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皱眉,下意识就要过去看看。
伊莱尔举杯,一边和面前敬酒的贵族公爵寒暄敷衍,一边借着喝酒的动作低声问道:“怎么了?”
法兰克:“谢桑不见了。”
“不见了?”
伊莱尔扭头顺着法兰克的视线望去,果然刚刚追出卡座的谢桑不在了,他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应该是回卡座了,别太担心。”
法兰克:“他拿了酒。”
清晰地看到法兰克眼中的不赞同和担忧,伊莱尔满眼的恨铁不成钢:“都说了,没有年轻虫喜欢被管东管西。”
法兰克闻言一顿,陷入沉默。
伊莱尔以为他是担心谢桑跑了,他开口道:“放心,我帮你试探过了,他在意你,只不过是需要点刺激开开窍。法兰克,你必须让他知道他和你之间的落差,他害怕了才会珍惜。”
闻言,法兰克脸色瞬间变了。
伊莱尔并没有对谢桑解释今天的宴会只是一场试探真心的局,法兰克当即不再犹豫径直朝谢桑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根本无法阻拦的伊莱尔瞪大眼。
众目睽睽之下,法兰克大步朝角落卡座的方向走去,细碎的钻石在他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伊莱尔扶额,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喊住法兰克,要知道法兰克这一跑会让他们之前设计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输的一塌糊涂。
伊莱尔一脸认命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安抚面前不明就里的宾客转身去追法兰克。
法兰克站在卡座门口,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片空荡,只剩下案台上三只空了的酒杯。
第111章 你说过你喜欢我,现在还作数吗?
玩脱了。
伊莱尔此刻满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大字,
谢桑的忽然不见完全出乎伊莱尔的预料,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谢桑应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或者是在卡座里满心懊悔地反省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法兰克,最多就是喝几杯小酒。到时候酒精上脑,有些平时说不出的话一冲动就全出来了。
他没想到谢桑会离开。
“他怎么会走,他明明不认识任何虫。”
伊莱尔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敢把谢桑一个人撇下的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谢桑不认识这里的任何虫,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正常虫一般都不会随意走动。
法兰克没有看伊莱尔,他掏出了光脑一个电话直接拨通联系看护谢桑的士兵,对面那边很快接通了电话:“你在他旁边……好……嗯……顺着他……带他回去……辛苦了。”
伊莱尔看着法兰克挂断电话赶紧迎上了,满眼询问:“找到了?”
法兰克看着伊莱尔, 没有说话, 他明白伊莱尔真心担心, 他明白他是为他好。
可伊莱尔至始至终就用错了方法, 法兰克不想做任何让谢桑伤心误会的事情,所谓的释放魅力让谢桑产生危机感的法子并不会符合法兰克的人生哲理。
在这场单相思的感情中, 他坦坦荡荡。
喜欢这种情感很宝贵,脆弱如同琉璃,漂亮精美但是却经不起试探, 故意让谢桑误会看他会不会吃醋可能是个速成的办法,但是一旦感情中出现了不纯粹的手段和试探, 即使他最终得到了这块琉璃, 也不像当初那样完美如初。他可以等, 慢慢等,等谢桑开窍, 谁叫他老牛吃嫩草。
可是现在误会已经埋下。
迎着法兰克的目光,伊莱尔脸上担忧询问的神情逐渐僵硬,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讷讷地闭上了嘴。
法兰克:“……谢桑做飞行器回别墅了,士兵陪着。”
闻言伊莱尔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低着头低声道:“法兰克,抱歉。”
法兰克静静地看着伊莱尔,他像是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法兰克收回了视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伊莱尔的肩膀,他没说话走出了卡座。
唯一的观众离开了,这场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外头还剩下一堆烂摊子。
*****
士兵小心翼翼地挂断电话,他下意识瞥了眼飞行器后座上的谢桑。
全部梳向后头的墨发不知何时散落,谢桑靠坐在真皮软座上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雾弥漫,他的面容变得几分模糊不清,恍惚之间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士兵有些担忧,法兰克曾经对他耳提面命告诉他谢桑不能抽烟,但是今晚谢桑他匆匆离席,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他犹豫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薄唇张开,白色的烟雾从唇齿中呼出,谢桑单手撑着头,指尖抖落的烟灰落在地板上。
今天他喝了酒也抽了烟,这两样是法兰克一直不让他碰的东西,说是对他的身体不好,每每阻拦,让他烦得要死。现在他可以放肆地享受这一切,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任何高兴?
