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开阳,不能退出!”
“对!不能退出。”
“我们都反对方开阳退出!”
“方开阳,我们支持你!”
面对乱糟糟的场面,方开阳淡定地摆摆手,片刻后会场终于安静下来。
“大家听我说,”方开阳深邃的眸子望向台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我的梦,就是亲手建个大型的电厂。”
他望着台下,缓缓道,“二期工程,仅仅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建成了两台一千二的机组,这!不是最惊人的,也不是最令人骄傲的,最令我骄傲的是,你们!”
在大家不解的神情中,方开阳继续道,“从一个小小的供热公司,转到发电,这是技术上的一次大飞跃,是考验全体职工素质的一道关卡,你们做到了,我为你们骄傲!”
顿时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三期工程用了十个月的时间,还是你们再次创造了奇迹,机炉一体,全部实行了自动化控制,刚刚经历了一次创新,你们来不及修整,再次全身心投入到电力系统,乃至全国技术领先的电脑操控系统,我为你们骄傲!”
掌声再次响起,台下大多数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有用掌声来表达!
方开阳神色一敛道,“电力这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挑战性,虽说,我提出了四期,一亿二的发电量,可是,不过是一万二的扩大版,丝毫不具有挑战!所以,我决定退出竞选,走一条我心底一直想要走的路,这条路,是对另一个自己的挑战,我希望大家还会一如既往地理解、支持,我,也绝不会让大家失望,谢谢!”
方开阳轻轻放下麦克风,整了整衣装,深深鞠了一躬。
坐在主席台上的所有领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眼底充满了敬佩。
方开阳果然与众不同,不知他即将走的又是什么路?
台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明白了,腾飞电力这摊水太浅,再也留不住这条巨龙!
方开阳淡定地走下主席台,向门口走去。
大家感激地望向他,此时,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直到他走进办公室,耳边还不断传来留恋的掌声。
方开阳轻轻拿起老板台上洁白的半块石英石,这是从矿物研究所化验分析后剩下的半块,还有那花托,他小心地分别放入一个小盒子中,然后将装有石英石的盒子放入背包,手中依旧捏着另外一个盒子。
他不舍地环视办公室,这里曾留下他多少血汗,这里见证过他多少奇迹,可是今天即将离开,是呀!腾飞电力,他的梦已经实现了,即将转到另一个战场,这条路因付小欢而改变,与自己心爱的人并肩作战,即使放弃功与名,又何妨?这是他昨天从大姐家出来后,勐然想通的,想起付小欢他心底不禁跃跃欲试,有些小小的冲动。
他背起背包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当推开门的一瞬间,他顿时惊呆了。
只见门口两侧直到楼梯,都站满了人,大家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方开阳默默地凝视大家,许久后脸上绽放一缕如梦如幻般的笑,他的声音也终于带了温度,“只是换了个工作,还是在一个城市,不至于这样恋恋不舍吧?”
张洪秋小声抱怨,“副地级!说放弃就放弃?”
方开阳走到他面前,亲切地拍拍他肩膀,鼓励道,“好好干!”
他迈了一步,一旁的曹云飞感激道,“方副总,保重!”
方开阳顺手将装着贵重花托的盒子递过去,道了声,“物归原主!”
他再次迈了一步,谢宏道冷冷道,“别以为大家不舍得你,大家是担心腾飞的前途,”
他看向方开阳最后由衷道,“毕竟你把腾飞搞得这么出色,将来还有谁能超过你?”
方开阳无声地拍拍他肩膀,觑眸看向大家,“腾飞大的方向已经定下,就不会有错,大家请放心!”
每个人脸上还是那样,依然布满了伤感。
方开阳思忖片刻,淡然一笑道,“记得我承诺过,房子车子大家都会有,房子已经兑现,现在,就来兑现汽车。”
大家顿时惊讶地望向他。
自己就要离开了,还能兑现汽车?如果留在腾飞,大家都会相信,可是现在。。。。。。
“那就是原始股!记住,腾飞上市,千万别错过,抓住原始股,也就抓住了汽车!”
方开阳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大步走去。
方开阳在一双双留恋的眼眸中走过,从三楼直到厂子大门口,人们自发的站在两侧相送。
他从车棚里取来单车,推着走到厂大门口时,勐地响起刺耳的汽笛声,这是汽轮机将蒸汽对空排放产生的气流声,在没发电时会对空排放,可是发电时排放,就意味着浪费。
方开阳倏地顿住脚步,勐地回身望向天空,他的眼渐渐模煳。
他明白,这是运行工人知道他即将离开,鸣笛示意,就好像士兵向首长敬礼一样。
所有人也感激地望向他。
方开阳放下单车,面对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时,泪水早已模煳了他的视线。
腾飞!
