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树心底的不愉快已经消失无踪,目光扫过景逐年的脸时,才看见他泛红的耳朵,惊喜道:“呐呐呐,你没反驳,说明我说的都是对的。景逐年,你耳朵好红啊。”
“你在害羞嘛?”
景逐年一句都不想反驳,只是有些慌乱地别开脸,这棵小树变聪明了。
有点招架不住。
他刚刚还在担心庭树会不会因此放弃,小树沉默的那几秒,景逐年是有后悔和害怕的。害怕真的就不喜欢了,不理自己了。
景逐年觉得自己有点既要又要,简而言之就是作。
仗着庭树一说喜欢自己,就开始作。
他承认,他是自私的,想借此机会拥有只属于他的小树。
希望能成功。
但,傲娇又得意,说要追自己的小树也很迷人。
红着的耳在逐渐发烫,景逐年顾不得那么多,他往前走着。再也压制不住唇角的笑,轻笑起来。
小树和他表白了。
小树说喜欢他。
小树说要做他男朋友。
庭树连忙跟上,侧着头看他,眉飞色舞:“哼,就是喜欢我,还偷笑呢!”
算了,高冷校草就是屁事多。
不过矜持的样子也很帅,耳朵红很可爱。
庭树故意往前走和人贴着走,想看看这人能耳朵能红成什么样,脸红又是哪样的:“我觉得我先得感受感受,景逐年,要不你给我摸摸脸,摸摸耳朵,行不行?我得知道你对我的接受程度在哪,方便我精准下手嘛。”
景逐年听着这话觉得好笑,谁家追求者第一天就动手动脚的,他侧头对视上那双得意洋洋的眼睛,沉默几秒,后说:
“流氓。”
“!”
庭树僵在原地,瞬间脸腾得红起,又大步上前继续厚脸皮贴着对方的手臂走,嘀嘀咕咕说:“对,我就流氓,谁让你不答应做我男朋友。”
“答应后你更流氓?”景逐年难得地打趣他。
庭树眨眨眼表示无辜,“好哦景逐年,是不是我表白了,你说话都不一样了,会拿捏我了是吧。”
景逐年没回答这句,只是眼底含笑地看向蓝色玻璃后的呆萌可爱魔鬼鱼。
今天是幸运日。
出海洋馆后,庭树在旁边买了两个毛绒海豚玩偶,不由分说地塞进景逐年手里:“做个纪念,记住我要追你,别忘了答应做我男朋友。对了,你没其他有名有姓的追求者吧。”
庭树说完又自言自语答道:“没有就好。”
巴掌大的毛绒玩偶拿在手中,景逐年忍不住失笑,小树真的很可爱。
他会收好的。
回去后景逐年就把毛绒玩具放在了床边,挨着桌子,免得掉下床。
扣扣扣——
晚上九点多房门被敲响,景逐年打开门,瞬间闻到那湿雾雾充满着沐浴后的沐浴露味,庭树穿着睡衣,刚吹好的头发有点炸毛,看起来蓬松柔软。
有点想摸。
“怎么了?”景逐年眼眸暗了暗,是想把人直接抱在怀里的冲动。
庭树先是露出个甜甜的笑,才说:“没什么,准备窝在床上了,来和你说句话,你凑近点。”
闻言,景逐年微低下头,靠近庭树,额前的碎发仿佛要垂碰到对方的额头。
庭树稍微垫起脚,凑上前,使得唇里对方耳畔只有几指距离。
说话时伴随温热的吐气,细细麻麻喷洒在耳边,引得一阵痒意,他一字一句说:
“晚、安、未来男朋友。”
说完便跑回了自己卧室,门被关上。只留僵在原地的景逐年,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真是要了命。
关上门后,庭树猛地大喘两口气,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刚刚他表现的还行吧,不应该那么怂,撩完就跑的,应该看看景逐年的反应。
他应该算撩吧?
