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因果循环,故事总喜欢伸出一只jio来绊倒顺风顺水的生活。
所以。
“节哀。”
“......”
陆鸿看着满脸写着同情两个字的独孤大族老,差点就被气笑了。
你在节哀什么,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现在可也是桃源陆家的一员!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来节哀我,你要做的是赶紧支棱起来和我打配合,在这群小兔崽子没再动歪脑筋之前把其他人全给踹下泥潭,然后我们再优雅的自己跳下泥潭。
尽管最后都是在泥潭中翻滚,但主动和被动之间隔着一个脑子和一口黑锅的距离。
本来还想着把兔崽子都甩给独孤大族老的陆鸿收起了小心思,他发现自己需要一个队友,而这个队友,非眼前这个既聪明至极但一遇到孩子的事儿就容易麻爪子的独孤大族老莫属。
要是别的事儿,他陆鸿绝不可能找队友,他要脸。
但牵扯到了叶云楼等人,那对不起,脸是什么他不知道,他要做的是赶紧捞捞自己。
于是乎。
“什么?独孤家最近要修祖宅的院墙,人手不够,需要秦家子过去帮忙,有没有空...那必须是有空!!!我们秦家特别闲,真的,不是我吹,秦家子干啥啥不行修墙第一名!!!”
“放下那墙,让我们家的人来!!”
“大族老您放心,这种粗活我们秦家可会做了,您放一百个心!我马上带人过去!!!”
秦氏的现任族长,也就是秦渊的亲爹接到了独孤大族老的电话,那叫一个喜出望外那叫一个喜大普奔那叫一个眼神智慧:我们老秦家这回是要发了啊,我们老秦家的祖宗们集体冒青烟了啊!
这还是目前头一次,秦家子可以正大光明进独孤家的机会啊!
傻子才会拒绝!
所以。
“我修墙好!”
“族长看我,族长我都三十了,我不能再这么单着了啊族长!”
“滚蛋,我还三十一了呢!”
“什么,我未来的对象终于想起来要扶贫我了?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秦氏一族瞬间就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本来还在扒拉别人家墙头看热闹的秦家子们疯了一样的往回跑:祖宗集体冒青烟,我们要有对象了!从此长夜漫漫,这冰冷的被窝谁爱睡谁去睡,我要有对象啦!
这边的秦岭秦家比过年还热闹,而另一边。
“啥?”
“啊?”
“什么?”
“不是,等下,你先别挂——”
苏如山接到了陆鸿的电话。
然后他的表情有了一个明显的变化。
大概是什么变化呢。
大概就是淡定→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不对→开始不淡定→困惑→震惊→震撼这样一个过程。
连原本在看书的李新玉都意识到了不对,问道:“山哥哥,怎么了?”
苏如山:“......”
苏如山看了看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思考了两秒后才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阿玉,陆鸿说云楼他们要搞一波大的。”
李新玉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小楼他们要是安分我才奇怪,要搞多大,能让陆鸿都打电话来说一声?”
“大概就是他们准备让小岛国彻底下线的大吧。”
“......”
李新玉陷入了沉默。
李新玉陷入了沉思。
李新玉的眼神变得格外凝重。
陆鸿打这个电话过来可能不是说小楼他们搞的事是大是小,而是在通知他们,有口即将掉下来的黑锅大概是大的不能再大——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大黑锅,快掉下来了。
趁着锅还没掉下来,赶紧找替罪...咳,找志同道合的队友,将他们快速踹下泥潭。
虽然是僵,陆鸿你还是有一丝丝良心的。
真的只有一丝丝,多一点点都没有。
李新玉不太淡定的如是想着。
第161章 要摇&摇人~~
......
