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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近代现代)——楚山咕

时间:2024-08-15 09:05:59  作者:楚山咕
  凤曲笑笑,低声道:“我之所以成为首徒,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天赋异禀,也不是我有什么模范作用。这些殊荣和厚待,都只因为我的母亲是倾九洲。”
  穆青娥直起脊背,悚然看向了他。
  他们是最早结为队伍的三人,也是对彼此最为了解的三人。但即便如此,凤曲也从未仔细说起过自己的身世,更没有追问过他们的过往。
  尽管对他和倾九洲的关系,二人心中都多少有些猜测,但凤曲不提,两人便都不曾当真。
  凤曲垂下眼睫,问:“会失望吗?倾九洲的儿子是我这种人。”
  “老师就是很好的人。”商吹玉答,“而且和倾九洲并无关系,老师本来就很好。”
  凤曲噗嗤一笑,摆摆手:“吹玉对我实在是盲目过头了。青娥,你怎么想呢?”
  穆青娥看着他,答:“我和倾九洲毫无交集,只是听说这位侠女非常了不起而已。所以对你,我也不会有什么期待——不过,换作是且去岛那些将‘小剑仙’视为骄傲的师长和同门,应该会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吧。”
  凤曲半晌不语,笑说:“嗯,毕竟你也去过岛上了嘛。”
  这其实不是凤曲爱聊的话题,两人都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凤曲在尝试和他们交心,虽然看上去有些软弱,但凤曲总是队伍里第一个破冰的人。类似这样的窘境,也总是他在竭尽全力地理解大家,以至于使出这样近似“交易”的口吻,来恳求一颗真心。
  穆青娥久久打量着这个少年,因为还是长高的年纪,抽条过快,显得他的身材称得上一句单薄。但正是如此稚嫩的双肩,被灌输了必须担负起师门的使命——听上去理所当然,又残忍至极。
  穆青娥无奈地蒙住脸,从指缝里泄出一声叹息:“我不喜欢学医。”
  两人同时一怔,凤曲问:“不喜欢?”
  “医者总是很无助,尤其在这江湖上,像我师父,虽被尊称‘神医’,可要不是有且去岛岛主为他撑腰,在大多数人眼里,‘神医’也不过是一件可供掠夺的‘宝物’。”
  穆青娥压低声线,阖目道:“师父说,救人济世乃是毕生求索。这句话,我的父母也曾说过,但暮钟湖案就是对我们最终的回应。”
  凤曲恍然大悟:“青娥是不想让小花被欺负啊。”
  商吹玉也颇有几分理解似的低下眼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只是穆青娥总是声色冷厉,说不定真的吓到了小花。不过她也很有自觉,说完这些,又深深地低下头去,轻声问:“我之前态度很差吗?”
  凤曲“嘶”了一声,略显为难:“……一般差?”
  商吹玉就不用考虑她的心情:“很差,让人不悦。”
  真话过于残酷,穆青娥默默扭头,不再搭理他了。
  凤曲哭笑不得,便伸手捅了捅商吹玉的胳膊:“吹玉,你呢?你也分享一点心事给我们呀。”
  商吹玉微有些懵:“心事?”他露出了罕见的茫然的表情,迟疑许久,才摇摇头,“我没有心事,也没有隐瞒什么。”
  穆青娥便锲而不舍地发问:“那你为什么叫凤曲‘老师’?”
  面对她,商吹玉立即垮下脸去,缄口不言。
  “那就不聊‘老师’这个话题啦,比如说,对吹玉而言有没有什么比较感激、比较喜欢的人呢?就像我和青娥,应该都很佩服我们的师父。”
  商吹玉秒答:“那就是老……”
  凤曲捂住他的嘴,一本正色:“除我之外。”
  商吹玉蹙起漂亮的眉眼,被他一语打断,深陷迷茫。
  车内传来五十弦和秦鹿打闹的动静,这两人平日没什么交集,独处时倒是热闹得很。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五十弦阴阳怪气的“姐姐”,但秦鹿岂是会被这种程度气到的人,只以冷笑回应,五十弦便败下阵去,哭哭啼啼地叫起了凤曲。
  凤曲长叹一声,看着那颗脑袋钻出车来大叫:“boss,你娘子太坏了!”
  凤曲纠正:“是姐姐。”
  五十弦嚷道:“你娘子姐姐太坏了!”
  商吹玉便冷下脸去,代凤曲开口:“不要总说这种疯话,辱没了老师的名誉。”
  “那就是你娘子……”
  “五、十、弦。”
  商吹玉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来,弯弓眨眼间便被拉满:“你该陪小花睡觉了。”
  五十弦立马举起双手,挥开系统弹出的战斗警告。
  她是不太懂古代人对名节的执着,不让说,不说就是了。索性对商吹玉扮一个鬼脸,五十弦放下窗帘,把小花搂进怀里:“好好好,我们睡觉咯。”
  时候也的确不早,前一刻还在同她玩笑的秦鹿,就在这三言两语的争执间,已经和衣而卧,两眼一闭,睡相优雅极了。
  商吹玉这才缓缓放下弓箭,马车里,小花稚声稚气地对他们挥挥小手:“哥哥姐姐也要好好休息!”
