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柏齐在白溧松手的前一秒就用力将人先一步抓住:
“怎么又生气了?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有错吗?”
黑透的天幕沉没在了海的那一边,沙滩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越发汹涌的海风卷起海浪将蓝眼泪吹到岸边推到司柏齐和白溧的脚下又将它们带离,却忘了带走两人之间的突然的沉默。
“啧……”
又一层浪花退去,终究还是司柏齐败下了阵来。
他手臂逐渐收拢,再次将白溧拉进了自己的怀抱。
“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在加急办理了,你离婚的事你却从没向我提起。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我真的要疯了。”
白溧也觉得自己要疯了。
明明今晚是他和司柏齐的最后一夜,他的目的就是哄好司柏齐拿到照片,又为什么敏感地和司柏齐吵起来了?
此刻贴在司柏齐的胸前,又有若有似无的黑茶味信息素漫进鼻腔,白溧暗中倒吸了一口气,才警觉自己得赶快回去吃药。
“司柏齐,等你拿到离婚证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至于你说我离婚的事……”
白溧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一看,江特助把离婚协议发过来了。
白溧推开司柏齐,直接将文档打开来递到了司柏齐的面前,首页大大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清晰地展示了出来,白溧这才又继续道:
“刚好,离婚的有些事情我不太懂,司柏齐你来给我出出主意。”
第69章 离婚协议
回去的路上换成了司柏齐开车,白溧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软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司柏齐,软声软气地把离婚协议上的部分协商内容告知了司柏齐。
司柏齐有时候真的觉得白溧的身体里像是住着两个人,刚红了眼,这会儿又红着脸。
明明他在开车,还硬要拉着他的手指,让他的心都跟着绕在指尖的温度变得柔软。
“五千万,竟然这么巧。”
听完了白溧的话,司柏齐有些惊讶地侧过脸来看了白溧一眼,白溧耸了耸肩:
“是挺巧的,和你给你家那位的一样。”
语气里带了些揶揄。
司柏齐笑着转回了目光,曲起手指勾了勾白溧的手掌心:
“小白,我可以问下为什么他这么爽快就答应离婚了吗?我感觉你并没有和他交涉太久。”
“他出轨了,我有他出轨的照片。”
“!!!”
司柏齐又转过脸来看了白溧一眼,像是想要确定他现在对于这件事的态度。白溧却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一般,低声地控诉着:
“但是司柏齐,我很不服气啊,你说我长得不丑吧?他凭什么婚后就不看我一眼,他凭什么就出轨啊?现在出轨了就拿钱给我把我一脚踹开,他是不是觉得只要有钱就能够摆平一切啊?”
那些落自己侧脸的目光可怜而直白,明明这话中的对象是另外一个alpha,但是司柏齐在白溧专注认真的目光中却有种他是在责问自己的错觉。
司柏齐反手包裹住了白溧的手指:
“宝贝,如果你心里有气,我可以让公司的律师团帮你争取更大的利益。”
“你们公司门的律师团?”
白溧莫名地笑了一下:
“还是算了吧。不过,能让你们公司公关部的给我一个媒体的联系方式吗?这些出轨的照片应该能卖钱吧?”
“所以你一直说手机里有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些照片?”
“照片……算是一部分吧。”
毕竟还有录音呢。
“宝贝你应该也知道这种照片一般都不会直接被公布出去,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会控制舆论,但是你让我帮你的话……。”
“嗯,我知道,但是我也许只是想他知道我把照片卖出的,想让他对我恨之入骨吧。”
司柏齐有些担忧地又转过脸来看了白溧一眼:
“行吧,明天我要了联系方式给你,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一但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了吗?”
