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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好米饭之后，常君才回来看那张青荃留下来的纸条。
“厨房里添置了食材，隔壁的资料室门禁录入了指纹和人脸识别，衣柜里按照你的尺码给你准备了很多衣服，下周出去记得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落款“青荃”两个字写的龙飞凤舞的，最后一横几乎要飞到纸张外面去。
常君将纸条随意的塞进床头柜里，仰倒躺在床上。
脑海中不断的复盘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常君长叹了一口气，原来用的手机已经扔掉了，现在手上只剩了一个用来联系齐扇的。
思索了一下，似乎他已经两天多没有联系过齐扇了，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送了一条保平安的短信出去，又翻了个身。
房间里一片安静，常君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但......
抬手搓了一把脸，过度安静让常君感觉有一些不舒服，随手打开电视，也不知道电视里播放的什么，常君呆坐在床上，也不去看电视屏幕，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也没有进入他的脑海。
直到厨房中的电饭煲发出“叮——”的一声响。
常君这才从床上坐起来，电视遥控器被他随意的扔到旁边的凳子上，音量被放的很大，整个房间中都被电视机中传出的声音充满了。
这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饭很简单，几根清水煮的青菜，绊了一些白灼汤料进去。
蒸锅上蒸了一碗鸡蛋羹，挖了几少米饭绊到鸡蛋羹中，倒了一点酱油。
本来想把碗和盘子都端出去，但在想到外面没有餐桌的时候，常君毅然决然的将白灼的青菜也全部都倒进了盛着鸡蛋羹的碗中。
拿了一个勺子，端着碗做到电视机面前，上面演着一个很......不知道是什么的电视机，常君平日里完全没有时间去休假，电视机和游戏机几乎在他的生命中完全不存在。
但......
舀了一勺米饭塞进嘴里。
最近长时间的休息，电视机和游戏机的声音也短暂的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常君连续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有自己感兴趣的，索性随即了一个台。
最近休假的时间太长，常君感觉自己都有些松懈了，整个身子因为休息而困乏。
米饭里绊入了白灼的汤汁而变得味道有些甜，意外的有些好吃。
缓慢的将饭吃完，常君将碗放进洗碗机中，转身走出了房间。
资料室里的灰尘有些重，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似的。
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电脑，里面分类记录着很多事情，常君刚点开电脑就有些烦了。
上面一排排的字混合着电脑散发出来的光线，让常君感觉眼花缭乱的。
没有丝毫的犹豫，常君果断的点下了关机键，转身走出了档案室。
从走进去到出来，一共在里面呆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档案室的门被他用力关上。
百无聊赖的在楼里晃荡，这层并没有什么人住，一层十几个房间，除了他住的那个房间，其他房间的门上都有很重的灰尘。
看到楼梯的时候，常君愣了一下。
推开楼梯间的门，里面散发出一阵灰尘的味道，常君忍不住皱了皱眉，有风从楼道中吹出来，似乎上面通往天台的窗户是打开的。
天台对于常君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几乎没有多加思索，常君就推开窗户走进了楼梯间。
往上走的时候，常君才发现自己住在顶楼，只往往上走一层，推开门就是天台。
天台上停着两架直升飞机，有一辆直升机的旋翼还在缓慢的转着，上面坐着一个男人，看身形有些像青荃。
常君没有走过去看，只是依靠在楼梯间的门框上，下午三四点的太阳还是很大的，晒的常君有些睁不开眼睛。
高处的风中带着寒意，吹在脸上有些凉。
常君想转身回去，脚还没迈进门里，身后就传来了青荃的声音。
“我以为，你今天会泡在档案室里的。”青荃从直升机上走下来，叫住了常君，“来都来了，要不要上来感受一下？”
“我来是想问问你，”常君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青荃，“这里有没有打印机，经常看电脑屏幕的话，我眼睛有点儿不太舒服。”
“现在没有，但是可以走。”他走到常君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往直升机上走，“但今天应该是没有了，这样吧，我教你开直升机，如果你今天学会了，我就立刻去买打印机回来。”
常君冷眼看着他，从鼻腔中传出一声“哼”。
“你不会不敢吧？”青荃挑了挑眉头，“难道你恐高？如果恐高的话，可以跟我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常君已经快步从他身侧走过，几步上了直升机。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升机起飞卷起了一阵不小的风，青荃震惊的转过身来，看着那架直升机径自起飞，在操场上转了一圈，然后稳稳的又停到了天台上。
“你......”青荃看着常君从直升机上下来，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不是我说，中央高塔应该是禁止私人直升机的吧？你这是怎么时候学的？”
“以前。”常君似乎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好了，你刚刚说什么，现在立刻去买打印机吧，顺便......”
他抬手冲着档案室的方向一指，“你看看你那个破卫生吧，里面的灰尘全部堆起来，都应该有我高了，找个人打扫一下呢？”
“我......”青荃刚张开嘴，又被常君一摆手制止了。
“行了，别说了，刚说的两个，你快弄吧，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说罢，他抬手拍了拍青荃的肩膀，青荃还没反应过来呢，常君已经闪身走进楼梯间了。
楼梯间的门狠狠的被常君关上，发出巨大的一声。
“嘭！！！”
青荃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茫然的转过身看着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楼梯间的门，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青荃？青荃？”
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青荃，刚刚那是谁啊？我看他开直升机的技术不错，是你招来的新人吗？要不让他上也行。”
青荃回过神来，抬手扶了扶耳机，“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他开直升机的技术还不错，是不是你招来的新人？其实要我说，你也不用自己学的那么费劲了，让他上就行。”耳机里，女人有些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不是我说你，你这两天怎么，注意力一点儿都不集中，每次都要说好几次你才能听见，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咱们明天再练吧。”青荃将直升机停好，声音淡淡的，“他不行，我这两天肯定能学好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有点儿事儿。”
“诶？不是我说你，你最近真的......”