虽然很想吐槽陆鸿两句,但现在着实是没有时间来吐槽了,陆鸿既然打了这个电话,那就代表着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小楼他们决定搞事,并且他无力回天。
甚至说,连老天这回都站在了小楼他们那边。
“山哥哥,比起财富我们十个茅山也打不过一个浦江陆家,论起财富,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家要是没了,兔国的经济都能被撞断腰。”李新玉朝着苏如山道。
苏如山:“...所以我们难道要贷款吗?阿玉,我年纪大了,估计银行不愿意给我贷。”
山哥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你年轻,你也贷不出来能和浦江陆家匹敌的资产。
就是我李家,在浦江陆家的面前都得老老实实正襟跪坐,因为靠着对比,李家只能算是小门小户有一点点小钱,碰瓷都碰不到人家正主的面前去,差距太大了。
李新玉没忍住的扶额,可一看到苏如山数年如一日清澈到有些略显空荡的小眼神,又没忍住的笑了,“拼钱是拼不起的,陆鸿说小楼他们要搞一波大的,他的意思就是明面上的资金他来搞,但人这方面,绝大部分得靠我们。”
苏如山:“他陆鸿的面子貌似比我大多了,他可是主席和总理都去吊唁的人物。”
“那是生前。”
“现在他只是一个僵僵,和我一样并不属于阳间,山哥哥,不管你承认或不承认,我们已经不再是活人,这就是事实。”李新玉温声道,“能得如今的结局,已然是小楼他们从老天那里为我们争夺的一线生机,绝不可再贪心。”
苏如山:“......”
苏如山不吭声。
他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不爱听。
“我知道你不爱听,我也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回忆过去,我们要做的是展望未来。”
李新玉果断的转移了话题,道:“陆鸿到时候肯定跟着非人的队伍,他们既然要干这票大的,估计和玄学挂钩...应该是想要断了小岛国的根,并非杀戮,是直接断了气运,岛变沉岛。”
苏如山使劲点头:阿玉就是聪明,我都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那这样的话,活人的作用在于牵制——山哥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拖了那么多的人进入桃源陆家,恐怕就是为了小楼他们写的剧本提供足够的角色。”
李新玉眯了眯眼睛,“山哥哥,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些话,等会儿我们就需要挨个打电话联络了。”
苏如山立马笑眯眯的把耳朵给伸了过去。
这就是有对象的快乐,以前他就喜欢跟在阿玉的身边,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自己负责拳脚相加,阿玉负责动动小脑瓜,自己和阿玉加起来就叫做文武双全。
这边的李新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比起刚刚找到队友的陆,他可是有对象的阿飘。
于是乎。
兔国·昆仑山。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淡出江湖数十载,这江湖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贫道现在只想要好好参禅悟道,修身...什么?你说干谁?你确定?你敢拿你对象发誓吗?”
“别来和我说什么感情,你之前坑骗我的时候也没想到和我说江湖道义说感情,苏如山你个牲口,贫道我上辈子罪大恶极,所以这辈子要交你这个损友啊,临老到老的竟还摆我一道。”
“什么,你敢发誓?那没问题了,这票我干了。”
坐在小山顶打坐,穿着打着补丁的道袍,满脸写着清心寡欲四个字,鹤发童颜的道长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沉思了良久后捞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谁没个亲朋好友了呢?
这种泼天的富贵,得大家一起接着不是?
尤其是。
“师父,您找我?”
一个中年道长受宠若惊的跑了过来,满脸写着‘我不是在做梦吧咱们家德高望重不理世俗在这里养老的师父竟然主动联络我耶难道是三清圣人显灵了吗’等滚动的字样。
然后。
啪。
中年道长捂着头,眼睛都变成了问号:“我做错了什么吗?师父您为什么要揍我啊?”
“...忽然看你不顺眼。”
老道长继续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淡定道:“想揍你就揍你了,你小时候挨揍挨的少了?人家苏如山出个门就能既捞回来有出息的子孙还能捞个对象,你呢?都不惑之年了,你的道侣在哪里?”
中年道长有些无语:“师父,咱们修道的讲究清心寡欲,您到现在不也是单...嗷!”
“找不到就找不到,没姑娘愿意扶贫你就老老实实的承认,在这和我耍嘴皮子,我看你是皮痒。”老道长收回手,忽然背着手眺望着远方,不再说话。
中年道长本来还想皮一下,但一看老道长这个表情,倏然也就收起了笑容,微微沉声道:“师父,出什么事了吗?”
“咱们的道观,变大了。”
老道长看着远处香火冉冉的道观,听着风带过来的,隐隐约约的念经声,又看了看湛蓝的,没有一丝丝的阴霾的天空,道:“这回,终于轮到我了。”
“把所有能用的人都给用上,俗世里的能用的家底都给我投进去,之后你去与秦岭玄门做好对接,活人自然有活人要做的事情,时代终究是变了,不再是那个喊打喊杀,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中年道长闻言眼神顿时凝重:“师父,这...?”
