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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古代架空)——末终一事

时间:2024-08-10 08:52:20  作者:末终一事
  在她身旁,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小皇子,正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
  南星不由皱紧了眉,连忙提步凑上前,忽被一声尖利的“放肆”吓地怔在原地。
  “你好大胆子!”
  他不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周祺阳寝室正中,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娘娘,看上去有些年纪,依然风韵犹存,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威压,身后毕恭毕敬地站着内务府太监安耀廷,定睛再看,太医院院判王同川也点头哈腰地戳在一边。
  不消说,这位应该就是太子周祺祥的生母,当今皇后娘娘了。
  “放肆!”安耀廷吊着小尖嗓,随声附和道:“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赶紧跪下!”
  南星无奈地收回脚步,跪地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常皇后抬眼打量他片刻,冷哼一声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郁太医?”
  瞧这话问的!
  南星有意回她一句“过奖,不敢当。”可又怕火上浇油,于是凑凑合合地点了个头。
  常皇后“啪”地一声拍向了面前几案,震得上面的盘子碗一起叮铃咣铛,“你可知罪?”
  南星一心想着周祺阳的安危,实在没心情与她纠缠,直奔主题道:“微臣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娘娘明示。”
  “王院判!”常皇后偏过头对着身后的王同川道:“你们太医院的人都这么会装傻充愣吗?”
  王同川闻言僵了僵身子,慌忙回道:“娘娘您说笑了。”
  “哼,牵扯皇子皇孙的事,本宫可不敢说笑。”常皇后的脸上凝着一丝狠毒,“既然这个小太医死鸭子嘴硬,那就劳烦王大人给他点拨点拨。”
  王同川因为惧怕庆亲王,对待南星向来是“怕屋及乌”,甭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从来都是一团和气,生怕因此触了周祺煜的霉头,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谁知眼下又杀出个常皇后来,铁了心要把郁南星往死里整,他这个做院判的被稀里糊涂夹到中间,滋味如何,简直就别提了。
  不过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宦海沉浮这些年,早就成了精,自然明白站队抱大腿的道理。现如今,庆王爷远在千里之外,傻子都能看出,常皇后才是天;加之早前因为方将军中毒一事,南星也的确驳过他面子,左右一合计,不如仗着皇后娘娘撑腰,干脆把这狐狸精一口咬死,还能顺带一雪前耻,何乐而不为。
  他于是清了清嗓子,越众而出,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郁太医,皇子殿下如此乖巧可爱,你怎狠心下此毒手呀!”
  一句话愣是把南星说懵了,小殿下乖巧可爱不假,可自己何曾下过毒手?连忙问道:“殿下到底怎么了?”
  王同川眯起眼睛道:“你一向博学广识,怎会看不出殿下这是中毒了!”
  “中毒?”南星浑身一凛,“小殿下所中何毒?”
  “郁太医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王同川阴阳怪气地说道:“中的什么毒恐怕要问你自己了。”
  “王大人认为是我投的毒?”
  王同川冷笑一声,“昨天皇子殿下经你诊治之后就成了这样,出了你还能是谁?”
  南星心下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这些人一唱一和,一口咬定他给周祺阳下毒,分明是有意碰瓷,可转眼看向无知无觉的小殿下,小孩子中毒是装不出的,难道真的有人下此毒手?
  为了栽赃陷害,竟连未成年的皇子也不放过!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毛骨悚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身边侍卫强行架住胳膊,又活生生地跪了回去。
  “王大人!”南星急道:“你既已知殿下被人下毒,是否已为他解了毒?”
  “那是自然!”王同川添油加醋道:“还好这次发现的早,殿下吉人天相,身毒被我解去大半,已无性命之忧。”
  南星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觉出自己被架着的胳膊被侍卫扭抽了筋,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常皇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郁太医,你这是其心可诛啊!”
  南星忍着痛,蹙眉道:“卑职昨夜开具的药方已提交太医院备案,娘娘若是不信,可让人取来请王大人查验,配药熬药也是劳烦宫人做的,娘娘如何确定我就是下毒之人,请问我何时下毒,下的是什么毒,又因何下毒?”
  常皇后见他义正言辞不卑不亢,自己倒像是个跳梁小丑,顿时火冒三丈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质问起本宫来了!安公公,给我掌他的嘴,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宫里的规矩。”
  “奴才领命!”
