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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让我帮你？”林城挑了挑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违法的吧？”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炸雷，雨滴一下子砸落了下来。
暴雨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哗啦啦的落下，窗外的所有事物像是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雾，模糊一片。
这雨来的很突然也很猛烈，狂风裹挟着雨滴冲入房间内，将窗边的地面打湿。
房间内的点灯闪烁了一下，熄灭了，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黑暗。
闪电划破夜空，将房间内的情形照亮了一瞬。
林一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在闪电的照射下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你想怎么办？”林城的声音有些轻，几乎淹没在窗外的狂风暴雨声中去。
“我想......如果常君真的是被派来的卧底，我作为他的同伴，是不是有跟他一起叛变的可能。”
林一唇角勾了勾，“当然，你最为我的哥哥，在小时候受到失去父母的打击后，亲弟弟叛变加入仇人，再次打击之下神经失常，无法与人沟通......你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
“你想让我演神经病？”林城后退一步，跌坐回了沙发中，“你这个计划，漏洞很多，如果我被人识破了，或者你和常君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接下去的事怎么演？”
林一的神色很坚定，“我们两个不会出事儿的。”
“是，你可以说你保证你们不会出事儿，那万一呢？我在这儿装疯扮傻一个月，然后得到消息说你们两个出事儿了，你们是没事儿，我呢？”林城的眉头皱的很紧。
窗外的风又大了，窗户被风吹开，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林一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有一瞬间，他感觉有人站起身来卡主了他的脖子，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我办了两张假的游戏ID卡，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第一时间进入游戏，然后想办法联系你。”林一用力吞了一口口水，他胸口闷的有些难受“常君的那个朋友是医生，应该可以帮你混过去。”
雷声将他后面的声音淹没了，林一在林城眼中看到了一种悲切的神色。
他忽然有些不明白，他跟林城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从小到大，他们见面的时间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林城从来没有干涉过他的任何选择和决定。
可到了涉及到生死面前，为什么自己心里会那么难受......
“办假的游戏ID卡，”林城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严重违背中央高塔的原则的，你难道为了这一件事儿，就什么都不顾了吗？如果你真的用假卡进入游戏了，那你就算是活着回来了，中央高塔都不会放过你，到那时候，不光你的命，常君的命也保不住。”
“但是这次是最有可能调查到当初那件事儿的，唯一一次机会！”林一感觉自己胸口憋闷的难受，忍不住在雷声的掩盖下，怒吼道，“你难道已经忘了当初的事情了吗？这次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这么靠近真相的时候......”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雨点用力的敲打着窗户，窗户边上已经聚集了一地的雨水，雨滴从玻璃上滑落，像是窗户的泪水。
林城沉默了。
他沉默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眶也有些发红。
“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干涩嘶哑的难受，伸手想去拿桌子上的水杯，手指在触碰到杯子的时候，微微抖了抖，水杯被打翻在地上。
杯子中的水撒了一地，水杯咕噜噜的滚到了窗边，被雨水打湿。
林城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没有阻拦你的道理......”林城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清的几乎听不清，“你去吧......”
林一抿着唇，把头转向了一边，“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计划我会让齐扇转答你，我先去找常君。”
林城没说话，他看着林一将自己的东西收入戒指中，包括桌子上的文件。
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件的减少，林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林一收拾东西。
直到林一准备离开，林城才开口叫住他。
“等一下。”他从戒指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塞到常君的手中，“这个你拿好，这里面的东西，不收中央高塔监视，你可以用这个联系我，当然，能少联系还是少联系。”
林一走进了雨幕中。
窗户被林城轻轻的关上，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杯。
杯子已经被雨打湿了，还沾染了一些星碎的泥土，拿在手中，散发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林城有些厌恶的将杯子拿的距离自己远了一点。
随手丢进厨房的水池中，林城直接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雨滴还在顺着没关严的窗缝不断的涌进来，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林城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
林一来到工厂面前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
着急过来，路上风大的时候，他索性把伞收了起来，任由暴雨浇在自己的身上。
一路上，他都在不断的回想着这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想着之后的计划，冰冷的水滴砸在脸上，让他清醒了很多。
常君在看到林一之后，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那么惊讶。
“你不会打算来一个潜入敌人内部打探情报吧？”
这是常君见到林一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林一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着上面的水。
“我也有这个想法，刚跟齐扇通了消息，”常君将一个不过半个巴掌大的手机递到林一面前，“我无意间发现的，用这个打电话，不在中央高塔的控制范围内，他们没办法捕捉通话内容。”
“这是什么？”林一接过来，拿在手里反复的查看。
那是一个很小的手机，屏幕很小，下面还有四排按键，按一下会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这是公元年的手机，我在黑市淘到的，本来说给老板送过去，但是......我发现它还能用，甚至还能躲开中央高塔的控制。”常君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人工智能还是没有办法彻底代替人类的。”
..................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计划，开始各自安排起后面的事情来。
直到天边出现淡淡的白光，两个人才停下了手上的事情。
“我让林城装疯卖傻，特地嘱咐了人让送去齐扇哪里就诊，剩下的事情就看齐扇的了。”林一站起身来活动着肩膀，“林城这边我还是放心的，主要是咱们怎么混进去。”
“我在黑市定制了人皮面具。”常君靠在椅子上喝水。“我以前调查过，找到了两个比较适合被取代的人，他们的神态，走路姿势，说话方式，我全都调查过，定制了两个人皮面具，本来有一个是是备用选项的，现在正好你来了，两个人皮面具全排上了用场。”
“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件事儿？”林一有些震惊，“我以为你就是......看不惯那些人的作为，只是单纯的收集资料，想要举报，没想到......你居然布了这么大的棋，定制人皮面具和收集那些资料，应该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吧？光定制人皮面具，都要提前两个月吧，更别说资料了。”
