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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等奚琢说话，他笑眯眯地补上一句：“你是内。”
“……”
就这短短的几分钟，奚琢深切领会到自己在说话这块儿上永远说不过这人，连两败俱伤的情况都是没有的。两人对话，不出一个回合，总得有个人脸要变红了。
脸红的人百分之一百的概率是他。
这一套的衣服还剩下一个场景要拍，最后这个场景是要上马的。
刚才的白马再次被牵过来，工作人员笑着拍拍马儿的肚子，对奚琢道：“等会儿需要奚老师上马，没问题吧？”
奚琢点点头，“没问题的。”
“哈哈哈，毕竟在剧里也是骑过马的，很厉害哦，”工作人员笑着把马牵近了一点，“不过这匹马特别温顺，我们也会在旁边做好防护，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戚寒洲接过缰绳，看了眼奚琢，“嗯，我也会一直看着的。”
他的语气实在温柔，工作人员在两人之间看看，轻咳两声，把马交出去后就笑眯眯的走了。
不，这个笑容绝对是很不对劲吧？
“不行，这样不行，”奚琢戳戳戚寒洲，下定决心似的开口：“你以后在外面和我说话的时候要冷酷一点儿。”
戚寒洲很无辜的看着他，“这怎么行，”他作出很为难的样子，“完全超出我控制范围之外的事情要做到可能有点难。”
“……”
奚琢决定暂时不说话。
————
日光慢慢落下来。
浅金色的光铺展开，让天空融化，云朵温柔，时间仿佛变成了河流。
马儿如工作人员所说的一样温驯，性子很温和，迈开步子的时候连步调也缓缓的。奚琢在上面坐稳了，慢慢放松身体，好让动作看起来更松弛一点儿。
戚寒洲牵着缰绳，侧脸映着一点黄昏柔软的光，好像连睫毛都被染成了浅金，与他浅色的眼瞳在一起，更显得很精致。
奚琢没告诉过戚寒洲，他特别喜欢他的眼睛。
“两位老师，可以了！”
摄影师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时机恰当，这里的光线刚刚好，透过镜头看过去已经足够能构成一副美感极强的画。
戚寒洲停下来，转身看向马上的人，笑了一下，轻声道：“光是不是很漂亮？”
摄影机已经开始拍摄，奚琢听见拍照的声音，不敢有大的动作，就轻轻动嘴，做口型回应他。
戚寒洲直勾勾盯着他几秒，低下头抿着唇笑。
借着温柔的光影，照片拍了不少，直到日头完全落下去，只有被染上或浅淡或浓郁的色彩的云将天空笼罩起来。
最后一张照片拍摄结束，奚琢放松了身体，刚才久久端坐着的腰一放松下来才后知后觉的泛上来一些酸和麻，他伸手揉了揉。
“腰疼了？”戚寒洲一眼看见他的动作，稳稳牵住绳子，朝他伸出手，“先下来吧。”
奚琢把手递给他，这会儿日光已经很浅，五月末的天气又是正正好的温暖，好想要连空气都一同融化。他低头的时候剩下的光影就被分开成明暗的界限，因着背光，眉眼朦胧着，却又好像变得更深。
戚寒洲为了扶他仰头，脸上恰好就迎上了最后的一点柔和光线。
摄影师的镜头捕捉到这一幕，没有丝毫犹豫的拍了下来。
这张计划之外的照片最后变成了杂志的封面。
————
自打知道了房子的事情，奚琢总想着去看一眼，终于在一个周末等到戚寒洲没了行程，两个人抽出了一上午的时间开车去了。
奚琢带着房子钥匙，在路上总忍不住摸摸上面挂着的小白猫。
车子平稳地驶入一条林荫道，两旁生着高大的常青乔木，树冠已经很丰满，绿叶子色彩浓郁地聚在一起，连绵成望不到头的绿云。
刚一进入这条绿色的路，奚琢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一向很喜欢绿色，那会让他联想到一切富有生命力、生机勃勃的事物。
这条林荫道很长，车子驶到尽头就变成了一小片花圃，盛开的花簇成一团一团，漫成一片梦幻的粉雾。
奚琢坐直身体，眼睛都睁大了，“这是蔷薇吗？”
车子恰时停下来，戚寒洲停好车，回头看他，笑着点头：“是蔷薇。”
两个人下了车，刚才被隔在窗户外面的花香就一点点的飘过来。
蔷薇花开的繁茂，大片地团在一起，让周围的环境都显得更幽静。
奚琢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片的蔷薇，忍不住走近了些，近距离去看这面花墙，感叹：“好漂亮啊。”
戚寒洲跟在他身边，两个人沿着这堵长长的花墙慢慢地走，“这里每年会换不同的花，今年很凑巧，正好是蔷薇。”
花瓣上有晶莹的水珠，他伸手摸了下花瓣，补充一句：“我也觉得很漂亮。”
看到花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好，奚琢现在完全体会到一点。
两个人终于走过了这条有花的路，戚寒洲有些兴奋起来，牵着他的手走快了一点，一边走一边道：“我选的位置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走快一点。”
奚琢难得见他这样着急的时候，没说话，笑着加快了步子。
————
两个人看完了房子，沿着那条来时的那条路走。
奚琢慢悠悠地走，听着戚寒洲说卧室要怎么布置。
“你喜欢花花草草嘛。”
他仰头看着头顶的绿叶，笑着道：“色调定绿色的怎么样？”
“会不会有种睡在自然里的感觉？”
“绿色很好，”奚琢笑着看他，“但是你不是喜欢蓝色吗？蓝色也可以的。”
路上安静，树木好像将外面的喧嚣暂时隔绝。戚寒洲在他腰上搂了一下，“我更喜欢你，所以还是绿色。”
奚琢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喜欢弄得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又开始说。
“要不要再养只小动物？”
奚琢其实很想养猫，奈何过敏这事解决不了，想了想，问他：“兔子怎么样？”
“兔子？”戚寒洲顿了一下，“兔子不行。”
他看了眼奚琢，笑的眼睛眯起来，“兔子已经有一只了。”
“猫的话不行，你过敏的。唔，还是狗吧，你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奚琢摇摇头，学他刚才的模样，表情很认真：
“没关系，猫也有一只。”
戚寒洲回过头来看他，两个人盯着对方半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很突然的，旁边灌木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子，有一只小猫跳出来，身上的浅橘色绒毛在阳光下在发光一样。
两个人都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发光体吓到了，小猫最淡定，朝着两个人类喵喵两声，像是就温柔的安抚，然后就扫着小尾巴轻盈的离开了。
两个人盯着小猫离开的地方很久，戚寒洲最先回过神来，嘟哝一句，“还挺可爱。”
奚琢看他明显被小猫萌到了却又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别扭样子，忍不住抬手在他头顶上摸了一把，“你们两个都可爱。”
戚寒洲这回不别扭了，缠着他叫他再夸两句，很厚脸皮的说：“你前面还说我是猫呢，再夸夸怎么了。”
“……”
奚琢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故意道：“前面的话不算数了，”说完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被笑意攻占，“好了，快回家吧。”
戚寒洲勾着他的手指，皮肤接触的的地方温温热热的，他轻轻晃着，最后又慢慢收紧，好像全世界的重量都在这里。
十点钟，正是阳光很好的时候，树叶子在光下看起来剔透，仿佛被光穿透。
夏天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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