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方开阳在公开的场合里说过,各车间的一把手,每天下班前都要汇报工程的进度,今天是第一天,结果两人唇枪舌剑各不相让,精彩的让曹云飞不由得吐着舌头佩服不已。
走廊里张耀辉与谢宏道相遇。
“谢副总!”张耀辉略显卑微地打招唿。
两人虽然平级,但长期以来谢宏道形成的气场十分庞大,张耀辉早已习惯。
谢宏道的威名霸王蟹可不是白叫的。
“老张啊!”谢宏道顿住脚步讥讽一笑道,“咋的?食堂这个领地也被侵占了?”
张耀辉一怔苦笑抱怨,“生产上的事都够他忙的了,还有闲心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他咋想的?”
谢宏道冷笑一声好似善意地提醒,“听说工作服的事也是他介绍的,是他的关系户!”
“噢!怪不得。”张耀辉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口气坚定道,“这事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老张!别忘了,纪委李书记还有何总的教训!”谢宏道依旧还在提醒,说起这事,他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算了,当我啥都没说。”说完这话谢宏道急匆匆地离去。
张耀辉一愣,唇角勾起一缕冷笑,“堂堂的霸王蟹居然也有怕的时候,真不知霸王蟹的名字咋来的?”
唐主任与方开阳胡乱侃了一气,别说汇报了,连生产上的事一句都没谈,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燃料车间主任刘德利也来了,他就是原来煤管科领导,这人面对方开阳时小心翼翼,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你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并且还是答非所问,让人哭笑不得,对于这种应付,方开阳只是淡淡一笑。
对于汽机车间主任老徐,供应科出身的,人家干脆没来,电气车间主任裴仁礼比他好多了,人家原来毕竟做过行政科领导,人虽然没来,打了个电话请假,也不知他心里咋想的?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方开阳与曹云飞说了声,依旧开着韩东升的车跑了,接上方涛赶到站前的咖啡厅。
一上二楼,舒雅便看到两人,她激动地站起身,眨眼间来到方涛面前,声音颤抖道,“小涛,我是妈妈!”
说着探出手就要抚摸他的脸。
方涛连忙退后一大步,抬眼仅仅盯着她。
舒雅微微错愕,泪水就在她的眼眶里滴熘熘打着转,她憋着眼泪道,“你是我亲生的,我真的是妈妈!”
方开阳在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方涛。
方涛紧紧咬着下唇,一字一句道,“我的妈妈,只有一个,就是方茹慧!”
听到这句,舒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流淌下来,她祈求地望向方开阳。
“要不,我们坐下聊。”方开阳先看了眼舒雅,在望向方涛。
“好!”舒雅点着头,随着她的动作,泪珠儿不断地垂落。
方开阳暗中思忖,作为母亲,他十分理解舒雅,哪有母亲不想念儿子的?可是儿子方涛说的也没有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他早已将方茹慧当作了亲生母亲,这个心结该如何解呢?
第122章 尴尬地见面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个心结只能她们母子慢慢化解了。
“娜娜,快叫方叔叔!”来到座位前,舒雅对着女儿介绍。
舒雅女儿娜娜挥动着叉子将一块蛋糕缓缓送到嘴边,一不小心抹了一嘴,听到妈妈介绍,她抬起大眼睛,好奇地眨了眨,奶声奶气道,“蛋糕好好吃,方叔叔你也尝尝啊!”
方开阳坐在她对面,笑哈哈夸奖道,“娜娜真是好孩子,你吃吧!”
娜娜天真地打量眼面前的碟子,道,“吃没了,妈妈不让多吃!”
方开阳一怔顿时明白了,这是在婉转地要蛋糕,方开阳憋着笑问道,“那娜娜还想要不?”
娜娜看了眼妈妈,对着方开阳用力地点点头。
方开阳招了招手叫道,“服务员!”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要东西都是拐弯抹角。”好似在责怪,但舒雅眼底尽显慈祥母爱。
方涛将一切尽收眼底。
见服务员过来,舒雅抢先说道,“来四份蛋糕,一份奶茶,还有。。。。。。”
“开阳,咖啡加糖吧!”舒雅询问道。
“不加!”方开阳简练地回答。
“我也是,原味的更加纯香。”舒雅惊喜之余吩咐服务员,“两杯咖啡,不加糖!”
