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昀山挂了电话,戚寒洲才出声,“他刚才说什么呢?”
他说完就忍不住笑了,“他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奚琢也没想到导演会提起昨晚的直播,他原本以为导演最近忙没有看,没想到不但看了,还看的很细节。但问题显然不在导演,而是在昨晚的直播。
思及此,他看向戚寒洲,一脸认真道:“以后不能再一起直播了。”
戚寒洲脸上的笑一下就没了,眉头皱起来,小狗似地缠上来,“为什么啊?”
他想了下昨晚直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满意,“效果挺好的呀,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开心是开心,但是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奚琢心说。
“反正不能在一起播,”奚琢说完后考虑了一下,想到剧还在播,双人直播可能还会需要,于是又补上一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以。”
戚寒洲哦了一声,垂着眼睛好久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什么情况算万不得已?”
“……”奚琢想了一下,“就是因为剧才播?”
戚寒洲点点头,思索一会儿,很认真道:“我努努力。”
奚琢奇怪道:“你努力什么?”
戚寒洲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努力让万不得已的情况多一点儿。”
奚琢:“……”
他决定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讨论有关直播的事情了。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有事要和你说的。”
戚寒洲突然捏捏他的脸,声音柔软下来,脸颊在他颈侧轻轻蹭蹭,再抬起头时脸上露出些不确定的神色。
他难得露出这样认真正经的表情,奚琢只以为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道:“什么事呀?”
他问了,戚寒洲却是不开口了,就这么盯着他看了半天,头又低了下去,毛茸茸一颗脑袋埋在他肩膀上,一点儿声儿也不出。
看他这样,奚琢紧张起来了——
上次他见到戚寒洲这样的状态,是在雷声阵阵的雨夜里。
他一时间也不敢动,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让他靠着,放轻了声音道:“是不开心的事情吗?”
戚寒洲这回却是回应了,虽然还是没声,只是点了点头,但奚琢却放心下来。
他松口气,抬手给他顺了顺毛,又安慰地捏捏耳垂,而后道:“没事,说吧,我都听着。”
“你先答应我,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认真想,不能直接回答我。”
戚寒洲抬起头看着他,过分专注、认真的眼神让他那双浅色的眼瞳显出几分幽深。
奚琢拍拍他的头,笑了,“我有哪一次是没有认真回答你的话的?”
戚寒洲嗯了一声,隔了好久才抬眼盯着他,轻声道:“我能和你一起住吗?”
这声音实在不算大,幸而两个人离得近,奚琢没漏掉字,原来按照这人刚才的举动,他以为会是特别严重的事情,没想到铺垫到了最后,是这个问题。
不过——他想了想,疑惑道:“你昨晚不是就在我家睡的吗?”
“……”戚寒洲皱了皱鼻子,“这个就是问题。”
奚琢啊了一声,“什么?”
戚寒洲接着道:“是‘你家’,但不是‘我们家’。”
他强调完了,很委屈的一副样子盯着奚琢不放,像是要把人盯穿了。
奚琢回味了下这句话,反应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犹疑着开口:“你想搬过来吗?”
戚寒洲点头的动作十分连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奚琢这下明白他为什么前面说让自己认真想了之后再回答他了。
“但是,”戚寒洲话说完,隔了没有一分钟,就又开口了。
“但是?”
戚寒洲掏出一把钥匙来,上面挂着一个小猫挂件儿,看起来毛茸茸的,猫的小尾巴此时就缠在他的手指上。钥匙静静躺在手心里,他递到奚琢面前,话说的含糊,“也不完全是那个意思。”
他这句话说的好像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但又好像是再清楚不过了。
奚琢看了眼他掌心的钥匙,视线扫过钥匙光滑的表面。
这钥匙是新的,上面挂着的小猫挂件也是新的,无论哪一个,他之前都没见过。
奚琢低头盯着那钥匙的这当里,戚寒洲就盯着他,视线从抿着的唇一直流转到垂下的眼睫上,便停住了,一直望着,似乎是想要透过那一帘黑色的遮掩,窥探到一点儿眼睛里的答案。
奚琢看够了那钥匙,睫毛一动,眼睛便抬起来,直直看着戚寒洲,问他:“钥匙是什么时候配的?”
