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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如玉继续道，“我之前查过一阵子，直到来这儿之后，才确定是和老家有关。”
但这种情况下李如玉不是更应该走吗？他哥说不定就是搁老家出的事，离开老家说不定才安全。
于是我把话问出来，但是李如玉继续说，“我只知道这和我们老家几年一次的祭典有关，不管怎么说还有一个多月，他们没法动我。而且我哥出了事，我家里人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一提自己家里人，我突然想起在图书馆找到的那张照片，李如玉一家的合照。
“你爸是不是叫李立国？”我问。
他听到这话愣了下，“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没问过我吧。他来这边了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找到了他们一家的合照而已。还没等我解释，突然听见外面的于知行说，“有人要来了。”
我连忙对李如玉嘱咐几句，告诉了他于知行家的地址，让他脱险后可以到那儿去找我们。
我又从墙上翻了回来，和于知行绕路回了李家给我们安排的院子。但是院门口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不知道是来看着我们还是要做别的什么，我跟他说闷得慌出来转转，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估计是没信，因为没多一会儿，有人跟我们说不方便招待客人，言下之意是要我们赶紧离开。
所以我和于知行只得骑着摩托车上路了。
于知行脸上没什么表情，骑过几个弯路，等到后面那些人都看不见了，他拐了个弯又饶了回去。
我心下奇怪，只听于知行说，“我家在村里还有个老房子，我们去那儿住。”
“村里还有房子？”我从后座冒头惊讶道。
于知行“嗯”了一声，“挺多户在村里都有房子的，有些卖掉了，有些没人住，我家就是后者。”
“哦哦。”
“我们绕路晚点回去，不让他们看见。”于知行继续道，“我家有点乱，你别介意。”
我点点头。
但是，当时我没意识到他说的乱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老房子破败点，这不算什么，我能受得了。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他家院子里除了杂草多点，其实还比较干净，平时没人住灰尘多点罢了，令我惊讶的是没什么蛇虫鼠蚁。收拾了一间房子，晚上我和于知行一块住的。但在睡觉之前，我们还是摸回了李如玉被关着的地方。李如玉还在那儿，我顺便和他继续了白天的话题，讲了照片的事情，还有在图书馆碰见的怪事，尤其在提及照片的时候，李如玉告诉我，他爸曾经在图书馆工作过，只不过后来体改他爸换了别的工作。
那么李立国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呢？我想他爸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摸了摸下巴，李如玉却在我挥了挥手，“我爸好像在家里藏了点东西，你能不能去看看？”说着还掏了把钥匙出来，一看就是他家门锁用的。
“什么东西啊？”
“我不知道。”
“哈？”我说，“总得给我个参考对象吧，你这样和甲方有什么区别？”
李如玉挠了挠头，“要不你看什么用得上就拿回来吧。”
我比划，“你不能在这种地方掉链子，我说你再好好想想！”
“盒子或者剪报一类的吧，你帮我去看看。”说着，他挥了挥手，“我暂时还安全，你也小心点儿。”
我跟于知行去他家睡了一觉，晚上没开灯，打的手电筒。第二天早上起来，于知行不在，可能去上厕所了。我打了个哈欠，听到身边有点响动，也没在意，因为这时候于知行确实也回来了。可能是我觉得于知行身边肯定安全，所以把最近发生的怪事抛在脑后。
一抬眼，却发现不对劲了。
房梁从上往下探出了个头颅，老旧房子里昏昏暗暗，我则吓得直打哆嗦，猛地往他身后一蹿，于知行像一睹墙似的横在我和那个脑袋中间。
于知行没动，我就觉得应该是安全了，小心翼翼地把头从他身后探了出来，却发现刚才的那个脑袋不见了，就好像从没出现过那样。
于知行无奈地看着我，我挠了挠头，“刚才在这儿，”我指了指房梁边上，“有一个人的脑袋。”
“从上往下探的。”我解释道。
于知行看起来毫不在意，“现在没有了，你别担心。”似乎是看我哆哆嗦嗦，他继续跟我说，“你平常看见了，就当它们不存在，一般来讲不会危害到人。”
它们……
这个量词。
“有很多是吗？”我忍不住问道，又四处看了看，“你这老家还挺人杰地灵的。”
于知行笑了一下，估计被我逗乐了。
但此情此景我依然小心翼翼，毕竟按照于知行的说法和平时的经历……我总感觉这玩意应该有一群。
我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于是，我连忙收拾了一下，背着包握紧了兜里的手电筒，我就跟在于知行的身后走了，他身后瞅着安全，方便我临阵脱逃。
自己家的地盘都蹦出个妖魔鬼怪，我忍不住想，没有他的地方会不会更吓人啊？