十分钟前庭树闲来无事开始上网搜索追人攻略,还搜了很多视频,学学经验。其中有条评论是这样说的,暧昧期就疯狂撩人,撩着撩着就成对象了。
庭树思来想去也就想到要和景逐年说晚安,至于评论底下的回复说色.诱坐大腿什么的……还是暂且放一放吧。
他悄悄打开门的缝隙,想看一看景逐年还在不在。
结果下一秒,门缝被一双修长如玉竹般的手抓住,景逐年站在门前。
庭树一愣,刚想问怎么了,就看见景逐年低着头与他对视,掉落在那如夜晚幽深大海般的眼眸中。
“晚安,小树。”
几乎是瞬间,粉红从脖子弥漫到脸,庭树呆呆望着景逐年。
他好像被反撩了。
第060章
直到景逐年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庭树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堪堪回神。脸上臊得很,忍不住用手捂住,转身倒在床上。
啊啊啊为什么总是在景逐年面前脸红,这也太没气势了!好丢人哦, 有种自己总先败阵, 慌了脚的感觉。
手腕处当着天花板的灯光, 庭树躲避似的闭上眼睛,激动又害羞地咬着唇。
刚刚, 景逐年喊他小树诶。
还挺好听的。
庭树缓过来后, 温吞吞摸出手机, 心中在琢磨着要不让景逐年以后都这样喊自己。
没办法,他看上的人说话都那么吸引人,声音低沉迷人。
鸡皮疙瘩都要被酥起来。
庭树痴痴盯着他和景逐年的聊天框, 他知道自己在花痴, 可是没想法, 那种日久生情, 一旦发现了心中所喜, 便再也藏不住了。
虽然没答应自己,但能十分确定景逐年对自己有感觉。
对于追求者来说, 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庭树对着海豚毛绒玩具拍下一张照片,开始编辑朋友圈文案。
[木头:他。]
[图片x1]
嘿嘿, 快点给我点赞!
发完后,庭树盯着朋友圈界面等着景逐年给自己点赞。
十分钟后,他郁闷地看着手机, 应该在学习吧。随后又呈大字躺在床上, 一手拿着手机扇了扇,一手抱着海豚玩偶。
干净的明眸眼尾上翘, 尽是喜悦之情,恍如被清澈溪水流淌过,眸眼润光发亮。
哎,这就是期待人的感觉么。
心里好像住了个雷达,还是追踪器,又或者是感应器。总是会想着他,一和他有关就会变得敏感,精准捕捉对方的行踪。
知道了也不够满足,还想凑上去和对方一起。
要不是没在一起,庭树真怕自己都恨不得拿着书去隔壁和男朋友学习。
哈哈哈,感觉连学习都变美好了。
啧啧啧,你真是够了,人家不就喊了句小名,就能开心成这样。庭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冷静下,话说之前还凶巴巴喊景逐年别叫小名。
真打脸。
庭树今晚很兴奋,早早躺在床上开始翻滚,时而想想追人计划,时而从记忆中寻找景逐年对自己有好感的痕迹。
“歪,小白白,在干嘛,和你说件事,速来听。”庭树懒洋洋窝在被窝里,抓着被子一角略施拳脚。
沈白:“刚复习完,准备悄悄摸两把游戏。说吧,爷现在有的是时间。”
其实沈白学习不差,但也算不上专业第一,大概在五到十名的范围。奈何对象太强了,从小到大都是个拼命学习的料。
沈白说喊小学弟搬去他闲置的公寓住,是他拿零花钱买的,就在A大附近。他看着小学弟天天睡小不拉几的宿舍,就那么点大,还得五六个人一起住。
看着都心疼。
磨了很久小学弟才松口说看沈白这期末考的怎么样,好的话就考虑搬出去。
沈白知道他是不想麻烦自己,但做男朋友的当然是想给他最好的,想把以前没有的通通都给他,一口狂言拿下专业第一。
庭树听着这为爱努力的模样觉着有意思,换以前他会觉着沈白傻逼吧,现在挺能理解的。
小学弟生长环境不太好,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读书也都是靠优秀才能一路读下去。
要是景逐年从小惨兮兮地过日子,别说考专业第一换他搬出来,就是想摘星星,庭树也想办法弄个来。
沈白还老说小学弟身上摸着都是骨头,硌手得很。
如果景逐年是那样……
得心疼死。
庭树摇了摇头,晃掉脑子里的设想,开始说今天的事:“今天我和景逐年表白了。”
听到这话,沈白立马坐直了身,调笑着说:“可以啊,我还以为得再等等呢。”
“他拒绝我了。”
勾起的嘴角僵住,沈白的表情和卡壳般:“?啊?拒绝了!?你不说试探得很好吗,而且我看景逐年肯定对你有意思啊,怎么会拒绝了?”
这不符合科学道理,沈白脑袋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他看走眼了?
不至于吧,毕竟他可是早早预言被爆.炒真理的人。
庭树半委屈半郁闷地说:“我问了他三遍,他就和我说了三次抱歉!气死我了!呜呜呜当时真的是丢死人了,第一次和别人表白就被三连拒。”
沈白扶额,怎么会这样,“哎,没事没事,那是他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大不了我们换个目标,是他的损失。”
“所以,我决定追他。”庭树改变语气,用一种平淡,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感觉说出来。
沈白:“……?”
