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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玄幻灵异)——妤芋

时间:2024-07-31 08:03:41  作者:妤芋
  抽泣声回响在整个中央星的纪念广场,我缓缓地直起腰,正要随着队伍往后走,站在黑白遗像的一位比我还老的老人突然走向我。
  她抓住我的手,浑浊得发灰的眼睛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小裴的朋友?”她问我,“我在小裴发在网上的照片看到过你。”
  我愣了下,直觉她说的应该是我没错,“是的——应该是我。”
  老人的子女也随后赶来,两个beta女性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的肩,温和地呼唤她,“妈,怎么了这是?”
  老人并未理会她们,而是继续问我。“小裴还好吗?”她说,“他老师走的前几天还念叨他,说他怎么不来看他。”
  我的目光和老人身后的子女交错一瞬,她们看着我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一种为人子女的恳求。
  我立马明白了她们的意思,“他还好,不过这几年生病了,在修养,医生不允许他外出。”我认真地对老人说,“他特意让我来看望老师,他非常非常想念。”
  老人原本瘪下去的脸颊突然跟充了气似的鼓起来,这种人没事儿,还活着的消息,让老人也跟着充满了生气,“噢——噢,”老人连连点头,“生病了啊!严不严重啊!他还好吗?”
  “他好,好得很。”我说。
  老人还想问什么,她背后的两个女儿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妈,咱们去那边看看,我瞧见那儿有人特别像叔叔,在和你打招呼呢。”
  “噢——噢,”老人又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她说,说完,她顺着女儿,往别处走去,背影蹒跚又伛偻。
  从中央星回到家,正好是春天。
  我如今本就嗜睡,尤其是春天,特别容易犯困。因此,这个春天我决定歇一歇,在家里大睡特睡。
  然而,人睡多了,身子骨就很容易脆。尤其是我这种上了年纪了老人。
  我就因为在一次深夜起床找水喝的途中,起得太猛,不慎把腰给闪到了。
  我像个软体动物似的趴在床上,捂着我的老腰哀哀地嚎叫——大概是我叫得太悲痛,终端竟误以为我有生命危险,直接拨通了我的紧急联系人。
  就这样,深夜凌晨时分,穿着粉红跳跳虎睡衣的柏砚“唰——”地随着幽蓝色的屏幕,一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柏砚显然是在睡意正深时被吵醒的。他的头发是乱的,衣服的襟口也来不及修正,歪倒了左肩头。但来不及去收拾这些,他戴上老花镜,脸上的焦急快溢出来了,“冬冬——你还好吗?有意识就回应我一下。”
  我也不知道,这个紧急联系系统给柏砚描述我出了啥问题,让他这么紧张。
  “还好还好!”我趴在床上,伸出只手,对着屏幕挥舞,“我没出啥问题,我就是扭到了腰,嚎了两嗓子!”
  柏砚微微地呼出一口气。
  等我缓了好一会儿,坐起来给自己贴上膏药,他才放心。
  “小心一点儿啊,冬冬。”夜晚很安静,我听见柏砚的叹气声。
  这个时候,他好像一个操不完心的家长。
  我仔细打量柏砚,他应该才睡不久,脸上的倦意并不深。
  和我嗜睡相反,柏砚是睡眠减少的那一类老年人。不仅是生理上的睡眠需求减少,夜晚更静,他也更喜欢晚上刺绣。这也是他的眼镜度数又加深的原因。干那种精细活,耗眼睛也正常。
  我不想耽误他休息,劝他去睡觉。
  他无奈地摇头,“被你吓得睡不着了。”
  他睡不着,我可睡得着,我还睡得香得很。
  于是,我干脆和柏砚开着终端睡觉。我本以为我的呼噜声多半会扰得柏砚自己忍不住挂断,但当天色大亮,我从睡梦里醒来时,我听见的是终端另一头柏砚平稳、和缓的呼吸声。
  卧床休息了整个春天,我才算勉强把腰修养好了。
  说勉强,是因为在那之后,我做起床找个动作时腰还是会隐隐作痛。没办法,人老了过后,身体修复能力也下降得厉害。这种伤只能慢慢养。
  所幸我一天也就起一次床,无伤大雅。
  出于对我身体的考量,第三次瞎摸买车票没前两次这么瞎了。我缩小了范围,剔除了那些基本设施不够充分的星球。
  这趟车把我带到了一颗布满川流的星球。
  这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旅行星球,到处都是慕名前来的钓鱼佬。钓鱼佬几乎无处不在,哪怕是无人开发的野山洞深处也有钓鱼佬。
  来冒险的我和他四目相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睛发着幽幽的光。很好断定,他是一个想独占整个山洞暗流的钓鱼佬。
  我没钓过鱼,本来想随大流,还花钱购入了一套二手设备。但我实在不习惯为了条鱼久坐,我出门玩就是为了四处游荡,要坐着还不如宅家里——家里还有冰西瓜呢。
  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我也想像别的钓鱼佬那样,把钓起来的鱼捆腿上炫耀。
  我琢磨了好几天,终于敲定了适合我的方法!
