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亭笑了:“不是我忽悠人,是现在宫府的到处都是陷阱,孙氏比我还要迫不及待,这次是除掉卓氏的好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那她把府里的人给我们清掉倒是方便了不少,但是...卓氏呢?她给你下药,她自己是清醒的吧?这个事情...”
“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谁下春药的本事比我强?”祁亭说完,瞅见已经忙完从不远处跑来的木十四和木敦敦。
“怎么样?”他上前询问。
木十四看到祁亭,红着脸结巴了半天,才说道:“那个...人我们刚放在卓氏的房间,他们就...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什么就...就...就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公子我是这么给你们教东西的?”谢九策看着半天说不出重点的木十四,气愤地想上前训斥。
祁亭一听便是懂了,连忙把谢九策拦着:“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估摸着,这会如意也应该快带着宫岩回来了吧?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个更高的地方,吃瓜!”
祁亭说着,抬眼看宫府对面的万福楼,那里三层的地方,好像能看到宫府的全景。
谢九策听着祁亭的话也懂了,拍了拍胸脯:“行了,剩下的安排交给本公子!”
第140章 姑获鸟(51)
还未到晌午。
万福楼这个时候人并不多,谢九策大摇大摆的走进楼内,店小二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连忙招呼着众人就往里面走。
“谢公子这次您准备吃点什么?”
谢九策这个人也大方,随手掏出一锭金子扔在小二的手中:“最好茶,最好的酒,最好的下酒菜!”
“好嘞!”小二把金子塞进嘴里咬了一下,确定没问题,急急冲进了厨房。
谢九策等人上了三楼直对着宫府的雅阁,此刻酒水,果仁,花生米一应俱全,只等着好戏开场。
谢九策把花生米塞进嘴里,看着坐在身边,一副看戏模样的祁亭,笑了笑:“没想到你也是个爱看热闹的。”
“我?”祁亭转头凝着对面人:“我其实并不喜欢,但若是这戏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就会多几分兴趣。”
“公子,来了!来了!”
祁亭的话刚说完,木十四激动地扯着谢九策的手臂,呢喃。
谢九策看了他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众人中最木讷的木敦敦的身上,见他可是一副兴奋的模样,看来所有人都一样,再淡定的人也会因为这种事情变成吃瓜群众。
“咚”一声,宫府的大门发出了巨大的响动。
只见如意跟在宫岩的身后,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老爷,不好了,那郎中给夫人看完病,非说二姨娘的身子也不好,就要去房间给二姨娘瞧病。
奴婢这是拦了又拦,可是那郎中执意冲进了二姨娘的房间,我想着跟着冲进去,谁知他把门反锁了,府里的下人没办法,奴婢这才急急去找您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我看他是个正经人,还是大理寺的人介绍来的,也就想着相信,没想到竟然在我府中做了这等龌龊的事情!”
宫岩低吼一声,本来在周围路过的百姓都停下脚步,听着他的话,不由自主的跟着走进了宫府。
要知道,宫家是京都贵胄,要是闹出个不雅的事情,定然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宫岩和如意交换了个眼神,二人一前一后带着身后的众人朝院子内走。
宫岩心里那个得逞,要是让他抓住这郎中图谋不轨,那孙氏的病不但不能看了,这二房被大房欺压的事情也会在民间广泛传播开,本来这男人三妻四妾就是正常的。
那之后定然是没人再说他背信弃义的事情,只会有更多的人同情他。
这所谓一箭双雕真的是极好的。
宫岩心中想得美,所以更是大张旗鼓地带着周围的邻里邻居往府内冲。
他带着人冲到了院子口,就听到里面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不要,你轻点!啊!”
宫岩怔了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劲,这卓氏不是应该歇斯底里的抵抗吗?怎么会是这个动静?
想着,他有些犹豫。
可,他犹豫归他的,周围的百姓等不及了,加之府中的家丁和护院都冲了上来,众人齐心协力,硬是把门给撞开了。
随着一阵劲风呼啸,偌大的门被生生推进了房间,同时本就遮挡不住什么画面的屏风被顺势放倒,正对大门的床上,两道如水蛇一样纠缠的身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何等的活色生香,何等的香艳非常。
卓氏就像是刚从水中爬出的青蛇,娇软的身子死死锁住身下的管家。
“阿潇,你好棒!”