我走了!
第287章 岁月静好接见
龙泉村的早熟玉米卖了大价钱,率先成立的养鸡场开始见了效益,扣的大棚,无论是黄瓜还是西红柿,还有香莓一批批投入市场,钞票鼓了农民的包,尤其是方付集团的各个分公司,不仅让四合乡农民挣到了钱,还为乡里创了收,就是月老山的开发也带动了走边农村经济增长。
贾显新因此提拔当了望海区副区长,也就是原来段明宇的角色,段明宇扶了正。
临海市腾飞电力的快速发展,使临海市利税直线上升,与腾飞良性竞争的鹏翔利润也相当可观,还有改制的临海水泥和原纺织厂,加上被收购的腾飞电力一百亿,临海市的GDP直逼国内三线城市,遗憾的是因为城市人口数量等等问题,只能晋升四线城市。
市长李明洲因政绩突出被提拔到省里,副市长聂永成扶了正。
聂永成上任后立刻宣布,对城市交通和环境卫生进行整顿,同时大力开发新城区。
严宽散了会,立刻像电力系统做了汇报,很快上面下来明确指示,这次提干的条件就是要年轻化和专业化,要有大胆改革创新精神。。。。。。。
对于方开阳的辞职,上面不予批准,并命令,方开阳暂时代理腾飞电力公司的总经理职务。
严宽心中一喜,连忙拨打电话,“小方,告诉你个好消息,上面命你代理总经理职务!”
他不待方开阳回复,又补充道,“代理只是个过程,我相信很快就会下来正式的任命,不到三十岁的副地级干部,这在电力系统也是绝无仅有的。”
方开阳顿时喜上眉梢,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冷冷道,“谢谢严组长,电力这行是我的一个心愿,目前已经没有了挑战性,我要去实现第二个心愿,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腾飞电力收购,聂永成很是重视,一百亿到了手,可是还有腾飞三个子公司不是?这可是临海的三个纳税大户,当听到方开阳辞职,他心中一动,立刻给人事局下了命令,“通知方开阳到市里报到!”
方开阳接到通知,毫不犹豫地拒绝。
人事局长无奈连忙像聂永成做了汇报。
晚上,付小欢跟着方开阳忐忑不安地来到方如慧家。
见到坐在客厅里的方如慧,付小欢心虚地瞥了眼方开阳,局促地走上前,“大,大姐!”
“小欢,坐,坐!”方如慧慈祥地望着他,虽然两人见过面,但这次意义完全不同,看人的角度也不再相同,“我身体不好,就不起身了。”
“姐,这是小欢特意从大棚里摘的香莓,我都没吃过!”方开阳好似小孩子般撇嘴抱怨。
付小欢也递上两只篮子,“大姐,这是黄瓜和西红柿,都是绿色有机的,请您尝尝鲜!”
“这个季节都是稀罕物,小欢,有心了!”方如慧早已交代家里人回避,所以客厅里只有他们三人。
“小欢,大姐见你就想问问,你真的爱我弟?”方如慧今天精神很好,咳嗽也轻了许多,她温和地望向他。
方开阳尽管信心十足,但还是不由得紧张地看向付小欢。
付小欢顿时羞红了脸,片刻后,犹豫不决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爱?”
方如慧眼眸闪过一丝失望。
方开阳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脸色阴沉似水。
就在这时付小欢又道,“当时他结婚,我痛不欲生,我恨他不守承诺,当时就发誓,今生再也不理他!”
他顿了下继续道,“慢慢地,我就恨不起来了,一想起他我就会心痛,当在见到他,不知不觉又想亲近他,当面和他对着干,可是私下又会全力配合,见面就想和他斗,没有他又特别地想,我知道,这辈子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眼里心里都是他!”
付小欢越说越流畅,此时他早已忘却了羞涩。
方开阳黑如锅底的脸色早已消失不见,脸上布满了得意与骄傲。
方如慧心底相当地震撼,她无法想象,两个男人之间居然会有如此深的感情。
她深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又道,“小欢,你究竟爱我弟啥?”
方开阳立刻较有兴致地望向他,显得格外关注。
付小欢一歪头天真地一笑,“体贴、细心,又会关心人!”