司柏齐好像听到白溧笑了一声,等他转过目光去确认的时候,白溧已经抱着他的手闭上眼睛,如同自言自语般低语道:
“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他到时候找得到我再说吧。”
第二天约了江回,和他确定了具体时间之后白溧先一步从公司出发,回到了和司柏齐的婚房。
结婚证在床头柜里,“卫溧”的证件也全都在这里,为数不多的衣服,和一模一样整整齐齐地放在橱柜里的保温饭盒。
四层的不锈钢保温饭盒,是他在批发市场买过的最贵数量最多的东西。
这些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所留下来的证据,现在要由他自己来全部清除。
证件衣服带走,保温饭盒丢掉,结婚证交给江回。
东西不多,整理起来很快,等待在客厅里的白溧,像在等待游戏的结局,响起的门铃声像是当初他抛给司柏齐的那枚硬币被投进了游戏机的声音,最后一局游戏必然打出大结局。
“江特助,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也就这一趟了。”
看来拿离婚证都不必碰面了。
白溧始终保持微笑,把人迎到了客厅沙发里坐下,又给江回倒了一杯水。
江回推开水杯,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面拿出离婚协议放在了茶几上。
“卫先生你给我回的消息是说对于离婚协议上司总给予的补偿都没有异议,但是希望能尽快安排你和你的母亲出国对吧?”
“对,拿到离婚证后最快什么时候能走呢?”
“司总的意思我这边替你们办理好新的身份护照后就直接交给你,顺便把近期司氏集团旗下航空公司国际飞行时刻表给你。
离婚证下来后三天内,你们可以凭借新的身份护照乘坐其中任意一架航班离开,但是每一架都会有你新身份的飞行记录。
没人会知道你真正去了哪里,连司总也不会知道。”
原来以为还需要自己确定想要去往的目的地,可没想到司柏齐的安排比白溧以为的还要缜密。
拿到离婚证后的三天内,看来他也很急切地希望自己离开啊。
“有劳司总费心了。”
“卫先生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离婚协议交上去之后我就等着拿离婚证就行了吗?大概多久离婚证能下来?”
“只要有离婚协议,剩下的我这边操作,司总的意思是寿宴结束后就要拿到离婚证,时间应该差不多。卫先生你如果没有需要用到离婚证的地方,可以不去取。”
“那新的身份护照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呢?”
“这周五应该就能拿到,但是周末是老董事长的寿宴,这两天我都会非常的忙碌,护照到你的手上可能要下周了。”
白溧眼睛一亮,如果有拿护照这件事做掩护,也许在寿宴上能安全避开江回。
“能不能麻烦您把新的身份护照带到司爷爷的寿宴上,我在寿宴上找您拿?”
“司总同意你去寿宴吗?毕竟……”
警觉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江特助连忙住嘴,白溧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笑容这下淡了不少:
“我知道司总已经有了真心喜欢的人。”
江回心中讶异:难怪卫先生离婚离的这么干脆。
“但是我和他还没有离婚一天,父亲和继母都不会放过我的,他们肯定会逼着我去寿宴。
我向你保证,我会避免和司总的心上人见面的。”
白溧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江回还怎么拒绝?
“那好吧,周六我把护照带上。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在协议上签字吧。”
司柏齐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样向往。
白溧在离婚协议上司柏齐的名字后面工工整整地签下了“卫溧”两个字。
第70章 我手上有他出轨的证据
完全不同风格的两种字体,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白溧落笔的瞬间像是将本来就是被生拉硬拽在一起的两个世界划出了分割线。
“江特助,这是结婚证,应该是需要交回去的吧?另外还有这个,是之前司总给的卡,我一并退给您。”
江回都还没开口提到这些事情,白溧已经先一步将事先准备好的结婚证和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叠在一起,又从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了那张用过一次的卡,一同递还给了江回。
“结婚证确实需要。现在协议已经签订,五千万稍后就会到你的账户上。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那卫先生我就先走了,周末见。”
“好的,江特助您慢走。”