戚寒洲这会儿终于能看到他的眼睛,却没能如愿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声音都低下来,“两周前。”
奚琢在脑海里大致过了下时间,那是拍完戏还没多久。
他把钥匙从戚寒洲手里拿过来,手指头在上面点了点,又去碰那只半个手掌大小的小猫挂件儿,“这个小猫呢?”
戚寒洲看他拿了钥匙,视线便不动了,一直盯着他摸钥匙和小猫的那只手,嘴上乖乖的答:“半个月前定做的,前天到的。”
奚琢想起来了,前天家里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快递,当时戚寒洲跑出来自己拿走了,现在想想,是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
他把小猫握在手里,忍不住笑了,“我记起来了,你之前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呢。”
戚寒洲这会儿注意力全在他把钥匙握手里了这件事,幸福指数正在一点点上涨,只会点头。
“我以为你就是问问的,”奚琢捏捏小猫尾巴,过了一会儿小声嘟哝:“你怎么偷偷地做这种大事儿啊。”
戚寒洲看他一直捏小猫,心脏扑通扑通跳,问他:“所以这钥匙我们还用不用?”
奚琢还是捏小猫尾巴,手指头从上捋到下。
戚寒洲看到了他有点发红的耳朵。
尾巴上的毛都被顺好了,奚琢停下来,终于抬起眼睛看他,因为笑意,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像两弯清莹的月亮。
“当然要用的。”
第94章 加九十四分
今天有个双人杂志的拍摄。
奚琢没做过这事,自打听到以后就开始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开始准备,当然,这两方面的资源来源都是戚寒洲。
虽说拍戏的时候在镜头下待了好几个月,之后还上了趟综艺,怎么说也是经过锻炼了。只是奚琢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
刚开始听到要拍杂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刚答应李导拍戏的时候,去公司拍的第一组定妆照。
第一次总是引人注目的在记忆里占据一块儿位置,他现在再去回想,还能想起当时自己站在镜头下的僵硬和紧张。
戚寒洲拍过不少杂志,新人旧人都有合作的时候,他以前最烦和其他人一起拍,不仅要在服装上配合,动作也得依着对方来,实在束手束脚。熟人倒好,遇上不熟悉的,拍摄的时间是要加倍的。
但这回他觉得非常满意,连带着对邀请他们的杂志都心生了点儿好感。
于是就很欣然的接下了在正式拍摄前给奚琢指导动作的工作。
奚琢刚开始也和他一样欣然,觉得有现成的老师,可以解决许多麻烦,谁知道这位‘老师’注意力显然不只集中在教学上。
“……寒洲,”他没忍住,在对方第三次在自己腰上揉的时候开口了,“拍摄的时候应该对腰部动作不会有太多要求吧?”
戚寒洲手上没停,很正经道:“会的,”他抬起手在奚琢肩膀上按了一下,“要调动全身,才能够拍的好看。”
奚琢想他经验丰富,到底是前辈,琢磨了一下竟也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想了想又忍不住道:“但是你为什么一直捏我的腰啊?”
戚寒洲面不改色地把手拿开,“不小心碰到了。”
“……”
奚琢心说这完全不是不小心吧。
虽然某个老师心思不纯,但指导确实很有效果的。戚寒洲本来就是在镜头下很会展现自己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动作,同时又该露出何种神情,一番指导下来,奚琢觉得自己还真的掌握了点儿技巧。
已经到了五月末尾,温度一点点攀升起来,预示着暑热的到来。
奚琢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各种动作,等到暂时歇下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戚寒洲拿着纸巾过来帮他擦擦脸,笑道:“累啦?”
其实动作倒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只是做的多了且一直变换,手和胳膊都有些酸,也算正常。但奚琢还是由此生发了一些联想,脑瓜子转来转去,最后面色颇为凝重的开口:“真的有点累,我觉得我以后要去继续锻炼了。”
戚寒洲掐着他腰把人抱起来,很轻松地放在了沙发上,“怎么锻炼?”他弯腰撑着沙发,笑眯眯道:“早上一起跑步?”