  安耀廷做了几十年的阉人,实在与孔武有力沾不上半毛钱关系,却偏偏心狠手辣,擅长扇人嘴巴。
  他利索地挽起袖口,泄愤似地站到了南星面前,高高抬起右手,一块血一般的胎记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
  南星蓦地睁大眼,还没来得及震惊出个所以然来,对方的巴掌携着劲风就扇了过来,之后便是一阵头晕眼花,嘴角即刻见了血。若不是身后还有两个侍卫架着,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被这巴掌扇飞出去,力道之大,简直难以想象。
  安公公扇完,阴测测地劝道:“郁太医,毒害小皇子可不只是杀头掉脑袋的事,搞不好还要株连九族,这眼瞧着都东窗事发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家人想想啊,不如就痛痛快快地招了算了!”
  南星悲愤交加地将口中鲜血咽了回去,一字一顿道:“安公公扣的帽子恕在下不能接受,在下问心无愧!”
  常皇后的脸顿时凝上了一层杀意,“本宫真是开了眼了,总算见识一回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廷杖伺候,打到他招供为止!”
  南星深深地闭了闭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今日恐怕要交代在这儿了。
  “慢着!”
  侍卫架着南星的手蓦地一滞,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门外走进一位身穿绣鹤长袍,手持拂尘的宦官,正是当初拼死将贤妃送出宫的李公公。
  常皇后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语气尽现不满道:“公公不好好守在陛下身边,跑来这里做甚?”
  李公公若无其事地看了南星一眼,不露神色地转过身,毕恭毕敬行礼道:“回娘娘,皇上听说四皇子殿下病重,特命奴才过来看看。”
  听到“皇上”二字,常皇后似是有些吃惊,语气稍稍收敛了些,压着怒气道:“那就请公公回禀陛下,四皇子遭人陷害,贼人已被拿下,殿下目前并无大碍,请陛下放心就是。”
  “小殿下遭人陷害?”李公公故作惊愕道。
  常皇后冷笑一声,“此事本宫自会审理,不劳你费心。”
  “奴才狗胆提醒娘娘一句,此事牵扯皇子,兹事体大,按程序应提交刑部与大理寺审理。”
  常皇后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李公公这话什么意思?你一个御前太监,是不是管得宽了点?”
  “奴才不敢!”李公公慌忙跪倒:“奴才只是觉得圣上既已知此事,万一日后追究起来,怕娘娘不好交待。”
  “本宫自有分寸,无需李公公指手画脚!”
  常皇后话音刚落,又听宫人来报:“娘娘,大理寺少卿魏云文宫外求见,说是要奉旨缉拿谋害皇子的嫌犯。”
  常皇后:“!!!”
  作者有话说:
  星星子终于还是逃不过
 
 
第六十一章 入狱
  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截了胡,常皇后气地险些咬碎后嚼牙——她原本是想借着周祺煜离京的机会,将“谋害皇子”的黑锅扣在郁南星头上,只要将他屈打成招,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谁知半路竟杀出这么多“程咬金”来,坏了她的好事不说,还反手惹出一身麻烦。谁不知,大理寺是周祺煜的地盘,倘若把郁南星交过去,皇子中毒一事一旦深究起来,那可就得彻底玩完。
  想到这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常皇后终于坐不住了,当下便将自己的兄长,当朝内阁首辅常世元找了过来,要他无论如何,一定想方设法,赶在大理寺之前,让刑部把郁南星的案子抢过来。
  玄京刑部大牢,终年不见阳光,里里外外透着一股人间地狱特有的霉味,竟比天寒地冻的牢房之外更加阴冷三分。
  南星被束缚着手铐脚镣,独自蜷缩在牢房一角,刺骨的寒意顷刻穿透衣衫,瞬间就将他冻了个饥寒交迫。
  好在这处牢房,是个单人单间,四周三面石头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倒也难得清净。
  方才在宫里,有那么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凶多吉少,多亏李公公与魏大人半路搭救,这才勉强挣回条命来,想来应是恭让通风报信的结果。
  之前总听人说宫内水浑,行走时看不真切,从来都是一脚深一脚浅,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南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总算见识了一回,可眼下他虽然身陷囹圄,却莫名地没有惊慌,总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冥冥之中,多了根大义凛然地脊梁——有这样的信念撑着,仿佛一时间,连死都不那么可怕了。
  黑暗之中,不辩昼夜,也不知过了多久,静寂的牢房突然传来一阵叮铃咣铛,随后便是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南星久久睁不开眼,适应了好半晌儿,才听狱卒提着饭桶慢悠悠地说道:“喂——醒醒,开饭了!”
