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明家这种大家族中,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人少不了,因为明允瑾身体的缘故,他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 拥前忙后。
明允谨不喜欢被人全方位伺候,这会让他联想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日子。
一|丝|不|挂躺在手术台上,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他的肌肤,冰冷又麻木,他变成了一堆烂肉, 任凭他们拨动他的手脚, 掀起他的眼皮, 没有丝毫体面而言。
手术室冰冷的探无影灯下, 他仿佛被切割成了无数块,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任人宰割的猪羊。
医生尽职尽责,护士护工也绝不敢苛待他,明允瑾只是厌恶那种无力感, 所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坚持自己做事。
“今天去登记处上了户口, 审核大约需要两三天, 你下午把吉兰接回来, 过两天户口出来了把他转进首都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无人作伴,独自待在医院里头面对着未知的恐怖, 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明允瑾交代着事情,指尖自顾自地解开了衣服扣子。衣衫剥落,他低着头解裤带子上的结,裤子上的活结本该一扯就开,可不知怎么搞的东拉西扯竟然成了死结,明允谨对自己的生活无能有些脸烧,他下意识抬手唤戈登过来。
在他身后正在调试水温的戈登闻言抬起头,眼底陡然撞进一片白,握着花洒的手倾斜弄了他一腿的水。
听见了水流的声音,但是没有脚步声,明允谨有些诧异地扭过头,就看见戈登呆愣愣的望着他,脚边一滩水。
明允谨眨了眨眼,明允谨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他低下头,入眼是自己扁平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的温度高,雌虫的脸很红。
“戈登,水流出来了。”
闻言,呆愣的雌虫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关掉热水。
卫生间热气腾腾花糊了双眼,戈登放下花洒趟过地上的水,他身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他跪在明允谨脚边指尖握住了那细细的绳结,眼前是一片细腻宛如月光的肌肤,瘦削的腰肢往上是孱弱的胸膛,白的几乎能看见血管的流动。
戈登将头埋得更低,裤子上的结被缠了几圈但并不难解,可他却笨拙地解了好几次。
成功脱下裤子,明允谨笑眯眯地朝着戈登伸出大拇指,系带一解宽松的裤子落到了脚踝。明允谨随意把脚踝上的裤子踢开,他没注意到埋头在他脚边的戈登几乎将整个身体都伏了下去。
硬邦邦的,像是一块铁。
明允谨并没有脱衣羞耻,在大家族里出生,从小到大都有人伺候,自然地在仆从面前裸|露身体在某种层面上反而是对他们身份的又一次证明。况且他现在身上还穿着短裤,明允谨并不觉得自己瘦巴巴的身材有什么美感。
甩掉身上的束缚,确认水温合适后,明允谨将自己沉入浴缸内,热腾腾的暖流没过手脚,热气顺着血管温暖四肢百骸,血液中的冰碴子都融开了,热水的浮力将他沉重的身躯减负,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戈登,过来一下。”
水流的声音在耳畔引人遐想,伏趴在地的雌虫直起背脊,跪着朝着不远处的浴缸跪行而去,他的姿势有些别扭奇怪,额头上湿漉漉的,眼睛和嘴唇都熏红了,目光紧紧盯着靠坐在浴缸里的背影。
明允谨闭着眼睛仰着头,身上的舒适感让他困乏,听到身侧的声音他动了动手指:“戈登,我背后有点酸,你帮我按一按。”
就算是再高配置的轮椅坐久了对背部也会造成负担,更何况明允谨现在的轮椅只是最普通的硬板款,不过坐了一天就腰酸背疼,从肩膀到腰部,顺着脊椎的位置特别疼。
动大手术需要全麻,麻醉顺着脊椎尾骨打进去,又凉又疼,明允谨常年上手术台,留下了不能久坐的后遗症。奇怪的是,这个身体也有这个毛病。
“嘶——”
僵硬了半天的肩膀被揉开,酸麻的感觉直击天灵盖,明允谨忍不住哼哼。他身后,浑身僵硬地雌虫再一次停顿,悄然收拢了双腿。
明允谨指挥着戈登不断揉捏酸胀的肌肉,他趴在浴缸上露出大片背脊,下半身没入浮着花瓣的热水中,水面微晃动,荡漾一池艳色。
真是奇怪,明允谨明明不喜欢别人时时刻刻照顾他伺候他,对他另眼相看仿佛他是一个脆弱的琉璃娃娃。可是在戈登面前他却无知无觉,不仅没有觉得不愉,反而有些享受,他感觉很舒服,说话很舒服,相处很舒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么会如此合他心意?
