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条条线索都串联起来了,安室透心中没有觉得解开了疑惑,越来越多纷杂的念头冒了出来,让他的呼吸越发沉重。
既然他是北岛科技的大老板,既然他那么有权有势了,他还要带走景光干什么?
景光对他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一个身份已经暴露的卧底——
这一瞬间,一个念头陡然划过安室透的心间,他被阴云笼罩的心头一颤,蓦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同一时间,一辆红色的厢式货车迎面而来,在安室透视线被遮蔽的刹那,前方他一直在追踪的面包车忽然一拐,进入了另一条道路。
厢式货车上还喷着北岛科技的标志,白色标记刺痛了安室透的双眼,他狠狠踩下油门,然而等他越过那辆货车,前方的车辆早已不见了踪影。
安室透紧紧盯着前方的双眼发红,眼中竟似渗出了些许血丝一般。
他把方向盘一打,竟然直接调转车头,去了北岛科技的总部!
——“我大概知道医生的易容术是在哪里学的。”
——“会易容术的那个人曾在很多地方开班授课,不过易容术这方面,他只收过两个徒弟,但那两人不可能是医生……”
——“比易容术更看重天赋的是变声术,如果医生的易容术真是那时候偷学来的,那么他绝不可能会变声术。”
——“他很有可能随身携带变声设备,注意看他有没有经常穿领子很高的衣服,或者戴围巾……”
医生最初在医院的时候,白大褂里的就是一件高领毛衣,在神保町时,他穿的羽绒服领子竖起来也足够遮住脖颈。
而在高尔夫球场的时候,落合政彦曾经解开过领带,他的衬衫领子里没有任何仪器和设备!
落合政彦绝对是医生的真实身份!
听着耳机里工藤优作不遗余力的帮助,安室透声音沙哑地道了声谢。
工藤优作苦笑:“不用这么客气……这件事说来我也有错。”
奥野凌助当时穿的是机车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戴了头盔,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如果他当时确认一下,看看奥野凌助颈间到底有没有变声器的话……
可惜,当时他已断定那就是医生本人,在对方一番言语攻势之下,他只想保全风见他们,没有多做确认。
如果当时能拉开他的领子,说不定就会发现上面没有变声器,那就是奥野凌助本人了。
根本不是医生,他只是医生特意推出来的一个幌子。
为了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奥野凌助的身上,方便他对自己的目标下手……
就在工藤优作心生懊悔的同时,今鹤永夜放下手机,从后视镜中收回了视线。
瞥到安室透的车不再跟随,他心底小小的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更大的危机感从身后袭来。
一把锋利的匕首陡然从座位的缝隙冒出,抵在了今鹤永夜的喉间。
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边缘紧紧贴着他的皮肤,杀气带来冰冷的痛感。
——他的呼吸只是稍微重了一瞬,那把匕首就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
一缕银发从他的身侧垂下来,身后那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同样满是杀意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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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今鹤永夜还在稳稳开着车, 仿佛没有感受到匕首的存在。
车辆从街边的道路拐弯,转入一条更宽敞的大道之中,今鹤永夜才看向犹如阴影般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
在车内偏暗的光线下, 那双幽绿的眼睛犹如噬人的凶兽, 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像是在思考该从哪个角度入口。
然而在今鹤永夜转头的时候, 紧紧贴在他脖颈上的匕首就已划破他的皮肤,一丝红色的细线陡然从颈侧冒出,就在琴酒的视线落到那上面的瞬间,今鹤永夜猛地踩下刹车。
面包车的车顶较高,但对琴酒来说依旧很难活动得开, 在侧头的一瞬间,今鹤永夜已看清他是半跪在车内,哪怕突然刹车的惯性也很难让他失去平衡, 所以在踩下刹车的同时, 今鹤永夜的手飞快伸向座椅侧面。
调节椅背高低的按钮被按下, 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今鹤永夜的身体就随着椅背倒了下去,原本架在他脖颈上的匕首空出了少许缝隙, 他把手抬起来, 用力往前方一抓,琴酒攥着匕首的手臂被他抓住推远了些许。
他微微曲起膝盖,没等他压着琴酒的手臂往膝上撞, 就听到身侧传来咔哒一声, 一把手枪在座椅调低的间隙, 同样利用那股力道, 迅速完成滑动上膛, 漆黑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
冰冷的触感从太阳穴上传来,今鹤永夜不管不顾,直接松开一只手抓住银色的枪管,只听砰的一声,尖锐的声响从耳侧响起,琴酒毫不犹豫开了枪!
