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中城的皇子殿下看着仙气飘飘,平易近人,真是上天派来帮助她的,她内心欢喜,便把自己的往事说予他听。
“不知孟小姐的心上人是谁?”
看着那两人越谈越欢的样子,璟曜忍不住问。
“予安太子。”
听到这回答璟曜震惊的看他。
“小时候,爷爷带凡褀进过几次皇宫,予安皇子帮助过她,她很早以前就芳心暗许。
后来孟家落败,父亲又因为凡漪的失败婚事迟迟没给凡褀订婚,她既开心又难过,只能暗自苦恋。”
璟曜注视着玉璟玖,看他的口型他们已经聊到了萧予安。
“我们重新找个桌子坐一边吧,他们也许还需要聊很久。”
回去的路上玉璟玖还在兴致勃勃跟璟曜分享他做好事的经过,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十二月,南墨的冷风呼呼地吹,像要把周围都冰冻起来。
玉璟玖除了去给许皇后看病,其余时间都只能躲在屋子里。璟曜他们始终陪着他。
玉佑泽和颜雁经常给他写信,间隔几日便会收到一封。
他很高兴的给他父皇母妃写回信。
他们给他的信是两人写在一起,而玉璟玖总是每次都写双份,还两份不一样。
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想写给他们听,而他们也把笑意都表现在字里行间。
一月初,南墨下雪了。
玉璟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鹅毛飞舞,不一会儿便堆了厚厚的一层。
玉璟玖和璟曜在屋里下棋。
本来最初凌书他们都在,六个人轮流来,但是他只能赢璟曜。
后面玉璟玖就不想和凌书他们下棋了,他们从来都不会谦虚。
当然凌书他们可能也不想和自己下棋,凌诗常常说他耍无赖,从来都不懂“落子无悔”。
温暖的屋子里,璟曜宠溺地问:“阿玖,你认为我这次会赢吗?”
玉璟玖撑着下巴,转头看看窗外的落雪,又回过头笑容满面地答他:“当然不会啊,我那么厉害。”
是啊,很厉害,璟曜要绞尽脑汁的思考:他该怎么输?
玉璟玖这棋艺不怎么样,厉知年教他的时候,曾问过他:是不是没脑子?
玉璟玖当时开心地点头承认,“嗯嗯,我没脑子,可以不学了吗?”
厉知年咬牙切齿,“没脑子也要学。”
玉璟玖往往乱下一通。
厉知年气得把棋子都扔了,舒缓之后又去捡了回来。
然后就是两个苦大仇深的人继续下棋。
那过程常常逗得旁边的璟曜和玉珘瑨止不住发笑。
如璟曜所愿,玉璟玖又赢了。
玉璟玖看着璟曜拿着棋子犹豫不决,心里总是会说不出的高兴。
不管他怎么下棋,璟曜总能让他赢。
他恃宠而骄,而他甘拜下风。
夜晚,雪花越洒越快,完成没有要停止的趋势。
第二日,天空安静了,院子却热闹起来。
凌诗追着凌书跑,凌棋和凌画在滚着雪球,玉璟玖和璟曜则蹲着堆雪人。
后来凌书他们也加入进来。
院子里很快就有了六个形态各异的雪人,说实话:一个比一个丑。
玉璟玖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看一会儿。
有两个雪人是相连的,它们牵着手,是璟曜堆的“玉璟玖”和玉璟玖堆的“璟曜”。
看上去可滑稽了,凌诗他们在旁边嘲笑半天,玉璟玖只当他们是羡慕。
他还是没有说出那句:“阿曜,我喜欢你。”
他始终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他决定就在一月二十七璟曜生辰那天说吧。
现在的生活过得这样好,他害怕打破它。
雪人在院子里呆了好些日子。
南墨的雪跟云中城的不一样,它似乎更冰凉,也更难融化。
雪人彻底消失的那天,一个消息的到来震惊了所有人。
宫里面都在传,惗倾公主要嫁给云中城的九皇子,中云和南墨要联姻了。
萧惗倾别无他法,他本来是去求萧承澜为她和璟曜赐婚的。
她告诉萧承澜她等到了她想等的人,那人少时救过她,也陪伴过她。
年少时挂念的人真的长成了如今气宇轩昂,坚毅果敢的英俊少年,她怎能不放手一搏?