明允谨双眼微阖,眼尾弯出一抹压低的弧度,像是一汪由浅变深的湖水,清浅温柔。
水珠顺着背部的曲线滚落,打湿了手掌,掌心下的肌肤滑腻娇贵,苍白的肌肤因为热水的熏染显出几分血气,被揉开的肌肤上一道又一道的红,此情此景此地,越发地引人遐想的暧昧。
“再往下一点。”
指尖触碰到了花瓣,戈登没再动作,他紧绷着大腿闭了闭眼。
戈登按|摩的手劲很好,按的明允谨昏昏欲睡,顺着肩胛骨一路往下将他身体内积存的疲惫一扫而空,可偏偏这给他带来极大舒适感的手指停在了最为关键的地方——他的尾椎骨。不知不是不昏沉间大脑出走,或是疼的难受,不满按|摩中断的明允谨摸索着找到背部的手,扣着它往下探去。
一池艳色被打乱了涟漪。
戈登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湿漉温热的热水包裹按住了一块骨骼凸起。
“按按这,这里疼,很疼……”
水声中,青年的呢喃越发模糊,像是撒娇一样的语调,尾音中竟然隐隐品出了一丝委屈。浴室湿濡,熏得眼底都漫上雾气,乍一看就好似水光浮动,青年偏过头回望,像是在谴责雌虫的为什么不再继续按|摩。
戈登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雌奴身份低贱,贴身照顾雄主、和雄主肌肤相亲是雌君才享有的特权。可现在戈登跪在明允谨的身边,掌心贴着对方清瘦的背脊,鼻腔灌满了对方的味道。
雌虫渴望雄虫的信息素是生理的本能。
戈登觉得身体里好像烧起来一团火,越靠近火势越大,汗如雨下,身体的水分被这无名的火蒸腾,他都要被烧死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靠近。
紧绷发软的双腿。戈登压下了背脊指尖按住了那块清瘦的尾椎骨,他在心中默念。他不能冒犯主人,不能辜负主人的信任,主人对他如此好救他逃出苦海,还救了他的弟弟们,他要知道感恩。他的主人如此圣神纯洁,他绝不能冒犯,绝对不能……
一股极淡的味道在浴室的水汽中悄然漫开,带着点点海风的腥味。
趴在浴缸上的明允谨双眸闭阖,脸颊粘着一缕湿了的碎发,浅色的唇微微张开压出饱满的弧度,他又一次在戈登面前睡着了。
水面晃动,指尖被泡的发皱,跪在瓷砖上的雌虫起身用干净柔软的浴巾包裹将安睡的青年抱出。
明允谨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被抱着,他下意识唤了一声:“戈登?”
前进的脚步一顿,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奴在。”
泡澡睡着容易手脚发软,明允谨仰头瞥见了棱角分明的下颚,听见对方的回答他一瞬间心安,偏头靠上宽阔的胸膛:“我又睡着了……”
病痛的折磨让明允谨出现神经衰落,虽然不至于夜夜失眠,但是他却有睡眠困难的症状。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明允谨有一瞬间的清醒,他下意识伸手拽住了戈登的手,挽留的话脱口而出:“留在这里陪我。”
戈登陡然一怔,一瞬间任何思绪都被他抛出了脑后,他忘了门外等待的弟弟们,跪在地上恭顺而谦卑:“是,主人。”
掌心的手粗糙宽厚和自己的手截然不同,无端由有了莫大的安全感,明允谨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临睡前的前一秒散漫的思绪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是七个小孩的监护人。
“你们……先吃饭……别饿肚子……这里有钱……想吃什么自己买。”
光脑被推到戈登手边,明允谨当着戈登的面指纹解锁,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睡虫的诱惑头一歪进入梦乡。
戈登跪在地上久久无法回神,手中的光脑磕着手心,他如梦初醒。
雄虫躺在柔软的棉被中,白皙的脸庞靠在枕头上,睡颜安详,毫不设防,手指微垂落在棉被隐隐可见青筋。在他身侧,如同小山般高大沉默的雌虫缓缓地俯身低头,一寸一寸地低下头颅。房间内拉上了厚重的遮光帘,将外头的日光全部遮掩,碧绿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中泛着幽幽的光,仿佛丛林中捕食猎物的野兽。
幽幽的绿眸注视着浅色的唇,缓缓极其卑微虔诚的姿态握住了那垂在棉被之外的指尖。
轻轻的一个吻,无声无息落在了指尖。
浴室内曾出现过一瞬的浅淡腥味再一次席卷而来,只不过这一次更烈更浓,躺在床上安睡的青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动了动指尖。
戈登猛地松开了明允谨的手指,他捂住了自己的后颈,眼瞳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震惊在他眼中弥漫转瞬化为了对自我的厌弃。
他竟然……趁人之危。
他怎么能?他这么敢!
