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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玄幻灵异)——妤芋

时间:2024-07-31 08:03:41  作者:妤芋
  在这样的凝视下,柏莱不由自主地收起了翘起的双腿,重新端正了坐姿。他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不想成为父亲,”他说,“我觉得我没有能力成为一个好的抚养者。”
  姜冻冬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的目光逐渐柔和,柔和成与往常没区别的样子。
  他点点头,“是这样啊。”又乐呵呵地开始吃零食。
  暂且清楚了柏莱的心中所想,姜冻冬还是不免操心,“你有没有考虑过不用这样的方式处理自己的婚姻呢?”
  观察到柏莱没有太多抵触的情绪,姜冻冬尝试着接着和他沟通,“我还是觉得,如果什么都采取你的有用论那套衡量标准的话……你或许会失去一些难以衡量的东西。”
  他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对柏莱说出这样的劝告了。
  但柏莱,也是不知道多少次,拒绝他的告诫。
  “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失去。”柏莱摊开手,做出死人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他避开姜冻冬忧心忡忡的眼,凝望着地板上的倒影,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这套标准,你从柏砚身上反省了很多。但我和他不同。我既不像他那样没脑子,也不像他那样能失去你。我没什么好失去的。”
  说完,柏莱有点儿想笑。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怨夫,话里话外总有怨怼、不甘的含义。甚至还包含了没有办法失去姜冻冬而对姜冻冬产生的埋怨。
  他不确定姜冻冬是否也感知到了这些情绪,或者说——知道这些情绪。姜冻冬在情感上似乎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他能感知,但总是选择性地知道。
  “那么,”姜冻冬若有所思地点点脑袋,显而易见,柏莱明白,他又一次选择性地不去体悟他那些不被他接受的情感,“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姜冻冬问柏莱,依旧是那种关切的、真心的、无比珍爱的声音。
  柏莱也不明白。
  他垂下眼,久违地思考起这种有关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究竟要过怎样的人生的问题。
  或许最开始,柏莱想得到的是姜冻冬的赞许。那个时候,柏莱只是个被冷冻十年,又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他的世界里只有一把年纪但永远充满活泼的姜冻冬。为此,他格外努力,不论什么都要争取做到第一。也许他的争强好胜就是在那时被激发出来的。
  后来,他发现,其实他不论做什么都能得到姜冻冬的赞许。姜冻冬也许是世界上最不吝啬夸奖的家长,哪怕是他学会用钢笔,姜冻冬也能高兴得不行,‘哇!你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柏莱!’他这样欢呼,‘太棒了!’为什么这种小事也要夸奖?为什么不能只在那些获得第一的情况下再给出赞美?
  少年时的他因此痛苦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痛苦于姜冻冬的与人为善,痛苦于他不吝啬的夸赞与对他人的爱意。他逐渐发现,他可以获得姜冻冬无数的夸奖,但他永远无法独自占有。他可以获得姜冻冬偏爱的注意力,但同样的,他也永远无法独自占有。而这正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为此,少年时的柏莱和姜冻冬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别扭——他故意冷淡他,不联系他,在16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时谈了好几场恋爱。姜冻冬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只能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为他操碎了心。
  而姜冻冬越是这样在意,柏莱就越是高兴。不过他从来不说,都是藏在心里。
  直到柏砚发现了。这个与柏莱有着相似的绿眼睛的alpha,的确与柏莱血脉相连。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柏莱所有的小心思。
  他冷冷地问他,‘你的脑子还没有发育吗。靠伤害别人,来表达喜爱的幼稚?’长大些了,柏莱也逐渐明白了当初想让姜冻冬担忧,因而故意不联系他的行为的确幼稚。也逐渐通过各种渠道,拼凑出了姜冻冬与他那个生理上父亲的故事。
  于是,他想要的得到的,又变成了自己能超过柏砚的证明。
  他想要超越柏砚,铸就更高的成就。可这儿根本没有这样的契机。这儿没有战争,没有革命,没有冲突,和平的时代里只需要循规蹈矩,按部就班。
  柏莱只能发自内心地渴望灾难,渴望摧毁一切,又使一切轮回的力量。他鹰派的本质慢慢暴露了出来,席卷他曾过于年幼的心,以至于他险些陷入毫无底线的境地。好在姜冻冬觉察到他危险的野心,及时喊停,帮他踩下刹车。
  现在,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得到什么了。
  他依旧想要超越柏砚,但比起这个,他似乎更享受另一种乐趣。他依旧在等待危机,等待命运的难题,但此刻,他不再期待利用这些危难筑起自己的王座。他对成为英雄毫无兴趣,他真正享受且乐此不疲的,是一种沉迷于解开谜题的快感,一种生死边缘的心惊胆战。
  “冒险,”沉默良久后,柏莱终于找到了答案,他抬起眼,径直望向姜冻冬,“我想得到冒险。”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未来的冒险准备。”柏莱说。
  虫族与人族的壁垒哪怕不断加固,不断修复,也最多只有二十年的时间。届时,究竟是爆发一场激烈的战争,还是在短促的摩擦后握手言和,对柏莱而言,都是有趣的冒险。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历练,以保证他能成为面对这场冒险的头号玩家。
  姜冻冬带着笑,望着柏莱,他不断地点头,似乎在表达赞同。
  “很久以前,我想得到的也是冒险,”他说,“但我不像你这样头脑清醒、能力卓越。”
  “你真的很棒,很厉害。”
  又来了,属于姜冻冬的赞许。无论柏莱做什么,他都会获得。
  从小到大,柏莱听到的来自姜冻冬的赞许不知几何。它们好像是最廉价、最无用之物,又似乎是最珍贵,最有用的精华。
  “我会的。”柏莱说。
  他说完,姜冻冬正巧嗦完了最后一口可乐。
  在姜冻冬心满意足的喟叹声里,柏莱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干嘛去?”姜冻冬疑惑地问。
  “你不是想吃食堂吗?”柏莱说,“再晚食堂要关门了。”
  “诶?你要带我去吃食堂?”