“婉儿,你今天好润!”
二人气喘吁吁,迎着冲进来的凉风,释放心中的欲望。
“这...这怎么会这样,这好像不是早晨进入宫家的郎中啊。”
“对啊,而且看着男人的侧脸像是宫府的管家啊!”
“而且你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今天?这一看就是厮混好久了!”
“哈哈!”
...
霎时,拥挤在房间内的百姓欣赏着面前的‘春宫图’的同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宫岩开始都是愣的,他预料到了所有的可能,就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人就像是刚从水缸里提出来,汗水打湿了他的全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呢喃着,人也慢慢的清醒过来,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鞭,眸色狠戾,气势汹汹的冲到床前,也不顾周围还有人围观,扬起鞭子就抽打起来。
“贱人,贱人!敢背着我偷人!”
宫岩这一鞭子下去用力之狠,下手之重,不过是一瞬,卓氏白花花的身上出现了一道狭长的红痕,片刻红痕绽开,一股血涌了出来。
“啊!”
卓氏感觉到背脊一股锥心刺骨的疼传遍全身的同时,人也霎时清醒了起来。
她慌忙地捂着伤口,转头看着床边的男人,那一副要杀了人的样子,慌不择路的想从床上下来逃离。
可是...卓氏刚准备爬起来,只觉得下面一紧,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把一样,又重重地跌回身下的男人身上。
她霎时反应上来她这是被自己锁住了?
想着,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管家,低吟:“你出来啊,快出来啊!”
阿潇从宫岩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清醒了,但此时,他被紧紧吸住,根本不能、挪动分毫,见事已至此只能一把扯过被子把二人的身体盖住。
但...宫岩已经到了气头上,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况且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让这对狗男女如愿了。
不由分说,他再次扬起鞭子,一下下地朝床上的男女抽打起来。
“啊!啊!”
随着鞭子狠狠落下,偌大的房间内,都是卓氏和管家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背着我早都勾搭在一起了,看我不打死你们!”
尖叫声越大,宫岩的火气就越大,那些单薄的被子,怎么能抵挡住长鞭,不过是须臾,房间内已经被浓烈的血腥味充斥。
方才还在喜笑颜开看热闹的百姓也怔住了,纷纷像是疯了一样地冲出厢房,逃窜出来,嘴里喊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啊!”
谢九策本来还在吃花生米,意犹未尽地欣赏着眼前的捉奸现场,听到屋内有人这么喊,面色一沉和祁亭对望了一眼。
他一个健步如飞从楼上一跃而下,风驰电掣地冲进了宫府。
第141章 姑获鸟(52)
“老爷别打了,求求你,我错了,你听我解释,我...咳咳,啊!”
“老爷,我错了..啊!”
“啊!”
“呃...”
谢九策越是靠近房间就越能听到里面痛苦的哀嚎,开始还是男女混杂的声音,尽管撕心裂肺,可还是能听出来,被打的人是有精神的。
直到他靠近了房间,里面的哀求声已经细弱蚊虫,他的心咯噔一下,脚步更快地冲了进去。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数都散落在地上,凡是能看到的名贵瓷器也都悉数落地变得粉碎,靠近门口的地上跪着个丫鬟瑟瑟发抖的样子,谢九策猜测若是这会儿谁再冲过去吓唬一下,这个交如意的很有可能双眼一翻晕倒过去。
往里面走。
屏风已经被掀翻在地,周围一片片地都沾染着迸溅的血点。
床下躺着一对交叠的男女,女子在男子的身下,已经双眼紧闭,不知道是死是活,男子匍匐在女子的身上,背脊已经被打得鲜血淋漓,嘴里不停地吐着血。
“打死你,打死你!”宫岩还在挥动手中的鞭子,但是明显人已经累得开始气喘。
“够了!”
谢九策冲到宫岩的面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长鞭。
宫岩已经红了眼,哪里还管对面是谁,转头一双恶狠狠的眼神带着嗜血的警告。
谢九策嗤鼻,什么样子凶神恶煞的人没见过,就宫岩这样子,他还是一点没怕的。
“宫岩,我告诉你!就今天的事情,你宫家算是臭名昭著了,但你要是还想你宫家因为你杀人断子绝孙?”谢九策气愤把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就继续!”
