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铜雀秘史
作者:唐棣
简介:藏着这副不男不女的身体,明雪芽当了十八年公主
后宫无人不晓,这里最不能招惹的,便是铜雀宫那位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跋扈,又极爱生事
长公主逛御花园的时候,别的宫妃统统都要赶出去;长公主养的狸奴冲撞了人,还要反过来斥责对方挡路
要是谁敢让他有一丝不快,他扭头便跑去皇帝面前告状
皇帝是个好皇帝,但在妹妹的事上实在偏颇
偏颇到长公主都忘了,他的哥哥,是踏着八个兄弟的尸骨坐上的皇位
等真惹怒了皇帝,他的屁股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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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选秀
永宁殿前,并排站着六位女子,其打扮、容貌各不相同,却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多少名门贵女费尽心思想要抓住这次机会,能走到面圣这一步,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秀女们垂着头,余光却忍不住望向殿内正中央的那个位子,只能看得到一袭矜贵的龙袍,还有那只垂在膝上的手。
那只手的大拇指戴了只玉扳指,漫不经心地敲点着,看上去竟透着几分不耐。
而后秀女们看到那只手随意挥了挥,顿时面色一白,心如死灰——是落选的意思。
传话的太监见了皇帝的指示,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便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陛下,这已是第三批秀女了。”
皇后看向皇帝,皇帝剑眉冷目,是极具压迫感的长相,此刻撑着头冷淡地垂着眼皮,连那群秀女的脸都没仔细看过。
听到乔淑文的话,明承昭终于抬起了眼。
在这之前,已经有两批秀女落选,能够面圣的秀女总共才36人,若是这次再一人不留,便只剩下了半数。
明承昭放下了支头的手,声音低沉:“皇后说的是,这两个,留下吧。”
戴着玉扳指的那只手朝左右各点了两下。
皇帝点得太随意,太监没看清,擦了下额角的汗,硬着头皮道:“御史大夫苏氏之女,苏婉仪,留牌子;宁德侯曹氏之女,曹鹊,留牌子。”
六名女子中站在最左和最右的两名女子脸上一喜,连忙谢恩:“谢陛下隆恩。”
太监觑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他甩了下拂尘,领众秀女出去。
“慢着。”
一声清甜的嗓音传入殿内,皇后心里一跳,下意识看向了明承昭。
只见方才还兴致缺缺的皇帝挑了挑眉,搭在膝上的手指在高处顿了片刻,然后才收回。
殿门处,桃红色的裙裾一晃而过,来人已进到殿里。
那女子身形高挑,头上插满了珠钗,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招摇的声响;她一身桃红色的齐胸襦裙,露出的胸脯被系带挤出一道浅浅的沟,只有当光线从侧面照去时,才能瞧得见那沟,肉嘟嘟嫩得很。
“长公主,现下正是陛下选秀的时候,怎么没让人通传一声便进来了?”
皇后神色微动,原本可以平平静静度过的选秀,这长公主一来,怕是要生出事端。
皇后发话,秀女们也终于明白,这闯入殿的女子正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如今的长公主,明雪芽。
长公主礼都不行,摸着头上的金步摇,语气娇蛮:“皇后还是这么爱操心,皇兄的寝宫都任由本宫进出,区区一个选秀,本宫还来不得了?”
皇后信佛,不常与人争执,只能望向皇帝:“陛下……”
皇帝虽在位仅三年,却已有不怒自威的威严,他眉眼沉沉,垂眼看着阶下,令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皇帝转了下手里的玉扳指,道:“雪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此话一出,别说皇后,殿内站了一排的太监宫女都差点被口水呛到。
皇帝在前朝是明君,是雷霆手腕,一个眼神便能吓软三朝元老的腿。可到了后宫,为了袒护他妹妹,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眼前这位在宫内横行霸道,人见人躲的长公主,哪里和“分寸”沾得上一点边?
明雪芽对兄长的偏袒丝毫不意外,她仰着下巴走到秀女身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左边的秀女,又慢吞吞走到最右,打量这一个。
良久,殿内的众人只听见尊贵的长公主轻嗤一声。
“我瞧是什么绝世美人呢……
“长相如此粗鄙,皇兄,你的眼光何时落得如此?”
太监倒吸一口凉气,又连忙低下头去。长公主这话,不仅把秀女们贬得一文不值,更是把皇帝都骂了进去。
离明雪芽最近的曹鹊听到此言,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才没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
她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自幼听到的溢美之词数不胜数,笄礼之后,来曹府提亲的人差点将门槛踏破,从来没有人能看着她的脸说出“平庸”二字,更何况是用“粗鄙”来形容她。
“嗯?”