他说着话,手也没闲着,顺势就跑到奚琢的小腹上了,很不安分地摸了摸,懒洋洋道:“不锻炼也行。”
奚琢按住他的手,决定无视他上句话,“那就一起跑步吧。”说完,他把人的手拿开,瞥他一眼,“怎么又摸我肚子。”
戚寒洲很厚脸皮地把把他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小腹,“我的也给你摸。”
奚琢摸了一手的硬邦邦,“我没说要摸你的。”
话是如此,他手却是没离开,就着这姿势上下滑了滑。
戚寒洲觉着他这手法有点儿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笑弯了眼睛,在他头顶摸摸,“这不是也很喜欢吗?”
“……”
奚琢说不了谎,只得小声地哼了一声,算是肯定的回答。
戚寒洲学着他哼了一声,学完自己先笑了,伸手一把把人塞进怀里,从头发到脸,这里摸摸那里揉揉,还不满足,像是要把人一口吃掉才好。
“你怎么和摸小狗似的”
奚琢从魔爪里挣脱出来,揉揉自己飞舞起来的头发,回归正题:“我们再练练动作吧?我还是有点儿担心。”
“嗯,练,”戚寒洲笑着看向他,眉眼因为这笑意融化了,“多久都可以。”
————
《九万里》是古装剧,拍摄那天的服装一共有套,一套是剧里两个人初次见面时候各自穿的那一套,另外两套一套是很清爽的绿色系现代装,另一套是有点居家的纯色毛衣。
先拍的是第一套,因为有骑马的动作,所以是外景。
奚琢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装扮,才恍觉时间过的真的是很快的。这身衣服他上次穿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衣服和在拍戏时候拍的是一套,李昀山知道他们要拍摄杂志以后特意把这两套原装送了过来。
外面摄影机已经就位了,有工作人员牵着一匹白马出来,马儿很温驯的站在原地,身上白色的鬃毛被微风柔柔的吹着,垂下的眼睛像一汪深湖。
马真的是很温柔的生灵。
奚琢想起自己刚练习骑马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缘分,用来练习的马儿和他很合得来,练习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过一点儿刺激,让他安安稳稳地学完了这项技能。
“上次也是白马。”
戚寒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奚琢回头,看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第一天拍戏的时候他穿的就是这一身。
过去了那么久,奚琢还是能记起当时的场景。那么多人在那里,他一眼就看到戚寒洲。
那时候他介乎故事与现实之间,带着殷羽的影子,现在却完完全全只是他自己。
“对呀,”奚琢笑了,“我当时还有点儿害怕呢。”
“两位老师,准备开始啦!”
工作人员引导着两个人站在拍摄场地,周围的摄影机已经就绪。
戚寒洲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悄悄牵了他的手,轻声笑道:“走吧。”
————
第一场拍摄下来,奚琢已经开始感觉累了。
事实证明提前的练习是有效果的,至少今天比起之前第一次拍摄,今天的摄影师没有过多提醒纠正他的动作和表情。
一场下来不知道换了多少的动作,奚琢都有些口干舌燥,他下意识看了眼戚寒洲,却发现这人一点儿累的样子也没有,此时正站在摄影机后面,神色专注地去看刚才拍摄过的画面。
有工作人员递来水,他收回视线,接过水道了谢。
“照片都拍的很好。”
奚琢刚喝口水,一抬眼就看见刚才还在摄影机边站着的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
听到这话,他多少是有点松一口气,“还好之前提前练了一下,不然一定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嗯,”戚寒洲故作严肃的点点头,故意问他:“我这个老师是不是做的挺好的?”
奚琢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只是笑虽笑,却还是认真回答了他,“是呀,我觉得特别好。”
戚寒洲本来是随口一说逗逗人,却是真真切切收到了格外认真的一句回话,尾巴要翘上天了,“我这可是不对外授课的,千金难求,只给你一个人当老师。”
他这样子看着怪臭屁的,奚琢笑出了声,忽然就想到初次见这人的时候,那双浅色的眼睛还不像现在这样总是道盛着很温柔的笑意,虽然浮着一层笑,但仍旧冷冷淡淡的,像琉璃,看起来漂亮,触碰起来却是没有温度的。
“你现在真的和以前特别不一样。”
他想到以前就笑,笑过了,这一句话就顺口而出。
“嗯?”戚寒洲抱着手臂,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说的十分自然:“对内和对外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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