“我弟体贴?细心?还会关心人?”方如慧十分惊讶,在她眼里,自己的弟弟永远是被人呵护、需要照顾的,怎么会关心其他人?体贴和细心更与他毫不相干。
“对啊!”付小欢毫不犹豫地称赞,“他这人看起来很冷,很难接近的样子,其实内心很体贴、细心,我第一次进城找工作,城里人都很瞧不起我这乡下孩子,根本就没人用我,开阳当时毫不犹豫提出开饭店,还说,这是他的理想,其实就是怕伤了我的自尊心,为了我,他欠下一大笔债务。”
付小欢回眸望向他,感激一笑,“为了给我爸治病,旧债未还又添新债,几十万几十万的债!要是我早就吓死了。”
“他这人,在有难处也不说,都为对方考虑,为了我欠债又开了家饭店,就说我回到农村后,”他嗔怪地翻了眼他,甜美一笑,“他立刻开始大量投资,成立了一个又一个厂子,就是因为我的一句话。”
方如慧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感动,好奇地追问,“你说的啥?”
付小欢笑道,“有一次他问我的心愿,我说,就是想要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还有帮助过我们家的乡亲们!”
是呀!水泥厂搬迁,搬到了四合乡,开了一个采石场不说,还开了第二采石场,矿场、矿泉水厂,就连方付集团总部也设在偏僻的四合乡,开发月老山后,又要开发龙泉山,这一连串的操作都是围绕龙泉村,也就是付小欢。
方如慧彻底震惊了,她这个曾经患有自闭症的弟弟,居然为了一个男孩做出这么多的惊人之举,就算男女恋人恐怕也做不到吧!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付小欢看到方如慧扶额沉思的样子,担心地看向方开阳。
方开阳宠溺一笑,怜爱地覆盖在他手背。
这时,方如慧抬起头迟疑片刻道,“你们,真的,能陪伴一生?”
“嗯!”两人同时颔首,眼底充满了坚定。
“难道也不计较有个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方如慧紧张地看向他。
“谁有儿子?”一时间付小欢没有反应过来,眼底充满了迷茫。
方如慧期待地望向方开阳。
方开阳有些尴尬地提醒,“我对你说过的,有个比你小四岁的儿子,不记得了?”
“你有儿子?”付小欢惊讶地瞪大了眼。
客厅里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压抑。
自打两人进来,梁家小姐妹就扒着门缝偷听,他们谈话一次次另两人惊讶,这时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付小欢勐地想起刚进城时,方开阳确实说过,有个十三岁大的儿子,当时以为开玩笑,还讥笑他,十四岁就当了爸爸,骗人也不动动脑子,“你,孩子妈妈是?”
此时的方开阳放开了胸怀,毫不隐瞒,“舒雅!”
付小欢又是一惊,质问,“你们两个。。。。。。”
“现在就是朋友!”方开阳连忙解释,“当年才十四岁,根本不懂男女之情,就是一时好奇犯下的错!”
“你倒是早熟!”付小欢讥讽冷笑一声,“哼!看我回去咋收拾你?”
他转而看向方如慧,幸灾乐祸道,“大姐,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再说,他儿子能不能接受我,为难的可不是我?”
“小阳,小欢,听姐说,你们也知道,两个男的在一起很难被社会接受,也只能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这样长期下去,两人一旦有了分歧,恐怕就会分了,再说,姐,也不想我弟受委屈,”方如慧格外郑重道,“如果能被家里人接受,就完全不一样了,你们说呢?”
“这!恐怕太难了吧。”付小欢浓重的眉头都快蹙在一起了。
方开阳面色一喜,这正是他祈盼的,他可不想有了小家,却远离了父母。
“小欢,”方开阳含情脉脉地望向他,“你我都该真正走进彼此的生活,难道你不想吗?”
付小欢注视着他,为难道,“我爸妈不会接受的!”
“既然相爱,必须闯过这道关!否则,为了彼此还是忍痛分开的好!”方如慧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不得不施加压力。
“小欢,为了我俩的幸福,好吗?”方开阳给他个鼓励的眼神。
“好,好吧!我试试看。”付小欢勉强答应下来。
“小欢,大姐,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方如慧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回到家里,方开阳一把将他搂入怀里,付小欢刚要挣扎,就听到方开阳伤感的声音,“小欢,我姐的日子不多了,这件事,我俩尽快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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