,沉思片刻点点头。
随后眼睛弯弯,笑成月牙,看起来吃得挺开心。
“哑巴?”江逾白问道。
闻言,小乞丐猛地摇头。
他不是哑巴,只是还不太会讲这里的话。
江逾白饶有兴致道:“那你倒是说话呀。”
“黎纤,名字,黎纤。”
如玉击石,是清灵软绵的少年音,还带着孩童的奶声奶气。
江逾白道,“你个小乞丐,名字倒不错。”
“不是乞丐…不是。”黎纤急忙否认。
江逾白轻笑,“对,不是乞丐,是强盗。”
“月黑风高的夜,不但抢了我的东西,还当着我的面大快朵颐、风卷残云。”
“你该是强盗才对。”
江逾白一下子说了很多话,黎纤显然没太听懂,他不由得歪了歪脑袋,呆愣得不像话。
江逾白道,“看在你不太聪明的份上,今天我不计较。”
他边说边提起被撞翻的食盒,而后递给黎纤。
“脏的别要了,剩下的全归你。”
黎纤虽听不懂话,但是看对方举动,知晓甜腻酥香的小团小饼都归他了,忙不迭伸手去接。
末了,江逾白抬脚欲走,黎纤却忽地扯住他袖口。
“还想要些钱?”
江逾白问,却黎纤正伸手解自己的衣袍。
纤细的手四处摸索,松垮的衣衫被扯开,露出小片白皙胸膛。
江逾白皱眉阻止,“不必如此对我,不过一盒点心,你自重……”
黎纤还在扒拉,眼看外裳脱落,江逾白耳垂微红,偏过头,“够了!再脱就揍你。”
没再听见动静,江逾白以为人被他吓着了。
结果回身就看见,黎纤素白的手握着一只花。
花瓣萤粉,波光流转,有些灼人眼。
江逾白探手摸上自己的无妄剑,剑柄上的金绿猫眼原本光芒四溢,此刻也黯然失色。
他自言自语道,“赤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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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洪荒时期,仙者无病无痛,寿命长久,面容不老,亦不食谷物肉类,仙草灵花遍地皆是。
随着沧海变幻,世间灵气不似以往纯净。
上古真仙神兽相继陨落后,奇珍异草也逐个凋零绝迹。
仅存的几种都被各大仙门收录在册。
每种每株都功效显著,且是上古灵物。
不是生在莽荒就是长在雪域,抑或是其他危险神秘之境。
且上古灵物都娇贵,十分不易保存。
但眼前这株完好无损,且犹如新物。
赤珊瑚一物,江逾白只在仙门奇珍录中看到过。
书中记载此物可疏通灵脉,提升真元,涨百年修为。
但,书中也记载赤珊瑚万余年前就消失了。
江逾白不由得疑惑,眼前比乞丐还寒碜的小家伙怎么会有?
许是见江逾白久久不动,黎纤收回手,揉了揉肩膀。
复拿起挂坠在腰间的破布袋子向他迈了两步,直直走到江逾白面前。
“给你,都给你。”
说罢便将破布袋系在江逾白身上,也将甜腻的热气喷洒对方脖颈处。
江逾白三两下解开破口袋。
没有意料中的馊味,充盈纯净的灵气扑散开来。
玄光镜、降魔罩、引魂灯......
江逾白认识的不认识的仙门法器、咒文符篆,一一陈列在这带着破洞的粗糙口袋里。
真的富!
江逾白脑中只有这三个大字。
他伸手去探黎纤的灵脉。
微凉的指腹搭上嫩白手腕,惹得黎纤轻抖了下。
江逾白下意识地渡了股暖流于指尖。
半息,他放下手,并未检测到黎纤体内有真元流转。
带着许多上古灵植法器,却没修为,又反应慢呆兮兮。
江逾白起了点怜悯心,他问道,“你家在哪?”
