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直死死压制,不敢泄露分毫的疯狂欲念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人彻底打碎,在他的身体和灵魂都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然后锁起来,关在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从此再不放他离开。
“陆之靳……既然你什么都不在乎,怎样都可以……”
暗哑的声音落在耳旁,带着再无掩饰的渴望与势在必得,陆之靳怔然抬首,发现病房内的监控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危险的气息在瞬间迸发,警兆生出的刹那,冰凉的触感缠绕在腕间,死死收紧,将他下意识的挣扎压制。
审判不知何时被薄钦召唤而出,束缚住他的双手固定在床头。
“薄钦,你……”
不再克制的强势侵略气息骤然降临,将他完全笼罩,陆之靳看着欺身压下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对燃烧着炙热火焰的眼睛里,忽然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那这样,可以吗?”
“薄钦……唔!”
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喉间,下意识的闪躲换来更凶狠的侵略,在不给人任何喘息时间的掠夺下,肺部的氧气被一点点逼出,直到极限,但那道肆意侵略的气息却仍在冷酷地索求,无情剥夺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还是……这样?”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陆之靳大口地喘息,眼角生理性流下的泪水被温柔拭去,但下巴却在同时被毫无怜惜地用力扼住。
“这样……也可以吗?”
在越来越暗哑的低语中,陆之靳被迫仰起脸,在喉结被轻碰,传来细细密密刺痛的刹那,身体猛地一颤,不受控制地呜咽出声。
“薄……钦……”
“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雷鸣与闪电接连落下,在神经末梢不停歇地敲击,陆之靳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苍白带着冷意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逐渐泛红,热意从各个方向汇聚。
他目光失焦地落在虚空,被动承受着一切剥夺和索取,被掌控和压制的无力感灭顶而来,却意外地没有激起任何本能的反抗。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他不是在系统的禁锢下接受着永无止境的惩罚,他知道自己随时可以喊停,他知道薄钦一定会停下,只要自己说不愿意……
但是他……
“唔!”
陆之靳蓦地一颤,紧抿的唇角不可抑制地泻出呜咽。薄钦不轻不重地掐住他的脖颈,带笑的声音又轻又缓,却透着不容违逆的警告。
“你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分心?”
“是因为这些……还不够让你在意,是吗?”
“——轰!”
平地炸响的惊雷在耳边爆鸣,与顺着尾椎骨一路上窜的战栗共同撞入大脑,天旋地转中,陆之靳骤然绷紧背脊,十指蓦地抽颤,无力地想要抓握住什么,却只能在束缚下死死紧握,蜷成一团。
他在轻微的窒息感中费力地喘息,用尽全力后仰脖颈,断断续续地开口求饶:“不……唔,薄钦,别……”
牢牢控制着他的男人低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弹了弹指尖。
“——!”
审判欢欣地颤动,缠绕住被污染浸没的猎物,缓缓游动,粗粝皮革带起阵阵绯色,被它的主人嘉奖般轻拍。
“我知道了,这样……也是可以的。”
当世最强的猎人抚摸着自己最珍惜的武器,指腹顺着纹理一点点按压,时不时轻轻敲击与捻动,细致地检视与打理。
“……”
雷电让照明系统短暂瘫痪,病房内外一片漆黑。密集不留间隙的暴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拉入深海,无穷无尽的浪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陆之靳完全吞没。
滚烫的,炙热的,凶狠的……那些浪潮翻腾着缠绕住他,裹挟着他往更深处坠落。
陆之靳半睁着眼睛,神志混沌一片,只是依据本能用尽全力地呼吸。
在最后的时刻,他颤抖着看向薄钦,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闭上了眼睛,偏过头,无声默许。
“陆之靳……”
薄钦的声音霎时剧烈颤抖起来,眼底闪过挣扎之色。
看到黑发青年示弱的那一刻,被冰冷意志死死封锁的贪念与痴妄几乎要完全冲破桎梏,将温文尔雅的表象撕扯得粉碎。从来都被牢牢压制的疯狂与偏执叫嚣着步步紧逼,像是要就此不顾一起地去索取。
但在最后一步之前,腕间印记的存在感却不知为何变得异常鲜明,理智在刹那间回笼,死死守住最后一线清明,拼命拉扯着他的神志。薄钦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再睁眼时正对上陆之靳失神地看向自己的灰绿色眼睛。
他第一次发现这种颜色是那样晦涩与混沌。
那些鲜活的神情都只是浮在表面一吹就散的雾气,雾气之下是晦暗死寂的深海,重重层层的浪潮与暗流交织成一张布满荆棘的大网,将向往自由的灵魂困在海底。
审判无声无息消散。
“薄钦……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带着颤意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薄钦低下头,看到陆之靳眼底同样闪过痛苦与挣扎,但最终一切汹涌的情绪都被浪潮打落,重新压入深深的海底。
“我只是……对不起。”
“不……是我。”
在剧烈的喘息中,薄钦将几乎被逼到极致的黑发青年拢在怀里,抱歉又急切地落下轻吻。
“对不起,陆之靳……我不是在要求你必须作出什么保证,也不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你。”
“我只是很担心你。”
良久的沉默后,陆之靳的回应低低响起:“……我知道,我……”
“陆大爷——陆大爷你还活着吧!我们来看你了!你那里刚刚是什么【】动静——”
“啊?为什么要闭嘴?他们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哎哟!阿洁,你干嘛打我头!”
一墙之隔的走廊遥遥传来建筑师大呼小叫的声音和铃铛乒乒乓乓乱晃的扰民噪音,打断了陆之靳未说出口的话。黑发青年安静下来,只是将自己埋在薄钦肩头,清浅的呼吸润湿颈侧领口,也让薄钦的声音越发轻柔。
“我相信你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你如果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
“我会陪着你的,陆之靳。相信我,好吗?”