  “不然呢。”
  姜冻冬高兴地咚咚咚跑到柏莱身边,故意绕着柏莱来回踱步走,他洋洋得意地背着手,“所以你还是很惊喜我来的吧!”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总对让柏莱表达情感这件事乐此不疲。明明他知道他最不擅长这些。
  柏莱撇了撇嘴,“一点点惊喜而已。”
 
 
第133章 无用者之墓(九)
  因为医生的再三请求,柏砚前往了康复医院。
  在拖延了将近大半年后,他终究还是躺上了机体查验舱内。当白色的舱门朝着他的面部缓缓覆下来,冰凉的修复液从背后源源不断地涌出时,柏砚的心情算不上美妙。
  尤其在他看到医生对着他的报告,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柏砚不美妙的心情更甚。
  医生指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您的身体衰老指数过快了,尤其是肝脏功能和肠胃功能,”他忧心地望着柏砚,“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失控……”
  医生含蓄的担忧,像隔了层雾,令柏砚无法理解。
  没有谁能一直年轻,而他逆行了身体时间,将自己困在青壮年时期这么多年。这种透支生命的行为招来如今的过速衰老,难到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为了您的健康着想,”医生说,“我建议您今天就去办理好入住疗养院的手续。在疗养院里,您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我们也可以更细致地观察您身体地变化,防止病变和突然衰竭。”
  柏砚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不在意。”
  想要救人的医生显然比柏砚更在意,“为您的亲人、朋友、伴侣想一想呢?”他继续劝导,“他们一定希望能陪伴您更久的时间。”
  柏砚顺着医生的话思索。
  他的确很想要陪伴姜冻冬更久的时间。最近几个月,他明显地感觉身体在衰老,力不从心的时刻越来越多。有时举起水杯,连手都在发抖,创作刺绣时,他也不得不佩戴上老花镜。
  从密密麻麻的针脚中抬起头,望向院子里梧桐树的间隙里,他也总在想,他去世后姜冻冬会不会更加孤单?
  他原本没这份担心的。他以为姜冻冬能调节好一切。是的,没人觉得姜冻冬会被孤独打败——大概裴可之也这样认为。但是在裴可之去世后,柏砚突然发现,哪怕是生性乐天的姜冻冬,也会陷入难以走出的情绪困境。
  把生命延迟到姜冻冬死亡的后一天——这似乎是最优的选择。
  可是,他真的要为此放弃自己的生活吗?头一次的,在面临和姜冻冬有关的选择面前,柏砚思考起了自身。姜冻冬真的需要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吗?他又思考起了姜冻冬。
  最后,柏砚有了答案。
  他不会再踏入同一条河,也不会再犯下自以为是的错误。他已经犯过一次,将他和姜冻冬的生活都毁掉了。这次,他不再以姜冻冬的感受为自己的感受,也不再以自己的选择为姜冻冬的需要。
  “不。”柏砚掀开眼,望向医生,“我不会住院。”
  在医生无奈的注视下,他回答,“他会希望,我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
  从康复医院回到工作室,正好是傍晚。
  奔波了一天,柏砚也倍感疲惫。他慢吞吞地走在通往商场的路上,打算买些番茄回家。
  在退休以前,柏砚对吃食全无热衷,厨艺仅仅限于把食物弄熟。在他看来,食物唯一的用途就是社交。如果只是为了果腹,不如直接扎一针营养液。
  然而,如今独居的他破天荒地研究起了菜谱。柏砚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买菜、做饭、坐在窗边吃,听着菜刀咄咄咄落到菜板上的声响,闻着满屋子充盈的热气和食物的香味,总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虽然总被姜冻冬吐槽他做菜像做实验,但柏砚乐此不疲。
