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确定男人最终身份时,程万山震惊且局促,忙招呼人进来坐,望向一地礼品小声埋怨时瑜,“怎么还让人家老板带这么多贵重东西来。”
时瑜想辩驳说不是,温荇清却比他还要及时,“应该的,是我想要谢谢时瑜,这点心意我倒还觉得不足挂齿。”
程万山疑惑看向时瑜,时瑜听温荇清这般说也颇感意外,不免抬头看他一眼,却丝毫寻不见那张脸上任何撒谎痕迹。
“时瑜帮过我,这些小事都不足挂齿。”跳过热闹寒暄,温荇清顺水推舟,索性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今天特地来,有件事情想要征得你们同意,我想让时瑜调来清远工作,相比酒店前台,我会给他更好的发展和提升机会。”
“发展好啊,这种机会……咱们一般人做梦都还来不及呢。”程万山耿直憨厚,惊讶之余双手不停搓着大腿,征求时瑜意见,“小瑜呢?你怎么做得打算?”
本来早就有答案的问题,时瑜心里隐觉沉重,对程万山的付出和隐瞒都感到愧疚,“对不起堂叔,我想跟在温老板身边。”
“瞧你这孩子话说的,有什么对不起堂叔,叔只是想尽可能帮你,但以我个人能力只能帮到这些……”程万山对他心疼是真,心肠也直,推心置腹告诉他,“温老板是贵人,贵人愿意帮你给你这么好的发展机会,自然要把握住,叔也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程万山算是为数不多亲戚里真心以待的人,难得除父母双亲外还有人肯施舍亲情给他和时向阳 ,时瑜感戴莫名,鼻尖一涩红了眼眶。
病房可用来招待人的东西简陋,程万山拿壶起身想要去接些热水,顺便同护士台借用些纸杯,温荇清坚持同去,说自己正好要方便,病房里只留下时瑜兄妹二人。
适才注意到平时活泼话多的妹妹今日格外安静。时瑜担心她不舒服,伸手想要摸下时向阳的头,却被她罕见任性地躲开。
“怎么了?”
时瑜出声询问,帮她掖好被角坐在一旁,十足耐心。
时向阳脸上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盯看时瑜半晌,犹豫半天最终开口,“你和刚刚那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倏地心慌,时瑜安抚下这点情绪,“不是都说了,老板。”
“到底帮了什么忙,让老板都亲自跑来一趟,甚至要给你换工作。”
“之前的事情,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还是欲盖弥彰,时向阳显然不信,有些酸涩质问,“可他手腕上带着和你一模一样的檀珠,你又要怎么解释呢?哥。”
之前丢失后,不管时向阳或是温荇清问起,皆说已经收好放了起来。时瑜抿了抿嘴,沉吟不语,他知道妹妹在误会什么。
实际他也并非很确定自己和温荇清究竟在以什么方式相处,恋人?他不敢自作多情去想,现在对方肯收留他在身边,或者就如时向阳所觉得,这仅是种包养关系,虽然温荇清说过并不会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只要自己开口拒绝。
可有些话他尚不能说出口,“在杭州酒吧里兼职,温老板帮我解围,我救他不被人划伤,手串是那时送与我作为答谢,后来没想到堂叔给我找的工作竟然就是温老板家族产业,自然就遇到了。”
真假掺半的话最易使人相信,时瑜并不想编造太多谎言骗人,眼下的确是无奈之举。
愣怔半天,时向阳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柔软,像是信了,随后作出一副埋怨口吻,“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时瑜暗吁口气,笑着伸手弹她额头,“我能平安回来就已经说明相安无事了,何必说出来再让你担心。”
自己亲哥,时向阳当然清楚他的脾性,知道时瑜喜欢将一些不好的事情藏着掖着不说,一扫脸上阴霾,“哥,你千万别因为我做什么傻事。”
时瑜垂落眼眸,伸手揉向她脑袋,轻声说,“想什么呢?哥能做什么傻事。”
毕竟,于温荇清这件事上他从未有过后悔,喜欢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是甘愿。
问清具体化疗时间,过会还要同温荇清去清远公司一趟,时向阳说自己在这有护士姐姐和其他几个病友陪伴,让时瑜他们不用牵挂。
慕尚载人缓缓驶离医院,时瑜坐在副驾扭头看向车窗外不断飞逝的喧嚣市景,心里还在为刚才医院一事有些介怀。
温荇清见时瑜发呆模样就知他又在揣事,不过不用问也知道缘由为何,没直击问题,反倒提及另外事情,“我打算为时向阳找寻一名护工。”
说完瞧见时瑜脸上急促想要拒绝的神情,在他开口前就出声打断,“这件事已经问询过你堂叔意见,一来能给他和你减轻负担,再者向阳化疗后需要安排单间避免交叉感染,不如让她长期留院观察及时调整治疗。”
温荇清说起话头头是道,都是再好不过的事,让时瑜拒绝刚到嘴边即夭折,怔愣半晌才问,“请护工,应该不便宜吧。”
简直和他堂叔问得问题如出一辙,对程万山提议时,对方同样想要拒绝,因为请护工对他们来说并非是笔小开销,温荇清告诉程万山说,集团有医院股份,这些于自己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费用无需他们承担。
但对于时瑜,温荇清换下另套说辞,“所以日后要拿出成绩,要让我看到你真实的回报,做到这些之前,其他事情交由我,无需你担心。”
即便温荇清不说,时瑜亦想借用机会不断提升自己,总要有一天名正言顺站在温荇清身边,哪怕提供半分帮助,而不是成为依附他的存在。
“我堂叔他,答应了?”