我撇了撇嘴，背紧了身后的背包，从他家这个偏僻的房子里走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我们该去李如玉家了。
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好好的一座二层小楼阴气森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可能是我回头的时间太长了，于知行叫我，我都没发现。
“该走了。”他说，“最好别回头。”
我“哦”了一声应付着，突然间却发现那房子里的窗户似乎闪了一下，有个脸贴在了玻璃窗上。
我吓得深吸一口气，赶紧跟上于知行跑了。
第25章 夜访
我坐着于知行的摩托车回到了镇上。
我俩先把摩托车还回去，又跟老板多租了两天，正当我跟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余光忽然看见边上有个人朝我们走过来，是个老大爷。
说实在的我觉得有点奇怪，不由得警惕起来。结果这大爷从我身边插肩而过，他没看我，而是走过去对于知行招了招手，说小于你回来啦，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俩认识，紧接着寒暄了一番。
观察了一下，这老大爷年纪挺大了，估摸着有七八十岁，精神状态挺不错的。
但有一点我感觉奇怪，就是他俩唠嗑的时候，始终没有提过于知行爸妈相关的事。按理来讲关系好的都会问问对方亲戚朋友，但是大爷只问了于知行一个人。
他家会不会出过什么事？我漫无边际地想。
而这时候，于知行对我招了招手，我忙跑过去，只听于知行给大爷介绍我，说我是他的朋友。
大爷听说我是于知行的朋友，更是热情得不得了，当下准备拉我们去他家吃饭。只不过我们还要处理李如玉的事，只能委婉拒绝了。
总之，我们光明正大地进了李如玉的家，之前来的时候没好好观察，他家如今也翻修过，改成二层小楼，除了他和家人的房间，还多了几间空房子，看起来都很正常，就是普通的自建房。但在这样的房子里找东西……说实话我完全没有头绪，李如玉只知道他爸放了东西在家，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和于知行都不清楚，两眼一抹黑。我只能到处翻找，心想等他爹妈回来的时候别以为家里遭贼了就行。
不出所料，我们一无所获。
我累得满身是汗，挪了个凳子坐着歇了一会儿，正准备把李如玉家收拾一下，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敲的还不是外边大门，而是我所在的李如玉爸妈房间的门。
但这门根本就没有锁上。
我觉得有些奇怪，走过去看了看，四敞大开的门外一个人都没有。于知行在斜对面的房间，那么刚才是谁敲门的？
我疑惑地正准备转身回去坐下，可一抬眼就发现凳子上坐着个东西。看起来就像个深色的影子，黑乎乎的。
我吓了一跳，这时候才发现屋子里变得很昏暗，而那个人影黑布隆冬的，虽然离得不远，我甚至分不清人影哪个是正面还是反面。
只见人影抬了抬手，脖子的部位动了一下，似乎朝我看了过来。这东西没有眼睛，但我就是觉得它在看我。
我完全没敢动。
总觉得好像在和它对视一样。
直到听见于知行叫我，才回过神来。只见于知行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的意识回笼，这才发现……
人影消失了。
于知行见我愣愣的，知道我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他的意思是先陪我歇一会儿。我心想，还是算了，边思索着刚才的一幕。
那个黑漆漆的人影抬手，动作似乎是朝着某个方向指了一下。那是个死角，床的紧里面。李如玉爹妈的床靠窗，床的最里面也就是墙角。
我想了一下，说不定床底下有东西，就商量着俩人把床挪开。
床下面是个地毯，地毯掀开之后是瓷砖地面，此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思索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转移到这个床上，盯着床沿看了一会儿，竟然找到一个暗格，不仔细看的话只以为床沿的纹路是木头衔接的痕迹。但它比床沿另一侧多了几道线，往里一摸，掉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不大，但是我只想到了一个东西——李如明的骨灰。
最初寄给我的快递，里面也是差不多大小的盒子，里边装着李如明的骨灰。
今天见到的黑影，看起来也是想向我指出这个盒子，而它应该就是被李如玉家里人藏起来的。
黑影是谁？究竟有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给我指明盒子在哪？李如玉的家里人为什么会把盒子藏起来？
况且，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会是李如明的骨灰吗？
我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面色也越来越难看。见状，于知行从我手里拿过盒子。打开之后，有一个小盒子，没巴掌大。