女人还在说着什么，青荃已经将耳机扯掉，随意的扔到了座位上。
跳下直升机，往楼梯间走的时候，青荃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常君刚刚站着的位置，楼梯间门的缝隙里，似乎是夹了什么东西。
青荃眯了眯眼睛，伸手将拿张纸条抽了出来。
上面写着......
一个打印机的牌子......？
青荃的唇角抽了抽。
第120章 顾虑
收到打印机后，常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资料室没有出来，在出发之前，青荃几乎都没有看到过他，资料室的门时常都是反锁的，敲门也没有什么回应。
直到出发前一天的晚上......
青荃去资料室找人的时候，却发现资料室的门是打开的，里面并没有人。
“常君？常君......”推开门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常君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
资料室的角落里堆了高高一摞纸，上面打印的密密麻麻都是字，青荃随手拿了一张纸来看，上面印着大约十几年前的材料。
“他这是......都看了一遍？这才几天啊，真的假的啊......”随手将纸扔到一边，青荃转身走出了资料室。
常君房间的门紧闭着，敲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你怎么来了？”常君似乎是刚洗完澡，头发半干不干的，手里还拿着毛巾，“找我有事儿？”
“这都一个星期了，你还记得我一个星期之前跟你说的什么吗？”青荃侧身走进房间里，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下，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的地方，“你这是......这两天都没怎么回来啊？”
“我在资料室里看资料，”常君看了他一眼，随手把毛巾搭在凳子的靠背上，“资料室里有多少文件你也不是不知道，十几年的资料，就给我一周不到的时间，就算是计算机也有录入的过程吧。”
青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常君会这样说似的。
看着他一脸震惊的表情，常君微微挑了挑眉。
“你不会以为，我这两天能把全部的资料都看完吧？我又不是神仙。”
“那倒不是......”青荃轻咳了一声，抬手揉了揉鼻子，“我就是每次来找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房间里，刚刚去资料室找你，看到地上随意堆放的纸，随便拿起来一张，发现是五六年前的，有些好奇你看了多少。”
常君转身走进厨房，火上似乎还在烧着什么菜，有淡淡的香味儿飘出，“看当然是所有的都看过了，但是只记住了一部分......对了，我做了饭，你要不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他随手将厨房门带上了一半，很快厨房里便传来了一阵炒菜的声音，香味儿从门缝涌出来，飘进青荃的鼻子。
“你做我的份儿了吗？”青荃趴在厨房门口往里看，常君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围裙，一边翻炒着锅中的菜。
油在锅中发出“滋啦”的声音，常君并没有听清青荃说了什么。
锅铲扒拉了两下锅中的菜，他转过头来问，“你说什么？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的话，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说吧。”
青荃“嗯”了一声，退出了厨房。
很快常君就端了两盘菜走出厨房，一出来就看到青荃坐在距离窗口很近的一个凳子上，眼睛眯着，目光不知道落在窗外什么地方。
“你在想什么？”常君皱着眉，把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你如果是担心过两天的计划的话......”
“不是。”青荃开口打断了常君的话，他唇角微微勾了勾，目光转到常君的身上，“你......你难道就不害怕吗？如果失败的话，我们很有可能都不能活着走出来。”
“你害怕了？”
碗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气氛有些沉闷的房间中听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青荃没说话，抿着唇看着他，眼中带着常君看不懂的情绪。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他轻轻摇了摇头，起身坐到桌边，“如果出事儿了，命都没了的话，你不觉得可惜吗？”
常君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想过。”
看着青荃皱的更紧的眉头，常君忍不住笑道，“我没想过会失败，也没想过我会因为失败而丧命。”
“你倒是......”青荃忍不住笑，“你倒是自信，你就什么都没安排吗？如果......死亡的话......”
常君盯着他，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直到电饭煲发出“叮——”的一声响。
常君转身走进厨房盛饭，青荃忍不住暗暗送了口气。
常君的神色太吓人了，像是......
青荃一时间想不出来，那神情像什么，直到常君的身影再次闯入他的视线。
他的身形很挺拔，因为熬夜，眼睛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但这并不影响他眼中的凌厉。
那是一种自信和张扬......
“吃饭吧。”常君将盛满饭的碗放到青荃的面前，“吃完饭把出发的事情跟我说说。”
青荃没说话，缓慢的用筷子夹着菜。
常君的手艺很好，做的饭很好吃，但青荃心里压了太多的事情，饭菜在美味，此刻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味同嚼蜡。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常君将碗筷放到洗碗机中，转身走出厨房。
青荃又坐到了窗边，目光定定的看着天空。
“你还是很担心？”常君将手中拿着的可乐塞在他的手中，“你在看天，天上有什么？”
“没有......”青荃笑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太冒险了。”
常君走到青荃的身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青荃的肩膀，“你后悔了？”
青荃转过头，抿着唇看向他。
“如果你后悔了，我们现在就结束这个计划，还来得及。”常君的声音很平静，语调也很平静。
“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青荃站起身来，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我看的出来，你对那个叫林一的......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常君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过了片刻，他终于缓缓开口说道，“那有怎么样呢？他不过是一个......在我生命中偶然间出现的一个人罢了。”
青荃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从常君眼中看不到除了平静以外的神色。
片刻，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算了，不问你了，你现在看起来，比我冷静多了。”青荃自嘲的笑了一下，“明天我们......”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被常君打断了。
“我看完了十几年所有的资料，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青荃缓缓瞪大了眼睛，“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事情啊，我不过是一个实验体......”
“我看完了十几年所有的资料，”常君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所有，我都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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