“娜娜,这是,哥哥!”舒雅没有忘记介绍方涛。
“哥哥,你真好看!”娜娜明亮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望着他。
“娜,娜娜才真的漂亮。”方涛发自真心地喜欢她。
“哥哥,奶茶很好喝的,你一定能喝两杯。”娜娜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方涛身上。
方涛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他偷笑地试探,“要不哥哥再要一杯?”
“好呀!”娜娜回答的同时配合地点着头。
方开阳对舒雅挤了挤眼借机暗示道,“娜娜,蛋糕要一口一口吃,奶茶也要一口口喝,千万不要心急!”
舒雅顿时一怔,思忖片刻颔颔首。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将一个精品礼盒放到桌面,缓缓推到方涛面前,“儿。。。。。小涛,这部手机是妈。。。。。。阿姨送的见面礼,不知喜欢不?”
一缕惊喜快速从方涛冷冷地脸上闪过,如惊鸿一瞥,方涛将精美的手机礼盒慢慢推了回去,低声道,“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和妈。。。。。阿姨还客气啥?”舒雅伸出如玉般的手将礼盒再次推过来,同时双眸祈求地望向方开阳。
“哥哥,你有手机,可以给娜娜打电话吗?”娜娜天真的注视着他,认真地问。
“对啊!收下吧。”对于女儿的神助,舒雅连忙补刀。
方涛征求地看向方开阳。
方开阳含笑微微颔首。
“那?好吧!谢谢阿姨。”方涛终于收下了不菲的礼物。
舒雅也轻吁口气,面露惊喜。
“这是手机卡,已经充了话费,你就放心地用,我会定期充费。”舒雅早已做好了准备,这样就能与儿子打电话沟通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大家顿时一怔。
“是我的,不好意思!”方开阳拿起手机一看号码心中顿时一颤,付小欢早已给他心里已经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是你爱人吧!”舒雅善解人意地笑道。
“哪来的后妈?我咋不知道?”方涛冷冷一笑道。
“啊?你的意思,你爸还没结婚?”舒雅心中莫名地一悸试探地问道。
方涛抬起眼皮翻了一眼,不知不觉地开始责怪她,“不像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不许这样说阿姨!”方开阳严厉地指正。
舒雅双眸顿时噙满了泪水,委委屈屈道,“小涛说得对,当年太年轻了,识人不清,否则也不会离婚。”
“对不起!”爷俩异口同声地道歉。
“没关系,这有啥可道歉。”舒雅故作轻松道,“你看,我带着娜娜过,也不是挺好的吗?”
她转而脸色暗淡下来,小心翼翼地低声道,“要,要是。。。。。遇到了你,阿姨这辈子已经很知足了。”
断了一次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方开阳歉意一笑,为难地勾了勾唇角。
舒雅微微蹙眉,笑道,“是女朋友吧,不方便可以到外面接。”
这样一说,方开阳不仅不得不接,还真不好到外面接了,刚接通,就听到付小欢狂轰乱炸似的质问,“呦!第一次咋不接?不会和这个梅,那个梅的约会吧。”
方开阳偷窥眼舒雅,压低声音道,“不是,我有正事!”
“哈哈,”付小欢冷笑道,“那你就是承认以前的都不是正事了?”
就在这时娜娜大声问道,“哥哥,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舒雅连忙提醒,“乖女儿,小点声,你会吵到方叔叔接电话。”
“哎我去!怪不得你对陈梅婷和顾亚梅都没感觉,原来喜欢御姐!”付小欢看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就是想问问他何时过来,可是第一次电话没有接,他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泛起醋劲,说话的腔调也变了。
方开阳不是第一次领教付小欢的胡搅蛮缠,连忙打岔,“店里没事就看看书,一会儿我接你去。”
提起学习,付小欢满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他急切道,“有好几道题都不会,我是不是很笨?”
“高等数学是需要一定的基础,这不怪你,等我回去给你补补。”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方开阳狡黠一笑。
“那你快点回来!”付小欢交代一句就主动挂了电话。
方涛听到方开阳提到店里没事,想到不久前听方开阳提起过,开了家饭店,目前来开,饭店已经开业,可是生意不景气!