黎纤眸光闪闪,乖巧回答,“海里,我刚游上来。”
说罢指向江逾白身后。
顺着他指的方向,江逾白隐约能看见湛蓝海水荡漾,津帆迎风飘摇。
第2章
子夜过半,清风起,引得月浮星动,琼花溢香。
雕花楠木大床垂落着的金丝鲛绡纱帐轻轻晃悠,遮掩住了内里正在熟睡的黎纤。
——傻东西,得了几块糕点便愿意跟人回来,竟是半点也不迟疑反抗。
江逾白坐在桌旁,修长劲实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黄花梨木桌面,指骨泛白,似要戳穿一个洞。
他抓起手边的书翻来翻去,最后将眸光停留在扉页。
松烟水墨,樟木青纸,纵然历经万年光阴,仍渗出清冽气,袅袅着沁人心脾。
纸面画了只鱼,圆圆滚滚,长着小巧翅膀、正在吐水泡。
“真圆,尺规都画不出。”
江逾白伸指,戳了下鱼脑袋瓜,不自觉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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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山的前任老掌门名叫岑隐,是个总喜欢笑眯眯的老头。
年轻时,独自游荡天涯,蛮荒抡刀杀凶兽,雪域提剑御魔修。
是个英雄。
老了后,独自逛花楼赌坊,偶尔听曲打牌九,偶尔去街头巷尾,跟小孩子斗蟋蟀。
像个奇葩。
那是个极其普通的夜晚,山风温软,裹着棠梨香。
岑隐打完牌归山,偷摸地把小外孙江逾白叫到房内。
古稀年的老者笑着撑起双臂,将小外孙抱入怀里,从枕边摸出泛黄的纸薄,郑重地递给了小外孙。
蓝皮册封上撰有四个字,均为形状怪异的符号。
小逾白猜测道:“上古字体?”
岑隐道:“对,确实是上古秘书,猜猜关于什么的?”
小逾白道,“不是剑术就是刀法,或者藏宝图。”
岑隐摇头,“是养鱼秘籍。”
小逾白蹙蹙眉:“山中缺钱吗,要开拓农林牧渔产业了?”
岑隐愣了下,随即解释道:“这书是只传授于你的饲鱼秘籍。”
他放缓语气,一字一句,“鱼嘛,来自上古洪荒。”
原来,上古末期,机缘巧合下,岑家先祖偶遇真仙,被赐了缕仙气,开始苦心研习仙术道法。
有所成就后,遂于某荒地开山立派于,取名归元剑宗
意为斗转星移,万物归元,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一日仙君寻上门来,言曰自己即将远行,欲把家中灵宠托于先祖。
因真仙有恩于岑家,先祖自然应之。
灵宠是只鱼,天生地养,长在折吾河水。
仙君对其甚为疼爱,特绘一本饲鱼手札交付于岑氏先祖。
然,此鱼有人之灵,主人走后便偷偷顺着池塘潜回了折吾河,沉之河底,多年不出。
白云苍狗,桑田碧海,如今,折吾小河已成了片汪洋,寻之更是加上加难。
“我要练的剑谱从这里排到山脚,您当我是渔夫吗?居然要我去捞条鱼。”
江逾白道,“怎么不叫我娘养?”
岑隐叹道,“你娘嫉妖魔如仇,哪里会顾念恩情,怕是会直接把那鱼关进笼子,每日喂些饭食便罢了。”
接着,老掌门补充道,“鱼妖沉睡万年,可能到你寿终正寝也不会苏醒,也可能明日便上门找你。”
“万事皆有可能。”
江逾白垂眸沉思,在慢慢接受自己未来可能要饲养一只鱼妖的事实。
少年人眼眸深邃,如寒星落平湖,搅起春水荡漾。
良久,他终是点了头,收下手札,接受了真仙的‘馈赠’。
岑隐抬手拍了拍他发顶,促狭笑道,“如此,外公心愿已了,可安心远行。”
次日,天破晓时,随着蝉鸣鹤唳,丧钟声也沉沉荡彻山间。
老掌门殁了。
岑隐出殡那日,漫山缟素,天地大白。
金丝楠木棺椁入殓,徒弟徒孙跪满堂,哀嚎声声不止。
唯独小逾白木着脸一声不吭,半颗泪珠也没落。
因为他知道,棺椁中只有几块石头,而吊儿郎当的老外公只是去远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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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饿。”
有人在开口讲话,软调子,带着些南境古时的旧口音。
一张俏脸陡然放大,把江逾白从纷扰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黎纤睁着湿漉漉的眼,离他好近,纤长的睫快要刮他脸。
江逾白打量他,发现他光着脚。
“怎么不穿鞋?”
黎纤不答只道,“饿。”
饿醒了,饿得急了,顾不上穿鞋子。
“等着,我去山脚食肆给你带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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