  等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响,终端正好被接通。姜冻冬的大脸占满了整个屏幕,他的眼睛滴溜转,四处端详柏砚的厨房。
  “你在做啥菜呢?”姜冻冬问。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姜冻冬都会和柏砚通话。即使不方便,也会发讯息问问。他的目的很单纯,单纯担忧柏砚搞创意料理搞得食物中毒了。
  对于柏砚和姜冻冬两个独居老人而言,这样定时的联系倒也不错。
  “我在进行父子分离手术。”带着口罩、护目镜与实验级别一次性手套的柏砚如此回答道。
  他的手一左一右地拿着试管和量杯,橄榄油顺着杯壁滑下,小心翼翼地临近205毫升的红色刻线处。
  姜冻冬的大脸拉远了些,他已经不会再被柏砚时不时的诳语给吓到了。他嫌弃地露出死鱼眼,“说人话。”
  柏砚放下的仪器,拿起身前的铁盆,给姜冻冬看,“在把鸡腿从蛋液里拿出来,准备油炸。”
  姜冻冬,“……”
  姜冻冬的死鱼眼更甚,“那你直接说在炸鸡腿不就行了吗!”他环顾四周,又机警地在柏砚背后的料理台上发现另一个如出一辙的铁盆,他指了指,继续问,“那又是啥?”
  柏砚回头看了眼,“哦,”他淡定地回答,“那是被浸泡在母亲里的孩子。”
  “?”
  柏砚转身拿起另一个盆,倾向姜冻冬的视角,里面鲜红的肉正浸在乳白的奶中,“牛奶里的牛肉。”柏砚说,“书上说这么做会跟滑嫩。”
  姜冻冬一边大喊着“无语死了!”,一边关掉水龙头。
  柏砚分享完了晚餐,照旧给看了看姜冻冬的。比起柏砚的隆重,姜冻冬吃得要简单许多:一碗红烧牛肉面,用中午吃剩下的红烧肉做。一盘泡椒鸡爪,只需要剔干净骨头就行,以及一碟苹果。
  两个人做着各自的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姜冻冬零零碎碎地讲今天整理花园时,在一簇簇兰草下面发现的几颗鸟蛋,也不知道是哪只笨鸟,居然把蛋藏在地里。还好他捡到了,丢进了恒温箱,要不然以现在的温度,保管死得透心凉。
  柏砚安静地听着,偶尔也会谈起些琐碎的小事,譬如他最近最大的苦恼——想要的柔粉色线没有货了,或者某些惊心动魄的时刻——早上做手工时没看清,针头险些扎进指头里。
  “那你扎进去了吗?”姜冻冬被吓了一跳。
  柏砚脱下手套,摊开左手给他看,“没有。”
  姜冻冬狐疑地盯着屏幕,“你把右手打开给我看看。”
  柏砚本来想假装没听见,但他的伎俩被姜冻冬看穿了,“别装信号不好!”
  于是,柏砚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脱下手套,摊开右手。右手的食指上,一块圆形的疤正凝在指尖上,颜色鲜红,红得近乎发黑,似乎才凝住不久。
  柏砚本来不想和姜冻冬讲这事的。自从年龄上来了,姜冻冬就越发喜欢念叨。只是那么一丁点不慎小心的伤,便足够他念叨完整个厨房时间。他不烦他的碎碎念,也早过了享受对方为他担惊受怕的年龄,他只是不希望姜冻冬太忧心。
  准备好了一切,姜冻冬坐在院子里,柏砚坐到窗台上,两棵相似的梧桐树下,他们两人各自的饭菜冒着腾腾的白气。
  姜冻冬哼哧哼哧地吸溜面条。见他心满意足地咽下了第一口,柏砚忽然说,“我今天去看了医生。”
  姜冻冬的注意力立即从鸡爪转移到了柏砚身上,“嗯?”
  “他建议我住院。”
  “住院?”姜冻冬的身体向后仰了仰,似乎是想要更全面地观察柏砚,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你身体出问题了?”他又开始忧心忡忡了,“是什么问题?严重吗?”
  “没有,”柏砚解释,“只是医生担心我身体老化速度太快,会出问题。”
  他夹起盘子里的番茄牛肉片,慢条斯理地把那片肉放到米饭尖儿上,“我拒绝了,我不想住院。”
  “当然啦!”姜冻冬呼出一口气,放松不少。他赞同地点头,“住院有什么好的。多无聊啊。你现在生活哪哪儿都好,没事儿去住院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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