“他说了什么?能让你追他。”
“说起来这还要怪你,早知道之前那次不和你打电话了。他问我是不是为了离婚,就你之前的馊主意说什么让他爱上我,然后一脚踹开,逼人离婚!又问我是不是因为上.床了才想在一起,我有那么肤浅吗?!”
庭树说起这事还愤愤不平,心中充满委屈:“然后我赶紧和他表明心意,顺便问了问他对我有没有意思,然后就追人呗!”
被狙击的沈白,心虚地揉了下鼻子:“加油,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拿下高冷校草,禁欲男神。”
“……你能不能别那么中二,你之前怎么把人追到手的,小学弟那么冷酷。”庭树开始取经。
说起这事,沈白可来劲了,开始喋喋不休:“那不是对别人嘛,我能一样吗?从他在酒吧把我拉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俩的羁绊!再冷酷,那心也是软的。我就天天找他,对他好呗,反正对人好准没错。”
“我刚开始还总看不懂他什么意思,但我就是想找他,一天见不着都心里难受。特别是知道他的小可怜儿样,心疼死了。”
庭树面无表情开口:“打住,我不是来听你秀恩爱的,我是来取经的。”
“我的招就是对他好,往死里好,嘿嘿信我,爱他就对他好。然后偶尔来个深入交流,促进身心合一。”沈白抓了抓头发,认真思考会又说:“不过这都得建立在他对你有好感的情况上哈,不然就是骚扰了。”
这简单,景逐年肯定对他有意思。对人好,这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庭树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沈白这家伙不错嘛,难怪比自己先脱单。
妈的,老子比他先结婚。结果现在只能求助他,还是一条单身狗!
深夜。
夜色暗沉,晚风拂过,掉落在地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树叶缝隙,零零散散落在地上,像是打碎了的片片月光。
二楼阳台的门半敞开着,冷风悄悄灌入室内。从这往下看能瞧见那片后花园,种着各种花草植物,颇有五颜六色的感觉。一点猩红的光隐没在深黑的夜幕中,时而闪烁忽现。
修长冷白的手,正捻着根还剩一半的烟。白色烟雾还没散开就被夜风吹跑。景逐年凝望着天边的弦月,今夜是浅灰白色的月亮。
薄唇吸着所剩无几的烟,景逐年微眯起眼眸,清冷的月光洒在眼底,增添了几分冷漠和漠然。可唇角确实有浅浅笑意,似雾似风般捉摸不透。
下一秒,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景逐年又点了根烟。
手被冬日寒风吹得冰冷,乍眼看去透露着几分病态的苍白。骨节分明的手,颀长有力,青筋微突,搭配上指间的烟,很是性.感。
吞吐,唇张。喉结上下滚动,白色烟雾吐出,被风搅乱在眼前,似是要迷了眼前视线。
景逐年今晚睡不着,心脏在不停的发热和快速跳动。极黑的眸含着着数不清的情绪,眼睛亮得吓人,像是最昂贵的黑曜石,只能借用尼古丁来缓解。
夜晚总能将人的情绪感知放大,一躺下去就是今天下午小树表白的模样。
耳边重复着他说喜欢自己,还说了很多很多遍。
景逐年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因为梦才会弥补遗憾,满足欲望。
其实现实的小树还是死了,他也没能把十年的爱表达出来,小树也没有告白。
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天从庭树的嘴中说出。
笨蛋小树还说要追自己。
他又后悔了,如果这是场梦,那答应小树,还能在梦醒前得到男朋友的身份。
真是入了魔了。
景逐年被自己混乱的大脑弄得想笑,哭笑不得。
远方的弦月依旧高挂,望见一片黑云缓缓移动,待风吹起,又把弦月的全貌露出来。
得到了小树的喜欢,能改变小树三十岁的结局吗。
在庭树身上,他总是想要最好最全的办法,以至于整个人犹豫,优柔寡断。
没人不害怕死亡。
暗涌的爱恋涌出墨色眼眸,眼前浮现小树笑嘻嘻的脸。
景逐年的心又变得平稳。
就算不能,他也能带着十年的回忆过一辈子。
“景逐年…你在干嘛啊…?”庭树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景逐年惊讶地转身,下意识把烟掐灭,只见睡眼惺忪的小树站在眼前,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味:“景逐年,你竟然还抽烟。”
“抱歉,我不会在室内抽的。”景逐年歉意地把拿着烟的手背在身后。
庭树是起来上厕所的,突然脑抽想到景逐年睡觉什么样,就手贱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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