于知行面色不改地把盒子打开，里面是粉末状的东西。
果然，这东西是骨灰。
不过究竟是谁的骨灰我还不确定，毕竟表面上并没标人名。估计只有他爹妈知道这是什么。
我和于知行把挪开的东西都复原回去，手上捧着这个盒子，心想是不是该回去通知李如玉一声？
正当我准备把想法提出来的时候，反倒是于知行先开口了，他说，“我们回去一趟，把你朋友接出来。”
我连忙点头。
就这样，我们两人原路返回，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村又得偷偷去找李如玉。等我们两个快到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已经赶在我们前面了。
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我们隔着很远观察他们。远远望过去，每隔十几米有一个路灯，晚上灯亮，有的好有的坏，有些忽闪忽闪的。
关着李如玉的地方，院子前面站着好几个人。对面人有点多，可能得七八个。俩人目测打不过他们，但是偷偷摸摸跟过去我想是没问题的。
那些人站成几排，因为天已经黑了，而且路灯很暗，他们也黑乎乎的看不清，只知道那些人的个子很高，粗略估计超过一米八。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路过附近的铁栏杆，我这才发现他们和栏杆顶头高度差不多，有些甚至还超过它。也就是说他们中有的人可能得两米了。
这是什么概念呢，我们这边虽然个子高的人很多，班里边男的基本都超过一米七了，但是这个小镇（严格来讲是镇附近的村落）这么多超过一米八甚至两米的男性……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看了看旁边的于知行，刚想问他，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站的这个位置也很巧，半个身体都拦在我前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隐约觉得于知行有点紧张——这种感觉很奇怪，自从我认识他，似乎就没见他紧张过。他见到鬼可能会觉得警惕或者不悦，但是紧张这种情绪我基本没察觉到过。
我有些疑惑，不自觉地望向他。
他没动，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人。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些人动了起来，似乎抬着什么东西，沿着土路走着，走过路灯底下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的躯干和四肢根本不协调，甚至说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在路灯底下也是黑漆漆，细看起来四肢都非常细长。因为过于昏暗，我在远处也看不清楚，只知道那应该并不能称之为人。
而它们抬着的东西我也看清楚了，是一口棺材，很粗糙。而是只刨了个形状，没上漆，最终工序都没做完。
但是棺材为什么会从关李如玉的地方出来？
我的心凉了半截，难不成李如玉已经死了？！
气血上头脚底打晃，于知行扶住我，对我打了个手势，叫我不要慌，也不要跟着它们。
他又指了指关李如玉的院子。
我最终没跟上这些说不上是什么的玩意儿，等它们走后我翻墙进了院子，李如玉不见了。
于知行带我去他家住了一晚，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没睡。我觉得他有话想说，于是问他。于知行对我说，最好不要调查下去了，他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准确的说，是上次那个故事的后续内容。
山溪镇有时候会起雾，当地人认为人在雾气中失踪，是得道侍奉神仙的标志。后来有个妇人回乡却在雾中发现儿子的尸体，因此认为儿子在雾气中并没有碰见神仙，进入雾中的又回来的人在说谎。
这是前情。
那么知县调查之后为何不了了之呢？
于知行继续讲。
知县召集了一批人马，进入雾中探查，但是他们并没有妇人的好运气，这些人全部都消失了。知县派出第二批人，这些官差只回来的一部分，他们带回了一个消息——第一批人全部都死了。第二批人找到了他们的部分尸骨，第一批人似乎是饿死的。然而奇怪的是，尸体附近有一些新鲜的莲藕。有食物为何会饿死？莲藕为何会出现？第一批人究竟遇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太过奇怪，知县决定暂停对此事的调查。然而在这之后，却发生了另一件怪事。回来第二批的人里，有几个变得很奇怪，甚至会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微笑。有人问的话，他们就说见到了神仙，自己将要飞升了。不久之后，知县再想过问此事，却发现那几个变得奇怪的人消失了。此事变成悬案一桩，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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