小时候被带走的时候她很恐惧。
后面成为公主,萧承澜给他赐名的时候她仍觉得恐惧。
一切的未知都让她很想回到寒山村。
直到随着年龄增长,懂的越来越多,她渐渐明白承启帝的儿子就是送她家里的小孩。
许谦告诉她那孩子叫“萧迟曜”,而妙梅婶婶总是唤他“小曜”。
没想到小曜居然是个男孩子,怪不得不喜欢说话。
她顶替了他的身份,成为了南墨国的公主。
她一遍遍提醒自己,她在过着他的人生,她本该恨他的。
但是她见到了萧千叶,那个带着她走向荣华富贵的人。
萧千叶被囚禁在一处宫殿里,好吃好喝的。
萧承澜时不时还会送上门给他骂几句,他过得似乎还不错。
她也给萧千叶买过几次糖人。
她好奇,怎么他会喜欢吃那东西?
他只回答:心里苦,所以嘴上要吃甜一点。
有一次,萧千叶向她透露了寒山村被屠的真相,罪魁祸首是她的父亲崔永山。
没想到正直善良的人也会被金钱迷眼。
崔永山想要用自己的女儿偷梁换柱,阴差阳错造成了一切惨剧。
这罪孽就该由她来偿还结束,只是当时的陆时彦认为她构不成威胁,留了她的性命。
善恶一念间,一向善良的人露出恶想带来了可怕的绝望。
而恶人表现的良知却无意中拨动了命运的狂澜。
萧千叶说他本抱了必死之心,但没想到失去的仅仅是自由。
可是他最宝贵看重的也是自由。
他不甘心,他要看见坏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这成了唯一支撑着他的念头。
萧惗倾听到这些后,她愧疚不已;寒山村那么多人,她害怕非常。
她想自己是不是也早该死了?
只是每每想起那个在树林里带她逃亡的小孩来,她又觉得她还能活下去。
她记得当时在林子里饥寒交迫的感觉,但是只要跟着他,她就无比安心。
越想越念,他渐渐成了不可磨灭的存在。
许谦一家人都待她极好,好像真把她当做了一家人。只有萧承澜当她是替代品,那人儿子的替代品。
她十四岁时,跟着萧予安偷偷进入了君思宫内的密室。
她记得那里很冷很冷。
那里还躺着一个神仙一般模样的人,看一眼就能让人终身难忘。
事后他们自然被萧承澜发现了。
或许是太久没人倾诉,萧承澜单独告诉她,那就是承启帝。
他甚至还告诉她,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孩子。
他知道那孩子出生起就在千叶阁,他一直派人在盯着他。
可是他四岁的时候盯他的人被发现了,后来他就被带走转移。
他还在寻找时,就有人串通向丞相告密。
那时的他沉浸在幻想里,远赴东离无法阻止。
萧承澜说,只要她好好待在陆时彦的眼皮底下,那孩子就是安全的。
她想:原来他是在保护着那个孩子,那她也可以。
这些年孤单的日子总让她想起小曜,密室里的那人似乎更加深了她对他的印象。
回想起经历的种种,他瞪她的样子;他自信地说要带她离开山匪的样子;他带着她在山里求生的样子;还有她常尾随他度过的那些时光……
一幕幕鲜活起来。
她不禁想,他既然是密室里躺着那人的孩子,那他长大以后是不是一样的令人惊艳?
少女怀春,静待重逢。
事实告诉她,她想的没错。
在阳光满溢的马场,她终于见到了他。
虽然他怀里抱着另一个少年,她还是觉得这几年的蹉跎似乎有了意义。
她知道,萧承澜一定也认出了他。
但他不会见他。
因为他和承启帝神似的容颜,他怕见他。
第23章 身份
萧承澜没有同意萧惗倾的请求,她转而求其次,“陛下,之前你说中意云中城的九皇子可是事实?”