舒雅还是不甘心,又与方涛闲聊了几句,可方涛始终不冷不淡地应付。
方开阳明白这不是一时间能够解决的,于是三言两语结束了话题。
回家的路上,方涛冷不丁地问道,“还有可能吗?”
对于这样抽象的问话,方开阳也是愣了愣,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她也是单身!”方涛冷冷地补了一句。
方开阳恍然,笑着摇摇头。
“她不好看?”方涛不依不饶地问。
“非常漂亮,可是,”方开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思忖片刻道,“我们俩应该算是青梅竹马,许多年不见。”
方开阳一道意念勐地闪过,难道儿子想要我和舒雅走在一起?也是啊!儿子想要有个完整的家,这很正常,也没有错,可是。。。。。。
方开阳转过头看向他,抽了抽唇角歉意一笑道,“对不起!”
方涛失望地低下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大概方涛也想明白了,不该因为自己而做出选择,他为了缓解尴尬,又道,“生意不好?”
“嗯!”方开阳开着车注视着前方,对于儿子的关心,又解释道,“刚开业都是这样,慢慢的就会好起来。”
“噢!”方涛回了句,两人又开始沉默。
翌日到了办公室,方开阳刚换上工作服,曹云飞便问道,“方副总,我能和您一起去工地吗?”
方开阳微微一笑,戴上安全帽道,“这有啥?想去就去呗!”
方开阳还是老规矩先来到除尘工地,这里由于最先起步,现在已经开始了设备安装。
“刘工,吃早餐了吧!”很远方开阳就挥手问道。
“吃了吃了!”刘工推了推近视镜看到是他,满脸认真地道谢,“方副总,谢谢你啊!你知道地,我们常年在外,吃的冷一口热一口,我的胃病经常犯,昨天开始,吃上了热乎乎的小米粥,我的胃竟然没疼。”
“你呀!那也要多注意身体,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工作。”方开阳聊了几句直接走人。
曹云飞默默地跟在身后。
来到下一个工地,“呦!李师傅又是您当班?”方开阳顿住脚步问道,“您不该是晚班吗?”
李师傅一笑道,“白天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舒坦!”
方开阳走到他身边道,“您也五十多岁了吧!”
“五十三了!”
“您别和年轻人比,悠着点,该休息就休息!”方开阳温和地劝解。
这时旁边的年轻人插言道,“方副总,还是您有力度,昨天开始食堂就做了红烧肉,顿顿都有肉吃了。”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对于施工队的伙食,我们腾飞管理层很重视,相信会越来越好!”
走了一圈,方开阳就是这样,和工地上的人员唠些平常嗑,都是生活上的琐事,工程进度看都没看。
回到办公室,曹云飞终于按捺不住质疑道,“方副总,您不是查看工程进度吗?”
方开阳将安全帽放好,笑着解释,“只有他们吃好休息好,才能保证进度,不是吗?至于其他的,还是交给其他人吧!事事都我操心,还用他们做啥?”
曹云飞是懂非懂地点点头。
“方副总,您瞧门口?”曹云飞走近他身边低声提醒。
方开阳看向门外,只见门外几个人影推来推去。
“这是?”从门缝中看不太清楚,方开阳疑惑地问。
“好像是刘关张,”曹云飞低声提醒,“看来他们出差回来了!”
“鬼鬼祟祟的,不会是送礼吧!”方开阳笑道。
“您的凶名早已扬名腾飞,谁还会犯傻?”曹云飞说是这样说,但还是识趣地躲了出去。
第123章 小鬼难缠
方开阳走到座位上,对着外面喊道,“别推推嚷嚷的了,都进来吧!”
片刻后刘关张鱼贯而入,三人十分默契地都背着手,磨磨唧唧地排成一排站在方开阳面前。
“都拿出来吧!”方开阳淡然一笑吩咐道。
三人就好似犯了错误的学生,低着头缓缓将藏在身后的兜子放到桌面上。
方开阳站起身伸手将其中一个兜子拉过来,打开后朝里面看去,只见他拿出一袋土特产笑道,“这个是芒果干吧!”
刘东连忙点头示意,“对!当地特产请您尝尝,不值啥钱。”
方开阳立刻撕开,拿一片塞入口里,连道,“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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