宫岩怔住了,片刻才反应上来,看着床边被打得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人,颓然地跪在地上,痛苦地呜咽出声。
这个时候,祁亭也赶了过来,他看到地上的二人,连忙掏出手中的金针在卓氏的身上扎了两下,顷刻,二人就彻底分开。
之后,祁亭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卓氏的身上,开始行针。
谢九策知道他这是在救人,扫了眼身边的木十四,命令他把宫岩带出去,自己走到门口,搬了一把屋内勉强能坐的凳子坐下等着。
这是谢九策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可以磨人的,他不知道里面的那对男女能不能活如果就这么死了,那这个案子,最好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那之后...这个案子,可能真的就尘封起来了。
正想着,里面传来祁亭走路的声音。
谢九策连忙起身冲了进去:“如何?”
祁亭叹口气,回头看了眼床上。
谢九策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卓氏浑身缠着绷带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他差点以为已经断气了。
至于躺在另一边的管家阿潇...
谢九策也见他心口也起伏着,正想着,这两人都救回来可以长出一口气,祁亭后面的话,让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女的被打得最狠,现在吊着一口气,要是过了今晚,还没醒来,可能就没了!”
“这么狠?”谢九策怔住,转头看着院子内坐着的宫岩。
如果卓氏死了,那宫岩就要背一条人命。
“男的呢?”谢九策继续问,他很想知道这管家什么时候能睁眼。
祁亭想了一下:“皮糙肉厚,我一会下个药就能醒来,但是可能终身残疾了。”
“残疾?”
谢九策不解。
祁亭道:“你觉得呢?。”
谢九策看了眼管家的下半身,低头不语。
祁亭见他这般,岂能不懂他心中的想法,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个瓶子放在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
谢九策拿过,正准备打开,谁知被祁亭按住了。
“别乱打开,这里面是毒药!”
“毒药?”谢九策拧眉。
祁亭颔首,从桌上拿过一个倒扣的杯盏,翻过来,给谢九策一个眼色。
谢九策把瓶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这不出来不知道,当他看到小杯子里竟然是个透明小虫子,诧异惊呼:“这是蛊?”
“是,淼海,说白了就是蛊。”
“你哪里来的?”谢九策知道孙氏的情况,自然也是懂淼海的效用的,忍不住询问。
祁亭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床。
谢九策不懂放下瓶子再次走到床前,视线越过床上的二人微微朝里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在床下的缝隙间有个机关,机关打开里面是个空盒子。
“这东西是你从这里找到的?”
祁亭颔首:“是,看来是卓氏的东西无疑了。
但是,很奇怪。”
“怎么了?”谢九策不懂。
祁亭拿过谢九策手中的瓶子,指着上面的花纹:“这些瓷器,宝盒什么的,你应该见得多,看看像是什么?”
谢九策拿过仔细看,见这小瓶子在掌心很是润,迎着阳光看又通透无比,隐隐还能看到瓶子上面有一些金色的丝线。
“这个工艺...”他呢喃了一声:“这是润玉啊!”
所谓润玉,也只是大宴人给这种小瓶子起的一个说辞而已。
之所以叫这个,是因为它冬暖夏凉,用来保存一些极为珍贵的药品最是有用。
但是这种瓶子又极难打造,一般都是皇室或者是送往西域作为贸易珍品。
一个小瓶子就需要三四百两!
一般的人家根本用不起!
“我听说目前府内的一切大小事物都是孙氏在掌管。
宫府对外的生意由宫岩一手拿捏。
就卓氏目前的情况看,我感觉这个东西不是她能轻易得到的。”
祁亭说出心中的想法。
谢九策一听,重重点头,卓氏的生平他多少也有了解,一个从檀郡来的小姑娘,父母双亡,孑然一身的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个东西。
更何况这瓶子里的淼海才是最贵的,算下来没有千两银子是根本不可能拿到手的。
那这个东西就只能是...
谢九策转头看着外面的宫岩。
“木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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