师父您不是不喜欢和俗世有瓜葛吗?
这怎么突然就...
“但行好事,不问前程。”
老道长眯起了眼睛,“这回老天爷的私生崽们送你们一场天大的机缘,送你们一场泼天的富贵,倘若接不住,那就真的是傻的不能再傻,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道好轮回。”
中年道长闻言面露惊疑,他师父可从来都不会把话说的太绝对,向来都是保留一线。
可今日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迟疑。
“那弟子立马去办。”中年道长脸上挂上了笑,“师弟师妹们知道了肯定特别开心,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个啥造化,但不管大的小的,能吃到嘴里的才是好造化。”
老道长看着中年道长,纳闷道:“你不再问问?也许你多问问老道我就想说了呢?”
“没什么可问的,师父,虽然我们喊您师父,但我们都是您养大的,要不是您非要说要有做师父的威严,现在我们可都是喊爹。”
中年道长笑眯眯道,“爹想做什么咱就做,只要不违心即可。”
这道观里但凡是上了年纪,或者说已经驾鹤而去的,都是没爹没娘的存在,都是老道长一口饭一口水的给养活大的,想要修道的就留下,不想要修道的长大后就去游走四方,去与红尘的风雨撞个叮当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好了爹...师父,我先去摇人了哈,溜了溜了~”
中年道长像是踩上了风火轮,从陡峭的山路上连蹦带飞的跑了。
老道长看着中年道长离去的背影,直至彻底看不见。
良久后。
【师兄师姐,你们要去哪里?】
【小师弟乖啊,我们要下山去了,去做...嗯,做一件无愧于心的好事。】
【师父,把我也带着吧,道观门口的阿黄都叼着它珍藏的骨头准备好出发了。】
【你和阿黄要是也跑了,那咱们道观还有人吗?】
【你就在家等着,为师还在观内桃树下埋了酒,放心,这次出行没什么危险,为师可舍不得这坛酒,不过我们需要的时间可能长一些,你一定要把咱家给守好了。】
【好的师父,我一定给守好了。】
【汪汪!】
【哈哈,等师兄师姐们回来,给你带糖葫芦,给阿黄带一根大大的骨头。】
那天是晴空万里。
他和一只大黄狗就站在道观破旧的台阶上,看着所有人离开。
师父没有回头。
师叔们没有回头。
师兄师姐们回头看了看他,但都笑着说他们很快就回来,便也不再回头。
一年。
两年。
观内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他和大黄闲暇时最喜欢做的,就是守在门口眺望着下山的小路。
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明日复明日。
能自己抓野兔子与他分享,还会和他一起挑水浇菜的,从前都是他追在后面跑的阿黄慢慢的慢了步伐,从一开始的他追着撵,到后来的一人狗并肩,再到后来的自己做了个小木车推着它,也不过是春去秋又来的四季轮转。
他砍柴下山,也会听到只言片语,什么皇权没落,什么洋毛鬼子,不是今日哪里起了义,就是那边什么党派有了分歧。
曾经不懂的事情,慢慢的也就懂了。
后来,阿黄有一天吃的特别多,竟然从小板车上自己跑了下来,就趴在道观的门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看到他背着箩筐回去,还冲着他摇着尾巴。
一人一狗又坐在了门口,只是与此前不同的是,以前是小小的人靠着高大的大黄狗,而如今,却是瘦弱的大黄狗倚着高高的人了。
那天的火烧云,是他记忆里见过的最好看的火烧云。
因为云朵很像一个个人形,里面还有一个翘着尾巴的狗形云朵。
再后来,他将大黄给埋在了桃花树下,挖出了师父说的酒坛子,可酒坛子里并没有酒,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但行好事,不问前程。】
【徒儿,往前走吧,道观会一直在这里,家在这里,去哪里我们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来世,咱们还是师徒,对了,这里有三文钱,糖葫芦咱们可不少你的,哈哈。】
他背着行囊,关上了道观的大门,往山下走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师父和师叔他们不回头,师兄和师姐们没忍住的回了头,却也不敢多看,匆匆又将头给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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