  我把钓鱼竿削掉顶端,再削尖,削成一根长长的尖刺,用来插鱼。其他钓鱼佬在河边老神在在地坐着,我则挽起裤腿,雄赳赳地拿起长刺下河刺鱼。
  可惜我的眼力不行了,十次里顶多插中四次。有些鱼还学聪明了,见到我便反身一扭,从我的kua下逃走。
  “你这算钓鱼?”有钓鱼佬对我的行为提出质疑。
  “当然算!”我义正严辞,“只不过我遇到的鱼会跑到我的杆面前,把自己吊死。”
  由于我胡编乱造,我获得了一个吊鱼佬的称呼。
  插鱼这种运动到底不能长久进行,我的腰、膝盖和泡在水里的脚都受不了。待了大半个月后,我吃鱼也快吃吐了,我果断决定前往别的地方玩。
  这次的出行,我晒黑了好多度,和陈丹视频时,他惊呼我笑起来就只剩一排牙齿了。
  我把脸靠到肩膀上,费力地拧出个90度,“现在呢?像不像月亮?”
  陈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神经,害我突然笑了一下。”他说着,手疾眼快地截了张我的图。
  我就这样在外面四处游玩儿,仿佛要把过去几年宅在家里的日子都玩回来。
  玩累了,我便回家歇一歇。歇好了,又出去。如此重复。
  旅途中,我也遇到了很多结伴同行一段路的人,但谈不上熟悉交好,往往相处时格外高兴,开启下一段旅程后,我就抛之脑后。非常没心没肺。
  我也不知道这种漫无目的的游玩究竟会持续多久。小菜对我有可能客死他乡表示过担忧,可我全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没有考虑太久远的事。
  我四处闲逛,直到八十四岁初夏的下午,柏砚忽然拨通我的终端。
  “冬冬,我能来找你吗?”终端另一头,他问我。
  事实上,距离我和他上次见面仅仅过去了半个月。他的工作室在一个月前举行了周年庆典,不对外,只面对所有他筛选后的顾客。
  这场庆典要求每个顾客带自己最喜欢的布偶来,是非常纯粹的棉花坨子交流会。每个人介绍自己的布偶,和它们的身份、性格。
  柏砚没有任何经济意图。相反,他慷慨得超乎寻常,不但承担了来访者的食宿路费,还送出了很多他制作的棉花坨子。以至于,有不少顾客都担心柏砚会不会亏本太多。
  我对棉花娃娃研究不多,过去主要是帮忙。以及柏砚希望我能参加他的工作室庆典。
  “当然可以,”我说,我想起这段时间他的订单量猛增,“不过你来一趟很耽误事儿吧?还是我来比较好。”
  柏砚答应了下来,“好。”
  挂断这则通讯,柏砚继续收拾房间里的布偶。
  他很细心地检查每个棉花坨子,翻来覆去地看它们身上是否有裂口。如若发现,他就坐下,拿起针线缝补。
  他现在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不仅是眼睛越发昏花,他拿着针的手也不停发抖。好几次不慎用力,把针怼进另一只手食指的指甲盖里。血几乎片刻间,就从指甲周围溢了出来。
  但柏砚不能停下来,他明白,他不能停下来。
  就这么吃力地修补了一早上,柏砚勉强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把所有布偶依次放到长长的工作台上排开。
  做完这些,柏砚想起今天门口还挂着‘营业中’的招牌。
  他慢吞吞地起身,挪着步子走到屋外,准备把挂在屋檐下用边角布料缝制的牌子撤下来。
  路过的年轻人注意到柏砚的动作,热情地上前帮忙,“阿叔,明天开门吗?”年轻人把这个牌子拿下来给柏砚。
  柏砚摇摇头,“不开。”
  年轻人惊讶地诶了一声,“那后天呢?”
  “也不开。”
  “好吧,”年轻人笑眯眯的,也不再追问,“那我等下次阿叔开门再来。”
  柏砚抬起眼,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眼。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不深刻,只隐约记得他很喜欢黄色系列的布偶。
  “谢谢。”柏砚说。他说完,看着年轻人远去。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他究竟在谢什么。
  姜冻冬最近半个月都在附近玩,没走太远。
  他到的时候,柏砚刚好把椅子搬到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下。
  “你吃饭没有?”姜冻冬啃着根玉米,走进门,他把塑料袋里另一根递给柏砚,“饿不饿?”