“惗倾,你知道,朕生辰宴上那番话只是为了回绝陆贤谨。”
萧承澜劝她:“他们两个之前的感情不是你能插足的,趁早放弃吧。”
他能看出那两个孩子眼眸间流转的情意,萧惗倾自然也能看出来。
萧承澜知道她极聪明,要不然也不能在世家子弟中周旋拖延数年,早过婚嫁之龄,却没人能成功求娶。她说话做事得当,没有惹怒过任何人,美名在外,这是她的睿智。
当然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一大堆,萧惗倾也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萧承澜拒绝她的请求后,她只有自行散播传言,既然不能马上回到他身边,那接近玉璟玖就是最好的办法。
而这联姻的传言传到西楚人的耳朵里,则引发了更大的灾祸。
眼下,云中城情势已十分危急,西楚厉兵秣马,秦子沐更是肆无忌惮,有他父皇秦歌和他皇兄秦舒洋的庇护,他对玉璟玖起了心思。
自从在生辰宴上见过以后,秦子沐就觉得玉璟玖是他见过的最独特的男子。
他不仅绝美,而且还清纯,比他之前在西楚南风楼找过的那些不知好上多少。
他在西楚经常做混账事,什么世家公子,良民百姓,只要他喜欢的,他都要想方设法搞到手,他一想玉璟玖就感到心动。
如今有了机会,他父皇和皇兄要攻打云中城,那中云和南墨绝不能联姻,阻止他们联姻的办法就是把玉璟玖变成自己的人,那南墨公主也能死心。
有了正当的借口,他动用了秦舒洋安排给他的暗卫,劫个人不在话下。
暗卫们潜伏了几日才等到璟曜离开玉璟玖身边。
秦子沐告诉过他们此人是侍卫头领,只要他不在,另外的人他们大可放心动手。
璟曜打算去君安宫一趟,联姻的传言跟萧惗倾定然脱不了关系,他们刚听到流言,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觉得应该好好去跟萧惗倾谈一谈。
出门前,玉璟玖还交代他,把话说清楚了就要赶快回来,他等着他睡觉,璟曜笑着答应,那感觉活像他走了就不回来一样。
到了君安宫门口,正巧碰到要去君凤宫的萧予安。
萧予安呆愣地看他,“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好笑,师父和赫连烨都曾问过这样的话。
他还记得他十五岁,师父和师叔离开前,毒灵子眯眼直视他的样子,“乖徒儿,师父这几年越看你越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
他怼毒灵子他们上辈子就见过,冷脸无视赫连烨,如今只回萧予安,“没见过”,然后错身而过。
璟曜直奔西苑,萧惗倾看到是他很惊喜,这么久了,他第一次主动来见她。
璟曜不想多留,站在门口便说明来意,直言玉璟玖不会娶她,中云和南墨即使结盟也不会是因为联姻,让她早点放弃,早日澄清。
此时的璟曜还不知道萧惗倾放心上的那人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萧惗倾才是那个把他们推上弯路,致使他们踏错命途的人。
萧惗倾静静地听着璟曜说,等想开口反驳的时候,凌诗急急忙忙跑来,得知前因后果的他像风一般离去,只在萧惗倾心头掠起涟漪。
秦子沐果然如愿劫到了人,他让人带着玉璟玖往南墨皇城外赶,然后一群人朝北走,就可以绕道南云,那里有他们西楚的人。
总之,只要出了皇城后,一切都好说。
玉璟玖在马车上醒来时,感觉自己的脖子很是酸痛,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们停在了一处隐蔽的驿站,暗卫进驿站处理完不相关的人后,秦子沐吩咐暗卫们都去守在驿站楼下,最好是滚远点,闭上耳朵,他不喜欢被偷听墙角。
他把玉璟玖带到了驿站的楼上,然后把玉璟玖甩到床上,关上门,接着是下流猥琐的笑容,他边笑着边朝他走去。
等璟曜带着凌棋他们赶到驿站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只看到驿站老板和伙计的尸体,他们只得继续向前追赶。
璟曜心里慌得不像话,他已经急的快丧失理智了,他只能不间断地安慰自己。
同时,厉知年和玉珘瑨知道玉璟玖出事了,也借了一部分南墨的人手来追赶。
此刻的秦子沐偷鸡不成蚀把米,正在灰溜溜地警告他的暗卫们。
“不许把这事说出去,听到了没有,要按照我说的来”。
暗卫们点头称是,跟着这样好色无脑的主子,他们也是命苦。
秦子沐并不知道有人在追赶他,放慢了脚步,等到璟曜带人赶到的时候,他还在内心编排着大戏。
他们被堵住了,原来是那皇子的侍卫头子,秦子沐有一点惊讶。
璟曜着急问他:“阿玖人呢?”
秦子沐淡定回答:“他啊,现在离开了。”
璟曜更靠近他,“他去哪儿了?”
秦子沐哈哈大笑起来,“伺候完本皇子,被那个叫凌书的领走了。”
看璟曜疑惑的样子,他继续火上浇油,“你还不知道你们的皇子殿下有多销魂吧,他在床上的滋味可真是不得了。”
他周围的暗卫不忍再听,全低着头,凌棋他们听到也一惊。
璟曜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临近爆发的声音质问,“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我说的不够清楚是吗?那我说仔细一点,你们的皇子殿下刚刚已经成了我的人”,秦子沐闭上眼睛,“仔细想想,他可真是世间尤物啊,你们”。
话没说完,璟曜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彻底失去了思维,他跃到秦子沐身前,掐上秦子沐的脖子,把他按倒到地上,发疯般怒吼:“你敢碰他,你居然敢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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