他喜欢男人?
谢桑吸了一口烟,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喜欢法兰克?
谢桑口中的烟没有吐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明确,
酒精因子在血液中流动让大脑有些昏沉,谢桑将自己缩进柔软躺椅中,偏头闭上了眼。
士兵做在一侧,飞行器里头的气氛让他如坐针毡,他忍不住打开一侧窗户上的遮光板想要找点事做,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这一看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路线不对!
这不是回别墅的路!
士兵浑身的雷达在此刻全部响起,他猛地看向飞行器的驾驶舱,脑中蛛丝马迹飞快闪现,瞬间在心中大骂自己粗心大意。
高级宴会的确会配备返航服务,但是今天前来的宾客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哪里用得着宴会提供飞行器,为什么这么格外热情的司机会如此笃定谢桑阁下没有飞行器?
谢桑阁下匆匆离席,就连法兰克阁下也是给他打了电话才得知他们在哪,如果这架飞行器不是法兰克上将安排的,那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未卜先知?!
细思极恐,士兵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他他浑身紧绷,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腰间的枪,第一时间掏出光脑给法兰克发了个消息,随后解开了腰间的安全带悄无声息地站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神经在疯狂跳动,手心的冷汗让他有些握不住枪托,他假装毫无所觉朝着谢桑走了过去,口中满是询问的话:“谢桑阁下,您不舒服吗?头晕,需要解酒药?”
思绪猛然被打断,谢桑皱眉,正要说什么忽然指尖一烫,他走神太久了夹在手指间的烟即将烧完,烟蒂落在地上,猩红的火光闪了闪随后熄灭。
“阁下,拿着这个。”
士兵用只能让谢桑听到的音量快速地说道,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抵在嘴唇上示意谢桑不要发出声音,旋即一个坚硬冰冷质地的物件被放到了谢桑的手上。
谢桑眼瞳一缩,他手中被塞进一把枪。
士兵明显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背脊紧绷,口中的话又低又快:“阁下,飞行器上大概率有刺客,我已经给法兰克上将发了消息,您不用害怕,请保持安静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说完不待谢桑回答,士兵战起身,口中喊了一声:“劳驾,飞行器上有解酒药吗?”
驾驶舱内没有回答,非常安静。
士兵眯起眼,假装生气质问,脚下不停朝驾驶舱走去:都去哪里了,听不见我说话吗?我问有没有解酒药,阁下现在非常难受!”
这一次驾驶舱内有了回应,一个身影跑出,正是士兵曾见过的那个格外热情的雌虫,他笑得格外谄媚:“啊,抱歉抱歉,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士兵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对方身上,在他的腰间发现了不甚明显的藏起来的鼓包,那是枪托的形状,他继续假装愤怒:“需要解酒药。”
雌虫舔着脸满脸抱歉地笑:“抱歉,飞行器上没有解酒药。”
士兵眼睛一瞪:“没有解酒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样照顾雄虫阁下的吗?连解酒药都不知道准备!阁下很难受,没有解酒药,你们不会去买?就在附近停靠找个便利店立刻!”
雌虫闻言笑容一僵,他赶紧安抚:“抱歉,是我记错了,您说的对,飞行器上怎么会没有解酒药,我想起来了,稍等片刻。”
士兵看着雌虫重新钻进了驾驶舱,他赶紧上前一步贴上了驾驶舱的隔板,他听见了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果然不只一个杀手。
“真他虫的麻烦鬼,死到临头了还唧唧歪歪!直接杀了算了!”
“耐心些,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飞出帝星中圈,倒是后再动手,你等着,我去糊弄糊弄。”
“他虫的去哪里找解酒药?”
“你煞|笔啊,随便搞个糊弄不就好了?安静等着!”
趴在隔板上的士兵悄然做好姿势,他蹲守在门口,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驾驶舱的入口,等到雌虫再度出来他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前扑去。
“呃——”
士兵捂住雌虫的嘴巴,手中用力猛地将他的头朝相反的方向一扭,咔哒一声骨头断裂,毫无防备的雌虫抽搐着倒下。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腿却碰倒一侧桌子上的装饰品,瓷器的碎裂让士兵心神一跳,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高大身影从驾驶舱内跑出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虫,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同伙,大呼一声,旋即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大哥!”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砰砰砰!!!”