“……”
陆之靳没有说话。
他只是贪婪地沉浸在熟悉的气息中,再一次卑劣又懦弱地在心底与自己妥协。
在那一天来临之前……
他将双手攀上薄钦的后背,迟疑地覆住掌下滚烫的热意,没有开口,只是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就让他允许自己,再自私一回。
*
“哗哗。”
片刻后,脚步声鬼鬼祟祟停在门口,接着书页翻动声响起,宽大的魔女帽檐从门缝处漏出来一点,卡在了门框边缘。
“……”
门外传来嘿咻嘿咻用力的声音,魔女帽被从门缝里费劲地拔出,接着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三下,一脸严肃的章洁坐在治疗书上,飘进病房。
正面对上了陆之靳和薄钦无语的目光。
“咳咳,那个,陆大爷……”三头身魔女干咳一声,遮遮掩掩地盯着两人猛看,没话找话说道,“你还好吗?”
陆之靳下意识开口:“我……”
嘶哑到几近模糊的嗓音响起的刹那,他就立刻闭上了嘴,但章洁还是一个后仰,露出震撼神色。
“陆,陆大爷,你——”
“他很好。”薄钦在这时接过话,伸手按在陆之靳肩头,以一种宣告主权般极其亲密的姿态揽住他,语气不容置疑地开口,“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今后还和以前一样,不会有改变。”
“但你们今后的行动必须提前知会我,这是底线。”
“噢,哦哦……”章洁神情空白地点头,显然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反复来回地看着两人,喃喃着重复着薄钦的话,“达成共识……达成,共识?怎么……达成的……共识?”
“当然是这样。”
浑身上下纹丝不乱,一丝不苟穿着衬衣马甲的男人含笑开口,弯腰贴近陆之靳耳侧,印上亲昵的一吻。
“就是你想的那样。”
陆之靳坐在病床上,自然地靠着薄钦的臂弯,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只是刚刚一场荒唐后,初次经历这些的身体仍旧敏感异常,在这骤然亲密的刺激下,他顿时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脖颈不自觉后仰,将宽大的病号服领口扯得更散。
这下本就没有遮掩的情态暴露得更加明显,从脖颈到胸膛,暧昧与荒唐的痕迹一路向下蔓延,没入深处。陆之靳伸手理了理领口,纤细的手腕自袖口探出,苍白肌肤上的深色束缚勒痕醒目至极。
理论经验丰富的小说家章洁在那一刻长大了嘴巴,霍然看向陆之靳,神情恍惚地确认:“陆大爷?”
陆之靳疑惑地看过来一眼,不想说话,于是用眼神询问。
“怎么了吗?”
三头身魔女“砰”得一声栽下治疗书,险之又险地单手扯住书角爬回去,脸上的神情混杂着惊悚,震撼,倾佩,感动,暴躁,绝望,爆炸……最终倒抽一口凉气,一脸扭曲地飞快飘向门口。
大门“啪”得一声被狠狠带上,门外顿时传来某个建筑师的大嗓门。
“阿洁!陆大爷他们到底在里面搞什么——”
“他们刚刚【】了。”
章洁的声音冷冷响起,带着种世界观崩塌后破碎重组的平静。
“什么!薄钦这个混蛋!他怎么敢把陆大爷【】起来【】来【】去——让我看看!”
“欸,不是,【】是什么意思小杨哥,你们说话怎么自带消音的?”
“小孩子不需要懂这些,啊。待会儿记得把眼睛闭上,啊,不行,那里面太污秽了,小孩子进去不合适。”
病房外传来某位建筑师幸灾乐祸的声音和某位小朋友天真茫然的声音,随后所有声音都远去,变成悉悉索索的小声蛐蛐。
“嘿嘿嘿阿洁,我们回去翻翻仓库里有没有小玩具,给他们多送点。”
“啊?竟然没有?那我做一点?”
“哎呀陆大爷的身体没问题,他们在试验场就说要玩花样了……区区……他受得住!”
“——喵?”
“哎哟旺财来啦!以后进陆大爷屋记得敲门啊!你问为什么?那当然是他们两个要【】起来【】来【】去啊——”
“……”
“……”
“小杨哥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嗷呜——喵呜——噫!嘶——“
“——吼!”
“啊啊啊啊旺财你等等这里砸坏了要赔——”
“轰隆!”
陆之靳醒来的第一天,因为家养宠物前来探望,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一整层楼爆炸,造成局部坍塌,不得不提前出院。
当天夜里,怪物之王养育协会全员紧急召开第一次全体大会。
参会者有猫斯拉王(旺财),大鬼刘瑞,建筑师杨嘉斐,小说家章洁,童游,以及远程线上参会的镜镜、无头姐、小妖精和水鬼。
众人就怪物之王本人的情感状况发表意见,并就如何促进怪物之王正确恋爱观的形成展开激烈讨论,最终本着“和谐健康、积极向上”的总体方针政策,郑重提出第一个周计划。
童游目前在国际区的一个旅行社工作,手握内部优惠价格,第二天就可以将陆之靳和薄钦打包送往几千公里外的海滩,享受远离滨海市的美好度假时光。
木已成舟,无可挽救。虽然这艘感情的破船看起来随时都要说翻就翻,但也只能给这艘破船缝缝补补,从舱底往外拼命舀水。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人类和怪物的未来,怪物之王和特级猎人这对看起来就一脸BE相的小情侣一定不能散!
这该死的甜蜜的双人成行——必须成行!
按头小分队正式成立,连夜进行旅行策划,另一边,猫斯拉王神情严肃,正在研究哪家餐厅宠物友好。
74/107 首页 上一页 72 73 74 75 76 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