“嗯……”温荇清手握方向盘,注意前方路况,分心回他,“我说你帮了我,我想要表达感谢,所以不止你堂叔,还得问问你这个哥哥的意见。”
“如果堂叔他们同意,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时瑜眼眸里像蓄了层水,眨动时便会泛起圈圈涟漪,想起医院里同时向阳一番对话,还是将介怀之事娓娓说出,“但我不想欺骗他们温老板,总有一天还是要说出口实情,其实我并没有帮过你什么,反倒是你,一直在为我做任何事情。”
救他于水火,让他重新有机会去考虑生活,梦想,想到自己尚且年轻,正是展翅高飞的年纪,对于这些,时瑜一直铭记在心。
“没有欺骗,从头到尾每一句都是实话。”
停下车等待红绿灯空隙,温荇清转头注视着时瑜略显茫然的眼睛,声音很温柔地同他解释,“你帮我重新开始一段生活,同意留在我身边,所以我很感激你,这样并不是在骗他们,时瑜。”
【作者有话说】
时瑜有颗事业心 周日周二应该都会有一章
第50章 你可以向老板撒娇
心跳怦然,时瑜笃信温荇清说没有欺骗便是没有。但对于他的那句感激,心间实在愧对,觉得自己现在仅能做到的就是偿其所需。哪怕过分要求他都会尽可能满足于温荇清,却深知这个人绝对不会过分。
车内放着一首舒缓轻音乐,独立空调温度适中并不冷,时瑜缩在皮质座椅上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索性降下车窗,让风灌入清醒片刻神。
温荇清看人一眼,刚要提醒说小心着凉感冒,电话这时突然响起,只好先行链接蓝牙耳机接听。
“盯了那小子几天,没见着有什么动静,也没见有什么可疑人员和他接触,冯老秘书一直跟在他身边看管,寸步都不离。”
温荇清淡淡嗯一声,偏过头对时瑜轻声叮嘱,“升上窗户,小心风吹的头疼,要是冷我帮你调高温度。”
时瑜赶忙摇头说不用,听话关起车窗,溜圆眼睛冲着人忽闪,温荇清忍不住弯唇一笑。
极具温柔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到阚家豪耳朵里,让他这个多年兄弟兼妹夫简直不可思议,在温荇清托予冯释一事时,就打探出他身边多出位小朋友,替人感到高兴同时也很好奇两人究竟怎么认识的,怎会发展速度如此之快。
电话里被冷落半天,阚家豪酸涩八卦一嘴,“带着你小情儿呢?”
温荇清说带着,目视前方继续开车,“安顿好后带人过去。”
“动真格的啊清哥。”阚家豪咋舌,又为人平事又要介绍给身边人认识,能看出他这次有多上心,作为没有血缘的亲兄弟,阚家豪还是说了些‘废话’,“你可要摸清人家底细,小心被骗身骗金,我听说现在年轻点的,感情玩得都挺花哨。”尤其得知温荇清那位小朋友差他十多岁时,不免猜想这小孩是不是挺有些手段。
“当我傻吗臭小子。”温荇清气极反笑,知道他好心所以没多忍责怪,想到阚家豪那句骗身骗金玩弄感情花哨,于是偏头打量一眼时瑜,笑出了声,“他……乖得像只猫一样,不会讨食,连生气都不会挠人。”
时瑜迎着他目光怔滞一瞬,听出这话是在说自己,心慌乱跳动几下,微微低头去盯自己手指,想不通为什么温荇清要把他比作猫。
“安排你的事情辛苦了,家豪。”温荇清没打算让时瑜知道他委托别人调查冯释一事,所以有些话说的含糊其辞,不过阚家豪倒能明白理解,电话里说一家人不必那般客气,再者并没有查出什么有价值信息。
简单交代几句挂断,再看向时瑜见他望着车窗外发呆,临时决定带时瑜去清远,温荇清本意想让他提前接触下环境,先熟悉一下未来工作场所,想来他人也一定十分紧张。
七拐八拐停在一处写字楼下,时瑜同温荇清一齐下了车,清远公司处在建筑最上面几层,除此外还有许多其他中小型企业在其间运营。
温荇清说这是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和温家那些产业并不相关联,虽然地段不算繁华,却于他来说弥足珍贵。
不少工装白领进进出出,时瑜看到这些人着装和工作环境难掩艳羡,跟随温荇清进入电梯直达三十六层,入眼清远科创几个大字。
前台人员见来人尊敬喊声温总,温荇清有礼貌点头回应, 时刻注意着时瑜是否适应,告诉他这层是领导办公区域,下面两层才是各部门工作场所。
时瑜局促点头,初来乍到,陌生环境难免不会紧张。温荇清领他进入自己办公室,倒和家里装修风格大同小异,入眼即开阔,一面全是落地窗结构,宽敞明亮,办公桌工整干净,屏风相隔后摆放着张流水茶桌,禅意对应一角处还置着个书架,几乎堆满各式各样书籍。
“喝茶还是果汁?”