然而下一刻骤然猛烈的气味一瞬间爆发,退开的雌虫几乎瞬间贴上了贴上床沿。
视线仿佛触角粘腻地宛如要黏上|床上的雄虫,房间内的味道越发浓郁,床上的雄虫仿佛变成了无上的美味,戈登忍不住朝那垂下的指尖凑近,唾液在唇齿间快速分泌,他张开了嘴。
“唔——”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明允谨微微皱了皱眉头,指尖微动。
唇齿间的异样让仰头吞咽的雌虫骤然回神,迷蒙的绿眸雾气散去,戈登陡然恢复了清明。葱白的指尖一道红痕,湿漉漉的晶莹顺着手指留下凝在指尖缓缓滴落。
地面上的水渍是他罪恶的证明。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跪在地上的雌虫眼神仓惶,他甚至忘了站起来,匆匆擦干净雄虫的手指,他半跪半爬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第150章 管家
一觉醒来, 明允谨打开门差点被门口拖得发光发亮的镜子晃着了眼,那感觉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亮。化用网络上的一个梗:小明同学一推门看着光洁如镜的地面哦吼一声, 大唐盛世!
田螺小哥养出来的孩子也是小田螺,一个个勤劳能干,他不过睡了三个小时,整个小洋楼几乎焕然一新。
小家伙才到人大腿的高度,手里拿的拖把比他还高一个多头,可是他学着哥哥们的样子挥舞着拖把小模样认真得要命。他人小, 每一次摆动拖把都得用上吃奶的劲,连屁|股都在用力,小屁|股一撅一撅,像是一只只跟着鸭妈妈觅食游水的小鸭子。
这可真是……
明允谨忍俊不禁,按住了拖把把手, “埋头苦干”的小鸭子被挡住了路, 下意识就往左边走, 左边的路就被挡了, 他迟疑一下又拖着笨重的拖把往右移,右边又被挡住了。这下他生了气, 抓着拖把气鼓鼓地抬起头,就看见明允谨笑着朝他偏头。
小虫崽:!!
“漂亮哥哥!”
从气鼓鼓的小受气包到喜气洋洋的小福包只需要两秒钟。
麻吉一把丢下手中的拖把,兴高采烈地拍手:“漂亮哥哥你醒来啦!”
明允谨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虫崽, 视线落在对方空了的两个门牙上,逐渐将他和记忆中灰扑扑的小弟联系在一起。
脏脏包被洗干净了变成了香香软软的小福包。小家伙穿着明允谨刚买的小云朵套装, 他脸上有两个小酒窝, 笑起来的时候凹进去两个对称的小圈圈, 甜的像是一块大白兔奶糖。
明允谨没忍住伸出发痒的手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
拍手高兴欢呼明允谨起床的麻吉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口中没了声音, 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明允谨,大大的眼睛里是大大的问好。
“唔,朴(漂)亮咕咕(哥哥),你为肿么(为什么)要啄(戳)麻吉的脸?”
明允谨没忍住伸手捏了对方的脸蛋一下,软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看着对方懵懂无知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他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的手一边搓着小虫崽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明允谨登记信息的时候早就记住了小虫崽的名字,麻吉,戈登最下的弟弟,他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在逗孩子玩。
麻吉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脸蛋有什么好玩的,但是看着明允谨笑眯眯的眼睛,他乖乖站在原地任揉任捏,他很认真地介绍自己:“麻吉,朴(漂)亮咕咕(哥哥),偶(我)叫麻吉。”
“马基还是玛吉?”
小家伙的脸蛋软乎乎的,明允谨的心情像是吃了一块甜食,格外的好。
被叫错了名字,麻吉有些急了,他仰着头认真地纠正明允谨:“是麻吉,麻布的麻,吉利的吉。”
明允谨笑:“哦,麻布的麻,吉利的吉。”
小家伙点头幅度大的像是要把头摇下来:“对,漂亮哥哥要记得麻吉的名字,麻布的麻,吉利的吉。”
明允谨笑着拍了拍麻吉的小脑袋瓜,学着麻吉说话的语气:“好哦,漂亮哥哥会记得麻吉的名字,麻布的麻,吉利的吉。那现在小麻吉能告诉漂亮哥哥你们的戈登哥哥在哪里吗?”
闻言,麻吉拍了拍胸脯朝明允谨露出一脸包在我身上的神情,他吧嗒吧嗒跑到栏杆旁边,举起双手放在嘴巴前做成喇叭的形状,深吸一口气。
“戈登哥哥,漂亮哥哥醒啦!”
“戈登哥哥,漂亮哥哥在找你啦!”
清脆的童音在小洋楼上回响,明允谨倒是不知道这小小的身板是哪来这样嘹亮的嗓音。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明允谨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响动,只见小虫崽们像是雨后的春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头来,一个又一个朝明允谨跑来。
他们身上清一色穿着明允谨买的云朵套装,像是小鸭子排队一样站在一起,大门被打开明允谨看见了威武雄壮的“鸭妈妈”。他似乎跑着有些急,胸口衣服上印着的白色云朵图案一起一伏,像是天边变化万千的卷云,越发地抓人眼球。
明允谨盯着戈登的胸,视线停留绝不低于十秒。
戈登擦了一把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他宛如行走的荷尔蒙,无知无觉地朝着明允谨走来,围着明允谨的小虫崽见状乖乖让出一条道:“主人,您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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