明雪芽歪了歪头,旋即曹鹊发现有一根手指抵在她下巴上,逼迫她抬起头来。
“你看起来很不服呀?是对本公主说的话有什么意见吗?”
曹鹊顺着力道抬起头,长公主比她高不少,必须要仰着脑袋才能看见。
这一点令她心中更为不忿,却在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后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世间……竟真有此等容貌之人?
明雪芽居高临下望着她,从鬓角到下巴连成一条柔软的弧线,肌肤胜雪,唇珠嫣红微翘,一双桃花眼只是盯着人,都仿佛有缠绵的眼波流转其中,媚态横生。偏偏俏皮的鼻尖冲抵了眼神的媚感,令她看起来天真无邪,衬得刚刚在眼中瞧见的,都是观者自己的邪念罢了。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那句“如此粗鄙”,倒真似实话了。曹鹊看着明雪芽的脸,忽然觉得自惭形秽,逃避地移开了目光。
明雪芽看到她的反应,得意地翘起了嘴角,收回了手:“觉得本宫很漂亮吗?”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你们几人,连本宫的十分之一都不足,本宫说你们容貌粗鄙,有何不甘?”
殿内静悄悄的,曹鹊重新低下了头,眼中蓄满了泪水。她身世高贵,过了层层筛选进宫选秀,本对自己的才貌十分自信,此番却被明雪芽这样贬损,如何能不委屈。
“雪芽,够了。”
终于,皇帝开口喊停这场闹剧,明雪芽却不买账,扭头瞪向远处的九五之尊:“怎么,我说她你心疼了?这么快便相中了可你心的?”
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接着,皇帝竟是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明黄龙袍掠过长阶,停在桃红裙裾旁,与那裙摆交叠在一起。
曹鹊垂着头,余光里,看到皇帝牵住了妹妹垂在身侧的温软玉手,音色如冰冷的玉石碰撞,低声道:“站这么久,腿不酸?跟朕上去坐着。”
明雪芽刁蛮地“哼”了一声,很不情愿地被皇帝带走了。
曹鹊跟在太监后面离了殿,偏头抹去了眼泪。她与苏婉仪是前面十八位秀女中唯二入选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在离开前偷偷回望了一眼,那长公主,居然同皇帝并肩坐在了龙椅上。倘若不是她未出阁还披着发,凭着那一身艳红、满头朱钗,竟比旁边的皇后还像皇后,比皇帝的正妻还懂拿捏着那股拈酸吃醋的劲。
选秀继续进行了下去,只剩下十八位秀女,为了充实后宫,皇帝在接下来的六名秀女进殿后,依旧点了两名留牌。
那手刚伸出去,长公主的冷哼便跟着来了。
明承昭面上不动声色,看向明雪芽:“长公主可有什么想法?”
明雪芽正要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自小与皇兄一起长大,皇兄怎么想,我自然也是怎么想。皇兄你说说,你喜欢她们什么呀?”
长公主那一双明眸望了过来,桃花眼含笑潋滟,好似真的期待着皇帝的话。
那几名秀女还不晓得是哪个被选中了,都等着皇帝开口,胸腔怦怦跳着,俏脸通红。
皇帝许久没回答,长公主十分不满,挪了挪身子,靠在了龙椅椅背上:“皇兄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喜欢的太多了,一下子说不完罢?”
这龙椅本是一人座,但造得宽敞,两人一起挤在一处恰好。可妹妹屁股胖,这扭了两下,压扁的臀肉恰好挤着她皇帝哥哥的大腿。
皇帝手一伸,从明雪芽腰臀的弧度中插了进去,将妹妹的腰揽住:“别乱动。”
他看向右手边的皇后,道:“朕昨日批了许多奏折,眼睛有些乏了,就由皇后来选吧。”
铜雀宫。
明雪芽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是她的侍女巧闻,正替她将头上的钗子取下。
“巧目,你也过来,替本宫揉揉脖子。”
巧目闻言推门而入,在明雪芽的肩颈处按揉起来。
“累死本宫了,这些破钗子怎的如此重!”明雪芽轻轻皱着眉,巧目揉到酸胀处便蹙紧了眉心,眼中也浮起水光,像是被欺负了一般楚楚可怜。
“长公主,下次少戴些便好了,你什么都不戴也十分好看的呀。”巧闻道。
“不戴能显得出本公主的尊贵吗?”明雪芽回忆起今天那些秀女的打扮,气鼓鼓道,“你不晓得,那群女人为了勾引皇兄,打扮得多花枝招展!本公主怎能输给她们?!”
提到皇帝,几个侍女便不敢出声了。皇帝的妹妹同皇帝的女人争风头,这算什么事?