常君抿着唇笑，微微摇了摇头，“我跟他们有一些过节，但是并不是什么非要把他们弄死的过节，本来只是打算混进去弄一些实质性的证据，顺便给他们个教训，没想到这就遇到了这个事儿。”
林一没继续追问这件事儿，他手头需要安排的事儿也不少。
等到两个人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这才发现，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雨后的空气中满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闻着让人很安心。
常君抓了一个面包啃着，伸脚去踩地上的水洼，踩的水四下飞溅。
天边还挂着一道彩虹，树林中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鸟叫。
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这么美好。
“你说......”常君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等我老了，在这里养老怎么样？”
第117章 改变
常君再次见到林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在见到常君之后，林一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浑身的神经都放松了，腿一软，栽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陷入了昏睡。
“你这是去干什么了......”常君看着他身上沾染的泥土和血液，忍不住皱眉，在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之后，他这才送了口气。
将林一身上的泥土都洗干净之后，常君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林一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由常君摆布，直到被放到床上，他这才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常君靠在床头，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林一，有些不忍。
思索了片刻，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拿出手机拨通了齐扇的电话，常君的声音有些哑，“喂？齐扇，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林一今天白天来过了，”齐扇的声音压的很低，“明天林城就要开始装疯卖傻了......不是我说，你们这个计划有些太冒险了吧？万一中央高塔那边不相信怎么办？”
“......我现在有一个新的计划，还没跟林一说，你想听吗？”常君手指紧了紧，回头确认了一下林一还在睡梦中，将手机贴近了自己的唇边，又往外走了两步。
“你还有计划？那林一......”齐扇有些不解，“你们两个不是说好了吗？现在怎么又临时变卦了？”
“我还没想好，先跟你说一下，你感觉那个靠谱，”常君抬手掩住听筒，将自己的计划跟齐扇说了。
听筒对面沉默了很久，安静常君都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
“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常君有些焦虑的走来走去，“你不觉得我跟你说的这个更加的保险吗？如果按林一跟你说的那个来，你和林城肯定撑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听我的，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而且......”
他抿了抿唇，目光落在躺在沙发上的人身上。
“而且，这样只有我一个人冒险，如果我出什么事儿，林一还能在外面支援，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去的话，如果我们两个都出事儿了，你和林城肯定都被盯得很紧，几乎不可能来帮我们，你说对吗？”
“可是......林一他现在已经跑出来见你了，你如果现在自己走了，那林一回来怎么跟中央高塔交代，这个你想过没有？他如果说不清楚的话，他也会被怀疑，到时候没人能全身而退。”齐扇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想保林一，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
“这个我也想好了。”不等林一说完，常君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假装威胁和绑架了林一。”
“你......你真的想好了？那林城那边呢？”齐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去了，可能是真的回不来了。”
常君将地下室里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进了戒指中，“现在没有第二个选择了，我收拾好东西，伪装好现场。我过去之后会跟你联系，不到必要的情况，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个事情，就算是林一也不行！”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只是你的安危......”齐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常君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挂断了电话，常君走到了林一的身边，从戒指中取出一个香囊，在林一面前晃了晃。
随着香囊的晃动，有白色的粉末从香囊中飘洒出来。
林一在睡梦中不安的皱了皱眉。
将香囊收起来，常君特意在地下室中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和生活痕迹，等到地下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好，常君从戒指中找出来一圈绳子，将林一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离开地下室的时候，青荃正站在工厂门口。
这次，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头发被一根皮筋束在脑后，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跑车。
他似乎很喜欢黑色......
这是常君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我因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青荃抬手将架在鼻子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随手别在胸前的口袋上，“那个叫林一的，对你很重要啊？”
常君的脸上满是疲惫，抬手在额头上揉了揉，“为什么这样说？”
“你宁愿和我合作，自己去冒险，都不愿意让他冒险，虽然......林一的计划实在是太容易被识破了。”青荃很自豪的扬了扬下巴，“不是我说，你这样什么事儿都帮他安排好了，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给他安排什么了？”常君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你现在关心这个，不如关心......咱们两个当时怎么说的？我帮你带回你想要的人，你......”
“我帮你找到你想要的证据......”青荃将尾音拖的很长，“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好的事情很定不会反悔啊，这件事儿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为什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常君没说话，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工厂。
“我跟你说话呢！”青荃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眉头微微挑了挑，“他对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啊？能让你这么在意他。”
“他啊......其实就是我的组队伙伴......”常君的声音轻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他的唇角勾了勾，眼神也变的温柔了下来。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青荃提高了车速，车辆在无人的公路上高速行驶。
外面的景色快速的倒退，常君抿着唇，似乎没有回答青荃问题的意思。
他不回答，青荃也不追问，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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