  南星勉强动了动发僵的四肢,艰难地拖着手铐脚镣蹭了过去。
  那狱卒对他似是有些好奇,借着跳动的火光打量了他片刻,问道:“听说……你是个御医?”
  南星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一碗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汤水,凑到鼻前,竟还带着一股浓郁的馊味儿。
  “你究竟犯了什么事了?”狱卒说着,又递给他一个黑黝黝的馒头。
  南星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狱卒见他不愿说,便继续道:“为了你,外面刑部与大理寺都快打起来了!”
  南星拿着馒头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狱卒有些诧异,随即恍然大悟,“这倒也难怪,你被关在这鬼地方,跟与世隔绝也没什么两样。听说大理寺的魏大人,前前后后跑来无数回了,就是想把你抢过去,可刑部死活不放,说是首辅大人发话了,你的案子必须放在刑部审。我在这牢里当了快二十年差,还头一次看见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
  南星听得眉头紧皱,心里却是一番五味杂陈,他原本觉得自己此次遭劫,从头至尾问心无愧,哪怕再有不测,也最多是他一人做事一人当。然而,当他得知魏云文为了救他,竟不惜和半个朝廷做对时,内心终于无药可救地泛起了一阵强烈的自责。
  “唉!这宫里的事,还真是说不好,”狱卒叹了口气道:“我劝你还是想开点,万事随遇而安,能活则活,活不了,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得嘞,你先慢慢吃,呆会儿我再过来收碗。”
  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南星叫停了下来。
  “大哥留步!”
  “你还有事?”
  南星端详他片刻道:“您是不是时常会关节僵痛,乏力气短,手足盗汗,心悸少食?”
  狱卒听闻,忽然两眼放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您走路姿势,又看您面色,料想是风湿所致。”
  “真是奇了!”狱卒甚觉不可思议,“你单单看面向,就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症结?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常年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当差,一身的风湿早就是陈年痼疾,都不知看过多少郎中了,总不见好,你可有什么法子没?”
  南星晃了晃手上镣铐,“眼下条件实在有限,无法为上差施针,可否找来纸笔,先容我开副药,你按方服用看看再说?”
  狱卒有些惭愧地挠了挠后脑,感激道:“您都这样了,我还要麻烦您,实在过意不去!若是我能做主,就干脆卸了您这身枷锁,可狱法森严,我……”
  “我理解,”南星善解人意道:“大哥有难处,不用往心里去。”
  狱卒点了点头,“那您等着,我这就去取纸笔,争取再给您找床棉被过来,眼看着天儿这么冷,您衣着又单薄,别再给冻坏了!”
  南星抻着铁链子,叮铃咣铛地抱了抱拳,“有劳了。”
  “嗨,甭客气!”狱卒道:“别的不敢说,这点小事儿,我还是做的了主的!”
  狱中的生活暗无天日,却凭着南星套近乎的医技,过出了几分活生生的人情味儿来。
  狱卒大哥为表感谢,特地送来一床厚实的棉被,将郁太医的一日三餐力所能及地换成了热腾腾的饭菜,甚至还留给他一盏昏黄的小油灯,于无边黑暗中,撕扯出方寸大小的一片温暖。
  接连吃了几顿牢饭,南星竟混吃等死地住出了几分习惯来。人活一世,最不缺的就是苟活的能力,曾经以为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去的悲苦,最后也都咬着牙硬挺了过来。说来说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非你选择一头磕死,不然又能怎样呢?
  早已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约莫又到了饭点,外面的牢门响起一阵丁玲咣当,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迷迷糊糊之中,南星睁开眼,正诧异狱卒为何如此着急忙慌地跑来送饭,直到他看到一抹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逆光而立。
  南星:“……”
  这些天来,他不怕忍饥挨冻,不怕吃苦受难,甚至不怕死,却唯独害怕面对周祺煜。
  眼下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自己闯的祸,南星实在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更不想害他受到牵连。
  可是,当周祺煜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南星来不及震惊,也来不及内疚,满腔的委屈率先不争气地奔涌而出,冲垮了他连日来色厉内荏的坚强,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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