耳边没人说话,明雪芽也不在意,等头上的东西都取掉了,她便起身去沐浴。
浴池旁,一应用具早已准备好了,侍女没有跟进来。明雪芽一件一件除去身上衣袍,直到一丝不挂。
她的身体如白玉般纯净无暇,双乳浑圆挺翘,纤腰不盈一握,臀肉丰满。
可再往下,本该平坦的腿间,竟长了根男人的东西。那根小东西垂在胯前,把公主的馒头穴都给遮住了。
这哪是“她”,明明该是“他”。
第02章 共枕
十八年前。
灵犀宫中,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叫。
一盆盆血水从屏风后端出来,稳婆的声音在这哭叫之间断断续续传出:“娘娘,头已经出来了!再使劲些!使劲!”
明承昭在屏风外面,脸庞还有些稚嫩,攥紧的袖子与额上的冷汗,都显出了他此刻的心焦。
“啊!!”
伴随着一声竭力的嘶吼,这声音渐渐弱了,起来的是婴儿清脆的啼哭。
明承昭脚步一顿,对着屏风那边道:“刘稳婆,我母妃如何?”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却隐约听到稳婆恐惧的呼吸声,嘴里喃喃着什么。
明承昭眼神一凛,立刻拦住一旁准备进入的宫女,大步走了进去。
“二皇子!宫妃生产,男子不可入内啊!”
明承昭置若罔闻,一进入内室,血腥气更浓了,几乎令人窒息。他来到床边,看到母妃只是脱力昏了过去,稍稍松了口气。
转过头,那稳婆手上血淋淋的,抱着一个同样血淋淋啼哭着的孩子,身体不停发着抖。
“造孽啊……造孽……”
明承昭的脸色冷了下来,直起身,将孩子接了过来。
鲜血弄污了皇子的衣袍,留下一个个暗色的痕迹。明承昭低头看着这个皱巴巴像猴子似的孩子,孩子被他一抱,竟慢慢止住了哭,手脚蜷缩起来,用黑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明承昭与孩子对视着,呼吸一点点变得平稳,他用襁褓将孩子裹了起来,重新抬眼看向稳婆时,眼神已完全冰冷。
明承昭一步步走到稳婆面前,凌厉的目光将刘稳婆钉在原地不敢动分毫。明承昭扬高了声,令屏风内外都听得见他的声音:
“母妃辛苦了。恭喜父皇,得了一位,公主。”
于是,从那天后,明承昭有了一个妹妹,宫里多了一位十公主。
宫中事物繁杂,人事琐碎,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也是那天之后,负责为妃子接生的刘稳婆失踪了。内务府派人寻了一番,没寻到,便没有第二次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后,冷宫附近的一个枯井内,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时间已太久,尸体都被分食,只剩残骨了。
枯井内,除了女尸,还寻得一个褪色的靛蓝色穗子,通常是挂在玉上,做玉佩的。上面的玉碎得彻底,拼不回来。负责打捞的老太监看了又看,觉得这穗子眼熟,似乎是……皇子出入宫的玉牌上的物件。
可很快便有人唤他过去,张罗事务,新皇新朝,宫中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这一点小事,自然是扭头便忘了。
亥时。
铜雀宫的侧门,悄悄开了个缝。
一个纤细袅娜的身影自侧门而出,打着哈欠,倦怠地将滑落肩头的外衫提上去。
门外停着辆小轿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明雪芽坐了上去。见长公主坐稳了,巧目才道:“起轿。”
声音不大,压不过盛夏的蝉鸣,和着地上疏落的竹影,掩映的月色,使得这一幕莫名夹杂着一丝隐秘意味。
轿子稳稳当当抬了起来,没有进入宫道,反而是沿着的枝叶繁茂的小道往前。
没过多久,轿子停了下来。明雪芽穿过侧门,来到一座宫殿前。
太监总管徐哲见他来了,连忙低头行礼:“长公主。”
明雪芽抬了抬下巴,徐哲恭敬地为他推开了门。殿内烛火摇曳,那坐在桌前正在批阅奏折的,赫然是当今圣上。明承昭刚刚沐浴完毕,散着发,只着一件中衣,衣襟下隐约露出健硕的胸膛。
长公主有皇帝特赦的免礼特权,这下连一个正眼都不给皇帝,径直走去了龙床。
一应宫女太监自觉退了下去,带上门。更深露重,殿内一时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响。
明承昭阅完最后一篇奏折,搁了笔,抬手灭掉案上的烛火,寝殿登时暗了下来。
撩开珠帘,明承昭走近了床边,借着月色,脚踏上一双绣鞋东倒西歪地甩在那,床角处团了一件长衫,是被人随意脱下后丢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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