手掌下的枪管在刹那间变得滚烫,灼热的触感与侧脸的痛楚同时传递过来,子弹擦着今鹤永夜的脸颊飞向窗户,在车窗的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周围的玻璃裂开如蛛网一般的纹路。
如果不是今鹤永夜当机立断将枪管推开,现在那个弹孔就应该出现在他的脑袋上了。
一枪没中,琴酒立即手里的枪撤回,然而今鹤永夜也没松开变得烫手的枪管。
驾驶座的按钮早就被他按到了最底下,此时座椅的位置也调到了最低,藏在座椅后方的琴酒不得不往后退了些许,今鹤永夜却不肯放手,紧紧抓着那支枪,以此为依托迅速坐起,同时身体向后旋转,刚才曲起的腿也在瞬间伸直,朝后方的琴酒踢了过去。
如果这一脚踢实了,琴酒的脑袋砸在车窗上,恐怕会裂开比之前更大的纹路。
这时又是“砰!”的一声,玻璃再度碎裂的声音响起,琴酒身体往后仰,避开他踢过来的那条腿的同时,身体撞在了后座的座位上。
他在银发下的眼眸冷沉而幽暗,犹如深潭一般,令人浑身泛起了凉意。
哪怕今鹤永夜手里抓着烫手至极的枪管,也被他看得一个激灵。
琴酒开第二枪是为了用枪管发热的高温逼今鹤永夜放手,只在那一瞬间,他就能完成夺枪、后撤到安全范围的举动。
然而他没有料到,即使温度再高今鹤永夜也没有松手,只耽误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错过了最佳躲避路线,只能往后仰倒在后座上,避开今鹤永夜踢过来的那一脚。
他手里的枪已经被今鹤永夜夺走,他的眼神中却丝毫不见气恼,反而比之前更凶戾,仿佛只要对上他的视线,就会被他眼里的杀意灼穿一般。
枪管烧出来的高温与强烈的危机感同时袭来,今鹤永夜迅速缩回脚,这时他的眼前一阵寒光闪过,他不禁把手推向车门,身体从驾驶座扑了出去。
阴冷的杀意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他把枪换到左手,飞快朝驾驶座的门口开了一枪。
就在这时,一抹寒光如闪电般穿过空气,对准他的手腕飞来,他不得不把手移开些许,预计飞向车门的子弹也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咣当一下打在了刚推开的车门上。
一道黑影如地狱修罗般从车内冒出,凶狠地抓向今鹤永夜的手腕。
剧痛袭来,今鹤永夜手指不受控制地一颤,手心顿空,他手里的枪已经被琴酒抢走了。
琴酒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腹部,将他的身体压在地面上,今鹤永夜抓住身旁的匕首,那把匕首被扔出来的时候,力道大得深深扎进了水泥地面,他把匕首拔出,正要刺向琴酒的大腿,手腕上又是一阵剧痛,琴酒手指狠狠掐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力气比今鹤永夜更大,知道今鹤永夜不可能挣开他的手,他便越发用力,今鹤永夜手指发颤,却仍然紧紧握住那把匕首不肯松开。
琴酒眼神一冷,今鹤永夜却是支起身体,在他说出话之前,出手如电,用另一只手迅速扣住了琴酒的脖颈。
刚抓过枪管的手心仍旧灼热,与琴酒近乎冰冷的皮肤贴在一起,似乎撕开了某种假面一般,在那皮肤下的血液迅速变得滚烫,琴酒面色狠厉,手中的枪立即瞄准了今鹤永夜的眉心。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今鹤永夜如有预料般的松开了扣住他脖颈的那只手,反手抓向枪支上方,将枪管最上方的套筒往后推,同时手指弹开了位于枪支侧面的旋钮,再一拉套筒,上方最外层的保护瞬间被他拆卸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弹膛。
他再将凹凸不平的套筒往弹膛里一别,针簧连带着里面的击针一同飞出,只剩下藏在最下方的发射管,一把枪眨眼就被他拆开了一半,哪怕琴酒也是脸色一变。
弹簧和击针落地的金属声清脆又刺耳,与此同时在眼前亮起的还有一抹幽冷的银光,今鹤永夜将紧紧攥在手里的匕首弹起,当琴酒感受到被自己扣住的那只手出现异动时已经晚了。
今鹤永夜甩开手中刚拆下来的套筒,一把抓住飞过来的匕首,往琴酒的手上一划。
一道血线飞起,那把匕首明明是冷的,却好像沾染了手心滚烫的温度一般,让琴酒的手背迅速变烫。
整齐的切口从他手腕微微突起的地方冒了出来,鲜血顺着切口流到手背之上,琴酒仿佛感受不到痛楚般,膝盖用力往下一按。
地上的人顿时发出抽气声,下一瞬却是用匕首毫不留情地指向了琴酒的喉咙。
锋利的刀尖悬停在他的喉结下方,只要再近一点点,就能切开琴酒的喉咙。
琴酒本能地想要用只剩下空壳的枪身隔开那把匕首,最后却是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看向地上的白发年轻人,对方轻佻的眉眼沉淀下来,眉宇间难得显出几分锐利,在那双暗红的眼眸深处,隐隐还能看出些许怒火,像是动了真格一般。
琴酒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
他和这人交手两次,不是被对方的障眼法戏弄,就是被对方的药物设计,用尽了百般手段,就是为了避免和他正面交手。
直到此时此刻,把他逼到了绝境,他才肯显露出真正的实力。