  凤曲笑答:“好——知道啦,我们会轮流休息的,小花要做个好梦哦。”
  待到小花也被五十弦按下睡觉,车厢里终于不剩什么动静,只有篝火燃烧着的窸窣声响。
  三人围火沉吟,仰头观天。他们停在林子外围,仰望时,林叶不甚密集,漏下的星光便如疏雨,光影抖落,仿佛星河悬瀑,溅开的珠玉似的星花。
  那些光点流过三人的脸庞手臂,融化进温暖的火里。
  凤曲眯眼赏月,笑着说:“五十弦总是那么快乐呢。”
  “看上去一点不像刺客。”穆青娥道,“你真的是亲眼看到她杀人的吗?”
  凤曲忍俊不禁:“当然亲眼所见。而且,这不正是五十弦的惊人之处?她杀人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是这样的性格,就像她平日的样子,也让人难以想象她是个刺客。”
  穆青娥说:“人不都是那样?”
  凤曲沉吟不语,一时片刻也找不出反例来佐证。
  倒是商吹玉开口道:“我曾经就见过一个心口如一、直率坦诚的人。”
  凤曲偏过头,颇为惊喜:“你想到可以和我们分享的事了?”
  “嗯,老师想听的话,我刚好能记起一点。”商吹玉轻声说,“那个人说过期待和我重逢,所以我想着必须赴约,才一直活到了现在。”
  穆青娥躺在草地上,眸中星辰满布、枝叶婆娑:“那你们重逢了吗?”
  商吹玉的表情微微一僵,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上浮现一丝憾色。
  凤曲看着他的变化,担心地问:“怎么了?那个人食言了吗?”
  商吹玉却摇摇头,转而道:“虽然现在还没有重逢,但我相信会有那天,他不会食言。而且我还要向他证明,自他救下我的那天开始,我一直没有违背他的教诲。”
  穆青娥侧头看他,商吹玉的表情虽显落寞,眼中却真切地映出火光。
  他没有说谎,而是发自肺腑地笃信重逢的到来。
  穆青娥长长地哼了一声,空气中还弥漫着煎药的余味,和她身上挥之不去的药香融在一起,汇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而她合上眼眸,语气轻淡:“但愿你没有看错人。”
  商吹玉道:“唯独他,不会看错。”
  -
  凤曲很享受这种大家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感觉。
  就像回到了且去岛上,趁着师父醉酒,他也喜欢撺掇同门一起违反宵禁,在本该休息的深夜里瞪着大眼睛聊一些毫无用处的琐事。
  譬如二师弟江容在登岛前有个交情匪浅的青梅;
  譬如三师妹经常从江容处骗吃骗喝,再带去外门换取话本来看;
  譬如四师妹之前和人打赌,赌注是趁夜去剪师父的一撮胡须……
  ——像家人一样的闲谈,能让他感到格外的幸福。
  但当凤曲眯着眼睛享受篝火带来的温暖之际,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响钻进了耳廓。
  凤曲猛地睁眼,商吹玉同时坐正了身体,眉头轻锁,和他交换一记眼神。
  不是错觉,他们都听到了那个声音。
  穆青娥的武功逊色于他们,但注意到二人的动静,也随之清醒过来:“怎么了?”
  “嘘。”凤曲在唇前竖起一指,闭目细听,“……铃铛、脚步、一个人。”
  商吹玉微微颔首:“西北方。”
  两人腾地起身,商吹玉把弓箭备好,凤曲则从地上拿起了白布包裹的剑。
  手指一拨,他将白布卸去,猫着腰走了几步。
  那道铃音是在深林中响起,像正举步朝他们走来,可是时远时近、忽重忽轻,让人无法辨明具体的距离,只能隐约判断,内里藏着什么东西。
  “你们……”凤曲刚转过身,看到全副武/装的商吹玉,便知道他必然又要跟着自己,只得嘱咐穆青娥,“青娥,辛苦你盯着这里,我们进去看看。”
  穆青娥点头:“提高警惕。”
  若是只有他们,凤曲也便不搭理了。
  但近日他们总是撞鬼不说,如今车上还有秀姐和小花母女,若是等恶人逼近才反抗,只怕为时晚矣,还是要考虑先发制人的可能性。
  况且,昨天见识了穆青娥一扫帚抽飞一颗尸鬼头颅的壮举,虽然瘆人,但凤曲又觉得被灌进了些许勇气——连穆青娥都能做到,难道他还能说不行吗?