士兵几个翻滚躲到了沙发之后,他喘着粗气,腿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他中了一枪。对方用的武器杀伤力很大,此刻的他大腿不仅血流如注伤口周围一片焦黑,凭借着士兵的经验,他确认自己没有伤到大动脉,不幸中的万幸。
现在的情况对士兵很不利,他把身上仅有的配枪给了谢桑防身,他本想用逐一攻破的方法解决对方,没想到出了纰漏,刚刚的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缴获对方的枪。冷兵器和杀伤力巨大的高科技,当下高下立见,更何况他还要保护谢桑,完全的劣势。
士兵飞快撕下上衣布条捆住自己受伤的大腿,咬紧牙猛地一扎紧,他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然而下一刻更让士兵绝望的一幕出现了,驾驶舱内又出现了一个雌虫,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本能让士兵瞬间意识到面前的雌虫绝对是个狠茬,非常不好惹。
最后出来的雌虫并没有理会同伙的怒吼,径直朝着谢桑所在的第三区隔走去,士兵见状瞳孔剧烈震颤,抓起递上碎裂的瓷器碎片甩了出去。
“我在这!是我杀了他!”
“砰砰砰!!!”
瓷片暴露了士兵的位置,死了同伙的雌虫一阵疯狂输出,然而最后出来的雌虫却只是淡淡朝士兵那边瞥了眼,脚下丝毫没有停顿的趋势,很显然他和那个喊着要为大哥报仇的傻大个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无法,自身难保的士兵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朝谢桑所在的地方走去,几乎目眦欲裂。
疯狂开枪的傻大个没了子弹,士兵趁着他换子弹的空隙手中的匕首飞出,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傻大个的手臂,一声惨叫,傻大个手中的枪落在地上,士兵一脚飞出将枪踹飞了十多米,费力压住疯狂乱动的傻大个。
对方的一身蛮力,实在难缠,他也不傻,专挑士兵受伤的大腿攻击,存粹的肉搏,拳拳到肉,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这让满心满眼记挂着谢桑的士兵心中焦急万分。
“砰——”
一声枪响,正在缠斗的士兵猛地抬起头,他看着传出枪声的第三区隔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瞬间的走神让他瞬间被反压,肚子上猛地一个肘击让他哇的吐出一口血。
“砰砰砰——”
借着又是三声枪响,口中吐血的士兵挣扎着朝着谢桑所在的地方爬去,却被身后高大的雌虫狠狠踩住了头。
傻大个站起身,看着被打倒在地弓着背的士兵一脚踩在他中枪的大腿上,看到士兵面露痛苦的神情,他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连踹了好几脚。
“该死的,该死的畜生!”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士兵死死咬住牙,承受着如雨点般落下拳打脚踢。
“砰砰——”
两声枪响,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士兵惊愕地抬起头,染血的视线中他看见面前施暴的傻大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膝盖和腰腹各中了一枪,轰然倒地。
“呃!”
士兵抬起头,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看清了是谁的开的枪,赫然是他以为遇害的谢桑。
谢桑快步来到士兵身侧,他看了眼在地上挣扎吐血的傻大个,旋即蹲下朝士兵伸出了手:“还能走吗?”
“虫神保佑,您没事!”
谢桑的脸上挂了彩,尚未干涸的鲜血在他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白,士兵感受到了谢桑手掌冰冷的汗水,他艰难地爬起来,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光脑,示意谢桑拿出来:“阁下,我已经给法兰克上将发过求救信号,很快救援部队就会到达,请不要害怕。”
“来不及了。”
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雌虫吐出一口血,冷不丁地开了口,他的牙齿上粘着血他的笑容看起来恐怖又疯狂:“你们逃不掉,飞行器已经设置了自毁模式,还有三分钟就会落地坠毁,你们谁都活不了!”
士兵顿时一惊,谢桑快步朝窗户走去,只见不知何时飞行器已经头朝下坠落,而飞行器的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看来对方不仅想要让他死,还要要让他尸骨无存。
谢桑没说话,他拿着枪走到傻大个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脑门:“降落伞在哪里?”
傻大个冷笑。
谢桑眯起眼,手中枪托往傻大个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砸,重复:“降落伞在哪?”
傻大个吐了一口血唾沫,飞溅的唾沫不偏不倚地落在谢桑胸前,他冷笑:“我们雌虫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雌虫有羽翼,他们根本不需要降落伞。
士兵慌了神,若是他没有重伤带着谢桑逃出去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此刻他几乎无法动弹,自身难保更别提加上谢桑这个包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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