客套的对话之后,江回离开带走了这栋房子难得的人气,白溧坐在宽敞的客厅里面,觉得脸上有些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股潮湿,他自己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昨晚上吃下去的药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刚才有江特助在,或者说刚才还没签下离婚协议,白溧的心态还算平和,可是这会儿,这具受到顶级alpha影响的身体像是意识到了要和自己的alpha永远分开的事实,出自于身体本能的悲伤丝毫都不受主人理智的控制,来得如此的强烈和汹涌。
“司柏齐,我真的太讨厌了你了,是你还把我变成了像是omega一样奇怪的生物!!可是没关系的,马上我就要离开你了,只要离开你,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这栋房子里没有任何属于司柏齐的东西,连一个可以拿来安慰自己的物品都找不到。
白溧将脸埋进了沙发靠背之中,将所有的愤怒不敢与不愿意承认的不舍尽数化成了眼泪汹涌而出。
现在离婚的事情定了,离开的时间也能算是定了,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的仓促,但是也足够了。
白溧红着眼睛把江回没有碰的水杯端回厨房倒掉,又倒了最后一杯热水,重新吃了一次药。
所有用过的东西清洗干净擦干归于原位,他拿上了自己的证件,彻底地告别了他和司柏齐的婚房。
接下来首先做什么呢?对了,先和母亲说一下离开的事情,毕竟她也需要准备。
五千万在白溧踏出小区大门的那一刻到账了,白溧一边往公交车站走去,一边反复地数着银行卡上的那几个零,脚下的步伐有些飘,像是在做梦一般不太真实。
直到他到了医院,抱住了自己的母亲,才终于找到了那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白淑慧恢复得很好,从前满身戾气消失,剩下的全是母亲的温柔。她一边顺着白溧的背脊,一边柔声地安慰着。
“小溧?这是怎么呢?是不是你之前说的事情不顺利?如果不顺利,那就不要做了。”
白溧摇了摇头,埋在白淑慧的肩头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没有不顺利,而是事情已经办好了,妈妈,等到我拿到离婚证,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白淑慧有些惊讶:“离开?是去其他城市生活吗?”
“不,到时候我们需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国家,不能再回来了,也没人能找到我们。”
白淑慧心中越发的担忧:
“小溧,你的做法果然很危险是吧?我们不做了,我们现在就走好吗? 都怪我,都怪我得了这病,连累着你也跟着我受累。”
“妈妈,生病不怪你,都怪alpha,都是alpha的错,而且我没有输了。事实证明了即使是顶级alpha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妈妈,我很厉害吧?”
白溧的声音逐渐上扬,积极取代了刚开始的消极情绪。
他在白淑慧的怀中抬起了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璀璨无比,可是,白淑慧却像是透过那双眸子看见了空洞的夜空一般。有些话自然而然地到了嘴边:
“宝贝,其实并不是所有的alpha都……”
“嗯?”
白淑慧很想说并不是所有的alpha都是坏人,这是她这段时间适应了这具摘除了腺体的身体之后才终于能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个拥有第二性别世界之后得到的结论。
可是看着白溧欣喜的脸,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笑容,白淑慧才恍然发现这么多年生在她身上的病竟然早已经悄无声气生在了白溧的心上。
自责只是一个词,却过于沉重。
也罢,也许换一个环境,所有的一切全都重新开始的话,那她和白溧的人生肯定也能重新开始的。
“没……没什么,妈妈只是想说,你想去哪儿,妈妈就跟你去哪。”
“太好了,我还怕妈妈你不愿意出国,那我们的房子,我也打算卖了,可以吗?卖掉它,卖掉以往的一切,所有的所有我们全都重新开始,好吗?”
“好,全凭小溧做主。”
得到了母亲的支持,就是白溧最大的动力。只是也总有人会反复地扫人的兴,不出他所料,他还没回到家,就收到了卫松打来的电话。
“小溧,我记得我们约定的是你不能和你母亲见面吧?现在你的事情还没完成,你就……”
“卫松,你给我安排的任务我完不成了。”
本来就是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的人,骤然得到白溧这摆烂一般的回答,卫松正要骂出口,白溧又先一步道:
“司柏齐出轨了。”
“……什,什么?”
白溧的一句话,直接让电话那边的卫松变成了结巴。
“我确定一下,是你的丈夫司柏齐出轨了吗?”
“对,所以他不可能会喜欢我,也不会给你的公司注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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