  凤曲握紧了剑,鼓足勇气:“阿珉,我们肯定行,对不对?”
  阿珉:「……」
  阿珉的回答有些不甚情愿:「嗯。」
  凤曲却没有听出这丝异常,他深呼吸几次,下定决心,便领着商吹玉一头扎进那片层层叠叠的深林。
  时已深夜,在外围上不觉得,走进林中,才发觉内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夜雾蒸开人身的汗意,黑咕隆咚的山林里,只能依靠两人手中的火把照明。
  地上的残枝落叶被他们一一碾过,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像猛兽进食的咀嚼,又让凤曲无端联想起那一晚徒手撕开自己头皮的尸鬼。
  凤曲打了个寒颤,开口问:“吹玉,你还能听到铃音吗?”
  商吹玉答:“还是在西北的方向。老师,注意脚下,别走太快。”
  凤曲点头,但他实在不敢看脚下,他怕一脚踩到什么东西,就这样蒙头硬闯,说不定对他更好。
  两人继续前进,渐渐走到不见路的地方,只能靠双腿扎进林中,走出一条路来。
  不过铃音始终响在前方,幽幽远远、断断续续,像一只无形的向他们招揽的巨手。凤曲心一横,还是朝着那个方向继续迈进。
  林子越来越深、夜色越来越沉,万籁俱寂,铃铛的响声越发清晰。
  凤曲甚至从中听出一丝节奏,有条不紊,和商吹玉抚琴时一样从容。
  或许是这一丝共鸣引起了商吹玉的不适,商吹玉呼出的冷气在他后颈一扫,两人越发贴近,凤曲也放慢速度:“害怕了?”
  商吹玉默不作声,只是紧紧尾随着他。
  凤曲又有些失笑,商吹玉毕竟比他年轻,想来还是第一次离开山庄,虽说平时装得镇静,可到底也只是个娇气的少年而已。
  凤曲伸手向后,拍了拍他的胳膊,并顺带抓起手腕:“别怕,跟紧我。”
  夜雾越来越浓,手中的火把明明灭灭。
  二人相牵,凤曲感受到商吹玉皮肤上异常的冰冷,越发怜爱:“手这么冰,有这么紧张吗?我这次带了剑了,要是再出现鬼,我一剑就给他劈了。放心,不会出事的。”
  凤曲紧张时就会话多,紧跟着又絮絮叨叨:“不过这山里怪冷的,我们稍微搜罗一圈就回去吧。我觉得……”
  话音戛然而止。
  凤曲感到有一股力量蹭了蹭他的小腿。
  凤曲一抽鼻子,僵在原地:“……吹玉啊,是你撞到我的腿了吗?”
  然而,完全出乎意料的是,商吹玉的声音在距离他至少十数尺远的后方响起:“老师,我没看到你,你在哪?”
  凤曲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那道响起的话音是商吹玉没错,那他此刻握着的那只手腕……
  凤曲屏住呼吸,颤颤地转过脸去。
  只见一道和他齐高、衣衫褴褛、浑身泛青的身影和他紧密相贴。
  对方的手腕被他亲密地握着,方才呼出的冷气,也不过是呼啸吹拂的夜风。而那张被鼠虫蚂蚁啃食得看不清原样的脸,此刻就正对着他,隐约能看见脸庞上森白的骨头,和血丝勾连的眼窝里,缓缓爬出的一条乳白色的蠕虫。
  凤曲退了半步,后颈又被什么东西一打。
  刚刚转过眼去,却见一具吊死的尸体高挂树梢,垂下的脚尖随风摇晃,一下、一下,仿佛敲门一般叩向他的颈部。
  凤曲硬咬着牙,缓缓撤回眼神,可不等他呼出一口气来,脚踝处突然传来一股刺痛!
  一只只衤果露着白骨的手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皮肉已是坑坑洼洼,指甲连带着鲜红的血肉一起外翻,生生地破土而出,拼命抓挠着凤曲的脚踝、小腿,甚至高高地举起,直往凤曲的小腹、手臂、肩背等等抓去。
  凤曲被无数的手拉着拽着,一脚滑到地上,尖叫声呼之欲出,却正赶上一段陡峭的下坡,那些从泥土里伸出的手便将他一路拖行,衣服都被粗糙的地面磨穿,从后背渗出了丝丝点点的鲜血。
  凤曲大叫一声,一把拔/出剑来。
  剑光皎洁如雪,出鞘便劈开了一丛尸手。一瞬间,溅起腥臭的血液、尸液甚至白脓,但凤曲的身体仍在急速下坠,感受着那些尸手抓遍他的躯体,剑刃每次扫过,挥开密密麻麻的断手,都像剥落一层蚊蝇。
  “老师——!”商吹玉的声音陡然高亢,他再也顾不得小心,纵身连点,从半空中飞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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