清楚记得时瑜是个小吃货,温荇清一进入办公室就翻找起零食,最后失望发现只有几罐用于招待客人的茶叶,打量办公室四周,决定腾出一片空间日后用作零食柜。
时瑜挺惊奇还能选择,“你这里还有果汁?”
温荇清摇头笑笑说没有,可以劳人去大厅自助机里买,时瑜听他说,隐约想起进来大厅时见过几排饮品自动贩卖机。
“喝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动不动劳烦别人,时瑜很坚定地看向温荇清说,“喝茶就可以。”
即便想喝也绝对不会选择去麻烦别人。反正过会还要带人去吃饭购物,之后再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不为迟。温荇清伸手为人挑选出一块糯香普洱,心想熟茶口感顺滑,时瑜应该不会讨厌。
沏好茶端给时瑜,肖应执这时正好敲门进来汇报工作,短短几天内两人已有过几面之缘,不知道老板竟然会把人带来,肖应执一瞬惊讶冲人微笑点头,见时瑜腼腆笑着回应,忽觉温荇清选人眼光实在不错,看起来听话又乖巧,人也大大方方不畏缩。
温荇清怕谈工作时瑜会觉呆着无聊,遣人去一旁自由活动,让他可以在公司上下来回转转参观,随他自己意愿。
等到肖应执离开,温荇清视线扫过办公室适才发现人一直都在,书架旁盘坐背对着看书,安安静静一点都不吵闹。
阳光散落一片铺陈在他后背,晕成很温暖的光影。心里就像饮过一杯暖茶熨帖舒适,吸引视线的不再是窗外一朵云或是一只飞鸟,仅安静欣赏恋人背影便觉无比治愈。
愈看愈觉倾心喜爱。
温荇清缓步靠近,看到时瑜正在阅览一本纯英文书摘,似是对他来说阅读有些难度,一旁手机上还显示着单词翻译。
“这句是博尔赫斯写的诗,逐字翻译很难理解它的意思。”
温荇清半蹲在时瑜一侧,伸手揽住人肩膀,陪他去看翻到的那页,视线扫过愣住几秒忽而一笑,在时瑜脸上短暂停留,“Being with you and not being with you is the only way, I have to measure time.”
声音醇厚深沉,以另外一种语言方式呈现,时瑜虽听不懂意思,耳根却止不住发热发烫。
只顾听声音,忘记如何作思考,直至温荇清落下最后一字尾音,时瑜才抬头讷讷问他,“什么意思?”
“具体怎么翻译,你可以自己先去尝试。”温荇清告诉他说,“这是一句写给情人的诗。”
心尖微颤,回味起刚刚温荇清念给他听时的眼神和口吻,就像很正式的告白。越发想要知道那句诗文的翻译,于是抬头露出恳切目光。
“想要我告诉你?”温荇清伸手揉摸时瑜头发,手指滑过耳廓宠溺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可以要求我告诉你的,时瑜。”
时瑜被痒得缩起身子,顺着温荇清意思继续追问,“怎么……要求?”
“你可以向你的老板撒娇,学会如何取悦他。”温荇清爱不释手,转而去捏时瑜脖颈,就像按摩一般轻轻打圈揉搓,觉得很像在逗弄一只猫咪,“因为,温老板会对自己的恋人心软,无论对于哪件事。”
恋人……原来在温荇清眼里他二人是恋人关系。
莫名心跳乱拍,后颈皮肤本就敏感,时瑜低下头浑身细微颤栗,撒娇这种方式,虽然于自己来说有些为难,但心间确实想要知道,听温荇清越这般说越吊起胃口。
抿嘴硬憋半天,最后声若蚊吟,手指轻轻扯拽温荇清袖口,紧张到眼睛都好似要挤出汪水,“温老板,告诉我……好不好?”
温荇清垂眸,伸手握住时瑜手腕,而后执起放在鼻尖抵蹭,嘴唇轻轻贴附肌肤,用力吮吻,露出的犬牙在凸起的腕骨上微一用力,留下几点明显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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