  院子里,从叶间渗下的光闪烁在姜冻冬的肌肤上。他走向他,毫无防备,仿佛和光一起流动。和无数次姜冻冬走向他的样子一般无二。
  “不饿。”柏砚摇摇头,他看了看屋,要姜冻冬一起进去。
  等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屋了,柏砚在姜冻冬的惊叹声中,指着桌上一字排开的布偶。从他第一天在这个工作室刺绣第一份棉花坨子,就为姜冻冬准备了第二份。
  各种缤纷的颜色都出现在娃娃上,令人目不暇接,“真是个大家族。”姜冻冬赞叹说,“太美了。”
  “这些都留给你。”柏砚说。
  “诶?”
  姜冻冬错愕地转头望向柏砚,他的样子滑稽极了,脸颊旁还沾了颗玉米粒。在和柏砚的对视里,姜冻冬脸上的不明所以,逐渐被一种感知到了什么的表情取代。
  “开玩笑的吧……”他喃喃自语。
  柏砚对这个时刻却格外平静。他甚至还点了点头,“我的时间,快到了,冬冬。”他说。
  姜冻冬的无忧无虑突然裂出一道缝。
  像一块无所顾忌的石头,终于被磕破了,露出灰色石衣下的蓝水晶晶洞,那是纯净的哀伤,与闪闪发光的心碎。
  一时间,姜冻冬居然陷入到了不知所措的茫然中。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和柏砚走到院子,又在梧桐树下坐下的了。他大概是飘着的。
  屋外的阳光柔和,微风轻轻拂动。柏砚坐在姜冻冬身旁,他的脸色一切如常,微微苍白的脸,透着些粉色的唇,不清晰但有神采的绿眼睛。很难相信,这样的人已经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姜冻冬还会怀疑是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但发生在柏砚身上——根本没有这么考虑的必要。
  柏砚问姜冻冬,“你会怪我吗?”
  姜冻冬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不会。”他握住柏砚的手,他们的手交叠着,放到一起。如同他们青少年时代,每每要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刻。“能够陪着你,真的太好了。”姜冻冬说。
  过去,姜冻冬和柏砚握着手做出最重大的一项决定是,他们要一起离开幼儿公寓,前往军校和政校求学。其次,就是他们毕业时,两人决定结婚。
  现在,是时候决定更重大的事了。有关死亡的事。
  柏砚的平和和坦然,冲淡了姜冻冬对即将要彻底失去他的悲伤。姜冻冬轻轻问他,“你准备好了吗?”
  “冬冬,我放下了。”柏砚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我不再执着过去了。”
  时至今日,姜冻冬仍不知道,他以前迫切地希望柏砚走出过去,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似乎加速了柏砚的死亡,又似乎在地狱里解放了他曾经的爱人。
  可现在论对错已经没有必要了,姜冻冬的唇嗫嚅着,他又想道歉了。每当他崩溃时,他就总会不停的道歉。他会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理应做得更好,做到完美。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冬冬。”柏砚太了解姜冻冬了,他根本不给姜冻冬道歉的机会。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他说。
  他的头轻轻垂下,垂到姜冻冬的肩膀上。他白色长发滑落到姜冻冬的胸前,像柳絮一样,一根根的,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姜冻冬的手背。
  柏砚有些困了。
  他努力地睁着眼,在朦胧的视野里,他好像又看见了六岁出头的姜冻冬。
  这次年幼的姜冻冬依旧站在记忆里那棵大树下,但这个孩子不再孤单一人了。他的身旁,是他一直等待的柏砚。
  ‘大柏砚、大柏砚!’年幼的姜冻冬看见了年老的柏砚,高兴地挥手,他手里还拿着橙黄色的沙坑铲,‘我们走了哦!我们走了哦——’衰老的柏砚听见他大声喊道。
  姜冻冬身边年幼的柏砚拉起了他的手。‘冬冬,走了。’六岁的柏砚说。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往远方走去。
  衰老的柏砚什么也没说,只是目送他们离开。
  在年幼的姜冻冬和柏砚越走越远时,那个和他一样,有着蛇一样绿眼睛的孩子回头,冷冷地盯住他。
  年幼的他对如今的他说,‘再见。’柏砚尝试着举起手,和他告别,但年幼的柏砚已经不屑一顾地将头扭回去,好像在说,真蠢。
  梧桐树最嫩的两片翠绿的叶子上,有两只红色的七星瓢虫在用细微的触角地交流。
  树下的石头缝里冒出了新鲜的苔藓,一只蜗牛攀爬者,在那儿留下一条滑腻的痕迹。
  柏砚身上穿的条纹纯棉长袖和姜冻冬穿的体恤,散发着同一种洗衣液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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