被瞬间弹飞出去的枪支零件,切开他手腕那一刹那的轻灵迅捷——如果不是琴酒反应迅速,此时他流血的就不是手背上方,而是位于另一侧的大动脉了。
望着地上的人,琴酒语气越发冰冷和讽刺:“就那么怕我发现你?”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白发年轻人眉头一挑,忍不住回道:“你要是被狗咬过,你也会怕的。”
还在嘴硬,琴酒另一只手还紧紧攥住对方的手腕,他的手指蓦地收紧,像是要把对方的手腕折断一般,对方终于皱起眉头,不再牙尖嘴利。
然而悬停在琴酒面前的匕首却是往前一递,直接抵住了琴酒的喉咙。
锋利的匕首散发着寒气,刃口处刚刚才切开了琴酒的手腕,却是没有一点血迹残留,只有像是吸食了血液而越发清亮的刃身,仿佛只需轻轻一动,就能夺走一条性命。
琴酒却是看也不看,仍然压着地上的白发年轻人,既不让他起身,也不肯松开他的手腕。
对方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在对上他幽沉的眼神瞬间闭上了嘴。
琴酒面色冷沉,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正是因为问题太多,反而让他不知道要先问哪个更好。
也许一个答案也得不到。
这才是让他最气恼的地方,因为除了死,他似乎没有任何能够恫吓眼前这人的地方,他的那些用于审问叛徒的手段,在对方身上也不会起到丝毫作用,反而会引来对方的嘲笑。
——“原来你对我这么感兴趣的吗?”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对方会说什么!
如果换个问法……
——“名字!”
——“不是吧,认识这么久了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想象到此结束,琴酒黑着脸看向地上的人,恨不得在那张虚假的脸上狠狠一踩,将他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给彻底踩碎。
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白发年轻人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些讨巧的笑容,仿佛把刀尖抵在琴酒喉咙上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眨了眨眼说:“松手?”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攥住他手腕的人更用力了几分,今鹤永夜仿佛听到了自己手骨裂开的声音,比之前更强烈的痛楚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琴酒阴冷的声音:“杀了我。”
他的匕首就抵在自己的喉咙上,琴酒冷冷地望着举起匕首的白发年轻人,在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怔愣那一瞬间,更明显的讥讽从他脸上浮现了出来。
“怎么?还是不敢?”琴酒把手中废弃的枪支丢开,一把攥住面前的匕首。
一如很多年前,对方总是会在占尽上风的那一刻停住,犹如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一般。
琴酒不屑于对方甘愿困在枷锁之中,此刻这却成为了他攻击对方的最好工具。
正要多加讽刺几句,这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手指,匕首往上一挑,竟像是要顺势将琴酒的气管和动脉一同割开。
一个寒意陡然升起,琴酒本能地侧过头,锋利的匕首擦着他的下颌飞过,切开了他散落在肩头的银发。
一缕银色长发从空气中飘落,落到琴酒的黑色风衣上,以及地上低落的红色血迹里,琴酒瞳孔一缩,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错愕。
仿佛眼前之人永远不可能对他真正动手,然而白发年轻人看也不看他脸上的神情,将匕首扎入他的肩头,琴酒下意识闪身躲避。
就在这一瞬,年轻人掀开他从地上跳起,手指扣住破碎的车窗,在钻入车内的瞬间把车门往里一带,行云流水般地关上了门。
发动起的声音响起,车辆才刚启动就加速到最大,与琴酒拉开了距离。
琴酒收起脸上的神色,伸手将散落在地的枪支零件捡起,一一组装回去,再抬起眼时,那双眼中已经冰寒一片。
幽绿的眼眸紧紧盯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许久之后才有一辆车路过,汽车的司机看到街边站着一个银发男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却被对方杀气四溢的神情惊得六神无主,汽车在瞬间打滑,差点没撞到一旁的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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